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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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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晚,暴雨的黄昏,老头恶心的笑容,还有那墨黑的鞭子,那银亮的尖针,就像索命恶鬼一般,兜头朝她扑来。
晓彤一颤,猛地惊醒过来,启开眼眸,是那低压的梁柱,灰色布满尘垢的屋顶,节能灯闪着微弱的光。
绷紧的心神一松,原来她是在家里!
为什么头疼得这般厉害?晓彤揉着额角,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了心头。
那老头毫无人性的折磨,杂物间中的点滴,这些她都记得,那后来呢?后来好象她裹着鸿飞的外套跌撞着逃回了家里,她好象接到了众星金老板的电话,让她回去向那变态的老头赔罪,她的头实在痛得厉害,身体痛得更厉害,她记不清,她应该是拒绝了,然后她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那再后来呢?她一定是漏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天顶上的节能灯只怕是到了寿命,“呲”地一响,骤然熄灭了,四周瞬时一黑,晓彤却乍然一惊,她想起来了!
有两个陌生的男人闯进了她家里,他们拉扯她,他们欺负她,他们还拿了照相机!那一闪一闪的闪光灯,在她模糊的记忆里异常鲜明。
“不!”她低鸣。
“怎么了?怎么了?”黑暗中有个声音在问她。
“照片……,照片……”晓彤甚至没看来人,只是无助的回答。
那些照片要是流出去……,她都不敢想象!
“在这里!照片在这里!”有人将相机向她递了过来。
她用颤抖的手指去浏览那一张张不堪的图象,女人的脸,女人的身体,痛苦的挣扎,无力的抗拒,细微之处分毫毕显!
手哆嗦了,心神却冷静了下来,思绪也慢慢可以理清,为什么有人来拍这样的照片呢?
只有一种可能性!
“我去找王总!身体好一点就去!不……,不……,马上就去!”晓彤揭被趿鞋,一种无法掩饰的苦涩笑容刻在了唇角,她真是烧得傻了,真以为把陈鸿飞的外套往脑袋上一罩,便可以远离一切危险?
凭她这样一个无权无势,还要有求于人,仰仗别人鼻息才能活下去的女人,用什么来拒绝那些男人的索求?认命为什么不认得彻底?为什么还要逃跑?为什么还要抗拒?为什么总还相信那人会来救她,一次又一次?
晓彤笑得惨然,午夜的昙花一显,明知盛开只是意味着衰败,却依然倔强地绚烂。可不认命,不服气又怎样?无论怎么努力,依然是等不到黎明的来临,她明白了:
“合同一定签下来,请转告金老板,请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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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鸿飞惊痛了,心口像被锋利的刀刃割开了一道口子,割得太快,起先只是麻木,随后便是铺天盖地而来的疼,镶在了血肉里,嵌在了骨髓里,拔都拔不出来。
晓彤昏睡时明明那么畏惧,他原以为晓彤醒来后会害怕会发抖会哭泣,他早在六年前就已习惯用温柔的话语,安抚害怕哭泣的晓彤,可如今晓彤一醒来,居然只是微笑,居然只是认命……
他使尽气力将手中的相机往地上重重摔去,亮银的金属在地板上四分五裂,大小不一的碎片在地砖上流过,东碰西撞一连串的脆响。
他一把拽过那细瘦的身体,紧紧压入自己的怀里,用力再用力地收紧手臂,似乎他只要一松手,晓彤便会回到那老头的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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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清醒了,虽然是认命了,但是晓彤不可能不怕,特别是突然被大力地扯入一个那般雄健的胸膛时,她全身都在发抖,她无法预料接下去她会面对什么?记忆里还满是陌生男人淫靡的讪笑与恶心的触碰。
很久很久以来她一直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张面孔,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身段,她已经数次将那锐利的刀片贴上自己光洁的颊,刀尖犀利且冰冷的触感已被皮肤深深记忆,但她终究恨不下这心,女人最诊视的一样东西,无数女人艳羡过她的东西,她有怎么下的去手,自己亲手毁去?
可是每每当她被男人牢牢制在身下,无力反抗也无法反抗的时候,她还是会后悔,如果自己狠下心,将这张害惨了自己的面孔早早毁去,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晓彤!没事了!没有照片,也没人再会欺侮你,听见吗?”有个声音在她耳边道。
没人再会欺侮自己?是谁在向她许诺?声音这般熟悉?连这个胸膛也是带着那陌生却有熟悉的味道,那件她压在胸口一刻都不愿松开的西装外套的味道!
“鸿飞……”她抬了头,惨白的脸孔,不可置信的眸,紧盯着黯淡夕阳血色中那张斧凿刀刻般的脸。
“是我!晓彤,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线条清晰明朗的唇瓣吐出了郑重的誓言:“你放心!绝对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