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腿神功》一尾白兔

8、路遇一人

　　赵离离又在家里闷了几天。

　　到第十一天的时候，她终于憋不住了，背起包袱就逃了出去。这次是一大早跑的，跳墙而逃。她匆匆忙忙间又换了身衣服，依然是男装，包袱里的银子也没少。

　　古代没有天气预报，这很最麻烦，因为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不过吃一堑长一智，赵离离这次学聪明了，带了个斗笠出门。看这一身打扮，还真有些侠客的风范。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掐好了日子，算准今天集市开放，可以去买马了。

　　然而，赵离离还是失算了。她没买到马，而是买了头驴回来。

　　卖马的说今天没货，马儿刚都被一人买光了。实在不行，旁边有几头驴你可以凑合凑合。

　　赵离离也是急着出城，她就怕府上的人发现自己不见了，追出来找她。眼下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于是她便只好出了十两银子买下了这头驴。好在这驴身体健硕，买了鞍鞯给它套上，骑上去也算不错，只是有点儿慢。

　　后来她上街买了壶酒，挂在驴身上，又买好了几个馒头，这一切算是安排妥当了。

　　赵离离问了路，她问别人：“这天下可有美女多的地方？”

　　别人见她问这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看了眼她这一身打扮，明白她是想去吃花酒。于是笑着说：“那不就是花满楼了吗？里边的姑娘，个个都美若天仙，保准你满意。”

　　赵离离满头黑线，只好换个说法，问：“那算了。有没有哪里盛产美酒的？”

　　“这么说来倒是有个，天行郡那边有个酿酒师，出了名的好好手艺。你要是喜欢喝酒，可以去那儿买。”那人思索片刻答道。好在他口中的天行郡并不远，就在这城隔壁。

　　她又找人问了路，问天行郡往哪儿走。有热心的人给她指了路，还给她用毛笔画了张草图。

　　“多谢。”赵离离抱拳告辞，骑着那驴儿就晃悠悠出了城。

　　赵离离一路沿着这条官道往天行郡方向走，旁边来来往往许多人。有骑马飞奔的，有驾着马车赶路的，还有些挑担子赤脚走路的。

　　也有一个和她一样，骑着头骡子慢悠悠前进的。可那是个运马草的，板车上堆的都是草。那老头坐在上头，哼着曲儿，十分悠闲。

　　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但路面狭窄，不能并驾齐驱。赵离离便抽了那驴一鞭子，这驴才加快了点速度，走到了前头。

　　可也不怎的，走着走着，赵离离身下的驴停了下来，顿在原地不肯前进。赵离离用鞭子抽了抽它，结果竟怎么也使唤不动。赵离离气地使劲朝驴屁股拍了一掌，那驴吃痛，立马狂奔起来，差点儿将赵离离甩下去。

　　飞奔了好几里路，那驴的速度又慢了下来。不过赵离离没再赶它，知道刚刚那速度奔跑，已经把驴累得够呛。要是她再催着它走，万一它体力不支倒了下去，这前村不着后店的，她可怎么办。

　　上次被狼追那回可是给她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她发誓再也不一个人在荒郊野外乱转了。

　　慢悠悠走了半个时辰，身后传来车轱辘的声音，越来越响。赵离离往后一瞅，结果看见之前那老头驾着那骡车赶上来了。

　　那老头看见她，也笑眯眯的。赵离离撇了撇嘴，背过身去不看他。那老头驾着骡车赶到她旁边，问道：“小伙子，你那壶酒怎么卖？”老头盯着赵离离那驴背上挂着的酒壶，两眼放光，口水直流。

　　“不卖！”赵离离二话不说，当场拒绝。又使劲抽了抽那头驴，这才加快了点速度跑前去了。

　　“小伙子，你就卖给我嘛！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只要你让我尝一口。”那老头死心不改，从后头又追了上来，并驾齐驱。

　　“你买得起吗？”赵离离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本来就是买给自己喝的，她才不卖。

　　“唉，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我买得起吗，我身上的东西买你那壶酒可绰绰有余！”那老头将白花花的胡子一吹，悠悠道。

　　赵离离瞥了他一眼，满脸的不信。

　　白胡子老头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对她道：“你可认得这个？”

　　赵离离一脸嫌弃地、极不情愿地、克服了巨大压力地转过了头去，匆匆看了眼老头手中的东西，鄙夷道：“这是啥玩意？”

　　“你不认得？”那老头有点儿惊讶，不过还是微微笑了笑道，“我用这个换你那壶酒，你看怎么样？”

　　不就一块玉佩嘛。能吃吗？能填饱肚子吗？有酒好喝吗？没有！所以赵离离再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老头更惊讶了，随即道：“就算你不认识这玉佩，一块玉佩的价钱总比你那壶酒的价钱高吧！”

　　赵离离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把那玉佩当了，确实能换不少钱。不过在现代骗子招摇的社会生存过的人，哪里会这么快缴械投降，赵离离也不例外。她想着，这老头肯定就是想骗酒喝的。谁知道那玉佩是不是假冒伪劣产品。

　　于是也理直气壮道：“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这里又没当铺，我要这玉佩有啥用？还不如酒好喝。”又白了他一眼。

　　听罢，那老头大笑起来道：“哈哈哈哈，真是有眼无珠。”摇头叹气。

　　赵离离才不管他，又使劲抽了抽那驴，朝前奔去。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老头在他后头喊了声，紧接着，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功夫，一眨眼便飞到了赵离离身旁。他紧紧贴着驴腹，一伸手，将背上的酒壶给摘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套行云流水的轻功，倏尔从赵离离眼前掠过，好似一道闪电，蹿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等赵离离反应过来，朝脚下一看，发现那酒壶没了。猛地抬头，才见那老头飞到了前边那山头上，倒挂着饮酒。那酒好似被什么力吸引了似的，竟形成一道细线朝老头的嘴里钻去。

　　赵离离一看，可了不得，当即一拍驴背，动用起轻功就飞了过来。此时，她的眼里只有那酒壶，势必要夺过来。

　　那老头见她追过来，笑了笑，又慢悠悠地朝另一山头飞去。虽然是慢悠悠的动作，可赵离离却始终追上不他。他们在这山林中来回穿梭，赵离离使上浑身解数，将脑海中那一套轻功挨个用了一遍，偏偏就是怎么也追不上他。

　　奇了怪了。明明看着他离她紧一只手臂这么长的距离，可偏偏就是抓不住他。她一加速，那老头便减速，和她保持在一只手臂那么长的距离。等她一减速，那老头却又使劲加速，一不留神又蹿出几步外。

　　赵离离赶紧现在的他们就像猫和老鼠，她就是那只猫，老头就是那只狡猾的老鼠。她想尽办法，却怎么也捉不到。

　　追来追去，赵离离终于虚脱了，速度慢了下来，也没了耐心。她一个飞身落到地面，靠着树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她累得满头大汗，一身衣裳湿透了半边，吁吁喘着气。

　　老头见她不追了，又十分悠闲地荡了回来。没错，是荡。他那简直是魔鬼的步伐，忽近忽远，忽左忽右，根本捉不住。

　　赵离离见他提着酒壶回来，瞪着他，心头窝火，但又无可奈何。看现在的情况就知道，一个一脸轻松，一个满头大汗，孰高孰低，已见分晓。

　　老头笑着漫步过来，站在她前面对她道：“小伙子，轻功练得不错啊！”

　　赵离离白了他一眼，没理他。这老头，抢了她的酒还好意思站在她面前。

　　“话说，你这轻功跟谁学的？”老头笑眯眯地蹲了下来。

　　“自学成才！”赵离离没好气道。

　　“哦？”老头一听，又笑道，“我怎么感觉你那招式，有点儿熟悉呢？”他摸了摸胡子。

　　赵离离心下一惊。她练的可是那本抖什么功的上的招式，莫非他认识这种轻功？

　　“咳咳，你一定是看错了。我这么聪明的人，还用别人教吗？完全不需要！”赵离离吹起了牛，她洋洋自得道，“我三岁就会霹雳功，五岁就会使流星锤，十岁已经能踏雪无痕，十二岁会耍刀，十五岁会使剑，十七岁嘛，现在是无所不会！”

　　老头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她道：“我见过厚脸皮的，但没见过你这样厚脸皮的。”

　　赵离离见被看穿了，脸微微有点红。不过她还是仰着脖子，瞪着他道：“嘁，你还别不信，等我得到宝剑，不打得你落花流水屁滚尿流我就不姓赵！”她的气还没消呢，老头在她面前哈哈大笑更让她不爽。

　　“哦？原来你姓赵？”老头又笑了几声道，“赵小子，你这性格我喜欢！这酒我喝是喝了，不过作为赔偿，我可以收你为徒。”

　　“不要不要。”赵离离皱着眉头拒绝道。

　　这剧情怎么又这么老套了。收徒？这剧情怎么又这么老套了，说好的不与世流合污呢！她可是要与外头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做奇葩中的清流！

　　“那你这壶酒不就让我白喝了吗？”老头又笑道。

　　“你别想占便宜！赶紧赔我一壶一模一样的酒！”赵离离瞪着眼睛大喊道，就差点儿要揪着他的脖子威胁他了。

　　这老头以为她会善罢甘休吗？错了！她偏偏就是个斤斤计较小气吧啦还钻牛角尖的人！

　　老头无奈道：“好好好，徒儿说的是，为师给你买酒去。”

　　“滚滚滚，谁是你徒弟了！”赵离离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起身就往驴那儿走，“我可告诉你，我不拜师！像我这么天资聪颖的人，怎么还会要师父？笑话！”

　　老头仍然笑嘻嘻，一屁股跟在赵离离后天，边喝酒边走。

　　“好好好，徒儿说的是。”

　　“都说了不是你徒弟！”

　　“是，徒儿。”

　　“滚滚滚，我他妈才不是你徒弟。”

　　“徒儿别生气嘛！”

　　“……”

　　“徒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

　　“徒儿？”

　　“别跟我说话，我脑壳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