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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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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歌第一反应是把人按回门外,然而对方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哪怕门不开也得顺着缝翻着墙闯进来。
这才刚到天庭就这般嚣张,这么多年李朝歌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新人。
不过新来的就是新来的,连剑法都没褪去稚气,乍一看行云流水,但其实就是一盘散沙,刺不中人。
李朝歌一路躲闪着将自己的佩剑从屋里取了出来,反客为主也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儿。
到底天庭沉浮多年,要是连一个新来的都收拾不住,以后可还怎么混。
“把剑放下。”不过三下两下,李朝歌便把剑架到了他脖颈之处。
天庭之中私相斗殴出命案肯定免不了大罪,所以李朝歌手里到底是留着力道。
男子听见倒是听见了,只不过并没有乖乖照做的意思,“他在哪儿?”
“小弟弟,您找谁啊?”
“无冥魔尊。”
“您醒醒,这儿是天庭。您找魔尊下去去魔界找,在这儿跟我较什么劲儿?”
“趁着我没想动手,赶紧滚!”
李朝歌话音刚落,便瞧着眼前人身形一闪,竟是在眼皮子底下挣脱了这个死困。
然而新来的就是新来的,数十个回合之后,两个人又恢复了一个满脸不耐烦,一个剑被架脖颈上的局势。
只是院子里的物什被两个人一番闹腾弄得东倒西歪,像是经历了乾坤大挪移似得。
“无冥魔尊在哪儿?”
“这话你问错人了。”话是这么说,但是李朝歌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加,愣是逼出了几分红色的血印子。
要不是念及着出命案是大罪,估计这会儿两个人早就至死方休了。
洛书也知他这人规矩,所以做事儿才敢如此胆大。
而且方才顺着门缝挤进来的时候可是顺便捏了把眼前这人的把柄,现下说是有恃无恐都不为过。
洛书笃定李朝歌肯定会开口。
“没问错罢?”洛书伏在地上的姿势本应是有些屈辱,但他自己却是浑然不觉似得,不紧不慢的从大袖之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盆栽,在李朝歌面前晃了晃,“再问一遍,那个魔头在哪儿?或者说,你帮他藏到哪儿了?”
李朝歌一惊。
不知何时,那颗含羞草到了洛书手上。
虽是灵草,但现在不过安养数月,离化形还早,这个阶段哪怕再是有灵性还不是是一掐就死。
找了几转轮回,好不容易找到了,现在要是被一巴掌掐死,李朝歌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真跟他拼命。
“你——”
洛书瞧着他的反应甚是有趣,又将这株含羞草在手上掂了掂,“凡人那点儿无聊的欲.念断不干净……亏还是个掌管使。要是让天帝知道了,也不知道会——”
“诶别急着动手啊,万一这草碎了心疼的是谁?”
李朝歌闻此果然是将逼近的剑放松了几分,“无礼之徒,擅自动别人的东西,倒是还有理——”
“堂堂仙人,却是和魔纠缠不清,不顾名节甚至还去包庇。跟你比起来,不过是擅自动了别人的东西,又没偷又没抢。”洛书回答的理所应当。
“再问一遍,无冥魔尊栖身何处?”
李朝歌没接话。
能拦截下来信,说明对方已经能找到。顾子寰栖身何处。
但找上门来质问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结界破不开。
药泉的结界是李朝歌亲手设下的,对于一般人而言解开简直是天方夜谭。
哪怕是同等修为的仙,一时半会儿都琢磨不开。
更何况这个刚步入天庭的。
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李朝歌肯亲口说出阵法的破解之术,哪怕是凡人,也能轻而易举的进去。
“不说?”洛书见他不说话,也不着急,只是将手上的东西扬高了几分,轻声问道,“是你情人转世重要,还是你那个早堕魔多年的兄弟重要?”
李朝歌还是没说话,只是攥紧手中的剑,一个暴起准备刺向面前之人,这一次似乎是做好了不死不休的准备。
放下寻找多载的心上人李朝歌做不到,但是出卖兄弟这种事儿……李朝歌扪心自问,也做不到。
情义二字当头,真能带着这个不轨之徒一起被赶出天庭也算是值了。
然而别瞧着洛书那三脚猫的剑法打不中人,但身形却是灵活的很。
虽然刺不中人,但是别人也刺不重他。
两个人纠缠了半晌,分开的时候面上都多了一层薄汗。
李朝歌依旧是不语,但洛书今日却是意外的话多。
“李先生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会一把掐死这灵草?”
“怎么可能,要是真掐死了,你准定得跟我拼命。我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惜命。”
李朝歌听到这儿才算是舒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没舒完,洛书下一句话又是当头一棒。
“不过我记得你这情人最后是怎么死的来着?好像连个全尸都没罢。也不知道这些伤痛折到这灵草上,是不是对她日后化形的时候也有影响。”
“比如说再少条胳膊少条腿什么的。”
洛书说的轻描淡写,看着对方脸上的怒气即将爆发的时候,才开笑着补充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只要李先生告诉我无冥魔尊的去处,我对这草也不感兴趣。”
“杀了我的灵鸽取了信,不早就知道他栖身何处吗?”李朝歌没正面回答,到底是想着先与他周旋着,再想办法。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结界是你设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洛书脑子可不傻,寥寥数语也蒙不住。
李朝歌也不傻,知道洛书想要的答案。
“当真不肯告诉我?”洛书对李朝歌这套装聋作哑很是耐心,僵持了半晌,洛书终于是将五指伸向了这株草的茎叶。
李朝歌明面上再是淡定,内底子到底也是有些按耐不住。
“绝……绝无可能。”
“可惜了。”
只听咔嚓一声,那含羞的草的茎叶硬生生被扯断了一根,从里面流出来不是青绿色的草汁,而是猩红的鲜血。
方才还能保持冷静的李朝歌一下子就慌了,赶忙试图去夺。
然而洛书别的不会,就是跑的快。这一次又是有所防备,自然是轻巧躲过了。
心上人在折在面前的滋味李朝歌已经体会过一次了。
并不想再来一次。
眼看着洛书第二次将手伸向含羞草的时候,李朝歌终于是忍不住的,连忙喊道:“我说!”
洛书这才将信将疑的将手悬在半空。
“我说!求求你别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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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一连十日,伴随着声声惊雷,是该暮夏了。
小院虽然结界设的安稳,但对外面的天气变幻还是有所知晓的。
如此雷雨,顾子寰只要不瞎,也能察觉到一二。
自打慕尘堕魔之后,除了最开始不谙世事的那一次……勉强算得上距离更亲近了些。
但是往后更多时候,顾子寰都选择了闭口不提这种事情。
倒不是顾子寰突然想开了要做正人君子。
而是知道,慕尘并非是随意的人。如若不是两情相悦,只会招来厌恶。
虽然死缠烂打不要脸一向是顾子寰的招牌,但真是到了感情上,说是怂成孙子都不足为过。
强扭的瓜真的不会甜。
再者也是往后的事情着实难料。
要是笃定能够岁月漫长,死缠烂打着也无妨,总归有一日能生米煮成熟饭不是?但关键是现在顾子寰不敢保证未来的变数。
今日天气不错,一连多日雷雨,清晨的时候曦光总算是打了下来。
顾子寰能看到昨夜慕尘所梦。
梦里还是有自己。
还是一如既往的旖旎。
但是回到现实,却是只有相敬如宾般的疏离。
“小道长早啊!”顾子寰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笑的特别开心,仿佛寒冬腊月的天都能被他染回春似得。
慕尘一愣。
想到昨夜自己所梦之事,生怕顾子寰提起,只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战战兢兢的回应了一句,“早……”
慕尘本以为他这个不正经的性子估计也不会说什么正经话,已经做好了被处刑的准备。
然而也不知道今日顾子寰是吃错东西了还是怎么地,前言不搭后语的。
“对了,你记不记得从这儿回小重山的路?”顾子寰想了半晌,才开口问道。
慕尘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记得是记得,一般走过一次的路我都能记得。怎么了?需要拜托我回去取什么东西吗?”
“没事儿,就是问问。”顾子寰记得慕尘飞升的时候没有惊雷也没有降雨,就是个风和日丽的天。
而且也没收到李朝歌的书信不是?指不定是自己多想了。
“这段时间你怎么了,为何总会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其实顾子寰这般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慕尘记得应该是从自己堕魔开始……或者说是从顾子寰那次突然离开回来之后。
活泼倒是一如既往的活泼,就差没上房揭瓦了。
但是总感觉有些疑神疑鬼的。
“还有……我今天生辰。”这句话顾子寰说的很轻。
脸皮向来比城墙厚的魔头难得有了难为情的一天。
慕尘第一次听顾子寰提起这件事儿,也没追究真假,下意识的应和道,“生辰快乐。为何不提前说一声,也好为你准备准备。”
“现在也不晚,小道长介不介意我向你讨个礼物?”羞涩这种事儿果然是跟顾子寰搭不上边,瞧着慕尘没嫌弃,牛皮糖般的性子一瞬间又回来了。
不过明面上粘人,心里到底还是没谱。
寿星为大,既然是开口了,慕尘也便顺着说道:“你想要什么?”
过了半晌,顾子寰才稍稍鼓起了些勇气凑近了些。
明明平时撩拨人撩拨的起劲,这会儿倒是怂成孙子,连说话都结巴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慕尘……能不能说一句……你心悦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