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天师被魔王宠成三界团霸》熊猫筠

42、魂书·恶魔

　　符凌再有意识时，发现自己的视线很矮，也就刚刚超过桌子。

　　周围是逼仄的室内，装饰风格与詹胜迥异，以符凌不多的了解，更像尤贺。
　　他能感觉到自己像是成了附在什么人身上的灵体，且不能控制对方的行动和思维，只能共享五感，也可以感受到身体主人的情绪。

　　身体主人内心很压抑。

　　房间门推开，一个高大严肃的男人走进来，垂眼望着他：“路伊。”
　　看来身体主人叫做路伊。

　　小路伊低声说：“父亲。”
　　这是种符凌本应听不懂的语言，但可能因为附在人家身上，知道意思。

　　“我说过，”男人说，“无论在哪，要称呼我巴特勒伯爵。”
　　路伊低下头：“是的，伯爵阁下。”

　　“今天聚会，伯爵夫人的母亲会来府上，你就留在这里，绝对不要出现在任何人的视线之中。不然……”巴特勒伯爵语调带上威胁。

　　“是的，我绝不会给你们碍眼的，伯爵阁下。”

　　□□伯爵漠然看了他一会，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不发一言地带上门走了。路伊坐在开裂的木头椅子上，脚离地很远，拿起空盘子里一点面包渣往嘴里塞。

　　过了一会，响起敲门声。
　　在这里会敲门的只有那几个人，路伊心情一下雀跃起来，跳下去开门，见两个女仆对他比噤声的手势，悄悄放下一个食盒。

　　“小少爷，”一个女仆说，“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夫人定的食谱肯定吃不饱。今天厨房做了不少好吃的，我们一样挑了些给你送来。”

　　“会被发现吧，”路伊担忧道，“我够吃，你们快送回去。”
　　另一个女仆笑起来，显出两个可爱的梨涡：“放心，”她眨眨眼睛，“贝丝特地多做了一些。”

　　贝丝是位红脸蛋的厨娘，最近升职为后厨的料理长官。
　　“真是抱歉，谢谢，谢谢你们。”路伊接过食盒，咽了口唾沫。

　　“你帮过我们，我们也帮你，”梨涡女仆说，“朋友之间就是这样。”
　　另一个说：“放心，贝丝和我们绝不会让你饿肚子，毕竟你吃得也不多。”

　　外面有什么响声，两个女仆一惊，赶紧跑了。

　　路伊抱着食盒狼吞虎咽一阵，将好放的食物小心藏起来。

　　他喜欢溜出去，有一次看见这两个女仆出门采购，被浪荡子调戏。
　　虽然被吓得不轻，但他眼睛一闭，抓了块砖头就冲上去，可惜没能造成任何伤害，还被一脚踹开，但那不要命的气势让流氓选择了放弃。

　　从此他就成了备受几个女仆照顾的小弟弟。

　　朋友。路伊咂摸着这个词，心里涌出一股暖意。

　　他房间有个极小的窗子，刚好够他翻出去。路伊出了窗户，来到院子中，悄悄溜向庄园大门，见华丽的马车停在院子里，伯爵一家正在迎接客人。

　　伯爵夫人似乎察觉了什么，向这边看过来。路伊连忙将头缩下去，三两下爬过庄园的尖刺栅栏，往城镇的方向跑去。

　　城镇离公爵的庄园不远，路伊要去的地方得穿过城镇。他熟知各种小道，而且跑得很快，但这样努力不暴露行踪，还是有几个人看见他。

　　有的调笑他“呦，这不是伟大的领主家没人爱的小私生子吗？”，有的友善地问他“路伊，这么着急去哪，要不要来我家喝杯茶？”

　　前一种基本是小流氓，后一种要么受过他帮助，要么帮过他。

　　路伊年纪不大，懂的不少，尤其在医学和炼金方面很有天赋，往往看到症状就知道对方身体状况，甚至能用药草治疗简单的疾病。
　　别的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在玩泥巴，他就能当个小医生，在镇里颇有名气。

　　路伊要去的地方是荒野中的一个遗迹，也是他很多知识的来源。
　　地上露出的部分是一片古朴的方形台子，但有机关通向地下，里面有数不清的各类典籍，其中最让他着迷的，是一些记录法阵和咒语的古书。

　　那些咒语有的可以让物品漂浮，有的能生火。最近有个极为复杂的咒语，是要结合法阵使用的，令路伊格外着迷。

　　尤其是这个咒语的作用：召唤恶魔。

　　人人都恐惧恶魔，但不知为何，路伊不这样觉得，甚至他怀疑自己在发掘的，就是恶魔的遗产。

　　荒野中总是人烟罕至，可今天似乎有所不同。
　　因为一些咒语练习，路伊变得比常人敏锐许多，他感觉似乎周围潜伏着不少人，正向城镇的方向行进。

　　但有关恶魔的咒语吸引力太大，小路伊没多想，一头钻进了遗迹里。

　　遗迹里面是偌大的空间，有石桌和书架等。
　　抱着书在里面待了过了好久，路伊抹了把汗，大致搞明白咒语和法阵的用法，隐隐觉得今天待得有些太晚。
　　不过反正伯爵家的宴会也要进行很久，没人会找他，到了半夜，路伊才悠闲地往回走。

　　他不怕走夜路，荒野上没有猛兽和强盗，不然他也不敢自己跑这么远。

　　但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首先，是远远看见了一片火红。
　　越靠近，越闻见诡异的烧焦味。

　　到了离城镇不远的地方，路伊看清楚，城中烧红一片，竟然火光冲天。
　　他忙跑过去，先是听见细微的人声，越靠近，越听得清楚。

　　那时喊杀声，与凄厉的惨叫。

　　路伊心中一慌，忽然踩到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对上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
　　苍蝇停留在那眼珠上，又飞走，那人一动不动，颈间汨汨涌出暗红。

　　这好像是……面包店的老板？

　　路伊浑身发冷，差点软在地上。他已经离城门很近，火光映照下，门口满地鲜红如粼粼溪流，尸体交叠，残肢遍野。

　　他头脑空白，几乎是无意识地狂奔入城，一眼看到常叫他喝茶的麦克大叔正与士兵对抗。
　　士兵高举起剑，路伊忙伸手想帮忙，却一时忘了要用什么咒语。他眼睁睁看着士兵一剑划过麦克的脖子，好像一注暗红喷泉涌出，麦克的头颅直接飞出去，滚落到离路伊不远处。

　　那一向慈善的面容此时充满恐惧，扭曲地盯着路伊。

　　“不，”路伊跌坐在地，“为什么……”

　　那士兵看见他，提着剑走来，路伊立即想起身，腿脚却不听使唤。士兵一剑砍来，路伊凭本能躲开，终于爆发出求生的潜力，起来撒腿就跑。

　　一路是血、火，惨叫、嚎哭。
　　他看到好多熟悉的面孔，很多人今天才跟他打过招呼，有给他补过衣服的阿婆，有拉着他衣袖稚声叫过哥哥的女孩，还有那个他很喜欢的老画家，每次见到他都会叫“哦，我的孩子”。

　　路伊眼中泪水越涌越多，几乎模糊视线。他慌不择路地冲进暗巷，忽然想起贝丝和那两个女仆，忙转向庄园的方向，却在快跑出去时，看到几个士兵正扯着两个女人施暴。

　　一个士兵打了女人一巴掌，一把撕开她的上衣，那女人哭着尖叫，看过来，正对上路伊的目光。
　　是那个有梨涡的女仆。

　　“路伊，”她嘶声道，“快跑——！”
　　几个士兵没兴趣搭理路伊，将女仆按倒在地。
　　但其中一个士兵走来，他看路伊的眼神，仿佛饿狼看见羔羊，咧嘴笑道：“小家伙，长得很好看嘛，叫什么名字？别跑——”

　　士兵扑上来将想逃跑的路伊压在地上，路伊慌乱地挣扎，腿一冷，感觉到裤子被他撕开一大片，突然血气上头，按着士兵念了出现在脑海中的第一句咒语。

　　他手心里自己刻得法阵亮起，士兵背上猛然腾起火焰，惊叫一声，在地上打滚。

　　路伊趁机站起来，手伸向着其他士兵念出更多咒语。有的奏效，大多无效。几个士兵冲过来，路伊连连后退，越心慌念咒成功率越低，终于被逼进角落。

　　士兵一剑捅来，路伊僵立原地，眼看就要没命。
　　突然，一个身影撞开士兵，红脸蛋的厨娘贝丝对他吼道：“路伊，快跑！”
　　“不……”
　　“跑啊——！”

　　路伊泪水狂涌，转身飞奔，听到背后贝丝的惨叫声。他没有回头，钻狗洞出了城墙，冲向荒野。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

　　路伊跑回遗迹，咬开手指在地面上画出法阵，哭着念召唤恶魔的咒语。红光乍现，一个漆黑的身影从阵中涌出。
　　“给我力量，”路伊喊道，“我愿意献上灵魂，求求你，让我杀死所有敌人！”

　　红光冲天，黑影风暴般钻入路伊体内，他只觉得仿佛要被撕成两半，眼前一暗，倒在地上。

　　再醒来已经不知过了几天。
　　路伊出了遗迹，回城时路过曝尸堆，看到贝丝和女仆，还有其他熟悉的面孔，也看到了巴特勒伯爵一家。
　　伯爵目光空洞，身上已经覆满蛆虫。

　　路伊爬入尸堆，将伯爵胸口上小小的家族徽章摘下来，深深装进口袋。恨意如血水渗入泥土，缓缓浸满他的全身，但他的性情也已随着恶魔的力量改变，失去冲动，满是冰冷。

　　他隐秘地进城，得知了是邻邦入侵。
　　新的领主正举行仪式，庆祝胜利，无数士兵山呼他的名字。旧城剩下的男人沦为奴隶，女人沦为娼.妓。

　　路伊在仪式边昏暗的巷子里，默默看着新领主一家，将他们的面孔刻入脑海，缓缓隐入黑暗。

　　他需要能够杀死数千人的力量，现在还不够强大，但他知道该去哪里。

　　此后，路伊在尤贺各处流浪，寻找遗迹，那里蕴藏着恶魔的智慧。
　　不在外时，他住在城镇边缘。这城邦发展迅速，不断扩展，他越搬越远，却始终注视着那领主一家。

　　不久后的某天，几个士兵秘密来到离他不远的农场。路伊在黑暗中见他们将一个孩子递给农场主。
　　对话中得知，上任领主夫人因为不同意屠杀，受到领主冷落，最近被新欢取代，已经住进修身院。
　　这孩子是上任夫人在修身院里偷偷生下的，如果被新欢知道，孩子恐怕性命难保。

　　路伊漠然望着那婴儿，孩子发色鲜红，皮肤乳白，蓝色的大眼睛好似一汪水。

　　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与恶魔签订契约后，路伊的速度和力量都超过常人，有自我愈合的能力，而且可以顺利地释放过去难以掌控的咒语。他其实能直接潜入城堡，趁夜色杀了领主一家。

　　但那样的话，时局会一下变得混乱，旧市民还在城里，恐怕各方势力冲突起来，又要死不少人，他不想要这种后果。

　　但有了这个孩子，一个有趣的计划在路伊心中慢慢形成。
　　他可以获取这个孩子和农场主一家的信任，引导小孩报复抛弃自己的领主一家——让儿子亲手杀了父亲。

　　而后，这孩子成为领主也未尝不可，毕竟路伊本人对领主的位置毫不感兴趣，还不如交给自己一手培养的人。

　　就在这时，符凌在那婴儿身上感觉到了裴放的气息。恐怕跟他一样，裴放也附在了这里人身上，他在那婴儿之中。

　　计划的第一步，路伊需要取得农场主家的信任。

　　这家人非常警惕，但好在路伊还是个孩子。
　　他想方设法救了相熟的旧市民出来，伪装成自己的父母，因为小小年纪气质不凡，而且有许多医药或是农业方面的学识，渐渐与农场主家相熟起来，很受一家人喜爱。

　　但他并不一直在这附近，对农场主家宣称是去邻邦学习，对方并没有怀疑。这期间路伊也没怎么去搭理那孩子，毕竟太小了，也没什么能交流的。

　　转眼间，六年过去。
　　一天路伊回到村庄，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几个小孩子坐在破破烂烂的木栅栏上，其中一个红发蓝眼，坐姿极为嚣张，长得非常精致，对他吹了声口哨：“姐姐，你从哪来的？”

　　路伊这时长得高挑漂亮，黑发有些长，神色冷漠，眼珠发红，平日看着像暗紫色，惯常穿一生黑，走到哪里都拿着书。
　　他只是身高长起来，身材还很纤细，不说话确实容易被认成高个子少女。

　　“你在叫谁姐姐？”路伊说。

　　“男的！”那几个小孩吃惊地叽叽喳喳道。

　　红发小屁孩跳下来，到路伊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这么小，笑容就有些不正经：“男的也没关系，哥哥，你有情人吗？”

　　路伊挑眉：“没有。”
　　“考虑我吗？”

　　“……”路伊俯视着他，搞不清楚这小子大脑怎么长的，“你叫什么？”
　　“兰斯，”红头发的兰斯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我是不是见过你？”

　　路伊心道：你确实见过我。
　　不过他上次到农场已经是两年前了，自己跟那时样子也变了许多，兰斯当时不过四岁，有没有印象还很难说。

　　“你在这做什么？”路伊说，“找过路人当太太？”
　　“在这看谁好看，”兰斯笑起来，一边嘴角更高一些，会露出那一侧的小尖牙，“你是最漂亮的。”

　　路伊漠然看了他一会，嘲讽道：“等你牙长齐再说吧。”
　　兰斯正是换牙的时候，另一边的虎牙现在空缺。

　　路伊转身就走，兰斯不生气，在他身后喊：“那长齐了你就嫁给我？”
　　路伊没搭理他，觉得这小子不太好控制，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计划。

　　后来几年，兰斯只要见到路伊就会来缠着他。
　　这孩子非常聒噪，精力旺盛，一下看不住就上蹿下跳，而且满脑子坏点子，是附近闻名的小霸王。

　　但他对路伊好得有些过分，可以说，这辈子路伊都没见过这么对自己的人。
　　兰斯坚持不懈地送他东西，企图让他嫁给自己。从路边的花，漂亮的石子，到自己打磨的雕塑，还有笔法稚嫩的肖像画。

　　说实话，他画的肖像根本不像小孩子的手笔，颇为天赋异禀。

　　路伊有时会在旷野里读书，只要被兰斯看见，就立马贴过来，不停地对他说：“我喜欢你，嫁给我。”

　　路伊不胜其烦，但有时看着兰斯剔透得眼睛，会有点恍惚，这种情况随着兰斯长大、变声，越来越经常出现。

　　农场主一家悉心的地培养兰斯，教他文学艺术，还有剑术搏击。兰斯可以说是聪明绝顶，一点就通，小小年纪，尤其擅长绘画和武艺，造诣颇为惊人。

　　而在这期间，路伊凭借渊博的学识和一些小小的法术操纵，被聘请为领主儿子的老师和家庭医生。
　　同时，他一直在设法解救当年沦为底层的旧城市民，新领主对他们仍然充满警惕。路伊或者是是浑水摸鱼帮他们改掉身份，或者带他们出来到外面生活，陆陆续续也帮了上千人。

　　这天，路伊解救了一位战乱发生时年纪还很小，从小作为奴隶长大的少女，正护送着她到旧市民的聚居地，迎面却遇上兰斯。

　　兰斯此时已经长成少年，长发微卷，扎成小马尾，眉眼都有些上挑，眼尾微微泛红，配上锐利的五官，散发着不羁又难对付的邪气。

　　“路伊！”兰斯挡住他，神色有些冰冷，目光往少女身上飘，冷笑道，“不介绍一下吗？”
　　路伊说：“这是我表妹，我送她回家，不要挡路。”

　　“表妹？”兰斯绕着少女走了半圈，“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路伊说：“没事别缠着我。”

　　“好，是我缠着你，是我自作多情，”兰斯勃然大怒，“对不起，打扰您约会了，我这就走！”
　　路伊见他真离开了，立即将少女送到地方，趁着夜色回到村里。他在这里的家离农场主不远，快到家门口，忽然一个黑影扑过来，直接把他按倒在草垛上。

　　路伊一惊，见是兰斯，后者面色不善，笑起来露出长得更为尖锐的犬齿：“没过夜？”
　　“为什么要过夜，”路伊说，“你干什么？起来！”

　　兰斯捏着路伊的下巴，强硬地吻上来！
　　路伊一惊，想推开他，却发现这人力气出乎意料的大，如果真想挣脱开，就得动用恶魔的力量，可能会出乱子。

　　兰斯按着他亲了个爽，支起身，喘息着压住路伊的两只手腕，恶狠狠道：“我早就预定了，你不能跟别人。”
　　路伊也在喘，问：“你预定什么了？”
　　“你说呢？”兰斯又啃了他一口，“你告诉我，我预定什么，我说过什么，我想要什么？”

　　符凌跟裴放的灵体因为两人的亲吻时不时碰在一起，他们能看见彼此，都有些尴尬，而且跟着身体的主人一起禁不住心潮起伏。

　　裴放能感觉到兰斯心里近乎疯狂的感情，有些难以控制地回想起刚才符凌摸他嘴唇时的笑容，还有自己落在他手指上的吻。
　　这种双重的冲击，快把向来冷静地詹胜王烧熟。

　　路伊说：“我从来没答应过你。”
　　“我需要你答应吗？”兰斯咬住他颈侧，“我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路伊“嘶”了一声，胸膛起伏，兰斯咬着他的耳朵说：“不许找别人，不许一走就那么久，带我走，或者留在这里陪我，你只能选一样！”

　　路伊有些为难，兰斯看了他一会，亲吻忽然变得柔情。路伊身子开始发麻，忍不住轻轻回应他。
　　这一下可好，少年收不住，快要把爱人拆吃入腹。
　　胡闹过一阵，路伊面色一时青一时红：“很晚了，该回去了。”

　　兰斯大言不惭：“我要去你那睡。”
　　路伊皱眉看着他，说：“你一点也不像一个绅士。”

　　绅士？兰斯觉得古怪极了，他从没想过做个绅士。
　　他问：“你，喜欢……绅士？”

　　路伊说：“当然，我只会喜欢绅士。”
　　“……品味真差，”兰斯愤愤然起身，狐疑地看着路伊，别扭道，“行了，知道了。”

　　“你想要什么，我就做什么。呵，不就是绅士，那有什么难的？”

　　当天晚上，兰斯回家问他家人：绅士是怎么样的，绅士会怎么追求心上人？
　　一家人都极为激动，七嘴八舌地献计献策，还问他的心上人是谁。
　　“好像还没追到，”兰斯撇撇嘴，忽然有些脸红，“等我成功了，就带回家来给你们看。”

　　绅士追求别人，会写情诗，会弹琴唱歌，会送礼物，会百依百顺大献殷勤。

　　兰斯“绅士”了一整年，觉得路伊好像没怎么被打动，终于沉不住气，在一个下午将他按在墙上：“你到底怎么想的，我算个‘绅士’了吗，我还不够‘绅士’吗？！”

　　这时兰斯已经跟路伊一边高，而且肩宽腿长天生力气大，按个把路伊不成问题。
　　路伊眉头皱了许久，轻叹一口气，凑上去，吻了他的嘴角。兰斯立即难以自持，两个人火点得太大，路伊连忙叫停：“别在这里！”

　　路伊家这时没人，扮演他父母的人已经被他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对外是成年独立的形象。兰斯把路伊打横抱起来，闯进他家里，人扔在床上，铺天盖地地压上去。

　　“我爱你。”兰斯对他说，一向戏谑的眼神此时透出不一般的坚定，蓝眼睛显得清澈得有些过分。
　　路伊脸色绯红，浑身发热，还要嘴硬：“你知道什么爱不爱的？”
　　“我知道，”兰斯吻他，低声道，“我对你就是。”

　　我见到你就知道，从当初叫那声“姐姐”开始，没有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