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公子的小恶犬》苌楚七

19、第 19 章

　　原崇林笑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是个小小女子，若是连个女人都无法收服，还谈什么宏图大业？你看你娘，当年也是京中出了名的厉害，现在还不是服服帖帖？”原崇林想起自己当年风采，捻须笑道：“女人嘛，一旦她对你倾心，便会言听计从，你说往东她不敢往西。你是我的儿子，状元郎的风采全京城谁人不知？就算九公主再刁蛮任性，见了你也必定化作绕指柔，何必担心。”

　　原仕杰不再言语，暗暗叹了口气。他明白，正如父亲所说，此事已由不得他来做主，就算公主是个母夜叉，皇上圣旨一下，他不娶也得娶。

　　准备入宫前，他去看了原洺轩。

　　原洺轩仍在熟睡，睡颜清和。原仕杰在床边站了一会，最后默然离去。

　　他不太明白自己对这个弟弟的感情究竟算是怎么回事，仿佛冥冥之中有着另一种情意在牵引着他的心，他却抓不着摸不透，只能如陷泥沼无法自拔。

　　或许父亲做的便是对他们而言最好的安排，各有归处，各得其所。

　　这样，也好。

　　这边穆清寒正要回皇宫，刚走出相府就被古琅给拦下了。

　　狼妖难得正经得将他叫到一旁，说自己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穆清寒晃晃脑袋：“有什么比我恢复真身更了不得的大事，说来听听。”

　　古琅道：“魔君，你如今当狗当得有滋有味，可知魔界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当初你在的时候尚能凭借老魔君的威望稳定局面，如今你不在了，魔界私斗残杀久无宁日，如今无人主持大局，已经闹到要占领人间的地步了。”

　　“啊？”穆清寒愣了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当初受天界招安，最后却落得天雷加身坠落轮回的地步，这在魔界可是个不小的笑话。”古琅叹道，“你魔君的地位早已被取代，当初老魔君立下的不可残害生灵为非作乱的训诫自然也没人再遵守了，大家都闹着要杀尽人类，占领人间，然后冲上天庭当神仙哩。豪言壮语的，捣鼓的我都想加入了。”

　　穆清寒愤愤咧了咧嘴：“哪个不怕死的敢抢老子的位置，等老子去咬死他！”

　　“是阴廉。”

　　一听这个名字穆清寒就有些犯怂。别人倒也罢了，阴廉他还真打不过。

　　阴廉本就是魔界元老级人物，当年曾随老魔君出生入死，威望颇高，连穆清寒见都得恭恭敬敬的。

　　不过此人向来好战，早前便与老魔君理念不和，老魔君去后对穆清寒这个不求上进混吃等死的新魔君更是不满，没少刁难折腾他。

　　在穆清寒被天雷劈得外焦里嫩后，阴廉还打着为他报仇的由头向天界挑衅多次。

　　天界自知理亏，起初多有忍让，后来忍无可忍，在魔界玄冥山降了一场天雷，打压了魔界气势，却激起了他们的怨戾之气，这不，将怨气往无辜的凡人身上撒了。

　　穆清寒咽口唾沫，想起小时候阴廉为了锻炼自己的胆气，将自己在火山口足足吊了十天，差点没把他给烤熟了，心中有些后怕，抬起爪子搔了搔头皮，道：“阴廉呐，他凶得很，要是知道我成了这副样子，肯定往死了揍我。我怕是没法子了，你想想办法吧。”

　　古琅：“……”

　　他一个在魔界中压根不入流的小狼妖，能有法子才怪。

　　再一想，凡人的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魔君不管，我就更管不着了，到时候人间生灵涂炭，也怪不到我身上。”古琅一脸的事不关己，兀自走了，留下穆清寒纠结得不行。

　　妈的，当条狗都当不自在！

　　原洺轩这一觉睡到了将近正午，总算觉得舒服了一些，招呼青池打水洗脸，由他在淤青处抹上伤药，问他昨晚可有人来过他的房中。

　　青池哪里知道他昨晚差点就被吃干抹净了，摇摇头，只说那条狗回来过，今早又不见了。

　　原洺轩慢慢喝着粥，等青池出去后，他百无聊赖在窗边坐了一会，看到玉猫从窗口跳了进来，道：“终于想起来看看我这个主人了？还当你被那头蠢狼给勾走了魂，早把我忘了。”

　　“主人恕罪。”若言化为人形，赧然半跪在地，“若言有要事禀报。”

　　“何事？”原洺轩托着腮望向窗外，神思不知飘去了哪里。

　　“这几天古琅察觉到魔界有所异动，似是想要大举攻入人间。”

　　古琅身为妖兽，仙人不成，便被划入了魔界之中，在魔界中有不少的人脉，知道这个消息后就告诉了若言，让他早做防备。

　　天人魔三界原本泾渭分明，各有居处，互不相犯，只是凡人中会有想要成仙者，魔界中自然也不乏其众。只是魔界要直接叫板天界还缺了些底气和能力，凡人就不同了，他们弱小又无能，自然成了最好捏的软柿子。

　　没了魔君的魔界全无秩序，以强者为尊，一段时间的混乱过后，那些嗜杀好战者便把目标选定了人类。

　　原洺轩不为所动，凡人的死活他才不在意，只是突然想起了葛神医的那番话，阻止魔界拯救人间，似乎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任务。若是完不成，玉帝老儿就能名正言顺得不让自己回天庭了。

　　想到很可能要在人间呆到永生永世，原洺轩皱起了眉头，烦躁起来。

　　在数千年前魔界与天界曾暴发过一场巨大的战争，魔尊拼尽全力率万余魔众攻打天庭欲取而代之，双方交战数月后，魔尊殒命，天界险胜，却也是元气大伤。

　　天界众神收复了魔界残存余众，一时顾不上处置，便派了个天界神将暂管打理。一来二去的，那神将便成了新一任魔君，管束着魔界，还顺带收复了一些凡间的妖精魔怪，天界和人界迎来了长达千年的和平。

　　那位神将，便是穆清寒的老祖宗，所以说到底，穆清寒还是个有仙格的正儿八经的神仙。玉帝便是看在他穆家为天庭效力千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欲将他召上天庭，授个名正言顺的仙职，却不料被泠霄君彻底破坏，活活被打入了畜牲道的轮回，造成了今日的乱局。

　　这么说起来，说泠霄君是始作俑者，一点也不为过。偏偏原洺轩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还恨不得将穆清寒千刀万剐了解恨。

　　如果知道自己昨晚被他又亲又啃的，他怕是会气得当场吐血。

　　“主人，你看我们要不要……”若言看了看原洺轩脸色，试探着问。

　　原洺轩道：“眼下你我这般德行，能有什么作为？真要做些什么，先和你那头蠢狼找到穆清寒再说。”找到他，先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再考虑考虑与他合作收复魔界之事，其他的等回了天庭再收拾。

　　若言迟疑了一会，还是领命而去，和古琅想想办法再说。穆清寒是魔君，而且曾有意受天庭招安，想必不会做出这种滥杀无辜屠戮人间之事，有他在，魔界之危想必可以化解。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他在何处，是条狗还是已经投胎成了别的东西。要找到他，委实不易。

　　原洺轩面露愁绪临窗而坐，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得原夫人一颗慈母心纠结不已。

　　这个儿子她从小就看不懂，分明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她却总也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在她的记忆中，原洺轩几乎从没有过天真快乐的模样，出生之时更是连哭都未哭过一声，从未与她们说过多余体己的话，就连他的眼睛看不清都是他们自己发现的，他从未说过一个字。

　　有时候原夫人甚至会觉得，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陌生而疏离的旅人，总有一天会离开，走得毫无牵挂。

　　一念及此，原夫人便眼中湿润，落下一滴伤感的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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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清寒从狗洞钻回宫中，立时觉得精力充沛许多。

　　就算如今自己成了条狗，好歹还顶了个魔君的身份，若是任由魔界攻入人间滥杀生灵，自己这罪过可就大了去了。不过目前他这状况就算想做什么也是力不从心，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恢复真身，那颗夜明珠就是最快的捷径，必须搞到手。

　　他等不到数日后的斗犬总决赛，想潜入六皇子的寝将珠子偷出来。

　　六皇子生性闲散喜好玩乐，他的寝宫并不难进，何况穆清寒现在的身份不一般，宫人见了他并不阻拦驱赶，任由他在宫内溜达。

　　他从几个宫人口中听到了六皇子放置夜明珠的地方，偷摸摸正要过去，却被一条狗给拦住了去路。

　　这条狗体型比他大了不少，威武雄壮颇有气势，是他的一大对手，而且很是凶猛好战，已向他挑衅多次。穆清寒懒得搭理，朝边上让了让，那狗咧着牙拦住他，朝他叫了一声，意思大概可以解释为来啊，来咬我啊。

　　穆清寒哼哼一声，又朝边上让，那狗又拦过来，朝他继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