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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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夜宫内，明漪君昏睡不醒。剑雪守在一旁，厚与药研忧心忡忡。
主动请缨跟上来的橙发少女井上织姬刚刚结束治疗，她拂去额上汗水：“已经没事了。”
她话音甫落，明漪君便悠悠睁开眼睛。
井上织姬的能力确实神奇，明漪君不仅身体上的损伤完全恢复，连心智都完全正常了。其他人或许还不清楚什么情况，但明漪君却心知肚明。
《六元五星先天道论》的副作用只有心智退化，而她呕血却是因为身体承受不住。她才突破引气期不到半年，击杀亚丘卡斯之时，是强行使出金丹期的修为。纵然有速成功法无损真元，但躯体的负担亦非她所能承受，之后是勉力压着让自己看起来如常。
不过心智急速退化之下，装作一切如常这回事已经彻底被她丢到脑后。提及三日月与今剑时一时气急攻心，引动伤势，这才出现之前的情况。
左右看看，明漪君神色茫然：“我怎么会在这里？”
厚与药研面面相觑，市丸银笑眯眯凑过来：“小姑娘，之前发生的事你都忘了吗？”
“之前发生的事？”明漪君的表情更加茫然了，“我只记得天梯马上就要走完了，后面的事就没有印象了……”
这当然是说谎，不过那么丢脸的事，明漪君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记得。她就算要抢，也不是用如此廉价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
市丸银饶有兴致得凝视着明漪君，试图找出半分说谎的痕迹。但明漪君已经活了两千多岁，脸又长得太过正直，实在是很难看出端倪。
市丸银看不出，索性不看了：“小姑娘怎么称呼呀？”
“……”明漪君丝毫不掩饰嫌弃，“在下明漪，素不相识，君不可免，请叫我明漪君。阁下想必就是市丸银了吧？”
市丸银意外道：“你知道我？”
明漪君从床上起身：“哎，来的路上光是听你名字都快耳朵起茧子了。所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剑雪？”
剑雪常年老神在在，从不参与讨论，像是在神游天外。但闻言却是立刻应声，似乎一直在关注对话：“你受伤了。”他顿了顿，看向井上织姬，“她救了你。”
只字不提明漪君所做的荒唐事。
明漪君很喜欢他简明扼要这一点，所以才会问他。当然，这些已然无关紧要。明漪君闻言忙向井上织姬道谢。无论真心还是假意，面子上总要装一装。而她总是喜欢装得很真诚，惹得井上织姬都有些不好意思。
连忙表示不用放在心上，井上织姬有些好奇看着明漪君：“明漪道友，你之前说三日月和今剑都是你的刀剑，这是怎么回事？”
市丸银笑容依旧，心里却是苦哈哈。
明漪君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她早就看出市丸银打算黑不提白不提，既然她自己说不记得，那虚夜宫方也不会提三日月和今剑这一茬，还是将他们作为奖品而展开剑道之论。明漪君若是自己提起，始终少一份契机。
现在井上织姬提起来，正好让明漪君有重提此事的借口，她抓住机会，抢在市丸银开口周旋之前回答：“此事说来话长，三日月与今剑俱是我家付丧神。后因时乱，流落于外。如今家中只余我一人，所以才出来收集刀剑，以慰先灵。”
井上织姬生性单纯，闻言立刻露出难过神色：“市丸银大人，不能将三日月与今剑还给明漪君吗？”
虚夜宫表面上看起来还是正道组织，而且蓝染对井上织姬的能力很感兴趣，如果在这里暴露虚夜宫其实是野心勃勃的魔道组织……市丸银权衡之下，心中已有决定。
“如果能证明三日月与今剑是主人是明漪君，虚夜宫自然会双手奉还。不过事关此次剑道之论，我还需要先告知蓝染此事。”市丸银道，“先告辞了，诸位稍候片刻。”
见他态度，明漪君便知道事情基本定了。不过三日月与今剑被虚夜宫寻得，又岂有拱手相送的道理，他们断然不会吃这个暗亏。蓝染能成为虚境第一人，肯定不是好相与的。三日月和今剑真是撞上什么人不好，非撞到这里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无绝人之路，明漪君按下心中前途无亮的叹息。
行气一个小周天，确认身体无恙，明漪君再次谢过井上织姬。热情的橙发少女笑容温暖，想要和明漪君互相交换灵牌编号。
“灵牌编号？”明漪君虽然已经知晓虚境的灵牌是使用灵联网的必要道具，但对具体使用方式却一概不知，听到井上说出陌生名词，明漪君疑惑歪头：“那是什么？”
井上比她更惊讶：“你这么厉害，却没有灵牌吗？”
明漪君不知道井上这个厉害是指何种意味，却依旧老实点头：“我家比较穷。”
厚与药研没眼看撒谎如呼吸一般自然的明漪君，他们无不看向随时随地都仿佛状况外的剑雪，决心向他学习。
井上完全相信明漪君，她伸出手摸摸小姑娘的头：“那太可惜了。”
“的确太可惜了。”人未至，声先临。温润如玉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他戴着一副厚框眼镜，看起来是标准的老好人。“为明漪道友准备一份虚夜宫特制灵牌，算作夺刀的赔礼。”
他话音甫落，虚夜宫内立刻有一人应声而去。
明漪君面露清浅笑容：“那多谢了……唔，蓝染道友？”
蓝染微笑点头。
两人都没错过彼此眼里的诡谲光芒，也都知道真面目被对方洞穿，但越是如此，两人演得越是起劲。只听言语，简直是不世出的正道栋梁，虚境好人的中流砥柱相见恨晚。
如此二人，一个是在伏羲世界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一个是虚境人人景仰称道的伪君子……唉，世风日下啊。
明漪君与蓝染交谈了半个时辰，其中八成时间都用来相互吹捧，剩下两分用来说事。
虚夜宫开出的条件很简单，只要明漪君能当众证明三日月与今剑是她所有，那她便可将刀剑带走。剑道之论的大奖，虚夜宫会另外准备。
但如果明漪君无法证明，那就必须对自己此前的行为负责。
同时为了服众，明漪君必须在论道广场万众瞩目之下证明三日月与今剑从属于自己。
虚夜宫此举用意再明显不过，今天来到论道峰之上的都是虚境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些人面前物归原主，一是彰显虚夜宫的正义气魄，二来也可以卖明漪君一个人情。日后虚夜宫若是有需要她援手之处，她若是拒绝，就等于昭告天下自己是忘恩负义之辈。
这其中的计较，虚夜宫看似吃亏，但收拢人心，避免了可能会有的名誉危机。而明漪君虽然得到三日月与今剑，但后患无穷。
明知是坑，眼下明漪君也只能跳下去。
是日，论道广场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沉寂多年的三日月与今剑与明漪君灵识共鸣，化为人形，当众认主。刀光如水，冷冽流畅。化为人形的三日月，清雅端正，风采更胜。
嫉妒、艳羡……瞬时，无数视线交汇在明漪君身上。
明漪君仿佛未觉，抬头看眼三日月绝美的容颜，再看眼今剑可爱的模样，心下很是宽慰，此行不亏。神识交流，安抚了三日月与今剑之后，明漪君转向在轮到广场上主持此事的蓝染，当场谢过他寻刀之恩，然后——
公布了她家刀帐。
这根本就是在说，以上刀剑皆为本人所有，如果各位道友在旁处看到，请送回本丸。否则就是打虚夜宫的脸——
蓝染很是欣赏明漪君的无耻，默许此举。
明漪君再次谢过蓝染，带着三日月与今剑回去。
剑道之论如期进行，明漪君却早早下山。
虚夜宫之内，市丸银与蓝染说起明漪君。
市丸银道：“你很喜欢明漪的样子。”
蓝染道：“她不是让你称呼她明漪君吗？”
市丸银道：“看来她也很喜欢你。”
蓝染道：“呵呵。”
市丸银道：“我也很喜欢她。”
蓝染笑道：“不愧是银。”
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无疑是两个恋/童癖的危险发言。不过这两人一个是虚夜宫老大，一个是虚夜宫老二，底下坐着的，谁也不愿意冒险吐槽。
蓝染与市丸银达成共识的原因当然不是如同字面意思那般，而是为了那个“审神者”的传说。如果明漪君的身份不假，那她将成为整个计划的关键。
话分两头，且说明漪君下山后，却没有立刻离开风雨镇，而是去了观竹客栈。
“不回去吗？”剑雪问。
“回去、回去，但不走路。”明漪君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全虚境都知道我带着三日月这把名刀，有命带刀，无命回家。”
“给主君添麻烦了，万分抱歉。”三日月浅浅一颔首。
“你没什么好道歉的，不能保你完全是我能力不足，真要论谁对不起谁，是我对不起你才是。”明漪君把房间床掀了，露出底下的传送阵，“之前画的，与本丸相通，单向传送，只能用一次，再多话回家再说，走吧。”
明漪君默念心法，催动灵力，传送阵中光芒一现，其中六道人影消失无踪。而留在原地的传送阵也只冒出一阵青烟，消失殆尽。
炎炎六月，蝉鸣沸反盈天。
本该宁静无人的本丸之内，却出现一对如玉璧人。
庭院之中，明漪君看着走廊上身着大红色盛装的两人，心中无限疑惑。
“两位这是，逃亲逃来我家？”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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