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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06 ...

  •   弥叶来到木之本家之后没多久就传出了一个喜讯——抚子怀孕了。因为已经怀孕了几个月,小腹隆起已经肉眼可见,就去医院做了检查,果然是怀孕了。

      这个怀孕按理来说会给这个家境一般的家庭带来负担,但木之本夫妇倒是很开心,谈论着新孩子起什么名字。

      木之本家的新成员是个女孩子,最后定下的名字是木之本樱。樱的到来让抚子不得不停一段时间的工作,这使得经济变得尤其紧张。缓解这份紧张的,是弥叶的奖学金。

      优秀还是优秀,弥叶成功拿到了最高档的奖学金。这钱不仅够弥叶下一年的学费,还足以补贴一部分家用,对于木之本夫妇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

      弥叶拿到了奖学金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放心地开始琢磨在这个世界怎么玩。本校春游时,弥叶兴致勃勃地跟临也讨论起这个问题来:“你觉得我去学个什么好?我看我弟在踢足球,要不然我也去学学。”

      “真是毫无新意,”临也说,“我最近觉得跑酷挺有意思的,陪我一起?”

      “Parkour?”弥叶琢磨了一下,觉得是挺有趣。虽然说是可能会有一点危险,但是堂堂主角的身体素质摆在这里,不浪对不起浅井跟他吹过的牛。

      学归学,最后两人都没有继续跑酷这项爱好,后话暂且不提。

      *

      “跑酷?”抚子对于弥叶提起的这项运动感到惊讶,“真的要学吗,可能会受伤哦?”

      弥叶安抚抚子:“没关系,我们都是从基础开始学起。小小的磕碰不算什么的,男子汉嘛!”

      听到弥叶带着点小骄傲的发言,抚子抿起嘴笑了。她笑起来温和又漂亮,有着打动人心的魅力。这位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女子替男孩整理他有些褶皱的衣领,说到:“你来家里这么久,总是乖学生的样子,我一直担心你是不是无法接受现在的生活。现在知道你喜欢这些……我真的很开心。不过,虽然桃矢喜欢足球,我可是很不擅长运动的呀,不能给予你什么帮助。但是我相信你的判断,我们的弥叶是个超——优秀的孩子呀。”

      “我明白了,抚子阿姨。”

      弥叶无法开口叫出母亲,在他的心里,始终是有一个浅井横在那里。抚子并没有对他的称呼表露出介意,一直以来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对待弥叶,从不偏袒客套。不过毕竟作为一个男孩来说,弥叶实在是优秀又早熟,所以几乎不需要木之本夫妇费什么心。这也是抚子在听到弥叶跟她坦白想学“跑酷”这件事时感到欣慰的原因。

      *

      在小樱出生之后,桃矢和他的关系还是冷冷淡淡的,不过这小孩儿已经会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来找他了,虽然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父亲母亲很忙……总之弥叶还是挺开心的。

      桃矢第一次跟弥叶示好,是在弥叶在父亲出差时替母亲给他做了一份便当时。大概是因为觉得有弥叶这个靠谱的大哥在很放心,木之本藤隆开始跟一些以前会推脱的需要外出的考古项目。再加上抚子在料理方面并不是特别擅长,弥叶就在父亲出门时主动提出了操刀。

      抚子笑眯眯地答应,也没有对弥叶的厨艺提出质疑。倒是桃矢嗤之以鼻:“是吗,我可不想我的便当里掺杂着你手指的血。”

      怕我没经验不会料理做菜切手就直说嘛,小小年纪怎么就学会口是心非玩外冷内热人设了呢。弥叶慈爱地看着桃矢,看得桃矢有点头皮发麻。

      “放心,不会的。”弥叶拍拍桃矢的大脑袋,“肯定——比你想的好。”

      第二天,弥叶用实力证明了自己。桃矢看着自己那份精致得胜过商店贩卖品的便当,荤素搭配暂且不提,就只看中间那块卖相诱人香气扑鼻的小牛排,都对弥叶的好感度飙升。

      真香!

      “谢谢……嗯,谢谢你的便当。”桃矢犹豫了一下,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补了一个称呼,“大哥。”

      木之本弥叶,应该是这个家里的大哥。桃矢说出那个称呼时,弥叶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了这点。

      *

      眨眼之间,弥叶已经在这个世界里度过了三年多。

      三岁的小樱很喜欢傻笑着叫哥哥,这个小团子深得弥叶宠爱,几乎是有求必应,百依百顺。小樱年纪小,但却非常懂事,从不提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也不会太过任性。

      唯一让弥叶担心的,就是抚子的身体。

      抚子生病了,她停止了工作,开始在家休养——可这也无法阻止她的日渐憔悴。

      那一段时间里,桃矢常常偷偷扒在父母卧室门口往里看,私底下毫不掩饰自己的难过和担忧。但是每次在父母面前的时候,桃矢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家里的气氛,大概像用惨白的纱布强撑着遮盖着沉重。只有小樱是这个家里最后的活力,带来快乐和笑语。

      弥叶自从抚子停工以来就不再跟着临也一起练什么跑酷,他需要钱,他是家里的兄长,他需要撑起这个家了。他学跑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是为了跟抚子分享自己的课外生活,现在如果连她本人都要失去,那么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一个五年级的小孩能通过什么途径赚钱呢?

      ——总之,不可能是正经职业。他,成为了一个预备役“打手”。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是吧?然而确实是事实。起因大概是他有一天一不小心,被火箭炮射中了。

      听起来或许很荒谬,但确确实实是火箭炮……据说是某家族代代相传的武器,弥叶还是年轻了点,打死了他也想不到走在街上能被火箭炮轰。

      轰了也没有死,而是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落地懵逼,自己正坐在一个体育馆的角落里,身边没有人,场上正在进行一场篮球比赛。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精彩的比赛,看得弥叶热血沸腾,人有点呆滞。

      有点,喜欢。

      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弥叶又回到了之前在街上被轰的位置。周围的东西都没有损坏,好像之前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似的。唯一的变化是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婴儿,穿着西装,头顶着的绅士帽上趴着一只变色龙。

      婴儿对着弥叶慵懒地打招呼:“ciao‘su。”

      ……啥。

      一番交流过后,弥叶就成了,嗯,打手。一个婴儿聘请了一个小学五年级的人当打手——婴儿说是“陪练”——这不是过家家,而是正儿八经的、工资数让弥叶怀疑自己近视眼多晃了几个零的委托。

      每天只要花两个小时去打架,就能得到够一家人用的钱,还有余份给抚子调养身体。这个时间只要和原来跟临也一起练跑酷的时间几乎是重合的,连解释都不用解释,完美。

      弥叶还是有些懵逼地问:“那么……请问什么时候开始呢?这份工作。”

      “七年之后。”

      “…………………………………………什么?”

      “你是听力有问题的吗?那看来我还要考虑考虑雇佣你的事情了。”婴儿深沉地说,“我说,这份工作开始的时间是七年之后。”

      弥叶当然不知道刚刚这个婴儿跟十年后的自己来了个亲切会晤,当然也不知道21岁的自己经历了什么、是什么样子。他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收到了一大笔钱,还被预约了七年后的行程……难道说是为了保护未成年人吗?

      就在这个时候,弥叶接到了来自家里的电话。铃声响着,他拿出手机,有些尴尬地看着对面的婴儿。

      婴儿笑了笑,递给弥叶一个小包裹之后就瞬间消失,看得弥叶一愣一愣的。不出意料,这个包裹里全是钱,弥叶也毫无心理负担地收下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产生怀疑……嗯,直觉嘛。这个两岁的婴儿肯定不是普通人,他十年之后肯定会给人累死累活当牛做马的。

      最大的原因是,弥叶认为这是一个“攻略事件”。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弥叶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galgame,七年后,正好是他十八岁的时候——攻略开始的时候,这种巧合如果往攻略事件上去想倒挺合理的。

      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这钱该怎么交给抚子他们了。

      弥叶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桃矢的声音,那是颤抖着的哭音:“弥叶……回家,快回家。”

      手中的包裹掉在了地上,弥叶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母亲没了。

      *

      这是弥叶第四次失去“母亲”。

      第一次失去母亲,让他成为了弃婴,可那时还无知无觉;第二次失去“母亲”,让他与死亡近在咫尺,但也遇见了浅井;第三次失去“母亲”,让他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让他有了明确了前进目标;第四次失去“母亲”……

      第四次失去“母亲”,却是第一次让弥叶感到无所适从。

      木之本藤隆已经给丧葬方打了电话,他好像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表情很平静,可是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泛白的唇色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他注视着抚子的脸,久久都没有动一下。

      桃矢站在卧室的门口,拼命克制着自己的哭声。而小樱抓着桃矢的衣角,她还很小,什么都不懂。她不知道什么叫死亡,也不知道什么是失去。小姑娘茫然地看着哭泣的兄长,小声问他:“哥哥,妈妈怎么了?”

      有大门打开的声音。

      少年的脚步声急促,他喘息着,应该是奔跑回家的。看着眼前气氛沉重的场景,弥叶沉默了片刻,将急促的呼吸平复。

      经历过太多的分别,弥叶惊觉自己竟然已经有些麻木了。他手脚冰凉,但哭不出来,所有悲伤酝酿在脑子里,发泄不出来。

      他是大哥,以后,他就要为父亲分担压力,成为这个家的支柱之一。

      弥叶走到抚子的床边,攥紧了自己的书包带,低声说话:“请放心,抚子阿姨。”

      他的鼻音很重,想要挤出一个微笑,但实在做不到。沉默了一下,他忽然重新说了这句话:“请放心,母亲。”

      藤隆有些惊讶地偏过头看他。

      少年后退两步,回过身,动作轻柔地抱住小樱和桃矢:“我,木之本弥叶,我在。如果愿意,可以相信我吗?”

      他的声音带着悲伤,却无比坚定。

      ——木之本弥叶,从这一刻开始,真正意义上成为了这个家里的大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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