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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   清平下着小雨,三十多里外的安南县却是晴空万里,天蓝色的天空中连云都少见。淡淡的微风吹着街边的杨柳,枝叶轻轻晃动,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这么好的天气,却有人高兴不起来,知县的嫡长子去世,整个府都挂着白帆,下人都穿着素服板着脸,小心翼翼的忙碌着,生怕被伤心的主家抓住错处。

      季猛接到自己大哥婿去世的消息时正在处理文书,听到消息整个人懵了片刻,回过神时激动地抓住亲家的下人的胳膊,大声颤抖地询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谁死了。”

      那下人身穿素服,知道季猛恐怕一时接受不了,也不在意被抓疼的手,只重复了一遍,“回季大人,是我们府上的大公子死了。”

      季猛听到准确答案,一时之间只觉得头昏眼花,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手撑着桌子,伤心地说:“怎么会这么突然,丰升一向康健,怎么会……怎么会……”想到自己二哥儿才成亲不久,就成了寡夫,眼泪就流下却不自知,只来回说着怎么会。

      “回大人,大公子今天与人约好骑马,谁知马却突然发狂,把大公子甩了下来,还踩了大公子几脚,等把马拉住,大公子已咽了气”想到自己亲哥哥就是管马的,这次出事立马被关了起来,还不知道将来如何处置,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远远卖走,到时天南海北,恐再也见不到了,一时之间周二悲从心来,大声哭了出来。

      哭声让愣憧中的季猛会过神,抹了抹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泪水,季猛急忙往外跑,没注意脚下,差点被门槛拌倒,却没停下来,直往郑府赶去。

      周二还没伤心够,就被季猛惊的打了个哭嗝,抹掉泪涕,周二赶紧去追,边追边挥手喊道:“大人,您慢点。”

      季猛赶到郑家时,他的夫郎也被家里的侍儿搀扶着赶到,后面跟着一位小厮,看着有些印象,大概也是郑家报丧的下人。看见季猛林静佳推开侍儿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老爷,这可怎么办,我苦命的钊哥儿,他还那么年轻,就这么守了寡。”

      季猛心里也很是难受,却还是安慰安慰自己的夫郎,“没事,等过了孝,我们再给他找个人家。”

      季猛说的再嫁之事要是在前朝那是万万办不成的。那时对哥儿异常苛刻,哪怕是被爷碰到胳膊,就要嫁给那个爷,要不然只有死或出家了。还是太祖皇后的努力才有现在哥儿的美好生活。

      太|祖皇后是个巾帼英雄,当初曾与太|祖一起上阵杀敌。平定全国后,他致力改善哥儿的地位,虽没能让哥儿与爷同等地位,可以出仕,却也让哥儿不用守寡一生,可以再嫁。

      林静佳却完全没被安慰到,还是悲伤的很,“再嫁又如何,你看看县里那些再嫁的,有几个能嫁的好,不是填房就是当妾,要不然就是低嫁。”

      他么家族弟再嫁就是当填房,家里也很是富庶,当初嫁人时,那嫁妆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再嫁时,他家怕他受委屈,特意又加了许多嫁妆,但他过的是什么生活。

      他再嫁时,继子已经懂事了,根本就不与他亲近。丈夫怕他有了亲子,会不善待前夫郎留下的孩子,不让他再生孩子。他想念自己的孩子,却连看几面送点吃食,都会被婆么教训吃里爬外。

      妾,这个不说,家里肯定不会让钊哥儿当的。那就剩下低嫁了,这个看起来比前两个强,能挺起腰板。然而当他朋友的夫君,各个比钊哥儿的强时,钊哥儿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能受得了。钊哥儿虽从没说出口,但他知道钊哥儿对于嫁的人没铭哥儿好,一直耿耿于怀,要是再找个更差的人,那简直是挖钊哥儿的心。

      季猛没林静佳想的那么多,看见夫郎那么伤心,只能叹气,“那你说该如何,总不能让他孤身一人吧!”

      林静佳被他这一说,顿时愣住了,停止了哭声只默默流泪。

      是啊!钊哥儿才成亲不到一年,连个孩子都没有,将来可怎么办。要是有个孩子多好,也能有个盼头,有自己的嫁妆,不再婚也不是不行。

      周二跑的气喘吁吁的才追到季猛,看到林静佳也在,倒是并不惊讶,他知道府里肯定也派人去通知季夫郎。只是他在接到要去季大人去,就马上动身,却是不知道去的是谁。

      周二看他们没进府,只站在府外,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给冯田递眼色。

      冯田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难道说他们在大少爷尸骨未寒时,就先考虑自家哥儿再嫁的问题。再说这事也不归他们这些下人管啊!

      季猛发现周二,尴尬起来,哥婿才没,就在人家下人身旁说再嫁的问题,也是有些不像话。

      “咳咳”的出声,缓解了下自己的尴尬,季猛像没事人似的,又一副悲伤的样子拉着夫郎往郑府走,只现在却已没了刚开始那样悲痛的心情了。

      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着冯田说:“刚才我们实在是太伤心了,才说出些不合事宜的话。”

      冯田会意,不就是让他闭嘴?反正他就是一下人,那个都得罪不起,他不说也就是了,“您放心,我懂。”

      周二一头雾水的跟着他们走上台阶。

      郑府门外挂着白灯笼,大概是下人都忙,他们进门却没有人来接,连平时看门的都不在门口。进到府里,走廊挂满了白帆。

      他们走到灵堂口,有小厮过来发孝带和白花,并大喊:“季大人并夫人到!”

      季猛接过孝带绑到腰间,林静佳把白花戴在头上,迈步先后进入灵堂。

      灵堂正前方放着棺材,郑知县与夫郎还有几个孩子站在左边,季天钊低头跪在地上,即使自己爹么来也没抬头。

      郑夫人脸色极差,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而郑知县还好,却也很是颓废的样子,也难怪他们这样,黑发人送白发人,总是受不住。

      季猛夫夫先是上注香,然后开始安慰郑知县夫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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