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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皮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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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赵宣翎笑着问道。
“是。”贺兰瑾点头道,一手拿着那笔,侧着脸庞问赵宣翎。
赵宣翎提了提袖子,将贺兰瑾手中的笔拿过。
夜里天气冷的很,笔尖已经有点结冰了,赵宣翎在那孔明灯上写了三个字,唯“贺兰瑾”而已。
贺兰瑾看着那三个大字,好奇地问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写名字便罢了么?”
“朕许愿神明能记得你,往后见你困难能护你三分。”
赵宣翎命宫人将那灯点燃了,便在贺兰瑾面前放了。贺兰瑾主动伸手牵着赵宣翎,默默不说话。
“怎么了这是?”赵宣翎勾了勾小指问道。
“没怎么。”贺兰瑾道,“陛下,有空你带我去宫外逛逛吧。”
“被贵妃馋着了?”赵宣翎笑着道。
“我闷得厉害。”贺兰瑾叹道,“我在高城的时候,闷的时候就能骑着马在草原上玩呢。”
“知晓了。”赵宣翎笑着道,“等这几日忙完了,就带你出去玩。”
“谢谢陛下。”贺兰瑾瞧着灯色阑珊,也没几个人在,便偷偷亲了赵宣翎一下。
赵宣翎装作什么都不晓得,牵着贺兰瑾若无其事地转身,可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祝鸠跟在贺兰瑾身后紧紧皱着眉头,眸色愈发深了。
赵宣翎威严俊挺,贺兰瑾乖巧剔透,虽同为男子,可是亲昵之时并不教人觉得别扭。
可是祝鸠觉得半分也容不进眼中。
贺兰瑾挑了不止一盏灯,回去就将那些灯全部挂在廊下,大半夜也不嫌冷,开着窗户就为了看那灯。
赵宣翎斜倚着看书,只觉得冷风直往脖子里钻。
“你把窗户关上。”赵宣翎道。
贺兰瑾有些不舍得多看了两眼,才磨磨蹭蹭将那窗户关上。既然赵宣翎不许自己看喜欢的,那便也让他不舒坦。
贺兰瑾脱了鞋子坐到了赵宣翎的身边,那卧榻旁点着火盆,极是暖和。
他翻身跨坐在赵宣翎的腿上,也不管赵宣翎手中还拿着书,便伸手圈住赵宣翎的脖子,故意撒娇道:“陛下,您看看我嘛。”
可是他生来就是人伺候着的,这勾引的着实不专业。
贺兰瑾自以为千娇百媚,其实他耳尖都已通红,这句话没将赵宣翎臊到,倒是让他不好意思了。
赵宣翎抬头看了贺兰瑾一眼。
贺兰瑾一下子就胆怯了,他将手小心翼翼地从赵宣翎脖子上拿开,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从赵宣翎腿上下来。
赵宣翎处了这么久,也知道他这么个性子,一看就猜到他想怎么做了。
贺兰瑾只觉得手腕上一紧,便被攥住了。
赵宣翎手上的书落到了地下。
“怎么,皮痒了?欠日?”赵宣翎伸手将贺兰瑾扯到怀中,扣着他的手腕在他耳畔沉声道。
贺兰瑾浑身一抖。
“陛……陛下……”贺兰瑾声音都发抖了。
“呵。”赵宣翎仍黑着脸。
贺兰瑾小声道:“我,我帮您把书捡上来。”说着就欲从赵宣翎腿上溜下去。
赵宣翎翻身将贺兰瑾带到身下,伸手在他的衣领边轻抚:“你今日穿这件衣裳的时候,朕就想着,这般好看的领子,一定要亲手解开才好。”
贺兰瑾这会儿是真的后悔了!
怎么就将自己送到他嘴边了?平日里受的还不够么?
赵宣翎瞧着贺兰瑾一脸懊悔的模样,心下好笑,俯身在贺兰瑾嘴上亲了一下,拍了拍贺兰瑾的屁股道:“让你再招惹朕。”
“我再也不敢了。”贺兰瑾忙道。
“今日朕乏得很,若是寻常,定要你好看。”赵宣翎说着从贺兰瑾身上起来,自去洗漱了。
贺兰瑾躺在榻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转眼便到了二月,料峭春风带着生机重返大地,宫内的柳树都发了芽,远远望去一片鹅黄。
冰湖也逐渐消融。
贺兰瑾的生辰也快到了,赵宣翎虽有心准备,可是这些时日忙的脚不沾地,往往忙到半夜,歇下不过两个时辰便要去早朝了,说是要带贺兰瑾去宫外的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眼见三月春闱便要到了,赵宣翎召了上官太傅同霍帅两人在乾元殿商议。
“今年春闱便依照旧制,由太傅主持,只是这些年总是多多少少漏题,今年是得注意些了。”赵宣翎皱着眉头道。
“此事防不胜防。”上官太傅也有些发愁。
“朕倒是有一个主意。”赵宣翎道,“让诸位考官都搬到贡院,即日起封馆出题,霍泓你带兵将贡院围了,只许进,不许出。”
这主意倒是能解决问题,只是……似乎有所不妥。
太傅皱眉道:“那臣也要一同住在贡院?”
“太傅既然主理,自然当做表率。”赵宣翎道,“待到春闱结束,便是功劳一件。”
“臣既然主理此事,与诸位考官一同住在贡院,恐行事不便。”上官太傅道。
“这倒也是个问题。”赵宣翎铁了心要将太傅关进贡院好办事,自然有解决的主意,“那今年便分头行事吧。”
“春闱考卷是大事,定要由太傅主管,礼部尚书范明倒也不是什么关键的,便教他在外办差,不得入贡院。”赵宣翎道。
“臣以为如此甚好。”霍泓道,“若是二位大人有何需要商议之事,不妨由臣护送,一同来乾元殿商议。”
“淮王今年也递了折子,想要在清明祭祖,以表哀思,朕已应允了。淮王入京事宜,还得礼部操办,如此看来,范明在外办差倒是方便了许多。”赵宣翎朝着二位大臣道,“那便这般定下吧。”
“是,臣遵旨。”太傅无法,只得跟着霍泓一起道。
“今日议了一下午事,二位辛苦了。”赵宣翎揉着鬓角,转头问李德安道,“去请阿瑾。”
上官太傅一听这声“阿瑾”,再看陛下眼中的温意,心下登时警醒,不过三月,这位高城王子,竟已将陛下魅惑至此。
“陛下,容悫公……”上官太傅声音渐息,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半晌叹了一口气道,“陛下,容悫公是高城国质子,实乃为国赎罪,陛下如此盛宠,难免寒了北征将士同北域百姓的心。”
“太傅此言臣以为有所不妥。”霍泓眼角含笑,眼中却并无笑意,“臣瞧着那容悫公长得极好,换谁谁都喜欢;再则如今两国休战,贺兰镛也是识趣的,既得太平,太傅您就颐养天年吧。”
上官太傅被霍泓怼了一句,脸色有些不好。
可是如今陛下已不是当年的陛下,霍泓也不是当年的霍泓了。
赵宣翎也道:“霍泓此话说的极是,甚得朕心。”
上官太傅道:“陛下!”
“太傅您年纪大了,自然不懂得学生们的乐趣。”霍泓笑着起身,低头凑到太傅身边道,“陛下不过宠幸个质子,难道他贺兰瑾还能生出个孩儿来?如今皇后身怀嫡嗣,国内安宁,朝廷清明,不过是个小事罢了。”
“依霍帅之言,这事便由了陛下?”上官太傅气得很,脸色都变了,“不成体统!”
“左不过是宠个质子罢了,太傅莫要动气。”赵宣翎也收起了天子的气派,这会儿便当如当年做学生一般。
上官太傅一见陛下都如此说了,也不好拂了天子的面子,只得道:“陛下,万事过犹不及,还是适当些好。”
“朕知晓了。”赵宣翎也起身了,他笑着道,“如此这般便散了吧。”
“臣告退。”霍泓笑着道。
上官太傅叹了一口气,只得道,“臣也告退。”
霍泓潇洒一笑,直接出去了。
上官逊脸上虽说笑意,可心中到底不是滋味,曾几何时,连霍泓也在自己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