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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惊哗 ...


  •   赵三友性格耿介,古道热肠,主动请大夫给兰兰看病后,下午县学里的课程完毕,又去客栈找唐珏。唐珏比他小七岁,就中了案首,加上唐珏一人对匪徒的英勇事迹,赵三友心下钦佩,不由地想与其亲近。

      不料,到客栈后,客栈老板却道唐珏早起就出去了,好像是跟一个差役一起走的。

      于是,赵三友赶到县衙,却听说唐珏杀害了二位女尼,已被关押起来。

      赵三友大吃一惊,他在县里读书听说过县尉乔时忠的一些事。乔时忠五十多岁,是本地人,善言语,多与县里的富商大户交好。而大荔县新来的卢县令,三十多岁,是刚中进士的外地人。乔时忠在大荔县经营大半辈子,根深叶茂,即使是县令也让他三分。他之所以敢如此嚣张处理唐珏,也是大荔县无人能压制他。

      赵三友一介穷秀才,除了交好的几个同窗和相熟的夫子,并不认识大荔县的高官人士。唐珏因杀二位女妮入狱,直觉告诉他背后肯定有事情。他想先去狱中探视唐珏,问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狱卒却告诉他不得探视。他找王捕头,衙役却说王捕头出了公差,不在县里。

      赵三友更加觉得蹊跷。王捕头被支使开,其他的捕快更不可能为唐珏说话。赵三友在街上转了许久,最后和几位交好的同窗商量,一起去县衙为唐珏喊冤。

      卢县令亲自接待了几位秀才。听完赵三友的话,卢县令道:“这事是乔县尉一手承办。而县尉本就负责县里的治安。这是乔县尉的份内事,卢某初来乍到,也不好插手。不过,既然几位秀才为唐公子鸣冤,卢某也不能置之不理。卢某会尽快告知乔县尉,让他慎重处理此事。”

      赵三友是个实在人,看卢县令和颜悦色地答应了,以为事情有转机,便谢过卢县令,起身告辞了。

      同行的一位李姓秀才,有三十多岁,经过的事情多,知道卢县令只是场面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便对赵三友道:“只怕唐公子得罪了什么人,才让县尉大人想往死里整他。这么明显的事情,唐公子怎可能杀了那俩女尼却又引人跑回去?唐公子年纪小,听说也没什么家人,又是入赘的,乔县尉整起他来才不会有什么顾忌。只怕唐公子凶多吉少。”

      赵三友惊住:“我也是刚与唐公子结识,看他虽然年幼,却人才不凡,多有结交之意。至于其他的一无所知。这可怎么办?卢县令都这样说了,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唐公子被乔县尉整治?”

      李秀才想了想道:“咱们几个都是贫寒人家出身,没有门路。听说许文斌老弟的岳父林老爷与乔县尉交好,许老弟又与唐公子同是丰安镇人,也遭了匪徒抢劫。咱们不如去找找他,幸许他能说得上话。”

      赵三友忙说好,对李秀才道:“李兄,你平时与许公子交好,麻烦你到时多多美言。”
      于是,几位秀才去找许文斌。

      许文斌长得俊秀飘逸,人也聪明,又娶了县里的大户之女,在县学里颇有名气,所以县学里的人都认识他。加以许文斌为人低调,是以县学里的学子们对他印象还不错。

      几个人在许家的大厅里候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才见许文斌匆匆赶来,向几位秀才致歉道:“几位兄台,不好意思。内人前天在路上受了惊吓,神思恍惚,认不得人,许某一时脱不开身,让几位久等了。”

      几位秀才忙问侯一番。赵三友道:“许娘子也是受了那些劫匪的惊吓吗?赵某刚好有一事与劫匪有关,想请许公子帮忙。”

      接着,赵三友把来意说了。

      许文斌道:“那日在邻镇客栈,许某还见到唐公子,好心邀他与许某同行,对他说许某带了十多位家丁,万一遇到什么事情,互相之间也好照应。但唐公子好像不喜许某,拒绝了。那日遇劫,许某惊慌失措,拼命从匪徒手中抢回襁褓中的小女,却让内人受了屈。许某见不是那些匪徒的对手,赶紧回来报案。多亏乔县尉行动迅速,不仅把许某丢失的财物寻回,如数归还,更重要的是,还解救了许某之妻。只是,像赵兄所言,那晚情形到底如何,两位女尼为什么会突然暴毙,没人知晓。许某回来后也曾问过内人,内人被歹人捆绑,一直呆在一间没有窗子的小黑屋里,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加上受了惊吓,内人这两日病卧不起。至于唐公子在许某当天遭劫时,为何会入住一个久已废弃的尼姑庵,第二日却遭抢劫,许某也有些不明白。”

      “许公子。”赵三友道,“你不明白哪些地方?”

      许文斌轻笑一声,接着道:“头一晚在客栈见唐公子时,许某好心好意,唐公子并不承情。后来许某遭劫时,已是黄昏,唐公子如果是晚上去了尼姑庵,他应该见到许某遭抢。他一人能敌数位匪徒,却对许某见死不救。许某不敢妄揣他意。”

      赵三友一听,忙道:“许公子。虽然在下与唐公子相识才两日,但赵某觉得唐公子不是那样的人。何况他还带着妻子,也许他妻子身体不适,刚好要找地方歇息,去了尼姑庵里,并未见到许公子遭劫。”

      “赵公子,”许文斌道,“你当时是去过尼姑庵和劫掠现场的。二者山下相距只有数百步。依你所见,当数十个人厮杀喊叫时,你在去尼姑庵的路上能不能听见或者看见?”

      赵三友低头沉吟了一阵:“天色已晚,看见不可能,倒是有可能听见。但当时的情况下,唐公子带着妻子,又是晚上,即使听见,在不明了的情况下先自保是情有可原的。”

      “呵呵……”许文斌冷笑一声,“许某那日晨起出发时,唐公子是知晓的,而且当日走那条路去京城的只有许某。不是许某以恶意揣测唐公子,实在是许某归来后,左思右想,实在心寒。”

      见几位秀才沉吟的模样,许文斌知道几位也起了疑,便继续道:“诸位可能不知,唐公子十五岁之前,是丰安镇柳家庄旁边山上云居寺里的小和尚,平时只在寺里生活。去年忽然还俗,中了童生,今天春天又了秀才,且三次考试均为案首。你我都是从小苦读,十多年苦读才侥幸中了秀才。李兄更是而立之年才中了秀才。而唐公子从云居寺里出来,却轻轻松松三次均得中案首。许某也是丰安镇人,曾在家母去云居寺里进香时多次陪同,小时就见过唐公子,对唐公子也知一二。要说唐公子人才非凡,天姿聪颖,区区数月就能得中秀才,实在有违常理。”

      读书的苦处几位秀才都深深尝过,加上只闻唐珏之名,并没见过唐珏本人,听了许文斌的话,几位秀才心里各有所思。

      只有赵三友不死心,继续道:“昔圣人曾以七岁的项橐为师,甘罗十二岁为相,唐公子说不定也是难得的神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李秀才毕竟年纪大些,知道这次来许文斌是不会帮忙了,便拉了拉赵三友,向许文斌辞道:“打扰许老弟了。我们具体也不知事情有何出入,不妄加揣测评论了。”

      众人出得门来,赵三友道:“李兄。你是没见过唐公子,人才实在让人倾倒。而他当时细心呵护妻子,可看出是有情有意之人。刚才许公子的话我实在不能相信。”

      “相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李秀才道,“对唐公子没有任何帮助。”

      赵三友长叹了口气:“我相信我的眼光,一定不能让唐公子受无辜的迫害。不是可以请愿吗?我一会儿回去把我的所见所知写下来,贴在钟楼下。”

      “三友,”李秀才道,“你别太冲动。我长你几岁,觉得这里面有文章,肯定是唐公子得罪了乔县尉或者是哪位贵人,不然何以至此?再说,唐公子只是嫌疑,并未定罪,你要是现在就大张旗鼓地宣传,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李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作为一名读书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唐公子受屈。我决定了。”

      说干就干,赵三友回到学里后,用一大张纸写了一份请愿书,把当时见到唐珏的经过,还有闻知的劫匪事宜写了个清清楚楚。写好后,他拿着在学里请年轻的学子们签字。

      县学里读书的除了二十多名秀才,多是十多岁的少年。听闻是今年的案首受到县尉的迫害,群情激愤,纷纷签了名。

      赵三友又连夜赶抄了几份,贴在大荔县的钟楼、鼓楼等显眼处。手里留着众人签名的那份,与二十多位学子商定,明日一早去县衙为唐珏喊冤。

      第二日一早,赵三友领头,与二十多位学子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县衙。正要击鼓,忽见李秀才匆匆跑来,冲着赵三友叫道:“三友,先停下!乔县尉死啦!”

  •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古代读书人的地位是很高的。汉灵帝时太学生请愿,汉灵帝昏得不能再昏,也没有抓捕一个。而在一个小县,秀才就代表了大部分读书人。所以卢县令对这些人礼遇是社会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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