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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晕轿 ...

  •   “祝鸠。”贺兰瑾站了半晌,觉得身上有些冷了,祝鸠却还没发现自己,便出声唤了一句。
      祝鸠闻声未回头,反手劈碎了随风落下的梅花,那刀锋闪着暗光。
      祝鸠反手将刀收了回去,转身向着贺兰瑾颔首道:“主子。”
      “今早你怎么不在?”贺兰瑾朝着祝鸠问道。
      他今日披着一件绛色披风,衣角绣着云纹,愈发显得脸又小又白,在雪地中站久了,嘴唇有点微微发青。
      “想活动活动了,属下不好好修习武艺,往后怎么保护主子。”祝鸠说着走了过来。
      贺兰瑾朝着他笑了:“那就多谢你了。”
      祝鸠眼神微微闪躲:“这是属下应尽之责。”
      “不过就算你再勤勉,我们如今在这牢笼里,也没什么用了。”贺兰瑾声音微微失落,“昨夜,你都知道的吧。”
      祝鸠低着头不说话。
      “在我们草原上,向神献供品的是圣女,圣女是神的女人。”贺兰瑾回头看着祝鸠的眼睛,他道,“那么我呢,也是一样?”
      哪怕一身绛色衣衫,可是贺兰瑾身上竟有几分落寞,孤单弱小却让他难以触摸。
      祝鸠跪在了雪地里,他俯首道:“殿下,这都是为了高城子民。”
      “我知道,所以我不怨。”贺兰瑾亦弯腰蹲在祝鸠身旁,他将一双素手伸在了祝鸠的眼前,“你看我这双手,连一个薄茧也没有,全因生来便受子民供养。如今他们需要我,不论这其中有多少阴谋算计,不管我还有多少没有放下的心事,我都义无反顾的来了。”
      祝鸠抬起头,便看见少年认真地同自己道。
      他心中憷动,低声道:“殿下。”
      “你们在前线浴血杀敌的时候,我在王城中享众人奉养。你们败了,我又有什么理由逃避呢?”贺兰瑾反问道。
      他将手放在了祝鸠肩上,“不必多想了,回去吧。”
      祝鸠此刻方才知晓,原来贺兰瑾心中早就明晰了。
      祝鸠沉默地站起来,朝着贺兰瑾弯腰行礼道:“是,主子。”
      贺兰瑾将身上的披风裹了裹,却仍旧觉得冷,他小跑着往殿中去了。

      琉璃打贺兰瑾出门,便在门口候着,此刻见主子冻得耳朵都红了,忙掀开帘子,让贺兰瑾进去。
      “殿下怎么去了这般久?”琉璃一边给贺兰瑾倒热茶让他暖身子,一边轻声责备道。
      “不打紧。”贺兰瑾笑道,“见祝鸠刀耍的好看,没忍住多看了一会儿。”
      祝鸠后脚跟着进来了,琉璃朝着他微微屈膝道:“祝大人。”
      祝鸠也跟着颔首示意。
      “快过来喝杯热茶。”贺兰瑾笑着道,“这茶我也尝不出好坏来,不过喝下去暖暖的,甚是舒服。”
      祝鸠应了声,琉璃忙替他也斟了一杯茶,祝鸠如同饮水一般两口喝完,觉得不怎么够,琉璃也看出来了,忍不住笑着又给祝鸠倒了一杯。
      祝鸠接过喝完,才看着茶杯道:“精致,却不实用。”
      “看着好看罢了,祝大人若是不够,可捧着茶壶用。”琉璃忍不住打趣道。
      琉璃本就生的可亲,此刻笑着打趣,更是多了几分娇俏。
      祝鸠也听出来琉璃打趣自己,他从未被人打趣过,此刻倒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得放下杯子,向着贺兰瑾微微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他可能不好意思了。”贺兰瑾朝着琉璃道。
      琉璃也望着贺兰瑾,一时不知说什么。
      “不管他了,以后在外间换一副大点的茶具吧。”贺兰瑾给琉璃出主意,琉璃笑着道:“是。”
      “殿下今日起得晚,此时已经快晌午了,奴婢已经命人准备好午膳,主子早早用了,怕下午陛下还会召见。”琉璃道。
      “昨日不是来过了么?”祝鸠脸上微微发红,声音也不觉低了几度,想起昨日那摄人的气息,他到此时也隐隐有几分心悸。
      “殿下有所不知,大齐自先祖以来便有个规矩,新人都要连着召寝三日,沉壁宫昨日挂了鸾凤灯,今日陛下怕还是要召见的。”琉璃说着,外面已经有小宫女说是御膳房将午膳送过来了。
      贺兰瑾只觉得满脑子都是侍寝三日,难道接来两日,都要如昨夜那般么?
      贺兰瑾不知想到了何处,一时之间脸色爆红,讷讷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御膳房有心巴结,送来了一桌子大齐的佳肴,可惜贺兰瑾速来吃得少,今日又有心事,便吃的更少了。

      午后窗外又飘了雪,约莫黄昏的时候,乾元殿传来消息,今日召贺兰瑾侍寝。
      乾元殿的太监们抬着一顶挂着鸾凤灯的轿子,不等贺兰瑾用膳便将人抬了过去。
      琉璃身为掌事宫女一同前往,祝鸠则被留在了沉壁宫。
      祝鸠看着昏黄雪地里远远而去的人,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刀柄。
      有朝一日,他定要带着殿下回去。
      贺兰瑾只觉得这轿子摇摇晃晃,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偏这些太监们走的又慢,过了约莫两刻钟,才到了乾元殿。
      这乾元殿乃是赵宣翎的寝宫。
      贺兰瑾不知道,能在此处侍寝,乃是莫大的恩赐。此刻他只觉得,终于到了。
      太监们刚压下轿子,贺兰瑾便冲了出来,扶着一边的柱子干呕,偏晚上还没来得及吃东西,一时间呕的脸都白了,却什么也没呕出来。
      赵宣翎在宫内看奏折,用了一盏茶觉贺兰瑾也该来了,却还不见人,忍不住朝着李德安问道:“怎么还没来?”
      小太监一早就报给了李德安,说是沉壁宫的殿下晕轿子,这会子还扶着柱子干呕呢。
      “回陛下,殿下坐不惯轿子,有些不适,正在殿外干呕。”李德安回道。
      赵宣翎竟没想到这出,一时之间又是好笑又莫名有点心疼,他随手将折子扔在桌案上,起身往外面走:“朕去瞧瞧。”
      赵宣翎刚出门,便看见贺兰瑾扶着柱子在偏殿拐角处干呕不止。
      “怎么了这是?”赵宣翎快步走了过去,贺兰瑾今日来之前便被琉璃指点了礼仪,此刻便算是干呕,也不忘行礼,只是说不出话来。
      贺兰瑾有些抱歉的看了赵宣翎一眼,突然又想要吐,忙转身背着赵宣翎呕了几下。
      贺兰瑾呕了半晌,脸色苍白,眼圈泛红,一幅可怜模样。
      赵宣翎上前忙替他拍了拍后背,想要让他舒适些,可是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几下拍下去,丝毫不见好转。
      “怎么不去请太医?”赵宣翎皱眉转身向李德安问道。
      李德安一见陛下脸色不好,哪里敢背着锅,忙回道:“已经去请了,想必这会儿也快到了。”
      “先扶进去吧。”赵宣翎朝着琉璃吩咐道。
      琉璃屈了屈膝,忙将贺兰瑾扶了进去。
      不过片刻,太医也来了。
      诊脉的乃是太医院院判董之齐。
      董之齐也没想到,乾元殿的人风风火火将自己从太医院抬过来,竟是因为高城国的王子晕轿子!
      董之齐心下不住叹息,却还得一幅庄穆的模样,硬是说了好几句高深莫测的话,最后郑重其事开了个方子,私下却向李德安悄悄道:“不是什么大病症,多奉清水便是。”
      李德安也万没想到,陛下竟会因为沉壁宫的主子便如此大动干戈。
      他点了点头道:“是。”
      董之齐将心收回了胸膛里,又叹了口气。
      贺兰瑾依稀觉得这阵仗有些大,也不敢多说话,乖乖地坐在桌案旁的椅子上,看着众人忙活,最后琉璃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给他。
      贺兰瑾祈求地看着琉璃,一幅不想喝的模样,却不料给赵宣翎看见了。
      贺兰瑾心下一跳,忙想伸手接过来,却看见赵宣翎先他一步,将那碗药端在了手里。
      赵宣翎皱着眉将那碗药戳在了贺兰瑾的眼前,嘴角微抿,看起来不大愉快,他道:“喝。”
      贺兰瑾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端过那碗药,偷偷看了赵宣翎一眼。
      只见他盯着自己看,哪里敢再说半个不字,皱着眉就将那碗药悉数喝了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香蜜真的好看,邓伦是真的苏啊…已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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