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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该去他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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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课有点难熬,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宋阅就像脱了笼子的鸟,连楚蕤都顾不上了,一人出了笼子。
不过,刚出了大门半步,就被一个鼻青脸肿的人堵住。
“阅姐,你绕了我吧,我混蛋,我活该,我知道错了,看在我年龄还小的份子上,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这个人窜出来,宋阅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你谁啊。”来人脸上青紫交加,肿的像猪头,她一时看不出来。
“阅姐,是我,刚刚的林凯。”林凯哭着说。
林凯?
宋阅看了一眼,然后语气冷下来,“有什么事情吗?”
林凯都要跪下来了,“阅姐,刚刚是我脑子有坑,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这个时候,是下课的点,林凯就这么站在校门口上,哭丧着脸恳求宋阅,来往的同学挤着身体,向两边靠。
阅姐果然是老大,前几天还叫嚣着要取代她地位的初生牛犊今天已经收拾成了这样。
大家彼此交换一个恐惧的眼神,中间明明有大段的空位置,却都向两边挤,生怕一不小心,就惹着这个小魔王。
宋阅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耳畔的长发,“你应该去给问楚蕤原不原谅你。”
林凯的脸白了。
一个小时前,他爹收到了律师函,弄清楚事实后,然后整个人都抓狂了,怒气冲冲的把他从学校提出来,不要命的揍了他一顿。
方律是谁啊,蓉城首状啊,他打的案子就没有输过,更恐怖的是,他明明只是学校里的事情,就牵扯出这么厉害的律师,可想而知,宋阅背后的人有多厉害。
他爹说了,要是不能让这件事算了,就别认他这个父亲。
要知道,他只有他这一个爹,可他爹,不只他一个儿子啊,他几个小妈,不知道下了几个崽。
可是,让他给楚蕤求饶,那简直就是脱了裤子让楚蕤打,从小他就是风北巷混大的,楚蕤,那可是他从小欺负的人。
“怎么了,不愿意。”宋阅的眼睛一眯。
“没有,没。”林凯忙小心翼翼回答,“我这不是没看到楚蕤的人。”
宋阅回头,楚蕤背着半新不旧的书包,正好过来,她指了指人,“来了。”
林凯心一横,面子里子没有就算了,小命得在啊。“楚蕤,是我对不起你,有眼不识泰山,你放了我吧。”
这个声音莫名的熟悉,但是这几句话,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楚蕤表情变得很诡谲,鼻青脸肿他也认得出是林凯。
小时候,林凯抢他钱,撕他作业的时候,他也大晚上给他蒙一个黑口袋,就暴揍一顿。
他没占过便宜,但是小亏也吃过。
现在,看着他这样一幅跪求原谅的样子,他心里涌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向外看去,宋阅就那么眯着眼睛,清清楚楚的看着他。
他又低头,看着面前这个混球,当年欺负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原来他也会有像狗一样,求着他原谅。
他张了张嘴,“想我原谅你,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林凯迫不及待的问。
楚蕤淡漠的说,“以后有我在的地方,滚远点。”
“好好好。”林凯说。
林凯闻言,先是愣了几楞,他实在没想到楚蕤会这样放过他。
“那你现在还不快滚。”楚蕤又说
林凯这下立马抱着头就跑了。
宋阅看着这件事解决完了,对着周边看热闹的同学一扫,人群顿时如惊鸟散开。
她吹了个口哨,以德报怨什么的她最讨厌了,不过看着林凯惊恐的眼神,她摇了摇头。
楚蕤看着林凯,凭林凯的罪名,他一个未成年,怎么可能重判,最多也就是思想教育一下就放了,如果他咬定口是误会一场,警察更不能说什么了。
不过,他看着已经跑远了的宋阅,宋阅今天怎么回事,他怎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宋阅,想要讨好他。
不,不,不,宋阅怎么会想讨好他,她是谁啊,七中小恶霸。
宋阅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
自从她上高中,她爹就在附近给她买了一套精致的小公寓,怕的就是宋阅住不惯。
想到房子,自然联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宋爸爸,宋阅估计了一下时间,打算给宋爹打个电话。
她正要按,一串数字突然进来了。
宋阅笑眯眯的接了电话,“老头子啊,我正打算给你打点话呢。”
那边的声音洪亮又亲切,“闺女啊,我估摸你下学了,就给你打了,怎么,想你爸爸啊。”
宋阅靠在沙发上,随手抱过一个靠枕,耸了耸鼻子,“想啊,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宋卫国一听,自己女儿的声音软软的让他的心都化了。“我让秘书给我定今晚的机票,马上回来。”
“别啊,我还等着你给我赚更多的嫁妆呢,你好好在美国谈生意。”
一听宋爹这样说,宋阅的眼泪就有点控制不住,宋卫国是谁,蓉城首富,丧妻的首富。
宋卫国和她妈妈认识的时候,一个是高中肄业的小混混,一个是从小弹钢琴的书香小姐。
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就这样,谈恋爱了。
顾家全家都反对,即使宋卫国下海做生意,慢慢的有了起色,但是宋家还是看不上他,嫌他穷,嫌弃他他泥腿子,没文化,顾情也倔,就这么磨了几年,顾情他爹身体不好,临死前要宋妈妈和宋卫国断干净,不然,死不瞑目。
结果顾情还没说分手,宋卫国到忍不住提了分手,七年抗战,毁于一旦。
好好好,宋妈妈也不强求。
直到五年后,宋卫国实在忍不住了,悄悄回来看一眼宋妈妈,不管她是结婚,还是怎么了,只要她过得好,他,他还是放不下心。
没想到宋妈妈没看到,先看到了穿着蓬蓬裙玩泥巴的宋阅,那小脸蛋大眼睛像顾情,眉毛和鼻子嘴巴却像极了他自己。
宋卫国当时膝盖就软了,啪啪给了自己几巴掌。
后面,历经艰难险阻,终于抱的美人归。
不过,顾情身体不好,宋阅十二岁的时候,死了。
顾情没生个儿子,在世的时候,宋奶奶就风言风语不断,死了以后,宋奶奶更是三天两头的给宋卫国相亲,送女人。
最狠的一次,直接在宋卫国的汤里下药,送女人到他床上,宋奶奶的意思是,婚可以不接,孙子必须生,反正,凭着宋家的门楣,就算没名分,想给宋卫国生儿子的女人也排长队。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宋卫国一醒,立马去了医院,也不干别的,自己让医生坐了个绝育手术。
然后把单子,手术视频全都给了宋奶奶。
抱着宋阅说,这辈子他就一个宋阅,他赚的钱,将来都是宋阅的嫁妆,儿子这辈子不能有,让老太太别指望,宋奶奶气的差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宋阅稍微大一点的时候,问过他爹这件事。
宋卫国的心思一直没变,“闺女,你爸这辈子,注定是你妈的,你奶奶的手段太多,我怕我万一着了道,虽然你爸我有钢铁般的意志,不过,万一呢,万一呢,真的让谁怀孕了,咋办啊,我咋见你妈。”
宋阅和宋卫国说了半天,挂了电话,想到自家全心全意的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拿下楚蕤,哪怕这条路千难万难。
嗯,不过,宋阅想到表现淡漠的楚蕤,思前想后半天,也不知道他好攻略吗。
抱着这种心思,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宋阅让保姆周姨多做了几份早饭,煎饺,面包,小馒头。
到学校的时间,也比平时早到了几分钟,她打算拿给楚蕤。
不过,她到了教室,二飞几个来了,楚蕤居然还没有来。
二飞眼睛尖,打宋阅一进教室就闻到了味,夺身上前,就殷勤接过宋阅手上的盒子,对她行了一个礼,“谢谢饲养员。”
宋阅笑骂一声,就见二飞几个狼吞虎咽,忙说到,“给楚蕤留一点,别吃完了。”
二飞嘴巴塞着包子,不相信的看着宋阅,说话含糊不清,“阅姐,你这么快就变心了吗。”
宋阅眼神斜看过去,“我的心有在你身上过吗,有吗,有吗。”
二飞一听,嘴巴里塞着的半个包子也不吃了,眼睛耷拉下来,扯起祁杜的袖子,在祁杜惊恐的眼神下,擦了擦自己干涩的眼角。
“刘啊,我们被抛弃了。”
宋阅瞥开了视线,辣眼睛。
祁杜扯开袖子,浑身都到下不对劲,“滚远点。”
宋阅的视线一瞥,又瞥到了隔壁空着的位置。
她拿出了手机,离上课时间还有3分钟。
这一想,就是到了早自习的结束,旁边的楚蕤还是没有来。
一到下课,她就抓心抓肺的找班长罗演。
“罗演。”
罗演一看是她,手心里握着的笔咔哒一声,掉在地上了,他也没有捡。
“阅姐,你有什么事吗。”
话一问,他就小心的窥视着宋阅的表情,
“楚蕤呢,楚蕤怎么没来。”
罗演一听,告诉她原因,“楚蕤今天请病假了,不来上学。”
“请病假?”宋阅的眉毛拧起,暗骂一声,小混蛋,生病了也不给阅姐说。
完全忘记了自己和他只有一天的交情。
罗演看着眉头越来越拧的宋阅,精神绷到了最极限。
这位原来暴力征服七中的大姐,现在已经用法律征服世界了。
比如昨天那个什么林凯,他是不相信他说的话的,他以为宋阅给楚蕤出头,也就是揍他一顿,让他知道她的厉害,没想到这位主儿直接要发律师函,要是真扯上官司,和被人打一顿,简直就是小儿科,不值得一提。
而且,他鼻观心的想,虽然宋阅的父母究竟是何方神圣不太清楚,不过看宋阅的作态,绝不是一般人,林凯的父亲据说也是有点势力的,可是昨天下午还不是跪地求饶。
宋阅那边皱着眉头骂了楚蕤很久,忽然,脑袋儿一激灵。
楚蕤生病了,这可不是他好好表现的机会吗,去他家照顾他,给他天使一般的温暖,让他更深刻的体会到她的温柔体贴。
想到这儿,宋阅脸上溢出一抹笑。
笑落在罗演的眼里,只觉得要出什么大事。
“我今天也请假,陪护假。”宋阅于是这样对罗演说道。
这……不合规矩,不过罗演并不敢否决宋阅,就看着宋阅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罗演拍了拍胸口,为自己当上班长默哀,都怪那和自己一起竞选班长李秦,收买同学投自己的票,他技不如人,收买的同学比他少。
忽然,宋阅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坐下的罗演兔子一样跳了起来,“阅姐,你,你还有什么事吗?”
宋阅慈眉善目的看着他,撩了撩头发,“那啥,楚蕤家在哪儿?”
半个小时后,低矮破旧的巷子,电线乱七八糟的暴露在空气中,灰扑扑的的墙面上还写着还我钱来,一只毛发打结的串串狗在墙角标下一串记号。
这条巷子离宋阅的精装下公寓不到两公里的距离,但是,差距几乎有几百光年。
宋阅盯着罗演告诉自己的地址,一个劲儿向上看。
她上了楼梯,这边的房子普遍只有四五层,墙面是很多年前用水泥抹的,没铺瓷砖,看着特别脏。
楼梯也逼仄狭窄,明明是上午阳光正盛的午后,里面黑乎乎的。
宋阅上了三楼,三楼有两个门,都是老式的绿壳铁门,她的手敲在上面,声音特别脆。
楚蕤躺在床上,把凉被捂在了头顶,房子的隔音效果一点也不好,外面敲门的动静越来越大,他直接把枕头也盖在了头顶。
是楚风喝醉了,还是赌输了回家撒火,或者是讨债的上门了,他都不想管。
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不过,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外面的声音都没有消停,楚蕤全身的睡意渐渐消失了,他爬起了床,拖着脚步来到猫眼处。
他才不打算给这些人开门,如果敲门的是楚风,他就给楼下买烟的大妈打电话,楚风欠了她烟钱,如果是讨债的,他就给林哥报个信,那他就给他发几条信息,他姘头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给他带了绿帽子。
可是,当他站在猫眼前,却发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楚蕤混沌的大脑呆滞了片刻,脸上的表情也阴暗起来。
这个时候,忽然,客厅里传来一阵响动,他忙回头看去。
宋阅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擦了擦蹭了一脸烟灰的脸蛋,奶奶的,幸好这家屋子连防护栏都没有,但是,外面的管子也太脏了。
她侧过头,打算先去一下卫生间,洗个脸什么的,然后在干干静静的出现在在卧床不起的楚蕤面前,最好给他熬上一碗粥,等他睡醒过来,对着他柔柔一笑。
完美,非常完美。
宋阅顶着一脸美好的憧憬,转过了头,忽然,顿住了。
楚蕤穿着一套洗的发白的长袖睡衣,一张小脸卡白,比今天早上给二飞的小馒头还要白。
他矮手矮脚的站在门口,就那么面无表情的对她行注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