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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次本来是想出去买菜，结果不仅没有买到菜，还莫名其妙被卷入乌龙黑手党纠纷，没受伤却强行昏迷了一波的事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弥叶至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纲吉说他是摔跤磕到脑袋之后失去了意识……不过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弱智，而且后脑勺也不痛啊。
他转着笔听必修课，光明正大地走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今天也蹭到弥叶边上坐着的竹下奈斗注意到他的不在状态，吐槽：“原来你开学那段时间的认真都是装的吗，还是一时兴起。最近怎么天天不听课，奖学金不想要了啊。”
弥叶没好意思说内容太简单他已经会了，怕竹下奈斗听了直接跟自己绝交，只好含糊地回答：“啊……我在听……是在思考。”
“思考个鬼啦。”奈斗翻了个白眼，“没事的，我也不想听。到时候临考试我们可以一起抱佛脚！大不了一起挂科！”
弥叶心想自己应该不太需要抱佛脚，也不太可能挂科，可能你要自己接受苦难了。
奈斗：“算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
只对你来说是伤心事吧……
“你知道吗，校运会要来了！”奈斗说，“班长说每个班都要出一个开幕式节目……”
冷酷无情弥叶酱：“没兴趣，不参加，下一个，告辞。”
“别急着拒绝嘛！你知道的，我们班的男生没几个好看的，只有我一个颜值扛把子，总不能节目只有我一个男生吧。”
先不谈你是不是颜值扛把子就说别的，我也不好看啊，我还不起眼，不想只有一个男生的话我觉得只有女孩子也没什么问题啊。
奈斗仿佛不是很想给他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说着：“我觉得弥叶的话把眼镜摘掉长相应该还行吧……就当凑个数帮兄弟一个忙呗？班长说只要我能拉到人就答应和我一起看电影，其他人都说只要有别人去他们就去，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活动，但我也是实在找不到别人了……如果弥叶你实在不愿意，昂，你就直说，我就再找别人问问。”
弥叶叹了口气，他最受不了朋友撒娇似的求他，仔细想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答应也没什么：“行吧，别跟条垂着耳朵的大狗子似的。什么节目你们想好了吗？”
“想好了想好了，”奈斗激动地说，“班长说是跳舞！”
弥叶：“……我是近视眼啊。”
“没关系，跟着节拍跳就好了！太够意思了，回头请你吃烧烤！”
莫名有种跳入虎穴的感觉，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
“今天上午就到这里了，大家辛苦了！”班长把音乐关掉，从柜子里搬出一箱矿泉水放到练习室的桌子上，“你们要水吗？”
弥叶接过一瓶拧开盖子，一口气灌下半瓶。他的手指灵活地在手机屏幕上敲打，是在回复沢田纲吉的消息。
【训练结束了才想起来我连早点都没吃，好饿。】
【你现在还在学校训练室吗？】
【在啊……怎么了？】
【我已经到大教学楼的楼下了，训练室在几楼？】
他怎么来了，弥叶有些惊讶。
【啊……我下去找你吧。你在大厅等着。】
弥叶出了电梯间的门，第一眼就看到了乖巧地抱着东西坐在大厅沙发的沢田纲吉。纲吉起身，几步跑过来，把抱着的两个包裹分了一个给弥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一起吃午饭？家政课正好做了……我就顺便做了两份。”
弥叶看了一眼时间，纲吉应该是一下课就赶过来了，也不怕被老师骂。他拉着纲吉进电梯，直接按了顶楼的按钮。
“我正在想中午吃什么你就来了，真是帮大忙了。”弥叶笑着说，“天台风景挺好的，我带你过去。”
想起自己学校天台的情侣，纲吉有些惊讶：“天台这个时候……没人吗？”
“没人的，天台门有锁，别人上不去。”
“弥叶你居然有钥匙吗？！好厉害！”
弥叶沉默了一下，忽然异常温柔地看着纲吉，看得纲吉头皮发麻。
“……不，我会撬锁。”
纲吉：………………………………………………
弥叶说自己会撬锁显然是装X的了，其实就是对天台生锈的铁链进行暴力破解。纲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挂着迷之微笑扯开铁链，第一反应竟然是思考怕不是要赔。
尽管如此，那扇门打开的一瞬间，纲吉不得不承认，他被惊艳到了。天台确实因为长久没有人上来而有些破败，难言的荒凉美感又确实使人心动。处于高处，远方的山林，近处的城市安静地相接，一览无余，像在云巅。
弥叶本打算向纲吉介绍一番，却好像瞥到了一个人影。他皱眉，向着那个方向走过去。
没有人，但是……有一只猫。
这是一只熟悉的猫，通体雪白，有着宝石一般祖母绿的眼睛，深邃而清澈。它站在钢筋上，静静地看着弥叶。
刚刚是他眼花了吗？
弥叶越看这猫越眼熟，直到对方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弥叶才恍然大悟。这就是那只早段时间天天来他家吃东西，最近虽然来的少，但仍旧隔三差五串门的猫！怎么会在这里啊？
纲吉走过来，问：“怎么了？”
弥叶把手里的饭盒递给纲吉，走过去抱起猫。那只猫僵了一下，还是安逸地躺在了他怀里。
猫闭上了眼睛，尾巴轻轻环住弥叶的手。毛绒的触感抚上手背，那一瞬间弥叶忽然读到了莫名的情绪。
它看了一个人很久。
——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
岁月变迁，光阴流去，只有它还停在原地。弥叶看着猫，想它大概只是有故事的猫。猫回以他一个眼神……然后糊了弥叶一个巴掌。
这就是，痛并，快乐着吗？
*
运动会很快就来了，弥叶只有一个短跑项目，此外就是开幕式的表演。结束了无聊冗长的领导讲话时间，各社团班级的节目按照顺序开始。
快到弥叶他们班的时候，弥叶把眼镜摘下来递给班长，就去跟其他人最后热身了。
竹下奈斗脱了外套准备跟着他过去就被班长拉住了。班长扯着他的袖子走到一边，小声说：“我觉得有点奇怪。”
奈斗茫然：“怎么了？”
“你看刚刚木之本同学给我的眼镜……”班长捏着镜架，把眼镜送到奈斗面前，“我怎么觉得，这是副平光镜呢？”
“不可能吧，弥叶那个高度近视，十米外六亲不认，五十米外雌雄不辩，一百米外人畜不分的，上次眼镜掉地上，要不是我给他捡起来，怕是他得死在教室里。”奈斗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现在跟我说他戴的是平光镜？”
班长把眼镜往他手里塞：“你先看看，看看再说！”
“不可能的，弥叶他……诶，还真是平光镜。”奈斗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瞟了远方跟在大部队身后还差点儿拐进别班队伍的弥叶一眼，感觉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此时的弥叶还不知道这边的班长和奈斗在讨论什么，他表示内心毫无波动甚至希望快点开始就可以快点结束让他去打篮球。
他抬头往观众席那边看，就看见赤司作为学生会干部坐在中央正在看他。弥叶有点尴尬地转移了视线，开始疯狂胡思乱想。
原来和赤司关系挺好的，对方跟他相处时也很自然，一点儿架子都没有。时间久了他都快忘了，赤司不仅是引荐他的篮球社社长，更是学生会的大人物——而且成绩优秀，长相出类拔萃，是无数本校少女的梦中情人……他之前还代人给赤司送情书来着。
那个时候他还很深情地表达了对深海的心意，会是个好男朋友吧。果然相比起他，还是赤司这样的人更适合深海。
也不懂自己之前到底在别扭什么，还为此疏远了朋友，太幼稚了。回头好好跟他道个歉吧。
他按照记忆跟其他同学摆好队型，音乐响起，他记得每一个节拍对应的动作，即使大脑放空也能比其他人跳的更好。
现在的弥叶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在无奈地跳舞，听个别两个女生的欢呼称赞，询问他的身份；另一个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自己。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他问，“说不出来的不对劲，有吗？”
有着离不开眼镜的严重近视，无法聚焦的双目毫无波澜。赤司征十郎正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也在考虑如何修复产生缝隙的友谊？
弥叶忽然抬起头，观众席上是恍惚成杂乱颜料盘的学生老师们，看不清谁的影子。但是他清楚地知道，正中间一抹红色属于赤司征十郎。
不是源于默契、直觉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刚刚确实看见了赤司征十郎本人，甚至是赤司面无表情的样子。
弥叶想起了之前接到陌生来电时他产生的怀疑，这一次，他怀疑的是自己双眼。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