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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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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发钗的小厮无功而返。
谢春花不甚在意道:“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稀罕的。”
小厮知道这人可是齐王身边的,闻言松了一口气,感激道:“小的等宴席散了再去找找,一定给姑娘找来。”
“不用了,”谢春花给小婢递了个眼色,“今晚上辛苦你了,劳烦跟你家大人说一声,谢春花这就回去了。”
小婢心领神会,将几块碎银子塞到小厮手里。
小厮大喜,感激涕零道:“谢姑娘,小的祝您青春常在,越来越好看!”
谢春花轻笑一声,“这话实在,适合我。”
小婢水灵狠狠拧了那小厮一眼,“我家姑娘本来就是这京城第一美。”
小厮连忙把碎银往怀里一塞,“小的不会说话,求姑娘别怪罪。”
谢春花笑道:“谁说你不会说话?依我看,你是今晚上最会说话的。”
小厮脖子一凉,今晚上可有不少达官贵人跟谢绕梁说话了。
谢春花站起来,“我该回去了,劳烦跟侯爷说一声,春花不敢去扰了各位大人的兴致,望侯爷不要怪罪春花无礼。”
“姑娘……”谢春花刚才背对着小厮坐着,小厮只能通过对着自己的铜镜看到一个模糊的脸,而此刻她转过了身。
小厮一时呆了,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他们家小姐也比不上的好看。
谢春花从后门进了馆。
一进馆,龟爪子就一声不吭的跑了。
水灵低骂一声,“不知道又要去搬弄什么是非。”
谢春花摆摆手,“他能翻起什么风浪?”
龟爪子本来就是老鸨放在她身边监视她的人,她现在有齐王做靠山,就算真做了什么,老鸨也不敢拿她如何。
果然,过了没一会儿,老鸨就扯着笑脸进了她的屋。谢春花摆摆手,示意水灵先出去。
水灵经过老鸨身边时,感觉到她的目光扫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挺了挺腰。
老鸨自然的在谢春花身边坐下,“你这小婢心思挺多的。”
谢春花嗤笑一声,“你不就喜欢这样的么?”
老鸨笑嘻嘻道:“所以我才让她跟着你,她要是真机灵,自然会好好跟你学学。”
谢春花拉下脸,“我刚回来你就找过来了,眼放的真长。”
“这么个合春馆才多大的地方?”老鸨喊冤,“别人回来也就罢了,可你回来我再不知道,那可就是瞎了。”
“你不是忙着看新人么?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找我?”谢春花恨不得马上把人打发走。
老鸨一脸苦相,“别提了,那些新人啊……”
“别跟我说,”谢春花皱起眉,“说正事。”
老鸨收起那一脸苦气,转而笑道:“我是听说今晚上齐王殿下去了宴席,却没有去看看你,所以……”
“所以怕我失宠是么?”谢春花接着她的话说。
“不是不是,”老鸨连忙否认,“我们姑娘这等美貌,天下哪个男人会不喜欢?我就是担心你们两个之间出问题而已。”
“你放心,”谢春花哼了一声,“把你的心塞回你的狗肚子里,只要我高兴,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老鸨这才真高兴起来,“好好,是我多虑了。”
“现在可以走了吧?”
“马上走,马上走,春花你好好休息。”老鸨站起身,还顺道顺走了谢春花桌子上一根镶着红宝石的簪子。
谢春花冷眼看着,也不点破,只在她快出门时说:“我这几天就不去宴席了,你跟外面说一声。”
“什么?”老鸨猛然顿住,“好好的,为什么不去了?”
后天晚上的那场都说好了,这说不去就不去,可不是得罪人?
谢春花散漫道:“齐王殿下也说我最近太累了,让我多休息休息。”
老鸨的脸色这才恢复如常,“既然齐王殿下都这么说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谢春花不去宴席,是为了等人。
不知道今天那个呆瓜,要多久才敢来找她。
这天晚上,宋清安拿着耳坠,在被窝里辗转了半宿。
他还在纠结,自己好歹是堂堂朝廷命官来着,就这么收下这个耳坠,会不会让人嘲笑?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第二天早上,竹真被宋清安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宋清安有气无力的说:“本大人上朝回来再吃早饭。”
竹真“嘿嘿”一笑,“大人,昨天晚上您拎回来的两包点心怎么处理?”
“点心?”宋清安猛地想起那两包贵的他肉疼的点心,眼神一下明亮起来,“本大人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你离得它远点!”
“是,大人。”竹真立刻蔫了。
宋清安急吼吼的上了朝,急吼吼的回府,又急吼吼的拎着那两包点心去了合春馆。
自己好歹带了东西来,这样一来,也不算太掉份吧?
合春馆的姑娘热情周到,宋清安着实有些吃不消。
他被人扯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我找谢春花。”
话一出口,空气瞬时凝固了。四周姑娘的脸上带起奇妙的笑意,仿佛在嘲笑他什么似的。
其中一个姑娘提醒道:“我们谢绕梁可不好见。”
宋清安一瞬间面红耳赤,口齿模糊的说了声,“我知道。”然后伸出了自己手里的耳坠,“你们可认识这个?”
姑娘们一看清那耳坠的模样,三三两两的惊呼出声,“这不是我们谢绕梁的?”
这幅耳坠是齐王给的,据说整个京城就这么一副。
刚才开口的姑娘理所当然道:“谢绕梁怎么这么不小心,客官给我吧,我去还给她。”
“不行!”簇拥在宋清安另一边的姑娘制止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坠子,你要是私吞了怎么办?”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两个人当场吵了起来,双方势均力敌,旗鼓相当,仿佛刚才的温柔小意都是宋清安做梦。
宋清安被吵得头疼,由此才明白了,原来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就算京城里要花钱才能看的女人,也有和他娘一样一言不合就撒泼的时候。
宋清安趁着其余姑娘看热闹的光景,偷偷溜进去了。合春馆什么客人都有,所有进来这么一个长相白净却鬼鬼祟祟的,竟然也没人怀疑。
宋清安犹豫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跟一个看上去才十二三岁的姑娘搭话了。
“姑娘,你可知谢绕梁在何处?”
巧的是,这姑娘正是谢春花身边的婢女水灵。
水灵打量了他一番,觉得他穿的不算穷酸,长得也俊秀,就反问道:“你找谢绕梁做什么?”
宋清安见这姑娘没有先贴上来,松了口气,又给她看了耳坠,“我特地来还谢绕梁的耳坠。”
“原来真的丢了!”水灵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你跟我来吧,我问问姑娘要不要见你。”
宋清安跟着水灵进了后院,他这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这里的后院可比他家院子大多了,里面花亭鸟榭,应有尽有。
水灵领着宋清安到了谢春花住的阁楼外,对他说:“公子且在外面等等。”
宋清安握着耳坠点了点头,“有劳姑娘了。”
水灵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对他道:“姑娘请您进去呢。”
谢春花没想到宋清安这么早就来了,她才刚起,别说梳妆了,脑袋都还不清醒。
“宋大人,劳烦您送一趟。”谢春花大刺刺的打了个哈欠,混若无骨的趴在贵妃榻上,好似随时都能睡过去。
宋清安此刻已经呆了——他只在诗文里见过“倾国倾城”这四个字,却从未想过,世间竟真的有配得上这四个字的女子。
谢春花许久没听到回答,不由打眼看了一下。
这呆瓜的表情太有趣,倒是让她的瞌睡走了一点。她揶揄道:“宋大人,你口水流下来了。”
“啊?”宋清安下意识的摸摸嘴角,动作做完后,他才窘迫起来。
他二十三年来的窘迫,好似都在谢春花面前用完了。
宋清安对刚才的事情闭口不提,漫不经心的别开眼道:“谢绕梁,是在下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谢春花笑声慵懒,仅听声音就勾的人心痒痒,“现在说谢,为时尚早吧?”
“不早不早,”宋清安脑袋只剩一团浆糊,只知道顺着往下说,“姑娘昨天晚上……”
“行了,”谢春花最烦别人跟她墨迹,“你不是太子的人?”
一时间,仿佛空气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