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鸟》之赫蓝

11、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宋灏择立刻戒备起来了，虽然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但若是对上摄灵石，他确实没有太大的把握。更重要的是唐蔚现在还用着他的妖力，目前还不确定是否会顺带着被摄灵石碰瓷。
　　如果蛇妖带着摄灵石过来，宋灏择想，自己有多大的概率先干掉蛇妖，又有多大概率会扑街，但无论怎样，不能让唐蔚跟着倒霉。

　　宋灏择经常会想，在他那个世界里，摄灵石其实并非传说中上古时期就存在的神器，而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制的，并非被害妄想，而是摄灵石对他的压制实在太狠。
　　早先年间，他曾险些命丧摄灵石，为此，宋灏择的父亲宋绪林曾经想毁掉摄灵石，无奈神器就是神器，就算是一方大妖也不能对它造成任何破坏，无奈之下，宋绪林退而求其次，找了可以压制得住摄灵石的凡睿渊，将摄灵石交由她保管。

　　思绪拉回，屋外忽然下起了大雨，天空似乎在一瞬间暗了下来，透过窗户向外看去，是一片漆黑的天幕。
　　唐蔚察觉到了什么，合上笔记本电脑，问：“出什么事了？”

　　“我们世界有样东西，对我压制得很厉害，现在，我有个仇人似乎带着那样东西，也过来了。”宋灏择说。
　　唐蔚问：“是什么样的东西？”

　　宋灏择答：“叫摄灵石，专门摄取他人妖力据为己用，对上我，尤其凶狠。”
　　摄灵石？
　　宋灏择的世界有个摄灵石，专门摄取妖力，自己的这个世界有个储灵石，专注储存妖力，这样相似的名字和用处，到底是巧合，还是，摄灵石与储灵石，本身就是两个世界的关联点？

　　在一切毫无头绪的情况下知道了这个，至少有了一个大概方向，唐蔚有些兴奋：“我们这个世界有个储灵石。”
　　“听名字，似乎是专门储存妖力的？”宋灏择说。
　　唐蔚站起身，笑：“可能存在的共同点，可以从这个入手，说不定能送你回家呢。”

　　宋灏择看他一眼，没有对回家这个词给出反应，反而有些无奈：“我担心的是，你用了我的妖力，会不会被连累。”
　　“我很能打的。”唐蔚道。

　　想起妖力尽失时的唐蔚的宋灏择：“……”
　　就在这个时候，黄鼠狼惊天动地的喊声从院墙门那边传来：“唐蔚！唐蔚！快开门！”

　　唐蔚微微辨别，先开院门，又开大门，下一秒，只见一只肥硕的黄鼠狼窜了进来，落地那一瞬变成了一只圆润柔软的胖子，胖子长相很是讨喜，慈眉善目的，不笑也让人感觉他在笑。

　　“给我口水喝喝。”皇萌说。

　　皇萌进来的一瞬间，宋灏择已经窥探到这人的实力，绝对属于和唐蔚一个级别的，见两个人关系还不错的样子，心里稍安——就算摄灵石来了，蛇妖也应该不至于能伤到唐蔚。

　　宋灏择不动声色，分出了八成精力时刻监看着周遭。

　　“诶我刚才在这个附近……”皇萌转身，看到了宋灏择的脸，表情瞬间愣住了，这个一向乐呵呵善于和人打交道的胖子，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猛地转向唐蔚，压低声音：“他？”
　　唐蔚被他的表情搞得莫名其妙，将水递给他，循着他在意的方向望过去。宋灏择站在那边，唐蔚心想，还挺养眼的：“他怎么了？”

　　皇萌接水杯仰脖，借着咕咚咕咚喝水的动作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将水喝空，拉着唐蔚走远几步，压低声音道：“他谁？”
　　唐蔚回答：“一个朋友，怎么了？”
　　皇萌看着唐蔚，似乎想要从唐蔚平静的脸上抠出点什么细节：“我有话要对你说，不知道这人信不信得过，你看要不要让他回避回避。”

　　刚才皇萌震惊的表情太过突兀，宋灏择自然已经注意到了，他虽然心里打了个问号，但此刻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是关注蛇妖和摄灵石会不会突然出现，见黄鼠狼拉着唐蔚走去一边，宋灏择很自觉地再往后退了一点。

　　唐蔚看到了宋灏择往后退的动作：“没事，你说。”

　　“我昨天有公务到这片，想着估计空闲时间不多不会过来，就没跟你讲。”皇萌飞速交代好前因，“可就在半小时前，我打算赶飞机，忽然感受到了储灵石的存在，很强烈的感知，所以一路追踪，没想到到了你家附近。”

　　唐蔚从桌上拿了一条干净毛巾：“擦擦，然后怎么了？”
　　“不用。”皇萌推开毛巾，似乎此刻忽然发现浑身湿漉漉很不舒服，于是就地一滚化成了黄鼠狼，跑到门边抖抖毛，完了又跑回来化成人形，“然后我就在想，是不是你自己先一步找到储灵石了，没想到刚有这个想法，对储灵石的感知就全部断掉了。是不是你？是你找到了吧？”

　　皇萌目光炯炯，唐蔚摇头：“我没有找到，现在还能感知吗？”
　　皇萌静默一秒：“……不能了。”

　　唐蔚：“行吧，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也不急了，下这么大雨，你还要继续去赶飞机吗？如果赶不上的话……”
　　唐蔚话未说完，皇萌开口道：“赶不上了，后面紧跟的行程也泡汤了，我找别人顶我，既然来了，我一定要在这里吃你几顿的。”

　　唐蔚点头：“行，最近的菜都你定。”
　　皇萌一向对妖盟会的工作很是上心，绝对不会因为误了飞机就能让别人顶几天行程，而自己在这里吃饭的。
　　现在让他做出这种决定，能有什么原因呢？唐蔚用余光瞥向宋灏择。

　　皇萌见到宋灏择的那反应，震惊而又严肃，有很大可能认识宋灏择，后来问自己的那句“他？”，就更玄幻了，让唐蔚有种皇萌觉得自己也该认识宋灏择的感觉，但后来皇萌闭嘴没再说下去。
　　当然也有其他可能，可唐蔚的直觉告诉他，就是这样。
　　那么，如果这条思路是对的话，所谓的来自异世界的宋灏择，是不是在说谎？如果他没有说谎，是否皇萌知道异世界的存在？可要是皇萌知道异世界，先前自己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否认，又是什么原因？

　　唐蔚拧眉。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对宋灏择有种说不上来的信任感，抛开他打不过也防不住只能顺其自然的原因，再往里深究，可能是因为宋灏择救过他，但反过来想想，以前救过他的也不是没有，为什么他唯独这么放心宋灏择？

　　要是换成别人，突然不合常理地出现在自己家，又及时地救了自己，唐蔚可能会阴谋论对方故意为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给他包了。
　　这与他一贯的作风不相符合。

　　皇萌道：“那我来点菜了，我想吃鸡。”
　　唐蔚瞥他一眼：“说好的全国人民误会你了呢？”

　　*

　　聂昕辰被凡睿渊几鞭子抽得差点死过去，在他以为这次真得死在凡睿渊手上时，忽然间一片天旋地转，这眩晕感使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等熬过这一阵，聂昕辰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宋灏择的屋子里，他趴在了一大片杂草丛中，天空下着大雨，混杂着轰鸣的雷声。

　　环顾四周，是一片无人的森林，聂昕辰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只感觉浑身上下都痛。
　　凡睿渊确实颜狗得厉害，参照聂昕辰受伤部位可知——浑身上下没一处没伤，除了脸。

　　但颜狗本性根本不妨碍下手狠，聂昕辰这时候已经站不起来了，他嘴角溢出红，忍着剧痛，滚在青草与泥泞中一路往前爬，终于，在快要昏死过去时，找到了那颗摄灵石。

　　摄灵石很漂亮，通体红色，就像是颗昂贵的宝石，吸引着人的眼球。

　　但对于妖来说，这样美丽的东西，却无疑是危险的。聂昕辰握住摄灵石，将其贴在心脏处，只一秒，脸色又灰败了一分。他艰难地拿开摄灵石，紧紧地握着：“凡，睿，渊。”他轻轻吐出这三个字，而后昏死了过去。

　　*

　　大雨渐渐变小。
　　应皇萌要吃鸡的要求，唐蔚出门买材料，也应唐蔚的要求，皇萌留在家里，至于宋灏择，连门都出不了的人只能家里蹲。

　　到现在蛇妖都没带着摄灵石杀过来，宋灏择微信联系了凡睿渊，说了情况，又开始看书。

　　而一旁，皇萌看一眼窗外，又时不时看一眼宋灏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察觉到皇萌在观察他，宋灏择干脆合上书看向皇萌，以挺礼貌的目光询问，你有事吗？

　　两个人对视数秒，皇萌瞥了一眼他的居家服，说：“好多年没见，刚才要不是他提前介绍你，我还真以为他找着对象了。”
　　宋灏择看向他：“你这个意思，是唐蔚不喜欢女孩子？”

　　皇萌听言目光微闪，哈哈哈笑了几声，摇头：“哪能呢？我不知道他，我就开开玩笑。”
　　宋灏择又打开了书：“我最近一段时间借住在这里，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皇萌道：“不麻烦不麻烦，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相信唐蔚肯定是高兴的，宋先生不是本地人吧？”
　　宋灏择：“不是，我出生地离这里很远。”

　　唐蔚曾经问过皇萌关于“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问题，没有深入问，皇萌自然不知道宋灏择的来历。
　　皇萌一直在观察宋灏择的表情，对方全程礼貌性陪聊，情绪没有任何不对劲。

　　不知道聊了多久，终于连皇萌这个套话的都觉得有些受不了了，皇萌终于换了个话题：“这么久了，唐蔚该回来了吧？”
　　宋灏择作为一个礼貌性陪聊的，点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