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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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餐时段结束，菲菲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累倒了。
闭店之后，菲菲甚至没时间跟苏珊娜打声招呼，就让客服君断开了连接。等她终于回到家，摘下头盔，甚至觉得没力气再洗脸刷牙，只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不过菲菲毕竟还很年轻，强烈的疲惫只消睡一晚上就能消失大半。菲菲起了床，迅速刷牙洗脸，拿冰箱里现成的材料给自己做了个三明治吃掉，然后数了数手里的钱，准备去市场买材料。
如果她现在回到狂牛汉堡，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用来研制酱汁，对于菲菲来说，这点时间远远不够。虽然在现实中买到的食材味道会和狂牛汉堡里准备的食材有点差别，但这毕竟是最节约时间的方式。因此菲菲还是决定要像上次试制汉堡肉饼一样，把研发时间安排在家里。
这种方式虽然很节约时间，但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狂牛汉堡店厨房里的材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她要在自己的厨房里试验，就必须得花掉实实在在的钱。想到她手里那一点少得可怜的生活费就要变成没法当饭吃的烧烤酱汁，菲菲总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幸好菲菲手头还有一点钱，要调制酱汁需要的材料也并不算太贵。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暂时还能负担得起。不过她还是希望能够快一点开通直播，这样她才能有点收益继续这种模式。
菲菲去菜场买了许多洋葱和蜂蜜，各种蔬菜，还有芥末酱和辣椒粉、两种辣椒酱，各种各样的其他调料。总而言之，她把她在狂牛汉堡厨房里能看到的材料全部都买了一遍。她清楚得很，狂牛经典烧烤酱汁的秘密就在狂牛汉堡的厨房里，而她的任务就是把它找出来。
在家里的厨房试制酱汁最棒的一点就是可以利用各种现代化的设备，虽说料理机会让食物的味道发生些许改变，不过如今效率才是最重要的。菲菲剥去洋葱皮，把洋葱切成大块，丢到料理机里面搅碎。然后把她认为应当放进去的材料一一准备好。
菲菲的脑海之中还能回忆起狂牛秘制烧烤酱汁的味道，这种酱汁在汉堡之中显得过于和谐，以至于让人不太容易意识到它的存在。但当你用指头沾一下，把它放进口中，就能感觉到那非常令人愉悦的滋味，让人不自觉地翘起嘴角。
那个酱汁里都能尝出什么来着？
菲菲在回来之前特意最后尝过一次酱料，此时闭上眼睛仔细回味，首先能回忆起的就是洋葱的甘甜，更准确一点说，是洋葱与蜂蜜的甘甜，蜂蜜具有一种特殊的风味，与洋葱的甜味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嘴角上翘的味道，然后就是多种味道的综合，菲菲必须仔细回忆，将它们分开，一项项破解。
最明显的味道是蒜香，被洋葱的香味略微掩盖，但那具有个性的味道仍然可以非常轻易地被发现，然后是胡椒香，这种香料的气味具有相当的辨识度，用嗅觉就可以辨认出来。其余的味道就比较难猜，它们都纠缠在一起，混成一团，不容易分辨，尤其要靠回忆就更困难了。不过菲菲还是可以猜出最后一种配料，美味的烧烤酱品尝到最后，就能感觉到仿佛秘密一般隐藏着的那稍稍一丁点辣味和稍稍冲鼻的奇妙香气和苦味，在刺激着人的舌头，像一只小手一样悄悄地挠着人的舌苔。虽然并不特别强烈，但还是能给人带来许许多多的快乐。
菲菲敢打赌，狂牛放在烧烤酱里的配料绝对不只有这几样，但现在的菲菲只能以这些配料为基础，再加进去别的食材慢慢试验。这不是个简单的活，大企业的研发部会花费十倍乃至百倍于此的时间来开发一款酱料，但菲菲只有这么几天。
这不容易，但菲菲必须得做到。
在这一次试验之中，菲菲比之前在狂牛汉堡厨房里做的那一次多加了几种配料，成品果然和上次大不一样。菲菲一边品尝着酱汁，一边调整各种材料的用量，时不时灵光一闪，再放进去新的材料。她已经把所用食材的重量全部记了下来。以便在正式制作时可以用作参考。
她觉得应该差不多了，然后就开始整理笔记，重新排列食材加入的顺序，根据成品的效果重新调整材料的用量。然后又重新煮了一次。
使用整理后的笔记熬出的酱汁果然比之前的味道好许多，口味也与狂牛秘制的烧烤酱更加相似了。如果不仔细品味，只是快速吞下去，甚至会觉得这两种酱汁简直完全一样。
但菲菲不能这么欺骗自己，她能感觉得到这种差距确实存在。她做的酱汁和狂牛的酱汁之间有着相当的差别，该怎么形容这种差距呢？菲菲觉得，她做的酱汁有一种缺乏灵魂的味道。
不懂得烹调的人或许会觉得这种说法有些牵强，但做饭的人都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恼人：你知道自己距离正确答案只有一步之遥，但无论如何就是猜不到那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火候的问题吗？
狂牛煮酱汁用的时间不可能特别长，他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菲菲尝试着用大火煮浓酱汁，这让酱汁的口味更好了一点儿，但还是不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菲菲的酱汁越做越好，但她却越来越绝望，因为她已经绞尽脑汁，无论如何都没能重现出狂牛制作的美味烧烤酱。
菲菲决定要回汉堡店去。
无论如何，在她自己的厨房制作狂牛的酱汁总显得有些奇怪。菲菲相信，有些灵感要在狂牛汉堡店的厨房里才能诞生，只有在那里，她才会与秘方更加接近。
如果实在不行，或许她也可以只用这个配方。不过她知道得很清楚，如果只用这个配方的话，她基本上就不用指望顾客满意度超过百分之八十了。虽然这只是教学关，但菲菲知道得很清楚，这个系统面向的客户并不是烹饪新手，它是给专业人士准备的。
菲菲把做好的烧烤酱汁装到罐子里收进冰箱，将厨房收拾干净，就戴上了头盔。客服君似乎为她的到来感到非常兴奋，还没等菲菲发出指令，它就迅速向她打起了招呼：
【亲爱的客户，您已经准备好了吗？让我们向狂牛汉堡出发吧！】
客服君还真是永远都像直销导师一样激情满满，菲菲觉得，如果这家伙真的可以思考，他大概是一个人太久已经无聊坏了。
【请别这么不礼貌，女士。我是最新型的智能AI，我当然可以思考。不过另外一点您想得倒是没错——我确实是无聊坏了。要知道，我曾经是测试样机，从前的时候，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和我说话。】
诶？客服君居然不是所有头盔通用的吗？菲菲是不太懂这方面啦，不过给每个头盔配备一个独立的AI，花费应该会很大吧？
【实际情况和您想象得不太一样，女士。】客服君的声音显得空前严肃，在菲菲的印象里，它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说过话，【我来尝试用您也听得懂的语言向您解释一下：我司出品的所有终端，都由被称为‘客服君’的同一个AI提供服务。终端会通过向‘客服君’的主机交换文件来实现各种程序的处理。但在终端的本地程序之中，储存有所有文件的历史记录。为了更好地为客户提供服务，终端内的程序会根据历史记录进行自我调整和改造，以便让客户得到更加舒适愉快的体验。因此，虽然所有终端所使用的都是同一个‘客服君’AI，但‘我’的确和其他终端中的‘客服君’不同，我是专门为了要为您服务而生的……您听懂了吗？】
没有。
【……】
客服君好一阵没说话，菲菲觉得它可能是受到了打击。
过了好一会儿，它才终于重新振作了起来：
【听不懂没关系，您只要知道我是专门为您设计的，专门为了要为您服务而生的，这样就行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家伙的性格就不会这么分裂，嘴巴也不会这么毒了。
“但是你之前说过你曾经是原型机。”菲菲慢慢地说，“而且你也说过当时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和你说话，这也就意味着你在被交到我手里之前并没有被重新格式化。所以你的性格并不是专门为我设计的。”
【……您不是说了您刚才没听懂？】
“我是没听太懂，但这并不妨碍我作为一个有逻辑会思考的人类提出问题。”
【好吧我承认，本机出厂时确实没有经过格式化，这应该算是他们在工作中的一个小小失误……此前的程序员二十四小时对我进行测试，所以我的性格确实稍微受了一点小小的影响……】
“我能把头盔拿去公司换一个吗？或者……做个格式化？”
【您完全不需要这样！只需您长期使用，我的性格就会逐渐转变！更何况，如果更换了机器或者进行了格式化，您原来的任务记录也会消失。您就不得不从头开始狂牛汉堡店的任务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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