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似故人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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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闲在空中吐了一口血，只感觉浑身都疼的无力，连动都不想动，还好泫云一个上翻接住了他。
泫云一手揽住楚闲，一手把莫堰剑甩向寂乐，精准的从寂乐的左翅中间穿了出去。
寂乐一声长吟，也化为人形，是一个红衣男子，目有重瞳，捂着左边的胳膊，冷声道:“原来是你。”
泫云收回莫堰剑，同样冷声道:“自然是我。”
倒在他身上的楚闲左胸被火焰燎出了一片血肉模糊，下巴上还有血迹，正在大口的喘气，看的泫云皱眉不止。
他把楚闲揽的更紧了些，担忧道:“药没用了？”
楚闲虚弱道:“没用了，真的只管一天。”
泫云暗骂一声，微愠道:“说了让你不要来！”
楚闲咳了两声，胸口疼得厉害，也不想跟他争辩，闷声道:“你弄得过他吗？”
泫云一手持剑拦下寂乐的攻击，一边道:“你当我是谁？！”
堂堂战神，如果连一只凶兽都弄不过的话，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只是泫云和寂乐打的正酣之时，突然从远处飞来一直火红的大鸟，直直冲这边而来。
那只大鸟背上好像还站着一个红衣人，楚闲眯了眯眼:“泫云小心，是朱雀。”
泫云攻势更猛，意在速战速决。
朱雀是上古神兽，他和重明鸟不同，重明鸟有一族，朱雀现今却只有一只，原是天界上任战神的坐骑，上任战神陨落之后朱雀也不见踪影，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但是泫云和楚闲都很清楚，朱雀虽是神兽，却真的说不准会帮谁，毕竟朱雀已经很多年不曾问世了，他们又没有一个人跟这位朱雀神兽有几分交情，朱雀会来救他们？做梦还差不多。
事实就像做梦一样，朱雀一到就一团火焰砸向了寂乐，这火焰和寂乐的火焰威力简直就是两个级别。
寂乐闪了一次，避开朱雀的攻击，扬声道:“何苦为难同类！”
朱雀背上的红衣人淡漠道:“朱雀，往死里打。”
得了命令的朱雀砸的更猛烈了，寂乐也化为大鸟和朱雀对战。泫云扬了扬眉，虽不知这人为何帮自己，仍高声道:“多谢！”
他一个人并不是对付不过寂乐，只是还得护着楚闲，难免束手束脚，楚闲伤的又重，不速战速决担心他撑不下去，可谓是让泫云左右为难。
幸好突然来了个帮忙的，泫云一把横抱起楚闲，退出数十米的距离，然后才来得及抱着楚闲半坐在地上，开始检查他的伤口。
刚才那一下把楚闲伤的极重，再加上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强健的身子，一个没忍住竟然半昏过去了，泫云一边找灵药，一边叫他:“楚闲？楚闲你醒一醒，楚闲？”
“别叫他。”一个冷冷淡淡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泫云一个警醒，反手按在莫堰的剑柄上抬头去看，却是那个原本站在朱雀身上红衣人，那人还是少年身形，一身枫叶红的长衣，单手负后，有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眉宇间一片凌厉的淡漠，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华丽相貌。泫云暗自警惕，口中道:“今日之事多谢了。”
红衣少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不谢。”然后便转向了闭着眼睛楚闲，用不知是什么情绪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背后的那只手突然伸出，甩了一瓶药到泫云手里，泫云自然是不会乱用陌生人给的药，握在手里道:“多谢，不知这位高人是何方神圣？”
红衣少年并不答话，反而后退了一步，轻声道:“快醒了。”这声音并不是之前的淡漠清冷，反而像极了少年人的清朗，还带了几分淡淡的遗憾。
泫云低头去看楚闲，果然，也不知是为何，楚闲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半睁了眼睛，那少年转身就要走，却被楚闲看到了半个侧脸。
他猛然睁大了眼睛，撑着泫云半坐起来，难以置信道:“辞……颜……”
红衣少年脚下顿了顿，淡定的把半个侧脸转过去，一言不发的便要走。
楚闲似乎有些恍惚，又呕出了两口血，大量的鲜血从他的唇间涌出，染红了整个下颔，甚至一路往下染红了颈间洁白的衣领。
但是他丝毫没有察觉这些，他强作镇定道:“阁下是那位？”
自然是没人回答他的，红衣少年突然出手，一把细长的雁翎刀飞向寂乐，只听得寂乐一声惨叫，被朱雀叼住了颈子，少年几个翻跃就再次站在了朱雀的背上，似是远远的回头看了一眼，楚闲却看不清他的脸了。
泫云抱着他站起来，心中有万分疑虑:“这是哪位，居然能驱使朱雀的，为何从未听说过？”
楚闲轻声道:“泫云，你见过颜辞镜吗？”
泫云一愣，想了想道:“那个被打下碧海云天的颜辞镜？好像是见过一面的，我也忘了。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楚闲道:“颜辞镜，有一双狐狸眼。”
刚才那个红衣少年转身时，他清楚的看到了他的侧脸，也有一双狐狸眼。
多年已过，颜辞镜长什么样楚闲已经很久都记不起来了，唯一深深印在他心底的，是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和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时优美的唇线。
泫云皱眉道:“你想说他是颜辞镜？也许只是长的像，有狐狸眼的人天底下何其之多，再说，颜辞镜在碧海云天，怎么可能出来。”
楚闲把头靠在他身上，恍惚道:“我只记得他那双眼睛了。”
泫云低声安慰道:“他不会出得来的，楚闲，别怕，我带你先去龙宫。”
楚闲想说他不是怕，却什么也没说，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突然想起来最后一次见到颜辞镜的情景了。
那是在他的悯颜殿，他刚醒过来，还虚弱的躺在床上。楚闲脾气不算好，尤其是被人算计着弄断了全身骨头，满腔怒火没处发泄，知道颜辞镜的身份后一怒之下施法捏碎了他的灵根。
他一直以为颜辞镜跟在他的身边是有目的的，尤其断骨之后，他把所有的怒气和委屈都发泄在了颜辞镜身上，颜辞镜没有一句辩解。
本来伤了天界龙君殿下这种罪名，把他打下诛仙台魂飞魄散都算是便宜他了，久凌确实是如此打算的。
但是楚闲不许。
捏碎了颜辞镜的灵根之后，他无力的倒在了床上，半天才说出一句:“扔进碧海云天吧。”
碧海云天是什么地方？是一座监狱，虽有好听的名字，却没有符合这个名字的景色，那是一片荒芜之地，时而冰天雪地，时而暴晒炎热，最可怕的是只有冰天雪地和暴晒炎热两种天气。那里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进去之后就永远不能出来了，饿不死渴不死冻不死晒不死，自杀也死不了，只能慢慢老死在里面，一步步慢慢的绝望。
但是起码，还在活着，虽然有的时候活着比死还痛苦。
颜辞镜被人押下去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楚闲，无声的张了张口，楚闲略微蹙眉，久凌问他:“怎么了？
楚闲摇头:“没怎么。”
他没告诉久凌，他看懂了颜辞镜最后的那句话，愿闲闲，岁岁平安。
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转过头的颜辞镜还有半句话没有给他看到。
……生生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似故人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