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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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深夜。
车水马龙的城市上空，一道人影站在高耸的水塔上，静静地俯视灯火辉煌的城市。
郗川的目光聚集在一处公寓，一扇亮着灯光的窗子。
窗子旁边靠着一张床，顾天宝正躺在上面打着盹，两人已经半个多月没见面，当得知顾天宝被开除时，他应该是开心的。
可内心总是惶惶不安。
像是缺少了一块。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追了上来，他抱紧怀里的小雏菊，自言自语。
“我只是来给他送花，送完我就走。”
郗川想起顾天宝的性子，有些苦恼，要是待会儿他死缠烂打，不让自己走怎么办？
那他只能勉为其难的留下了。
这么想着，郗川往前迈了一步，身影瞬间从水塔上坠下，化为一道残影，飘落在顾天宝家的阳台上。
此时，顾天宝睡得迷迷糊糊，若有所觉地睁开了眼，就看见阳台上站着一道黑影，被灯光照的煞白的脸，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啊！”
顾天宝惊叫一声，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
“谁，谁谁！谁站在那！”
郗川眼神柔软的看着他，看着少年白嫩脸蛋上的睡印，嘴角滴流的哈喇子，以及一惊一乍的样子，都那么让他怀恋。
十天，十天不见了。
他推开阳台的玻璃门，抬脚迈了进去，喉咙滚动了几下：“是我，郗教授。”
顾天宝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人。
这人长得相当好看，如墨般的发丝用带子系起，一张白净的脸精致到无可挑剔，清冷的眉眼微微蹙起，眸里似有星光，对视几秒就让人心醉神迷。
这，这……
仙人下凡？
他晃了晃神，眼神往下瞥去，看见仙人怀里抱着的花盆：“你偷我家花干什么？”
郗川蹙眉：“我专程来给你送花，你就这态度？”
“专程？”顾天宝从他手里抢过花，端详了几眼：“我最宝贵这盆花了，怎么可能把它丢了，前几天我还在找，原来是你偷去了！”
郗川眯起眼睛，眼前的顾天宝有些不对。
他问：“花是你放在我宿舍的，你不记得了？”
“我还去过你宿舍？我俩有过一夜情？”顾天宝放下花盆，表情变得暧昧起来，眼神肆无忌惮的盯着郗川。
吹着口哨：“想追我不用这么麻烦，你这么漂亮，就算是不编些蹩脚的谎，我也肯跟你……嘿嘿。”
郗川心里一紧，有不好的预感：“我是谁？”
“我哪知道你是谁，你介意告诉我名字吗？”
顾天宝看着仙人的愣了一下，各种表情混杂在他脸上，不敢置信，伤心，失落……
郗川背过身，像是在跟什么人联络，他跟对面的人争吵了一会儿，回过头，眼神复杂的看着顾天宝。
“你离校时，他们给你施了遗忘咒，把你在魔法学院的记忆删除了。”
“哈？魔法学院，那是啥？”
顾天宝一脸莫名其妙，仙人美则美矣，就是说话他听不懂。
“你之前被魔法学院选中，在我们学校上过学，我是你的老师……”郗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来：“也是你的暗恋对象。”
“！！！”顾天宝震惊了。
他噗嗤一笑：“不愧是我，眼光那么好！”
郗川：“你相信了？”
顾天宝抱着后脑勺，转身一屁股坐在床上，勾起唇角笑了笑：“该怎么说呢，美人是不会说谎的，至少眼神不会。”
“眼神？”
郗川下意识摸了摸眼睛，有些疑惑。
“啊，你一定在回想，自己刚刚露出了什么表情？”顾天宝躺在床上，笑得一脸狡诈：“一副爱我到死的表情。”
郗川的脸瞬间红了：“你不要乱说！”
“我才没有呢。”顾天宝坐起身，抓住郗川的衣摆，用力将他拉到床上，两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滚成一团。
郗川没有防备，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与顾天宝脸贴着脸，姿态暧昧的趴在床上。
两人距离很近，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郗川心脏剧烈跳动着，看着眼前少年白净的脸，以及那双晶莹明澈的眼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顾天宝却一脸天真的看着他，开口脆：“你认识圣诞老人吗？”
“嗯？”郗川愣住。
“既然有魔法世界，也肯定有圣诞老人吧，你认识他吗？”
“圣诞老人？”郗川无语的看着他：“没有，没有那种东西。”
现在是讨论圣诞老人的时候吗？
说完，他从顾天宝身上爬了起来，坐在床边，背影落寞。
顾天宝不解的看向他。
郗川叹了口气。
圣诞老人，我恨你。
*
在顾天宝家里呆了一晚，翌日，郗川将事情原委解释清楚后，跟他一起去找上一个被开除的学生。
“在你入校之前，学校还招了一名麻瓜学生，但因为违反校纪被开除了。”
郗川扬起下巴，指了指刚从公寓出来的人，说道：“就是他。”
那是一个带着棒球帽的学生，年龄和顾天宝差不多，两人尾随了他一路，等他走进一条无人小巷，才出面将他堵住。
“你就是吴皓啊。”顾天宝打量着他，一副恶霸的模样，见他想跑，还用一只脚抵在墙上：“跑什么，跟哥说说话而已。”
吴皓防备的看着他们，退后一步：“你们是谁？”
郗川拉下头上的帽檐，精致的脸露了出来：“虽然你不是我班上的学生，应该还认识我吧。”
“郗，郗教授！”吴皓瞪大眼睛。
“果然！”顾天宝冷哼一声，一把揪住吴皓的衣领，将他摁在墙上：“你果然还留有记忆，你居然敢连累我，看我不收拾你！”
“等一下，我先联系学校的老师，让他把事情解释清楚。”郗川拿出一个镜子状物品，不知念了什么咒语，竟像视频电话一般，联络到魔法世界的教授们。
吴皓泪流满面，将一切的罪行都承认了，处理他的老师当天喝醉了，把失忆咒念成了清洁咒，所以他的记忆没有被删除。
而之所以在网上发布视频，也是因为他好面子，博眼球。
误会解除后，郗川对吴皓施了失忆咒，顾天宝从他身上摸出手机，将视频删除个干净。
“哼，害我遭这么多罪。”顾天宝愤愤不满，跟郗川并肩走出巷子。
郗川好笑的看着他，说道：“你能受什么罪，不过是被删了记忆，到时候再让给你施咒的老师，把记忆还给你就好了。”
顾天宝侧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不，忘记你这种美人，对我来说简直痛不欲生。”
说完，他牵起郗川的手，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手上，可怜兮兮的蹭着。
吃足了豆腐。
少年的脸软软的，皮肤又滑又嫩，郗川看他眯着眼睛蹭自己手的模样，脑海中浮现了猫咪撒娇的画面。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很软，很嫩。
“唔。”顾天宝的脸被捏变形，说话都漏风，一脸痴笑：“美人还有这癖好，多揉揉，我喜欢。”
“……”揉得起劲的手一顿，郗川忽然揉不下去了。
两人无言的走了一会儿，顾天宝问起以前的事：“你说我暗恋你，是我追的你吗？”
郗川不知道该不该说，斟酌道：“你的个性比较独特，与其说是追求，不如说是死缠烂打。”
“死缠烂打？”顾天宝挑了挑眉头。
举起两人牵着的手，郗川的手紧紧地握着他，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就是他想挣脱也难。
这个模样，究竟是谁死缠烂打啊？
顾天宝冲郗川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点：“过来。”
郗川奇怪的看着他，低下头，谁知领子被少年抓住，一双温软的嘴唇贴了上来，贴在他略带冰冷的唇上。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鼻翼间。
少年身上干净的皂香味，混合着夏日无名花的味道，一同钻进了郗川的心里，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一直牵手多没意思，给你尝个新鲜的。”顾天宝贴着他的嘴唇，含笑着说道。
一双琥珀色的眼里满是调侃，日光折射在上面，闪烁着璀星一般的光芒。
真是世间的绝景。
郗川望着那双眼睛，在顾天宝想要离开，结束这个吻的时候，突然搂住他的腰肢，将少年小小的身躯按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周围有人在起哄，广场的鸽子从头顶飞过，街角的咖啡厅放着流行歌曲，阳光正好，植物舒卷着自己的叶子。
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是此刻。
顾天宝还在他怀里。
一吻过后，他终于说出来那句告白，那句徘徊在他心头很久，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告白。
“我喜欢你。”
顾天宝开始和郗川交往了，校长向顾天宝道歉以后，他也回到了魔法学院，继续上课。
同学们对于两人的地下恋情，并不知情，只觉得郗川眉眼温柔了些，望向教室后排的频率，也大了很多。
暑假，长达两个月的假期里，郗川跟着顾天宝回到家，在他家里小住几日。
“这是什么？”郗川拿起书架上的相册，随手翻了翻。
越翻越生气，手指颤抖着。
“怎么了？”顾天宝凑了过来，看了眼相册：“噢，这是我们的全家福，还有好几册呢，我们每年都会拍很多照片。”
郗川啪的一下合上相册，表情不善：“你不是说你家破人亡，爹不疼娘不爱，唯一疼爱你的外婆还走了吗？”
顾天宝眼神闪躲，趴在床上继续玩游戏：“我哪有说过，不好，我头好痛，好像是失忆咒的后遗症。”
说完，就装傻，任郗川再怎么逼问，也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
郗川看了相册才明白。
他哪是童年坎坷，分明是泡着蜜罐长大的，当初在自己面前装可怜，也不过是为了博取同情，以此来靠近自己。
不过也正因此，他们才有了相熟的机会。
房间里响着游戏的背景音乐，郗川坐在房间的一角，继续翻看顾天宝的相册，他小时候穿开裆裤的模样，拽人小姑娘辫子的模样，第一次在学校拿奖的模样……
每一张都滑稽十足，可以看出顾天宝小时候有多调皮，多令人头疼了。
翻到最后一页，郗川的手顿住。
凝视着最后一张照片，胸腔里热热的，似乎被什么填满，想要寻找一个突破口。
他放下相册，走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顾天宝。
顾天宝手里还拿着游戏手柄，不解的看向他：“怎么了？”
郗川抱的很紧，头埋在他的颈肩，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声音闷闷的。
“谢谢你。”
“啊？”
顾天宝一头雾水，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相册，摊开的那一页，只放着一张照片，是郗川在观星台的背影。
冷傲的背影，在兽骨面前显得很渺小，又很孤寂。
夜色那么深那么冷，整个观星台都只有他一个人，明明只是前不久的事，郗川看着他，却仿佛像看着上一个世纪。
郗川抱紧怀里的人，轻吻他的耳垂，嗓音沙哑。
“谢谢你，敲碎了无尽的黑暗，把我带到了黎明。”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End-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