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桃木檀木

8、种子

　　整整七年，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换了几次住处，有几次我差点就逃脱了，给安德烈留下了讯息。然而，很惊险地，他还是把我带走了。

　　有一次他差点做到最后，却还是忍了下来，可能是看到我也快崩溃了，大概是第三年吧，那段时间我们争执地非常激烈，我非常抗拒，甚至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可能在一起。

　　那也是我唯一一次看到他流泪。
　　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反应了。
　　他一直拥抱着我，很久。

　　我想我也是那次之后对他的感觉再次微妙变化的。
　　后来他逐渐放开了我的限制。
　　到我们一起生活的第七年。
　　他不再限制我。
　　我联系了安德烈。
　　然后，
　　他依然和我住在一起，
　　他说他愿意接受囚禁。

　　我并没有那么做。
　　在真正自由之后，
　　我把他带在了身边。

　　我跟他说我的决定，
　　他像那次一样，紧紧拥住我。
　　他说他拥有了全世界。

　　之后的日子很长。
　　他却像逆生长一样，
　　之前那些深沉厌世冷漠仿佛蒸发了，
　　甚至有些活泼，
　　仿佛忘掉了所有不快的时光。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在最初的时候，其实就有一点喜欢他。虽然后来这点喜欢碾成粉碎，但不知不觉又重新滋长，甚至在漫长的时光中沉淀，结晶。

　　在我带着他一起生活的八年后，我接受了他，我们一起去登记的时候，他笑得像个孩子，眼睛却有点湿润，他轻轻地慎重地亲吻我。

　　他递给我一束盛放的蓝玫瑰。
　　他说，这个世界是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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