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有女宸音》兰宸

97、斗破篇13

　　萧炎意识恢复清明时第一眼看到是一双眼角泛起微红的澄澈美眸，眸中一缕纯然的冰寒直直地插进他的心里，那寒意让他心神一个激灵，瞬间便彻底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处在一种怎样的情境当中——心上人的手掌贴在他的胸前，缓缓输送着一股清凉的气息，而他拥她在怀，两人唇齿相依，亲密无间。
　　乍一认清如此旖旎的画面，青年的心里蓦地升起一股缱绻又火辣的热意，本已趋于平稳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眸光灼灼，情不自禁地继续深吻下去，火热的舌头在她的口中肆虐扫荡，霸道而缠绵。
　　然而没等他细细品味那种柔软甘美的醉人滋味，就直直地对上了那双更加寒凉锐利的眸子，萧炎这才恍悟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究竟何其失礼又何等冒犯，慌忙停下动作抬起头来，与女子的唇分开。
　　也许是刚刚的激吻太过热烈，两人的唇间竟绵延出长长细细的银丝，暧昧得令人脸红心跳。
　　“对不起！对不起！”萧炎低眉敛目地连声道歉，容色无比恳切。
　　宸音冷冷地看着他，一双美眸明明灭灭：“下去！”音色不复往日的轻灵纯澈，反而蕴藏着几分暧昧的喑哑，还有冰冷的愠怒。
　　萧炎闻言一怔，接着便手忙脚乱地起身离开，视线却对女子半刻不曾稍离，一下子就将女子周身情状看得无比分明；这一刻他才心痛地发现，自己先前所为何止是失礼冒犯，说是欺辱都不为过了——
　　被自己禁锢轻薄的姑娘形容不整，衣衫狼藉；一头如墨云似鸦羽的柔顺长发完全散落，铺展开来，映着淤痕斑斑的肤，殷红肿胀的唇，还有嘴角衣襟残存的血迹，整个人都散发着异样尊贵的魔魅之美。
　　——等等，血迹？
　　萧炎死死地盯着女子身上的血迹，使劲地回忆之前的事情，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前番他花费大量心血精力终于把陨落心炎成功炼化并以根本功法《焚诀》融合，正要开心地跟心上人分享，睁开眼却寻不见她的身影。心头惊疑的萧炎正要四处寻觅，却被突如其来的“异火融合后遗症”打翻个跟头，整个人都被裹挟在一股邪火当中。就在宸音归来的那一刻，他最后一丝理智已彻底被欲望压倒，无论身心都在叫嚣着拥抱她占有她，于是他顺着最真实的渴望扑倒在她的身上……待到自己受她斗气调理意识恢复清明的时候，他早已将她好一番轻薄怜爱！
　　重新忆起一切的萧炎此时已经注意到，女子本就是重伤归来，否则如何会被他的行为气到吐血？堂堂斗宗强者，又如何会束缚不住他这个斗王，不得不任由他轻薄放肆，以此借近身之机解除他体内症候？
　　这一场阴差阳错的亲密，直令他惊慌且愧疚，疼痛又欢喜。他凝神注视着蹙眉坐起的姑娘，眉目间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两世以来最纯澈的温柔：“你伤得那么重，现在可还好？”
　　宸音微微抬眸，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不想说，只转过身背对着他。
　　被她幽深又冷冽的眸光凉凉一瞥，萧炎只觉得整颗心都浸在冰水当中，寒彻骨血，心神间嗡地一声轰鸣，满脑子都是“她厌恨于我了”，心口亦传来密集尖锐的疼痛。
　　青年险些红了眼圈，几乎哽咽道：“对不起，宸音，是我对不起你。”
　　背对他整理衣衫清理痕迹的宸音半点不为所动——她因他几乎清白尽毁，这一切岂是一句对不起便能轻轻揭过的？也就是她重伤在身打不赢他，不得不选择救治于他，否则她很怀疑自己会在其肆意妄为时便将他当场拍死。
　　宸音不理不睬的冷漠态度令萧炎越发惊惶，心知这次意外将他本就艰难的追求之路再度竖起一面坚不可摧的障碍，一个不好甚至就此形同陌路。情急之下，他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脸上，发出响亮的脆响，重重地单膝跪地，抬头轻声道：“你若气我恨我，尽可随意打我，我心甘情愿。”
　　一声苦涩的叹息轻飘飘地流泻出来，“只求你别不理我……”
　　背对青年的宸音眸光微微波动，冰冷愠怒的心房悄无声息地软了一角——跪地之礼与掌面之惩，对他这个来自地球现代社会的男人而言有多不同寻常的意味，她又岂会不清楚？然而青年此刻就那么坚定地放下了自己的脸面，彻底地将他真诚的心意剖白给她看……
　　终是缓缓地转过身，宸音垂眸低声道：“此番阴差阳错，我已尽数通晓，你不必多说……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我不再计较，但我也不想看到你了……”
　　萧炎面色一变，正要说些什么，被宸音抬手止住：“等破封而出，我便会离开学院，回家族去了，你自行珍重。”
　　“你要离开？！”萧炎大惊失色，震惊地站了起来，“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你竟厌恨我至此么……”
　　青年心中剧痛，一脸受伤，连眼圈都在泛红。
　　“……随你怎么想吧……”宸音随手抹去心头因着青年悲苦的容色而生出的一丝异样，重新冷漠地注视着他，“我马上就走了，你那心思该放下便放下吧！”
　　青年眼中的情意已经表达得极为明显了，宸音又如何会看不分明？奈何无论出于立场还是本心，她都不打算去回应，自当早早断去他的念想。
　　“怎么可能放得下？！我喜欢你啊，宸音！我萧炎只喜欢你！”青年深深地凝望身前气息清冷的女子，“你是因为我的弱小才拒绝我吗？可我自忖很快就会变得强大起来，为什么你还这么早便剥夺了我追求你的资格？”
　　“因为先天的对立！”宸音依旧是冷冷清清地看着他，“萧炎，我们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若非意外相遇，我们甚至连做朋友都不可能。”
　　萧炎抿了抿唇，沉声问道：“先天对立？什么意思？”
　　宸音摇了摇头，声若寒泉：“你以后总会知道的。”
　　萧炎正要追问，再次为宸音所阻：“你还是快点去破开封印吧，我想早点出去调理伤势。”
　　青年嘴唇轻动，最后也只说了一个字：“好。”
　　既然她不愿说，他也不去强求，但他终会在以后的岁月，以行动证明他对她执著不悔的情意。
　　宸音自然看出了他眼底的不甘和执着，然而她清楚这不过是少年意气罢了，待他了解了萧魂两族之间从古至今所有的因果纠缠，尤其是魂殿对萧家掳人毁族的行为，只怕会与她瞬间反目，恩断义绝。
　　不过没关系，她于他本就无所求，无愧于本心便好。
　　随着萧炎手掌一晃，碧绿火焰如幽幽鬼火般浮现在掌心，岩浆世界顿时暴动了起来，海浪般翻滚的岩浆竟是在他脚下停了下来。宸音打出幽暗的湮灭剑气，配合着萧炎抛出的异火，对着上方的封印冲击起来，巨响接连不断地轰鸣。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天焚炼气塔坚硬无比的塔尖，终于在两人联手之下的高强度攻击中轰然爆裂，赤红色的岩浆柱如火山喷发般自塔中爆发而出，直冲天际，最后倾洒而下！
　　萧炎在破封的第一时间就将妄动斗气导致连连呕血的宸音拉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一路向上，破塔而出。怀抱佳人潇洒立于离地几米便骤然凝固在半空的鲜血般的岩浆上，青年自口中爆发出一阵喜悦的笑声，犹如惊雷响彻半空：“哈哈哈哈，我们终于出来了！”
　　广场上四下皆寂，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天焚炼气塔突如其来的变故。随着青年爽朗的笑声，一道道震惊目光，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猝然转向了天焚炼气塔上方兀立在空中的一双年轻男女。
　　“萧炎！”
　　“宸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