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有女宸音》兰宸

33、花千骨篇8

　　回长留山的日子到了，已经正式继任掌门之位的宸音在云隐和七名茅山精英弟子护卫下返程，以防路上遭遇意外变故。
　　想来是茅山神器被夺的缘故，他们这一路还算太平，比其他各派安全得多。御剑赶路的宸音都已经悠然到神游物外了。
　　返程的前夜倒是很热闹，除了云隐叮嘱了她一堆关心话，连那个半路书生东方彧卿也来凑热闹——半夜里糖宝将她唤醒，告诉她“爹爹来了”。鉴于糖宝的出身来历，宸音很轻易地就联想到这个东方彧卿必然与诡秘的异朽阁有着深刻的联系，甚至很可能他本就是异朽阁在外行走的代言人。虽然不知道异朽阁一方意图在她身上算计些什么，有着怎样的布局，不过她并不想他们轻易达到目的。所以，宸音定定地看着枕边撒泼打滚要去见“爹爹”的糖宝，眸色深沉，久久不语。
　　糖宝很意外平时对自己较为宠爱的“娘亲”这次居然不为所动，而且面色是她从不曾见识的深沉，让它心里很是发虚，闹腾半晌之后终于安静下来，弱弱地问道：“娘亲，你不带我去见爹爹吗？爹爹他很想你和糖宝的！”
　　“你怎么知道你爹爹会想念我们啊？”宸音笑眯眯的给自家萌宠挖坑。
　　“因为我能和爹爹联系啊！”糖宝很是自得地回答。
　　“这样么……”宸音顿了下，继而轻轻笑开，“那你替我转告你爹爹，就说仙凡有别，既然他选择以赶考书生认识我，那就在仙山外做一个汲汲营营于王朝官场的书生吧！”
　　“可……可是……”糖宝软糯糯地想分辩什么，被宸音一句话打下去：“没什么可是的，谁让他在我面前扮书生，活该找不到机会见我！睡吧，别管他！”
　　说完把可爱的小灵虫按在枕边继续呼呼大睡，理也不理那个在山外深夜吹凉风的男人。
　　神游偷笑间，长留仙山已在眼前，落十一正等在结界外，将一行九人引了进来。大家先去见过尊上，简单询问交代了几句茅山的情况，云隐几人担心宗门再生事端浴室匆匆拜别，留下白子画和宸音相对而立。
　　“看起来茅山这一趟你又进步很多，断念用着可还顺手？若是它实在不听使唤，我再命人重新为你打造一把？”沉默中，白子画开口问道。
　　“多谢尊上，不过不必了，我还挺喜欢这柄剑的。”宸音淡淡地推辞。
　　“喜欢？喜欢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剑终归只是剑，身外物罢了，岂能让它因为喜欢成为对敌时的牵绊？”白子画眉头一蹙。
　　“尊上多虑了。我还喜欢殿外那一树桃花呢，可曾见我因为桃花凋零而心伤？”宸音垂下长长的睫毛，“弟子性有所偏，心无所执，又岂会多有牵绊？”
　　闻言，白子画沉默了，半晌，方才出言：“如此，最好。”大袖轻摆，他转过身去，“无事了，你退下吧，回去好好休息。”
　　“是，尊上，弟子告退。”宸音恭敬地退出了大殿。
　　大殿里，气息清冷高渺的白衣仙人孑然而立，嘘声渺渺：“性有所偏，心无所执……心无所执……”这个女孩有这样通透圆融的心境，他该为之欣慰不是么，为何有种说不出的惆怅……终究是在确认了婆娑劫的可能以后，他的心湖泛起了微澜……
　　告别尊上的宸音直接回了亥殿寝室，轻水还在上课，她便直接开始补习落下的课程。离仙剑大会只有三个多月了，这段时间要抓紧用功，起码大会上不能给茅山掌门这个身份掉链子。
　　长留收藏了大量的道籍法典，堪称囊括万物，即便是以她目前的身份能阅读的不过是长留最基础的一些部分，但仅仅这些基础也足以令她受益匪浅，在无人得知的时候，宸音正以匪夷所思的恐怖速度提升着自己的实力。之前的轮回里，她本就对世间杂学涉猎颇多，悟性也相当出色，今生最世间诸般学问的兴致反而更大了。所以除去必修的课程之外，宸音最常做的就是泡在藏书阁、封魔阁、医药阁、礼乐阁、书香阁，尽最大可能充实自己。
　　这种日子本来该是很清静的，奈何自打宸音从茅山回来，蓬莱少主霓漫天就跟她杠上了，拼了命跟她较劲，事事都要压她一头。不仅在课堂争先，课后还要跑去后山拼命练剑，那架势一看就知道那绝色少女非要在仙剑大会上夺下魁首来。而她在落十一剑术课上屡次败给宸音以后，更是越挫越勇地上门找茬比斗，逼得一心积累学习的宸音简直想找个小黑屋躲进去安静看书。还有那个朔风，一个总蒙着面的神秘少年，他也是霓漫天大小姐的集火点，只是和宸音不同的是，只要他愿意，谁也找不到他，自然也不会受到霓大小姐的骚扰，看得宸音很是羡慕嫉妒。
　　好在时间过得飞快，仙剑大会就在眼前，宸音终于能够摆脱被追着比试的糟心日子了。
　　仙剑大会已经办了几千年了，一开始不过是同门各支之间十年一次的切磋交流，后来弟子渐多，又缩短到五年；而妖魔当道妖神将出的当世，各门派都开始大力招收普通弟子。后面这种速成学员只懂些道法皮毛，不过凭一己之力除魔卫道，真正得道之人少之又少。
　　而这仙剑大会，近年来也由五年一次缩短到一年一次，并且除了本派弟子，其他派的也可参加。分为已拜师组和未拜师组，很多新弟子都想在大会取得好成绩，拜得明师。像去年新人组第一尹上飘就被世尊摩严收作弟子，再前几年的舞青萝、火夕也是儒尊的弟子。霓漫天与宸音和朔风百般为难也是为了争夺大会魁首争取拜入掌教尊上白子画门下——
　　三尊之中，笙箫默太懒，摩严太忙，白子画太独，导致三尊门下直系弟子少之又少，想要拜师难如登天，大部分都拜在德高望重的长老的徒弟的徒弟下面。倒是今年有传言尊上白子画在摩严念叨了数百年后终于有意收徒，激起了大半新弟子的心气，实力不差的都想搏上一搏，于是宸音和朔风自然就成了霓大小姐拜师路上的拦路虎，恨不能一棒打死才好。
　　仙剑大会一共举行十日，五个场地同时进行。期间抽签决定比赛对手和场次，到最后一日便是这届弟子四强进二，决出魁首之时。
　　大会第一日，长留的广场上已汇聚了数千弟子和不少来自其他门派前来观战的仙人，宸音也一早就被轻水拉了过来。
　　正观望着人群，宸音忽然感到一道熟悉的炽热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抬头一看，果然是霓漫天大小姐。她手臂挽着一个中年男子，身倚金狮，刀眉鹰鼻，双目如电，好不威武，另一边是个端庄美艳的妇人，笑容温婉可亲。宸音见过他们，正是蓬莱仙岛的掌门，霓漫天的双亲，霓千丈和苏蕊夫妇。大小姐状似炫耀地看过来，像个没长大的傲娇小女孩。
　　宸音轻轻一笑，远远地朝霓掌门点头致意，得了对方礼貌的颔首回应。
　　大殿中宏伟的钟声响起，长留弟子分队而列，三尊从三大殿飞掠而下，衣袂飘飘的降在高高的法坛之上。风采之盛，在场众人无不仰止。
　　仪式之后是隆重的盛宴，下午时分，抽签决定的榜单已经全部贴示出来。
　　宸音先看了两场别人的比试，就轮到了自己。第一场对手是王屋山门下弟子，三十出头的样子，宸音很轻松就取胜了。观战之人看着她锋锐流畅的剑法，不断地点头赞叹，很是看好她的成绩。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宸音一路碾压，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对手，数场下来都是游刃有余，甚至成为了场下赌斗的大热门，轻松杀进了四强。虽然对手越来越强，却始终没有对她造成大的威胁，到目前为止还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伤口。
　　仙剑大会最后一日，两组四强的比试。长留占了包括宸音、朔风、霓漫天在内的五人，看得摩严胡子一抖一抖，嘴角上扬的那点弧度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宸音首先对上的是青纱覆面的神秘少年朔风。两人手持三尺青锋，相对而立，气质竟是颇有几分相似之处。随着古朴沉重的钟声被敲响，比试正式开始。
　　朔风先发制人，攻击迅猛；宸音应对沉稳，剑影迷离。两人一个猛攻，一个全防，不过盏茶功夫，双剑已碰撞不下百招。招招不过基础剑招，却被用出了破敌杀招的味道，让人看得是心惊肉跳，场上竟是僵持下来，场下亦是心悬不已。
　　广场上首，世尊摩严乐呵呵地看着场上两个弟子将长流基础剑法用出花来，难得温和地对着白子画说道：“师弟，你看这两个孩子如何？”
　　“甚好。”白子画点头，落在赛场的视线却不曾稍移。
　　“那就挑个顺眼的收作弟子吧！掌门首徒之位，毕竟不宜空缺太久。”摩严见缝插针道，“花千骨虽然出色却有所不便，她毕竟是茅山掌门。和她旗鼓相当的朔风倒是最合适的选择。”
　　“嗯，确实不错。”笙萧默在旁边默默搭腔。
　　白子画不言不语，好像没听见一样，气得摩严扭头继续看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