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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莫要再戏弄我了。”

      弱水觉得这对话十分熟悉,在金临城的时候两个人好像也如此对话过,笑道:“我是认真的。”

      蓝泽耳垂这时红了个通透,将筷子放下,道:“我吃饱了。”转身回了客房,关了房门,靠着门,手按在胸口,脸上通红,完全没有了平时冷静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弱水这般说话竟让她十分心慌。

      这时弱水敲了敲门,小心翼翼道:“蓝泽?”是不是开玩笑过头让她生气了?怀着这样的猜测,敲了敲门。

      蓝泽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低着头,用往常一样的语气,道:“没事,我有些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我找大夫给你看看?”

      “大抵是之前受的伤,胸口有些烦闷,我休息一下便好。”蓝泽因体质特殊,身体恢复的快内伤其实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听见弱水有些担心的语气,用背后抵着门,生怕弱水推门进来。

      弱水的手抚在门上,愧疚道:“你生气了吗?”

      “怎得会,”蓝泽双手背在身后,手指抵了抵门,道:“朋友之间打趣罢了,我没有生气,莫要担心我了。”

      弱水一愣,是啊只是朋友之间的打趣,没有什么好气恼的,只是朋友之间,弱水心里重复着这四个字,张口要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午饭时叫你。”

      “嗯。”

      蓝泽在门后,听着门外没了声响,松了一口气,走到了床前,坐了下来,自己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并不讨厌弱水这般,心里只是不是滋味,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在蓝泽心里撩拨,抬头环顾这间客房,空荡荡的,一股失落油然生起,视线定在放在桌上的行李,起身到桌前,解开行李后面前是一套有些破烂的衣服,这件衣服是弱水帮她洗过的,手往衣服上摩挲了一下,蓝泽抿着嘴笑了笑。

      可下一刻,蓝泽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微微皱起了眉,这腰带的结怎得绑得如此松垮。蓝泽整理行李向来有自己的条理,平常的都会将备用的腰带系在备用衣服上,腰带系的结虽然是平常看起来普通的结,但是却比普通的结要紧一些,不会一扯就松,这是干娘教她的,除了干娘和她谁都不知道。

      蓝泽起床后整理过床铺,并未动过什么东西,府中的丫鬟也不会翻动客人的行李,蓝泽抬头看了看屋顶,眯了眯眼,跃了上去,稳稳的踩在了房梁上,因着屋顶较低,蓝泽只得蹲着向前挪了两步。

      果然,在一处房梁的交接处发现了一小块深青色的泥土,留下的痕迹并不多,不仔细看是找不到的,蓝泽用手捏起那小块青泥,闻了闻,味道和扶风山那泥棺材的青泥有些相似。蓝泽又在房梁上寻了一番,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从房梁上跃了下来。

      这事情越来越奇怪了,是甚么人翻我的行李,钱袋也没有拿走,我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娘亲的玉佩!

      之前去老太爷书房的时候,将玉佩的事情告诉了老太爷,老太爷说想要仔细看看玉佩,蓝泽应了,玉佩便留在老太爷那儿了,蓝泽心中隐隐不安,玄灵峰顶的族里的事情怎得又会牵扯上娘亲的东西。

      这时一枚暗器穿破窗纸刺向蓝泽,蓝泽迅速躲闪,暗器钉在了桌子上,从窗纸破损的洞口外可以看见一个人影翻动,蓝泽拿了却邪推开门,运起轻功追了上去。见那身影上了房顶,逃出了杜府,蓝泽一个翻身亦是追了上去,现下还是上午,长安城街上人比较多,那身影游走在人少的小巷里,一路奔向了郊外的竹林之中。

      蓝泽追到郊外的竹林,发现那人已经没了身影,冷声道:“不知阁下是有何目的。”蓝泽知道方才那暗器并没有想要伤她,那人只是想将她引出杜府,蓝泽将计就计一路跟着那人来到了郊外竹林。

      蓝泽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出现在蓝泽面前,声音沙哑,发出了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的声音,发音十分缓慢,模模糊糊能辨别“玉佩”二字。

      “你要那玉佩作甚。”蓝泽冷眼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她,从袖口中掏出四枚掷箭向蓝泽丢去,蓝泽拔出却邪将掷箭一一挡下,这时黑衣人一个箭步闪到蓝泽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亮银匕首,眼看就要刺向蓝泽腹部,蓝泽顺着匕首刺来的方向转身躲过,集气凝于手掌,向黑衣人胸口用力拍去,黑衣人未能来得及躲闪,向后退了几步。

      蓝泽乘胜追击,手拿却邪向黑衣人刺去,黑衣人用匕首挑开一剑,蓝泽手中的却邪泛着寒光反手又向黑衣人劈去,黑衣人低估了蓝泽的武功,自傲要打倒一个黄毛丫头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当下心中懊悔不已,以为自己会死在她手上,蓝泽手腕一转,用剑柄顶了黑衣人脑袋,黑衣人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蓝泽收了势,点了黑衣人的穴道,问道:“你要玉佩作甚。”蓝泽方才收了力,只是将黑衣人暂时晕眩一时,黑衣人眯了眯眼,发出了粗糙的声音,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呻,吟,蓝泽将他面罩扯下,掐住他的颚骨,迫使他张开嘴巴。

      果然,这人的舌头被割了。

      蓝泽蹲在旁边,用力将剑插在黑衣人的脑袋旁,吓得黑衣人冒了一层冷汗,随后压低嗓子,恶狠道:“你是不是被谁派来的!”想到他不能说话,又道:“若是,就眨眼!”

      黑衣人眨了眨眼,蓝泽又道:“是不是为了……”还未说完,蓝泽听见背后有声音,将却邪抽出转身躲闪,一支火箭便插在了黑衣人胸口,蓝泽暗道不好!连连后退,没退几步这支火箭便发出一声巨响炸开,蓝泽连忙用手挡住,将伤害降到最低,却也还是被震在了地上,顿时左手小臂上阵阵灼热。

      一股火,药味弥漫在竹林中,白色的烟雾呛得蓝泽喉咙疼,蓝泽不敢放松,警惕着周围,左手小臂上的血液顺着被烧烂的衣衫流了下来,滴在了飘落的竹叶上。这时蓝泽听见一丝动静,手中握着却邪随时准备迎战,等了一刻没有任何动静,只见白色的烟雾中渐渐出现一个熟悉的影子,急道:“蓝泽!”

      蓝泽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握住却邪的手松了些,回应道:“我在这。”

      那熟悉的身影渐渐明显,最后出现在蓝泽眼中,一位窈窕的青衫女子从烟雾中出来,头上冒了一层薄汗,看见蓝泽的小臂受了伤,眼角顿时就红了起来,道:“你,你受伤了!”弱水想要看看蓝泽的伤势,却又害怕弄疼她,且身上未曾带着药,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声音有些颤抖道:“疼吗?”

      蓝泽安慰道:“不疼。”说不疼是假的,只是眼前的人好像快要哭了,想要让她放心一些。

      “你骗人。”弱水忍住了眼泪,自己真的是心疼受伤的那人。

      白色的烟雾渐渐散去,蓝泽将剑收回剑鞘,看了看不远处已经被炸烂的黑衣人,走到他身边,看了看他的鞋底,发现有些青泥,道:“我没事,回去吧。”说罢点了穴道暂时止住了血,运起轻功回杜府。

      弱水看着那黑衣人自然是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跟上了蓝泽,看着蓝泽小臂已经血肉模糊,只能垂着,很是心疼,道:“我背你罢。”

      “我的腿没受伤,”蓝泽嘴角微微一勾,转而问道:“你怎得知道我在这?”

      “方才欢儿告诉我你不见了,我见你桌上有一枚飞镖,我以为你出事了,就去寻你,问了人说有个像你的人往郊外去了,之后听见一阵巨响,我便寻着过来了。”

      蓝泽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话,到了杜府,低声道了一句:“到了。”纵身一跃,翻墙跳进了杜府中弱水的小院,谁知左手小臂一抖碰到了身上的衣料,皱着眉咬着牙倒吸了一口气。

      弱水自然是看见了蓝泽的表情,气道:“你当心些!”说罢跑进屋子里去拿了药,蓝泽亦是跟了去,走到门口,在门槛前突然站定,问道:“我能进去吗?”

      弱水将药箱放在桌上,拿出了几瓶药,听见蓝泽这么一问,看着蓝泽满脸无辜的站在门槛外,心里又气又好笑,道:“快些进来,伤口莫要又严重了!”

      蓝泽嗯了一声,走了进来,弱水唤她坐下,看着蓝泽血肉模糊的小臂,又心疼了起来,这么仔细一看小臂上还粘着被烧焦的碎布片,蓝泽的衣袖也有一些连在肉上,令人触目惊心,不知道这人怎么能忍住疼的,还跑了这么远。

      心里一阵刺痛,眼圈一红没有把持住,掉了眼泪,蓝泽看见弱水哭了,呆了呆,连忙安慰道:“我不疼,看着很疼,但是我不疼,你若是受不了这个场面,我自己包扎就是了,你别……”

      弱水将眼泪擦了擦,红着眼睛,道:“我先把你衣袖给剪了,再把碎布挑出来,有些疼,你忍着些。”说罢卷了卷袖子,拿了剪刀,将蓝泽的衣袖剪了,露出了一节白玉般的手臂,可往下一看便是触目惊心的伤口,弱水抿了抿嘴,用镊子将碎布片一一取出来,有些碎布片已经和血肉粘在了一起,只得慢慢撕下来,蓝泽全程攥着拳头,一声不吭。

      因着有些连着肉,撕下时血又流了出来,蓝泽将手自己这边移了一些,怕流下的血沾染到弱水的衣物,弱水马上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又向前凑了一些,有些碎布片比较小,弱水将头靠近了一些,鼻息打在蓝泽的伤口上,有些痒痒的,蓝泽的拳头又攥紧了些。

      将碎布片取完之后,蓝泽额头上已经冒了一层薄薄的虚汗了,嘴唇也因为失血有些发白,弱水唤了欢儿打了盆水,欢儿见到蓝泽的伤势,惊了一声,将水放下便匆匆跑了出去,呆在门口守着。

      弱水用水将伤口周围清理了一遍,随后从药箱里拿出一瓶止血药粉,撒了上去,蓝泽手抖了抖,弱水深知这药性之烈,撒上去很疼,以前她受伤时也受过这药的苦,但是这药效却很好,轻声道:“马上就不疼了。”似安慰一般用干净的棉布细细地擦了擦蓝泽额头上的虚汗。

      见小臂上的血止住了,弱水又拿出一罐草药,细细敷在伤口上,用棉布条包扎起来,这才唤欢儿进来将那盆血水倒了,道:“你还有别的地方受了伤吗?”

      蓝泽道:“只有手臂,其他地方并无大碍,多谢了。”

      弱水擦干净自己的手,头也不抬,道:“那就好。”又顿了顿,“你以后不用与我道谢。”

      蓝泽轻轻嗯了一声,起身道:“我回屋换件衣物。”蓝泽向来喜净,此时左手的袖子已经被剪去,露出了手臂,衣服其他的地方也有些被烧着的地方,看起来狼狈极了。

      “你手受伤了,方便吗?”

      蓝泽面色因着失血有些苍白,拖着长音打趣道:“那,你替我更衣?”

      弱水猛然抬起头,手里还捏着一块棉布,愣愣的望着蓝泽,嘴唇微微开启。

      蓝泽道:“开玩笑的。”说罢转身就要走。

      弱水上前想拉住她,又怕触碰到她的伤口,食指轻轻勾了勾她的腰带,蓝泽感觉腰部有些异样,回头一看弱水正直直地盯着她。

      蓝泽有些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弱水抿着嘴,低声道:“你当心些伤口。”

      “好。”

      回到房间后蓝泽换好衣物,出了房门正好碰见正在院子里和弱水交谈的杜怀安和杜防,蓝泽上前拱手道:“杜老太爷,杜老爷”因着左手小臂受伤,动一下也会牵扯到一些,行礼的姿势有些不自然。

      杜怀安和杜防已然知道蓝泽受了伤,杜怀安道:“丫头你受了伤,不必多礼了,将事情经过与我说说。”

      蓝泽点了点头,将事情经过告诉了二人,弱水亦是在旁边听着。

      杜防道:“幸好此番有惊无险,明日我多加些人手巡逻。”

      杜怀安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道:“这玉佩老夫并没有看出什么蹊跷,不知那些个人要这玉佩有何用处。”

      弱水道:“我觉得背后的定不是容易对付的人,我见过那人尸体,已是被炸的体无完肤,我赶过去的时候没用多长时间,未见别人,能够弓箭将火药绑在上面准确的射入那人胸口,若不是他的轻功好那便是一位弓术极好的人。那人舌头被割,应当是来自一个训练有素的组织,我曾听过有一个组织训练杀手,为了防止有人出现叛变之心,将事情告诉敌人,会将人的舌头用药割掉。”

      杜怀安和杜防向弱水表示赞许,蓝泽眸子垂了垂,攥紧了拳,她现在有太多的疑惑,自己知道的甚少,再想往深了解总有些不知明的力量阻止自己,把自己挡在外头,若是只是单纯关于玄灵风鼎的事情她大可放弃不再参与此事,可是却和娘亲扯上了关系,但是自己却是这般无力。

      杜怀安对蓝泽道:“丫头,你的伤杜府也有责任,未能保证你的安全,这几日你在杜府好好养伤,老夫会加派人手保护你的安全。”

      蓝泽道:“多谢杜老太爷。”

      之后的十天,风平浪静,无人来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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