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鳢》邪小花

2、今天起，你叫黑妞

　　“老头子，你说今天能猎到小锦鱼吗？”
　　“哎呀，你个老婆子就是麻烦，天天就知道嚷嚷着要小锦鱼，除了好看点，什么用都没有。”
　　渔船晃晃悠悠的在水上划着，船上的老妇人就这么剥着莲子，没有理划着桨的老头子，嘴巴撅的能挂上个油瓶。
　　老头布下渔网，系好在船尾，才走到老妇人身边，叹了口气，说：“好啦好啦，这不是带你出来捉锦鱼了嘛，锦鱼是是守护我们的祥瑞之物，你就是想要，我也不能捉给你呀，咱们若是有那个好运气，便捉一只看了便放了，若是捉不到，捉个别的，明日给你炖鱼汤喝好不好？”
　　老妇人看着眼前笑眯眯皱巴巴的脸，这才扔了手里的莲子，笑着捉过老头的手，说：“我也不是非要那个锦鱼不可，我就是想和你一起这么呆着，你天天都和你的老朋友出去吃酒下棋，许久都没理我哩。”
　　老头听完却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咋还像个小姑娘似的粘人。”说完自己也笑了，他总觉得自己福气已经很足了，活着的每一天都很好。

　　两人正说着话，船尾也有了动静，老头笑眯眯的去船尾，渔网很重，一时竟拉不下来。
　　“老婆子，这次好像是个大家伙呢！”
　　“哎哟，那你可注意别被拖下去哩！”
　　老头子胡子抖了抖，对自家老太婆不信任自己的行为表示非常无语。
　　片刻后，两人看着有半条船那么大的黑色的鱼沉默了。这个鱼有着如巨蟒般的花纹，遍布整个鱼身，额头有七星，面目凶狠，口含獠牙，此刻却安静的躺在船里一动不动。
　　……
　　这是蛇吗？是蛇吧？这牙这么锋利，怎么傻乎乎的向渔网里钻的？
　　老妇人也是从小在水边长大的渔家女，见到这么大的鱼也没见慌张，她家的渔网没什么伤人的器具，这鱼身的血已经将船底全部泅湿，看来是受了伤，误打误撞的落了网。
　　推了推身边的老头子，埋怨的说：“真是，锦鱼没看到，看到了这乌鳢，还不快把包裹里的草药拿来。”
　　“啊？不杀了带回家呀？能吃好久呢！”
　　“吃什么吃！这么大的鱼，应该都快成精了，咱们吃了会折寿的！给治好了，放回水里吧，回头锦鱼会保佑咱们更加风调雨顺的！”
　　……
　　老太婆心软还说这么多大道理。
　　撇了撇嘴，还是细细的把治疗伤口的药撒好。
　　“哎呀，它的伤口很难愈合，要不要把它带回家治疗呀？”老妇人不忍心的说。
　　老头子听完，对自家老太婆已经无奈了。
　　“你说的容易，带回去不会被街坊们给分了吃喽，你个笨蛋。”
　　“哎呀你个死老头子怎么骂我笨蛋！”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别在这时候闹脾气好吗？”
　　“我哪里闹脾气了！你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大了，嫌弃我没有年轻时候好看了，你是不是不欢喜我了！”老妇人越说越委屈，豆大的眼泪就这么从眼眶中滚了出来。
　　老头子一头白发，愁的不能再愁，这么多年了，这说哭就哭的本事还真是没一点退步。
　　船上的乌鳢动了动，整个船身晃了晃，这对老夫妻愣愣看着眼前发着光亮的大鱼，惊讶的说不出话。
　　“鱼还会发光的吗？”
　　光华散去，一个女子跪在两人面前，带着感激说：“感谢两位相救，在下为这水中乌鳢，不知有何愿望，在下可以为您实现。”
　　“孩子，你来自这水中，有没有见过锦鱼？”
　　……
　　“见过”
　　“哎呀，老头子，你看嘛，还是有锦鱼的，你天天就会说有异兽。”
　　……
　　重点是不是错了？
　　“哎呀，老婆子，异兽真的有，很凶残的！”
　　“哦……”
　　……这两个人说话好难懂哦。
　　女子正在内心吐槽，就见那个老妇人握着她的说：“你平时生活在这水中吗？”
　　女子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呀？”
　　女子摇了摇头，说：“无名无姓”
　　老妇人慈爱的看了看她，说：“我和我家老头子半生无儿无女，你当我们的女儿好不好？”
　　……
　　“好。”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叫黑妞好不好啊？你现在穿的一身黑哩。”
　　……
　　“老婆子，会不会土了点？”
　　“你懂什么，我那些姐妹们说了，名字土气点，好养活。”
　　“那人家姑娘不愿意咋办？”
　　“呃……”
　　老妇人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女子。
　　女子却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说：“好。

　　没过一段时间，水边的小国镇出了个新鲜的消息。一直孤寡无儿女的老夫妻得了个乖巧的女娃娃，女娃娃别的不行，特别能打，不出七天，整个村镇的恶霸都是她的小弟了。村镇的安全一下子拔高了不止一个度，国镇老大对此表示非常欣慰，直接帮该女娃娃上了个户口，归给了那对老夫妻。
　　毕竟还要生活，户口是不能少的嘛！
　　“阿娘！我有户口啦！镇长大人给我落户啦！他说就落在咱家！”少女的声音隔了一个街道传到了老妇人的家，抬眼便是向她奔跑过来的少女。
　　“哎哟哟，我的黑妞，你慢点，当心摔着！娘知道了，知道了啊~”笑着拍了拍女孩的手，被叫做娘亲的老妇人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和你爹说了吗？”

　　黑妞摇了摇头，说：“还没有，我刚刚跑回来告诉你，爹那边我让二狗去通知啦！”
　　“那就好，二狗这兔崽子，别的不说，传话是最快的。”

　　想到这，老妇人慈爱的看着眼前的孩子。浓黑漂亮的长头发，配着大大的眼睛，笑起来还带着虎牙，怎么看怎么喜欢。

　　自己和老头子过了大半辈子了，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虽然总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但他家老头子性子倔，但凡谁多说了自己两句，肯定要被揍几拳才会放过的。但是毕竟是个两人的遗憾。
　　现在这么好的孩子以后是自己的闺女了，真好啊。

　　刚带回家时，附近几个恶霸就上门想找麻烦。谁知道黑妞不是那种乖巧的姑娘，伤还没好，就跑出去把准备收保护费的那几个恶霸给收拾了，揍得哭爹喊娘，后面谁来找道理，就用拳头教谁道理，不管撒泼还是哭喊，一律打到老实，简单又有用的办法，不过没什么女孩子的样子。

　　老夫妻俩活了这么久，一直没有过孩子，这个小姑娘落他们手里，宠的不要太过分，老头年轻时候就是个刺头，这来了个更厉害的女娃娃，非常有老爷子年轻时候的风范，周围邻居都说，女娃娃竟像两人亲生的闺女，说的老爷子一天天笑的合不拢嘴。

　　淳朴的小镇，没那么多伦理纲常，大家每天只要考虑的便是安稳的生活。平安落了户，黑妞便堂而皇之生活在了这个小镇。有了父母，有了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