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玄同人）咒与愿》墨旭

3、第二卷 续·来生（二）

　　尽力放轻脚步，顺着楼梯来到二楼，看到的是面对着栏外眺望天空、独自一人饮酒的师青玄。显然，师青玄斌没有觉察到他的到来，他只是似发呆似魔怔地斟了一杯酒，抬手一杯饮尽。
　　贺玄看见师无渡没和他在一起，心下松了一口气，出声唤他：“青玄，回去吧……”师青玄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双眼无神地望着他，问：“黑水沉舟是谁？明仪又是谁？”
　　贺玄走向他的脚步一顿，装作不解的问：“你说什么？那是谁？”
　　师青玄默默不语地低下头：“我……最近一直在做梦，梦到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梦到这里，我不知道……不知道……”
　　贺玄看着师青玄语无伦次地述说着，眼神纠结又无奈，还有一丝丝的心疼。他伸出手，摸摸师青玄的头，顺势蹲了下来，注视着他的眼睛，问：“就算这段记忆，很痛苦，甚至会让你崩溃、让你失去很多，你也不会后悔吗？”
　　师青玄思索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贺玄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随即站起了身，从怀中掏出那个琉璃盒子。师青玄顺着他的动作看向那个盒子，问：“这是什么？”
　　贺玄不答，轻轻地摩挲了那个盒子一阵，刚准备打开那个盒子，一个声音从贺玄背后传来：“你打算做什么？！贺玄！”

　　贺玄听到这个声音，身体陡然一僵，准备打开盒子的手也停住了。贺玄没有转过头，冷笑一声，并不答话。师青玄探头望去，道：“无渡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师无渡，他神情微愠，向师青玄招了招手，道：“青玄，你到我这里来！离开他！”
　　师青玄看看师无渡，又抬头看看面色阴沉的贺玄，最终摇了摇头，道：“无渡大哥，没事的，我哥哥不会伤害我的，你放心。”
　　贺玄听他如此回答，显然是没有料到，表情有一瞬的空白，随机柔和了脸色。师无渡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生气又无奈又担心，只好对贺玄说：“无论如何，我们兄弟已经把欠你的还清了吧！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青玄？！”
　　贺玄缓缓转过身，挡在师青玄前，冷冷地道：“我没有逼他，我问过他的，要不要离开，他说他不走。而且……”
　　“他说要我来找他……”
　　师无渡显然是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一下不知道怎么回应：“你……你们……”
　　贺玄没再理他，而是把手中的盒子递给师青玄，微微仰头，道：“打开它。”
　　师青玄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打开了那个盒子。刹那间，盒子里放出一团白色的光，飞快地没入师青玄的身体中，师青玄立刻晕了过去。
　　师无渡瞪大了双眼，绝眦欲裂，愤怒地质问道：“你！贺玄！你做了什么？！”
　　贺玄神情有些担忧，道：“没什么，只是把他的记忆还给他……”
　　师无渡大步上前，一把揪住贺玄的衣领，道：“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他？！他好不容易可以忘记一切！好不容易可以重新开始！你为什么一定要……”
　　“是他说他想记起来的！他说不会后悔！”贺玄猛地打断他的话，“我……不会再逼他的……”
　　师无渡不敢置信的看着贺玄，慢慢松开他的衣领，嘴唇微颤，半晌才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贺玄道：“待他醒来，你自己问他吧……”
　　两人面对面坐着，默默地守着师青玄，两人从来没有这样子安安静静地做在一起过，不要说是坐在一起了，两人连互相问好都不会有。
　　倾酒台里很静，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师青玄的双眉微撇，神情有些痛苦。贺玄和师无渡都知道，他正在做一场梦，一场痛苦无助且无法醒过来的噩梦。贺玄神情有些紧张，师无渡抬眼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又默默地低下头去看师青玄，心情也是五味陈杂。
　　两人就这样守了师青玄整整一晚，师青玄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在看到两人的脸时，师青玄本来有些迷茫的眼瞬间清明了起来，随即蒙上了一层水雾。他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哽咽着，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
　　“哥……贺玄，我，我……对不起，对不起……”
　　师无渡心疼地摸摸他的头，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不关你的事。”
　　贺玄则是一言不发地半跪在师青玄身旁，微微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谁知师青玄一转身，猛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大喊道：“贺玄！你这个混蛋！”
　　两人俱是一怔，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颈窝处感到了些许湿意，贺玄才愣愣地回抱住师青玄，手在他背上慢慢地、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嗯，我是混蛋，别哭了。”

　　师无渡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刺眼无比，咬牙切齿地问：“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青玄在贺玄怀里抖了一抖，转过头去看师无渡，果不其然，看见了一张脸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干咳了一声，从贺玄怀里跳了出来，讨好似的笑着，抱住师无渡的手臂，道：“哥~我和你商量个事嘛……”
　　师无渡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看了他一眼，意示他继续说。师青玄嘿嘿一笑，道：“就是，那啥……我喜欢贺玄，然后，他也恰好喜欢我，就……”
　　师无渡表情空白，眼神却是复杂得很，震惊、愤怒、悲伤、迷茫……师青玄看着师无渡这种表情，有些愧疚，一不留神，就被师无渡揪住了脸。
　　师无渡喊道：“你说什么？！”
　　师青玄瞬间不敢吱声了，贺玄一把捞过他，将他抱在怀里，十分好心又说了一遍：“他说，我们在一起了。”那语气、那神情，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挑衅。师青玄愤愤地踩了他一脚，偷偷瞪了他一眼，贺玄微微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师无渡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瞬间炸了，“噌”的一声抽出腰间别着的长剑，愤怒地指向抱在一起的两人：“你们！你们两个！……”
　　师青玄向贺玄怀里缩了缩，片刻仿佛鼓起了勇气，道：“哥！就算前世我们那么多纠纷，但都过去了不是吗，你好好的，我好好的，贺玄也好好的，这样还不够吗？”
　　师无渡气的有些发抖，过了半晌，把长剑往他们面前一扔，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了！”说罢，转身离去。
　　师青玄喜出望外，惊喜地看着自家哥哥离去的背影，冲他大喊：“谢谢哥！我爱你哥！”

　　贺玄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惹得师青玄不停地瞪他。贺玄伸手揉了揉师青玄的头，问：“你这么说，不怕他生气？”师青玄去抓他那只乱揉的手，道：“没事，我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才不会生气呢，啊啊啊！你别揉了！我的头发！”
　　贺玄笑着停住手，不再折腾他的头发，道：“那好，既然这样，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师青玄动作一顿，眨眨眼，疑惑地望着他：“啊？什么话？”
　　贺玄继续笑：“刚才你对你哥说的话。”
　　师青玄僵住，眼神不住地飘，干笑几声：“哈？我刚刚说了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哈哈……”
　　很快，师青玄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贺玄一直认真地看着他，看得他有点毛骨悚然，脸颊越来越烫，头也越来越低。贺玄一副他不说他就不动的态度让他感觉连脸都快没了。硬着头皮，小小声的说了一声：“我喜欢你……”
　　贺玄却没打算放过他，又道：“什么？没听见？大点声！”
　　师青玄红着脸给了他一拳，忍无可忍地大喊：“你别给我得寸进尺啊！”
　　贺玄一边摸了摸被打的地方，一点也不疼，一边看着师青玄恼羞成怒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可爱无比，一下没忍住，伸出一只手按住师青玄的脑袋，俯身便吻了上去。
　　师青玄眼睛瞪得大大的，脑中“轰”的一声就炸了，整个人僵得一动不敢动，傻乎乎地看着眼前贺玄放大的俊美脸庞，不知该如何反应。
　　贺玄在师青玄的唇瓣上轻轻地啃咬着，伸出舌头舔舐着他的牙关，慢慢引诱着毫无防备的师青玄开始回应他。
　　一吻毕，师青玄已经快喘不上气了，脸红得可以滴血，把头埋在贺玄的颈窝处死活不肯抬头。贺玄知道他害羞，便心情很好地不再去逗他，将他直接横打抱起，再次踏入缩地千里阵，回到了村庄的寺庙里……

　　那天，村里的人都跑到那座寺庙里凑热闹，那家的哥哥要娶妻啦！可谁也不知道新娘是谁，因为贺公子从来不对任何女孩表现好感，所以大家都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倾国倾城的女子才能夺得他的心。
　　小小的寺庙挂满了红色的绸缎，点亮了数根红烛，没有敲锣打鼓，也没有爆竹烟花，很安静却又十分热闹的一场婚礼。贺玄换下了一身的玄色，换上了端庄喜庆的黑红喜服，泼墨般的发丝用墨玉发冠高高束起，一向紧绷着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微笑。许多女子见此都不禁红了脸，当真是俊俏无比，也不知哪家的姑娘那么好福气，能嫁给这么英俊的公子。
　　村里突然起了一阵雾，众人有些奇怪，但不知人群里谁喊了一句“新娘子来啦！”大家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白茫茫的雾气在小径的尽头聚了又散，却是什么都没有，众人大失所望。
　　正当大家失望时，白雾深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银铃声，大家立刻又定睛看去，贺玄脸上的笑意渐渐加深。铃声响了几下，一座精致的大红软轿便出现在小径的那头。众人一阵惊喜而愉悦的欢呼，不停地叫唤着：“新娘子来喽！”
　　四名轿夫抬着软轿越来越近，最终是停在了离寺庙十米开外之地，贺玄慢慢走近，来到轿子前，抬起右手轻轻掀开帘子，伸手进去，等着里面的佳人回握住自己。
　　众人都围了上来，欢呼着，有些人好奇地往帘子后面张望，却是什么都没看见。
　　这时，轿中的人儿终于伸出手，轻轻地搭在贺玄的手上。贺玄温柔地握住她，手一用力就将新娘从轿子里拉了出来。新娘毫无防备，脚下一个踉跄便扑进贺玄怀中，贺玄就顺手将她拥入怀中，村民们看到这一幕，不禁起哄。

　　贺玄轻笑，扶稳怀中的人儿，将手中的红绸缎交到她手中。新娘伸出芊芊素手，紧紧地攥住那柔滑的绸缎，似是怕另一端的人会突然消失一般。贺玄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微微俯下身，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别怕，我在。”
　　新娘动作微顿，微乎可微地点点头。
　　新娘的容貌掩在红盖头下，没人看得见，不过人们见那女子身姿曼妙、步步生莲，想着也绝不会是相貌平庸之人，看两人动作亲密无比，不禁感叹一声郎才女貌，金玉良缘。
　　贺玄的一个分身站在尽头，作为赞礼者，见两人跨入门槛，走到香案前，便扯着嗓子大喊：“吉时到！拜堂！”
　　两人闻言，双膝一弯，跪在软垫上。
　　“一拜天地！”这一拜，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
　　“二拜高堂！”这一拜，感谢人们成全我们在一起。
　　“夫妻对拜！”这一拜，感谢你愿意放下过去的恩恩怨怨，与我共度余生。
　　“送入洞房！”这一次，我的确握住你的手了，我不会再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