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陆小凤今天打赌又输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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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将至。司空摘星却越来越不开心。他号称偷王之王，入得了宫闱禁地，盗得出绝世珍宝，连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要被他摘下几颗。然而，他却偷不来人心，尤其是姑娘的芳心。偏偏他又有一个朋友，长着四条眉毛，总是麻烦缠身，可这天下的姑娘似是只见他一面，便都要芳心暗许了。
司空摘星非常不服气。他决意同陆小凤打一个赌。
“陆小鸡！你敢不敢再同我打赌？”
“我怕什么！你说吧怎么赌？”
“就赌你在七夕之夜，却找不到一个为你动心之人陪在你身边——我若输了，就在下月十五的庙会上，当着所有看热闹的人的面连翻八百个跟斗，每翻一个冲你喊一声‘师父猴儿知错了！’，如何？”司空摘星大义凛然地说道。
陆小凤歪头想了想，回答道：“就凭你要喊我八百声师父，这次我也定要和你赌的。不过我也不占你的便宜，要是我输了，就带上一万两银票同你去城里最豪华的赌坊，你赌我看，你每赢一局我便喊声‘小的恭喜司空大老爷’，你每输一局我便给众人唱一支歌，直到将我那一万两输光为止。”
“好，算你陆小鸡有胆量，那就一言为定！”
赌约就这样被愉快地确定了下来。七夕也转瞬即至。陆小凤起了个大早，心里盘算着今天该去找谁。他立即想到了一个人，虽然不知她是否曾为他心动，但他相信她一定会为银子而心动的。
所以他去了怡情院，他第一个找的人是欧阳情。
欧阳情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陆小凤。看得他禁不住觉得她今天倒是真的很美。
“你今天晚上可有空？”陆小凤问道。
“没有。”
陆小凤没有料到她会回答得这么干脆，有些傻气地问出了为什么。
“因为我今天晚上若是没空，明天一早就会有人送我一支世上无双的云鬓花颜金步摇。”欧阳情眼波流转，笑得更甜了。
陆小凤听了只有苦笑。他知道无论他再出多少两银子，都不会比得上司空摘星所承诺的发钗的。于是他转身将走。
“你真的就这么走了？”欧阳情的声音变了，里面竟多了几分陆小凤难以领会的情意。
但他冲她摆了摆手，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赶路直至晌午，陆小凤才来到了薛冰的住处。薛冰穿了件雪白的衣服，眼神温柔地打量着他。
“你来做什么？”
“我想今天晚上的集市一定很热闹，不如我陪你去逛逛？”
“不必了。”薛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陆小凤不禁又问出了个为什么。
“往日不见你半点人影，偏偏在今天你却来了。往日你以什么名堂来找我都行，今晚你若心怀他意，恕我绝不奉陪。”薛冰瞪着他，最后几个字简直是从牙关里挤出的。
陆小凤的耳朵开始发烫，仿佛在担心她会突然咬上来。或许是司空摘星那猴精将赌约的事透露给了她，或许是她自己已经猜到，他在今日出现，决不单单是为了找她而已。
他忽觉得有些愧疚，匆匆地转移了话题，改口要随她去问候薛老太太。之后，陆小凤只有灰溜溜地离开了。
天色已是傍晚。他已折腾了一天，却当真没有找到肯陪他度一宵七夕良夜的人，无奈之下，他最后去找了上官雪儿。
雪儿倒是很热情。那小丫头对他向来都是热情得过了头的。
“这个时候你找我来，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了？”
陆小凤点了点头。
“而且我猜，一定是个不小的麻烦，”雪儿悠悠地说道，“比如，你就要服服帖帖地去叫别人大爷，还要掏出一万两的银票——”
“你这小狐狸，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只问你肯不肯帮我？”
“帮啊！我当然要帮！”雪儿拍着巴掌跳起来，笑嘻嘻地站到他面前，“我已经准备好了十万两白银，预订了桃李坊押注最大的赌桌，就凭我这点本事，到时候保准让你那朋友赢我个痛快！”
陆小凤的心疼了一下。不为别的，他是在替霍休心疼那十万两白银。
夜里，陆小凤一个人在街上闲逛，他手里提了个酒坛，一边叹着气，一边喝着酒。这赌约他还是输了，因为他再也找不出一个符合条件的人来。
酒坛空了，他却意犹未尽，他忽然想要喝酒。在这古今无价的七夕之夜，他却只想要同朋友一起喝酒。
犹豫了一下，陆小凤最终将空坛潇洒地一掷，酒坛落地，咣当一声碎了，碎片没入一片杂草之中。
而陆小凤早已不见踪影。
无论是谁都不会想到，今天晚上陆小凤不在怡情院，不在潇湘院，却到了百花楼。
百花楼里鲜花依旧盛开，花满楼也如往日一般，正欲洗漱休息。
陆小凤却像只猫头鹰一样从窗外扑棱扑棱地飞了进来。
一进屋，未等花满楼开口，他就好似遭了大委屈般，将同司空摘星的赌约及今天的境遇一股脑儿吐了出来。
于是，花满楼只好收留了他。也只好陪他去楼下一起喝酒。
窗外，爽天如水，银河如瀑，玉钩遥挂。
窗内，两人把盏言欢，意气相投，谈笑间渐有酩酊之意。
五个酒坛俱已见底，陆小凤感到有些困了，他摸了摸自己向来看重的小胡子，笑着说道：“今晚多亏有花兄款待，可惜明天我就惨了。唉，上次西门吹雪要了我两条眉毛，这次我的整张脸面恐怕都要赔给司空摘星了！”
花满楼没有回应，他今夜也喝了不少的酒，醉得肯定比陆小凤更加厉害。
陆小凤叹了口气，继续自顾自说道：“看来我的朋友里只有你最仗义，至于司空那猴精简直坏透了——我真是想不通，他怎么想得出来，要个什么为我动心之人陪我的这狗屁赌约的呢？”
花满楼还是没有答话。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微闭着，烛光映着他的侧脸，看上去好似已经睡着一般。
陆小凤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忍不住叫了一声：“花兄？”
片刻之后，才有声音从花满楼那里传出，那声音温和而自然，平静而坦荡。
“其实你最后来到了这里，这赌约就算不得你输的。”
这句话在陆小凤听来，却如同殷殷晴雷，穿云裂石，使他心神俱振，紧接着便恍如天降膏雨，雨水暖暖地淋在他的心上，冰雪融化了，再之后就是草长莺飞，韶光明媚，百花盛开，他的世界开始复苏。
他的心竟也在动。
【番外】
司空摘星终于等来了陆小凤。此时已日上三竿，陆小凤才晃晃悠悠地朝他走过来，他浑身散发酒气，脸上却笑得春风满面。
那酒气闻起来倒像是百花楼里的酒，其间隐约带着几分花香。
司空摘星瞪着他，问道：“你昨晚去哪里了？”
陆小凤却答非所问。“我下午就跟你去赌坊。这里是一万两银票。”
司空摘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呆子。“你真的要赔我一万两银子？”
陆小凤的脸上仍然挂着痴痴的笑，他回答道：“不错。而且上官雪儿为了看我出洋相，还要故意再输给你十万两。”
“我每赢一局，你还要叫我一声司空大老爷？”
“不错。”
“我每输一局，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唱歌？”
“不错。”
“直到我输光为止？”
“直到你输光为止。”
“陆小凤！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司空摘星忍不住大声嚷道，“你还没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就肯这么轻易地认账了？”
陆小凤的笑意更深了。一瞬间，司空摘星觉得他笑得很古怪，他甚至开始担心起他来。
“我只是为了感谢你。这次你可算帮了我个大忙。”陆小凤意味深长地说完，转头便走，“酉时一刻，桃李赌坊，我等着你。”
“等等！你谢我什么？”司空摘星欲上前去追。
可陆小凤早已施展轻功，凌空跃远，只剩他的话语翩然传来，“我当然要谢你，帮我找到了那个为我动心的人，而恰好我也为他心动了。”
司空摘星霎时定在了原地。他的脑子里茫然一片，又好像忽然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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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陆小凤今天打赌又输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