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全世界助攻》逐北阙

11、011

　　小泉唯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反思，自己怎么就又看到今天的太阳了呢？

　　啪叽一下跳进水里这种事，这么多天了竟然都没有做到，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阻止她一样。

　　但是她转念一想，横滨的那个少年自杀史比她久远多了，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说不定这是正常的。

　　多想无用，今天要继续加油！

　　小泉唯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隔壁的早见奶奶。

　　“呀，小唯，要出门吗？”早见奶奶穿着亚麻质地的长裙，头上戴着淡青的遮阳帽，手里拎着同色布包，笑盈盈地看着她。

　　“对啊，奶奶你要去买东西吗？”小泉唯走出家门后反手锁好。

　　“我去给小椴买点猫粮啊。”早见奶奶说话总是慢悠悠的，听起来很舒服。

　　小椴就是小泉唯捡回来的五只猫咪之一，她看了眼时间还早，决定跟早见奶奶一起去。

　　小泉唯一提要去帮她拎东西，她就乐呵呵答应了。

　　从三年前她搬到这里起，早见一家就很关照她，小泉唯也尽力地回报他们的好意。

　　在附近的宠物店里，早见奶奶精心挑选了一些猫粮，还给小椴买了些玩具，小泉唯偷偷提前结了账。

　　这点东西并不贵，如果之前没有早见奶奶帮忙，猫咪领养的事肯定会麻烦很多，小泉唯想以此感谢一下，不过早见奶奶不怎么开心。

　　她责备人的时候语气还是慢吞吞的：“你这孩子，那么中午就让我来请你吃饭吧。”

　　小泉唯本来中午没打算吃饭，但是现在又推脱不了，她们去吃了附近的一家寿喜锅。

　　早见奶奶胃口小，很快放下筷子，不久之后，小泉唯也吃饱了。

　　“小唯是在减肥吗？”

　　她摇头，早见奶奶却露出“我懂”的表情，“这个年纪很正常，我当时也是这样的，那个时候啊……”她饶有兴趣地讲起了自己的过往。

　　“现在想想，果然少女时代是最无忧无虑的，不过之后的时光也很有趣，刚工作的时候莽莽撞撞，熟练之后就变成了前辈看着新手们跌跌撞撞。”

　　“遇到恋人并与之结婚，生下孩子们，就要从零开始，学着做一个好妻子好妈妈。”

　　“等孩子们长大各自成家立业，自己也年纪大了，就可以倚老卖老——这件事之前可是做不了的。”

　　“生命的乐趣就是经历各种阶段，到什么年纪扮演什么角色，很有趣的。”

　　“小唯，人这一辈子总要遇到许许多多难题，只要慢慢地、慢慢地抬起脚，跨过去，再转头看就会发现没什么大不了，你觉得呢？”

　　早见奶奶好像……意有所指。

　　小泉唯沉思片刻，露出微笑，对她说：“我觉得您说得对。”

　　她把早见奶奶送回家后，乘上公交车，到达河边的时候刚刚下午两点，太阳正晒，她跳下河堤，到桥下遮阳。

　　昨天到这里是下午四点多，所以她也会等横滨少年到四点半。

　　小泉唯戴上耳机，随机播放着排行榜上的热门歌曲，让自己的脑袋不至于那么安静，不过这点声音显然不太能起作用。

　　她向后躺倒在干燥的草坪上，不舒服的感觉又泛上来。

　　太安静了，小泉唯闭上眼睛，身体有种滞塞感，然而身体里装载的灵魂却是鲜活地、想要飘到天上去。

　　小泉唯其实很清楚，如果说别人的自杀是舍弃生，去追求死，那她的自杀行为则是为了甩掉躯壳。

　　有一瞬间，齐木发现自己听不到小泉唯的心声了。

　　他跳下河堤，虽然还隐着身，却忘记消除声音，踩在河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走近后他发现，小泉唯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睡得正香。

　　【还是很不对劲。】

　　齐木飘起来盘腿坐在半空中，摸着下巴思考。

　　【哪怕是睡梦中的人，我也是能听到心声的，刚才有几秒，我什么都没听到。】

　　在他思考的时候，小泉唯动了一下，仿佛是被硌到，她眼睫颤颤，马上就要醒来。

　　齐木俯身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一下，她又沉沉睡去。

　　【先把正事解决。】

　　“你喜欢孤爪研磨吗？”

　　小泉唯做梦了，梦到有人在问她问题，而她全都诚实地回答出来。

　　“喜欢。”

　　“为什么？”

　　“逗他很好玩。”

　　“……喜欢幸村精市吗？”

　　“唔……喜欢。”

　　“为什么？”

　　“脸好看。”

　　“如果谈恋爱的话，想选择谁？”

　　“都不选，想死！”

　　【回答得还真坚决。】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选了。】

　　【试想了一下撮合小泉同学跟孤爪同学，这就是游戏中的地狱难度吧。】

　　【所以果然还是幸村同学。】

　　齐木刚要解开他的催眠，又收回了手。

　　【还是很好奇……】

　　“为什么对齐木楠雄好感度那么高？”

　　“因为是个好人。”

　　【？如此突然的好人卡。】

　　双眼紧闭的小泉唯继续张嘴说道：“会保护鸟，很温柔。”

　　【有这回事吗？】

　　【——想起来了。】

　　应该是好几年前的那件事吧，那是一次暴雨天，大风将鸟巢连带里面的雏鸟吹了下来，齐木接到抱在怀里，打着伞站在树旁，他原本打算直接改变天气，但那条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虽然大家都打着伞埋头赶路，雨幕也遮挡住视线，可齐木知道，有人正注视着他。

　　是个陌生的女生心声。

　　[好险！幸好他接到了，不知道小鸟有没有事……]

　　[咦？他要在那里等雨停吗？]

　　不，我只是在等你转开视线。

　　[他要走了吗，如果鸟妈妈拼命赶回来发现自己的孩子不见了怎么办T-T]

　　原本打算先回家的齐木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走，只是换了个站姿，真是个好人，我去便利店给他买瓶热饮，然后过去陪他一起等雨停吧。]

　　心声不见的同时，齐木消失在原地，出现在空中将乌云打散。

　　【现在回想一下，怪不得刚分班没多久，小泉同学就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

　　【原来那个人就是你啊，小！泉！同！学！】

　　……

　　不对不对，大事不妙，这也太糟糕了吧！！！

　　小泉唯醒后用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考虑现在的状况，之前只是从一楼到二楼的程度，昨天明明自己是在河岸边，现在却身在家中，距离还保有记忆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六个小时。

　　这已经是哪怕再粗的神经都无法忽略的情况了。

　　她首先看了下自己浑身上下，穿得还是昨天的那身衣服。然后到许久未去的书房，打开电脑，找到这栋房子的监控录像，点开标着昨天的文件夹。

　　她仔细看了下从上午出门后开始的录像，家门口跟一楼客厅的摄像头清晰地录下了她是下午五点十四分到的家——自己用钥匙打开了家门、换好鞋子、上了二楼，然后再也没下来。

　　她对这整个过程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难道她已经病入膏肓到这种程度了？

　　脑袋里思绪乱糟糟的小泉唯瞄了眼时间，今天是周一，该上学了，没错，周末自杀大计再一次失败得彻底。

　　她恍惚中带着气馁地换好校服，拎起书包，失了魂似地“飘”到学校，趴在自己位置上。

　　她面朝着邻桌的方向，看着他出现、然后坐下，掏出游戏机，刚摁了几下后就停下手上的动作，小眼神往这瞟了几回。

　　他再一次瞟来，终于忍不住低声问：“你怎么了？”

　　小泉唯猛地坐起来，对着他面色沉重地说：“我昨天在河岸上睡着了，然后一睁眼发现我在自己家里，看了监控是我自己回来的。”

　　“唔。”孤爪研磨支吾了一声，开始低下头按游戏机。

　　“？朋友，不是你问我的吗，你倒是说点什么。”

　　“按照设定……”他慢吞吞开口，“这大概是个开端，之后你会发现生活中诡异的事越来越多，等你一步步根据线索解开谜题……”

　　“喂，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玩解密游戏。”小泉唯不爽地敲了敲桌子，一看他就没相信自己的话。

　　唉，不过托他的福，自己这会儿好受多了。

　　小泉唯恢复如常，她活动了下肩膀，把手伸进桌斗里，摸到了一块沉甸甸又温热的东西。

　　孤爪有些阴沉的声线犹如背景音乐一样在她脑海里回响：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

　　嘿嘿，吓不到我。

　　她猛地收回手，看向手中的东西，原来是块三明治，包装相当地眼熟。

　　上面贴了一张纸条：答应了替弦一郎看好你，记得吃早饭啊^^

　　是幸村精市的字。

　　小泉唯下意识看向他的座位，那里没有人。

　　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三明治，心情有些复杂，自言自语：“麻烦了，怎么办。”

　　【建议你感动，动心，放弃自杀，让我继续过普通的高中生活。】

　　小泉唯把三明治放回去，嗯，就当没看见。

　　她想了一节课觉得这样不好，一下课，她就冲去小卖部买了饮料跟点心，决定当做谢礼给幸村。

　　等她回到班，发现幸村又不见了，直到上课铃打响他才回来，他应该很忙，每到下课不是有人找他，就是他出去做其他事。

　　眼看一上午都要过去了，她都没找到任何机会接近他。

　　“我放弃了。”她看了眼被好几个人围着，正耐心听别人讲话的幸村，转身往自己位置上走。

　　就在这时，幸村犹如天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小泉同学。”

　　她转身，他那毫无瑕疵的脸就这么撞进她眼里。

　　！什么时候走这么近了，她往后退了一步。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他问道。

　　说来惭愧，那一瞬间，小泉唯脑子里什么三明治什么谢礼都不见了，而是想起前天的事情，跳出了“脆弱”“呵护”等字眼。

　　她脑子一抽，用此生最温柔的声音轻声回答：“嗯，你说。”

　　幸村:“？你嗓子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