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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釜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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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贺兰瑾昏昏欲睡,半晌喃喃道。他手腕虽然纤细,可是到底是男孩子的手,戴着女子的银镯,竟有些说不出的味道,仿佛是绿梅一般。
贺兰瑾早已瘫在床上装死,赵宣翎陪他躺了一会儿,便重新叫了水,李德安早在外面候着了,方才听墙根听得他清心寡欲,身后的一干小宫女尽皆面红耳赤。
待水好了,赵宣翎便亲自抱着贺兰瑾去沐浴。
祝鸠站在门外看着似曾相识的场景,心下微微泛着痛,方才屋中声音有些漏了出来,他额头渗着汗,被夜里的风一吹竟似凉到了心尖上去。
贺兰瑾甫一进水,整个身子松快了,眯着眼睛便快睡着了。
赵宣翎咬牙忍着不再上他一次的念头给他清理身子,可是贺兰瑾丝毫没有察觉,就将自己这么交出去了。
那处到底不是承宠的地方,方才早就做过了准备,可是赵宣翎最后到底还是孟浪了,那处泛着红肿,赵宣翎朝着汤池四周看了一眼,不出意料地看见了药膏瓶子。
“陛下,白瓷的那个便是。”李德安在纱帐外看见赵宣翎找东西了,他当差这么些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本来此事乃是张随安管的,可是如今张随安早就打发到了杂役局,此事便由李德安准备了。
赵宣翎拿过那个白瓷瓶子,打开塞子闻了闻,果真十分清凉,便将那药倒在手上,用指尖揉化,抹在贺兰瑾的身下。
贺兰瑾早就累坏了,早已熟睡,这会儿便是外面搭着戏台子唱戏,他也未必能醒来。
赵宣翎将那瓷瓶放了回去,用锦棉给贺兰瑾擦了身子,用自己的外衣裹了,带回了内殿。内殿早已收拾妥当了,燃着清淡的香料,暖暖地很是舒心。
贺兰瑾睡得死沉,赵宣翎也就不给他穿寝衣了,直接挪进了被中。
少年眼角透着疲惫,皮肤却是一片粉红色,手腕上戴着一枚银镯子,赵宣翎怎么看怎么喜欢。
次晨贺兰瑾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太阳出来了,赵宣翎早早便去马场转了一圈,回来正好看见贺兰瑾起身。
贺兰瑾思极昨夜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眼睛不敢直视赵宣翎,赵宣翎笑着吻了吻装死的人,笑道:“快起吧,太阳晒屁股了。”
贺兰瑾不好意思地道:“你走开,我自己起来。”
赵宣翎并不走开,只是坐在床沿上,贺兰瑾等了一小会儿不见他离开,可是这衣裳还是要穿的,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光着身子,昨夜竟无人与他穿睡衣!
贺兰瑾也破罐子破摔了,昨夜那事都做了,还有什么是没见过的?
贺兰瑾刚想坐起来,却突然似是卡住了一般,他伸手扶住腰,身上的锦被落了下去,露出一身的红点点来。
贺兰瑾:……
“怎么了?”赵宣翎好笑道。
“腰疼。”贺兰瑾皱眉小声“嘶”了一声道,“真的好酸。”
“你趴下朕给你揉揉。”赵宣翎也料到了,毕竟昨夜那般折腾,又是初次,阿瑾定会有些不适的。
贺兰瑾穿上内衫,转身乖乖趴在床上,赵宣翎也不再捉弄他,一双大手在贺兰瑾的腰间轻轻捏着,贺兰瑾舒服地直哼哼。
“看你这样子,今日是骑不了马了。”赵宣翎一边给他揉腰,一边道,“也是朕没考虑周到,谁晓得你今日竟起不来了。”
贺兰瑾小声叽叽咕咕道:“想去。”
“想去也不能去。”赵宣翎说的果断,“下次吧,左右这里离京不远,想来就来了。”
贺兰瑾翻身躺在床上,哎呦了一声道:“那便不去吧。”
“嗯。”赵宣翎这会儿性子好得很,贺兰瑾说什么便是什么。两人便在这小行宫中待了半日,偶尔说两句话,或彼此都安安静静的,倒是十分惬意。
等到午后太阳不毒的时候,赵宣翎才下旨回宫。回去的路上贺兰瑾倚在赵宣翎的怀中,一路上摇摇晃晃昏昏欲睡,不过一夜,许多事情似是已经不同了。
贺兰瑾轻轻抚着腕上的银镯子,笑得有些牵强,他垂下眸子挡住了其中的伤感,伸手紧紧抱着赵宣翎,赵宣翎本来倚在靠枕上翻书,见贺兰瑾缠着自己,便将书搁置在一旁,俯身低声问道:“怎么了?”
贺兰瑾在他怀中蹭了蹭,闷着声音道:“困。”
“睡了那么久了,越睡越困。”赵宣翎伸手在他的肩头轻轻拍了拍道,“起来坐一会儿,过会儿该到京城了。”
“陛下是要见高城的使臣吗?”贺兰瑾抬起头问道。
“你不说朕倒是差点忘了,罢了,李德安,先去驿馆。”赵宣翎朝着外面道。
李德安原本便坐在车夫身旁,此时忙回了声:“是。”
“这般惦记着那使臣,可是从前认识?”赵宣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贺兰瑾心下一跳,脸色丝毫未变,他摇头道:“不认识。”
赵宣翎心下更断定这使臣怕是有蹊跷,若是不认识,阿瑾怎会那般乖巧,任他将那狼牙链子缠在脚腕上?若是认识,阿瑾却又说不认识,这又是什么回事?
“陛下,驿馆到了。”李德安下了马车,掀起马车帘子道,“您小心点。”
赵宣翎先下了马车,贺兰瑾跟着跳了下来,却是腰一酸,眉毛都皱到了一起,赵宣翎伸手扶了他一把。
贺兰瑾道了句没事,便是跟着赵宣翎进去了。
驿丞刚刚才接到消息,这京城的驿馆虽常住些他国的王室宗亲,可是伺候自家君王却是第一次。
“臣参见陛下。”驿丞带着一干小官役拜倒在地,赵宣翎随口道:“起,高城使臣在何处?宣来见驾。”
“臣已命人去请高城使臣了,陛下请在大堂稍后。”驿丞站在不起眼的位置上回道。
贺兰瑾与祝鸠都紧紧盯着那门口,心中的紧张自是不用说的,过了一小会儿,萧道原从门口进来了。
萧道原进门便皱着眉看了一眼贺兰瑾,又看了一眼祝鸠,只那一眼,贺兰瑾与祝鸠放下了一大半心来。
——这个萧道元不是贺兰镛!
“高城使臣萧道原见过陛下。”萧道原的声音变得更苍老了些,赵宣翎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指尖在桌子上微微敲出声音来,双眸微沉,一时间大堂之内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