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陛下是戏精》梦画师

164、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结局（三）

　　独孤伽罗并未昏迷多久，就被仆妇掐着人中给救醒了。
　　她红肿着双眼幽幽醒来，茫然地看向四周，听着周围人一声声压抑地劝慰。
　　可她心里空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这时，一个仆妇悄悄靠了过来，眼神闪躲着，附耳在她身边，极小声地说道：“夫人，郎主他……好像被宫里的人唤走了。”
　　独孤伽罗怔了片刻，赤红如鬼的双眼忽然转向那仆妇：“你……你把话再说一遍？”
　　“是……是有个宫婢，悄悄从后门来，将郎主叫走了，奴婢可是看得真真的。”
　　那仆妇指天发誓，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
　　独孤伽罗慢慢从榻上挣扎着坐起，眼珠子急剧地翻滚着，慢慢地瞪到最大！
　　“好啊，好啊好啊……”
　　她怒极反笑，竟然咧嘴一声声大笑出来，那骇人的，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般的声音，令在场所有的人都瞬间恐愕！
　　独孤伽罗仰头嚎笑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地低下头，目光瘆瘆地盯着那告密的仆妇看。
　　“来人啊，梳妆。”
　　她只把那仆妇盯得满头大汗后，才嘶哑着，漠然地说道。
　　三刻钟后，宣政殿外。
　　一身白衣素缟的独孤伽罗，倔犟地，如一颗钉子般站在寂寥的殿门坪前。
　　她的双眼只是空洞地盯着前方看，但那红澄澄的可怖眼球却没什么焦距，就是那般木然地看着而已。
　　没多久，李桐手持着拂尘，从大殿里走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乜眼看着她，如看着一个死物。
　　“皇后殿下，宣独孤氏觐见——”
　　他晃了晃拂尘，掐着尖嗓，高声一喊。
　　这声音撕破了这阴沉沉的天，也将沉浸在思绪中的独孤伽罗拉了出来。
　　她的双眸短暂地亮了亮，却又很快黯淡下去。
　　她双手轻轻交叠放在腹部，一步一步跨上台阶。
　　当她走到殿门口，向里张望，却见整个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袁姝一人坐在龙椅上。
　　这是宇文勇才能坐的位置，是象征着无上权势的九鼎之位！
　　可那个人，那个愚蠢的男人，竟然还愿意给这个水性杨花的婊子，分一半的皇位坐……
　　她真想知道，当这个天下无二的九五之尊，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女人，竟然背着他偷他人夫君时的模样呢！
　　独孤伽罗这般一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讽刺而阴郁的笑容。
　　踉跄着，她跌跌撞撞地走到皇位下，双膝跪地：“贱妾，拜见皇后娘娘！”
　　她的声音彻底撕裂了，每一个字音，都如同从破铜锣的洞口里敲出来的涩音一样。
　　“起。”
　　袁姝四平八稳地坐在龙椅上，淡淡道。
　　但独孤伽罗并没有起身，依旧蜷缩着跪地。
　　袁姝眯了眯眼，鲜红的指甲在扶手上轻轻敲了起来。
　　她不动，袁姝自然不会接招，随她去跪。
　　她到要看看，究竟是谁先沉不住气。
　　果然，独孤伽罗先缓缓抬头，双目泪流：“娘娘，求您可怜可怜贱妾，放我一条生路吧。”
　　“哦？”
　　袁姝不置可否：“此话怎讲？”
　　独孤伽罗惨烈而瘆人地一笑，眼睛盯着她那双绣金鞋面：“娘娘，难道事到如今，您还准备跟妾身打马虎眼？”
　　“难道您到现在，都不愿直接承认么？”
　　袁姝听着她话音里，渐渐尖刻的恨意，依旧八风不动：“是么？那本宫还真是不清不楚，还请杨夫人把话给说明白。”
　　一声“杨夫人”，彻底将濒临崩溃的独孤伽罗，完全引爆！
　　“你，你还知道我是杨夫人？”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就坐在冰冷的地上，仰头又哭又笑：“你还记得我是杨坚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弘农杨氏的原配正妻？”
　　“哈哈哈……“
　　她又笑得眼角眦裂，只是那声音一下比一下怨毒和疯狂：“是啊，哪怕你贵为一国之后，当了姘头，也只能当着我的面，称呼我一句‘杨夫人’！”
　　袁姝听着她的话，看着她逐渐扭曲狰狞的面容，眸光微微凝重，但表情依旧平静无波：“有些话，说出了口顶天了就是个死。”
　　“但你这话说出来，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死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袁姝慢慢将后背往椅子上靠，眼神无波：“杨夫人，本宫最后问你一次，你来，究竟是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什么目的！”
　　独孤伽罗“嚯”地从地上爬起，双目似喷了火，直挺挺地瞪向袁姝！
　　“皇后，你一向自诩敢作敢为，那你承不承认，你勾引我的夫君杨坚，还给陛下戴了绿帽！”
　　她似乎把所有的理智都抛之脑后，紧接着又指着袁姝，破口大骂：“还有那个婊子……那个陈氏贱种，她勾引我儿子，才还得我儿不慎坠马，现在，现在我的永儿他……”
　　独孤伽罗喉咙里含了一口血，就闷在嘴里，上不去亦下不来，只有眼泪流得更凶。
　　但她固执地，满怀怨愤地盯着袁姝，手一直指着她不动分毫。
　　袁姝再次眯眼，默了片刻后，忽然放声大笑！
　　“我当以为杨夫人是何缘故，如此嫉恨本宫呢。”她甚至笑出了眼泪，但看向独孤伽罗的目光更是不屑：“杨夫人，本宫好心劝你一句，得了失心疯就要赶紧去治病，来宣室殿撒野，可是会有灭族之忧的。”
　　“你敢做不敢承认？！”
　　独孤伽罗见袁姝笑得妖娆，心头仇火更赫，甚至忍不住往前冲了几步，直跑到龙椅下：“你就是个婊子，顶着个所谓的世家身份，在我大周兴风作浪！”
　　“谁不知你一开始不过是他人的囚奴，是被当作奴婢献给陛下的！”
　　“可你硬是使了下作的手段，迷得皇上神魂颠倒，甚至不惜空置六宫……”
　　她磨了磨牙，真觉得袁姝这贱人的罪行是罄竹难书：“可你到好，有了这皇帝的宠爱还不够，还要勾引他人的夫君，简直下贱无比！”
　　“难道皇帝陛下，都满足不了你这个□□吗！”
　　说到最后，独孤伽罗甚至直接辱骂袁姝道。
　　但不管她怎么骂，落在袁姝的眼中，也不过是个弃妇的最后哀鸣罢了。
　　不过……
　　“证据？”袁姝冷淡地看着已经累到无力站着的她：“你口口声声说本宫与杨大人有染，证据呢？”
　　“证据？证据……”独孤伽罗怔了一下，忽然放声叫道：“我夫君这段时间来，一直神思不属，还在梦里呼唤枝枝这个小名，难道这不是证据？”
　　“哦，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
　　袁姝真真好笑，捂着脸大笑道：“就因为杨大人睡梦中喊了这个名字？”
　　“这世界上小名枝枝的阿猫阿狗多了去了，你怎么就笃定杨大人唤的是我的小名呢？”
　　袁姝玩味地看着独孤伽罗，这完全不屑一顾的眼神，如一瓢冷水，当头将她泼个透心凉。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恍惚着使劲摇头，末了还是凶狠地瞪眼：“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就是你……”
　　“杨夫人确定了？一定是本宫？”
　　“是了，只能是你！”
　　独孤伽罗失了神智，死咬着袁姝不放。
　　“那好！”
　　袁姝忽然起身，冷厉地扬声道：“独孤氏，你可知窥伺一国之母，该当何罪！”
　　“还有，你那儿子在上巳节一直鬼鬼祟祟地盯着本宫这边看，说不定并非对文国夫人起意，而是对着本宫！”
　　“本宫现在再问你一遍——窥伺国母，该当何罪！”
　　袁姝几乎怒吼的咆哮声，让独孤伽罗始料未及。
　　她这时才清醒了些，终于想起，就算捅破了袁姝和夫君的事……
　　她的丈夫作为姘夫，也是要被处死的！
　　甚至连带整个杨家，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想明白了的独孤伽罗，忽然就浑身战栗，冷汗顺着脊骨沾满了衣服。
　　“呵呵，现在知道怕了？”
　　袁姝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向着她昂首而去：“那你在长安里肆意散播陛下和文国夫人谣言的时候，怎么不怕呢？”
　　“那你刚刚指着本宫鼻子，骂本宫是□□的时候，怎么不怕呢？”
　　“你现在怕，还有用吗？”袁姝冷冷地说，柔媚地一转身，眉眼如刀：“杨夫人，我刚才说过了，有些话一说出口，抄家灭族的天大祸事，亦是可以发生的。”
　　怎么办，怎么办？
　　独孤伽罗似乎被自己逼上了绝路，无论怎么选，都有可能一步踏错，诛灭九族！
　　她真的彻底清醒了，可哪怕再后悔，如今亦是于事无补！
　　袁姝懒理得她，转身又施施然向龙椅走。
　　独孤伽罗恨恨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到，这个大殿里只有她和袁姝两人，如果袁姝死掉的话……
　　她光是这么想想，全身上下就兴奋到不行！
　　是的，杀了她！
　　她早就想杀了这个贱妇了！
　　独孤伽罗暗暗拔了头上的铜簪，猛地提速，向袁姝的背后戳去！
　　“啊！！”
　　就在这时，从屏风后飞出一道黑影，一脚就正中独孤伽罗的心窝子！
　　独孤伽罗惨叫一声，被踢飞出老远，重重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