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剑乃器中君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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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来结亲的，就要拿出诚意。他们今天本来是试探何小姐的意思，现在遇上她兄长，就更要拿出敬意。
“我叫陆小凤，这是花满楼。”陆小凤笑道，他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
花满楼温声道：“顾公子好。因为前来拜访，所以简单询问了何府的情况，还望顾公子和何小姐不要生气。”
何思宁摇摇头表示没事。顾惜朝原本有些怒气，听花满楼这样说也散了不少。温柔善解人意的人总是不容易结仇。
“无碍。只是在下想知二位上我家来就是为了喝茶吗？”
陆小凤现在倒有些犹豫了，这种事得事先给何小姐通气比较好办，不过终身大事终是父母兄长之命做主。
“惜朝，府上来客了？”说话的正是刚下朝的何修，他还穿着锦鸡补子的官服，一缕胡须飘然，面容威严不掩其俊。
陆小凤和花满楼忙站起行礼：“伯父好。”
“这是？”何修疑惑道。
“这是陆小凤公子，这是花满楼公子。”何思宁解释道，“他们二人是女儿的朋友。”
“哦，二位贤侄请起。”几人又坐了下来。
何思宁道：“女儿去给父亲沏茶。”
何修找失踪的何思宁时，因为楚留香是江湖人士，所以他也接触了许多江湖名人的资料，陆小凤自然在列。
他以眼神抚慰略有急躁的顾惜朝，不疾不徐地与陆小凤和花满楼问答。
过了一会儿何思宁托着漆盘上的茶水进了花厅，不仅给何修递了茶，还给其余三人换了茶水。
花满楼嗅到何思宁身上的香气，她喜欢用梨花香和果子香。今日用得是果子香料，闻起来很是香甜。
递完茶水后，何思宁就退下了，躲在偏厅听他们说话。
陆小凤也没想到花满楼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
“在下不才想娶何小姐为妻，花某会一辈子对她好，此生唯何小姐一人。”
陆小凤也陪笑道：“对啊，花兄家产虽然不是很多，但是给何小姐舒适的条件绝对是可以的。且深情专一。”
顾惜朝起身怒道：“我何府的小姐怎么可能下嫁商家。”士农工商，商排最后一位，虽然本朝商业繁盛，却仍改变不了商人低贱的地位。
何修轻轻掀开茶盖，白色的雾气混合着清香扑面而来，是君山银针。“惜朝，坐下。吾儿急躁了，望两位体谅。”
他看向方端如玉的花满楼，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老夫阅人虽不说如过江之鲫，却也不少。花公子谦和有礼，品性方端，纯厚良德。只是美玉有瑕，这瑕疵老夫的女婿是不可有的。”
花满楼自从进了何府，行走举止宛若常人，何大人还是看出来了。因此不接受花满楼，陆小凤心里不知是欢喜多一点还是悲伤多一点。
头一次相聚就不欢而散。陆小凤安慰花满楼道：“七童，没事的。何小姐的态度，何大人也要顾忌吧。”
花满楼心知这是陆小凤的安慰之语。因为他对何思宁的态度没有点底。
“花公子，陆公子。”
花满楼惊喜道：“阿宁。”
何思宁对二人行了一礼道：“花公子和陆公子在花厅与我父兄说得话，阿宁都听见了。谢谢花公子的抬爱，可是花公子真的认错人了。再者……”
何思宁笑了一下，笑容甜蜜：“再者我已有心悦之人。”
花满楼手颤抖，他道：“真的吗？”
何思宁点点头：“希望花公子能早日找到你的爱人。”说完袅袅退去。
陆小凤观察到何思宁，从她第一次见花满楼就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他扶着花满楼走出何府，也许他们真的找错人了？
“阿宁。”守在自己院前的顾惜朝。
何思宁望望泛起起玫瑰色的天边，此时夕阳光辉已经洒满了整个《一梦江湖》。
“哥哥，不去休息吗？”少女见兄长不动也不回话，有些慌张地戳手指，“阿宁……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顾惜朝以前每次在街头见到她，都是神采飞扬，那鲜活明亮的样子就生生刻入了心里，越来越深。他有些黯然何思宁对他小心翼翼地样子。
“没有，我就是在反省。”顾惜朝似笑非笑，有中淡淡的惆怅，让人忍不住拂去他眉间的似雾的轻愁。
“哥……哥，在反省什么？”何思宁小心问道。
“我在想，我是哪里做错了，让你谨慎又小心翼翼。”
少女瞪大眼睛，澄明的秋瞳映照瑰丽的霞光，她忙摇摇头：“不是，哥哥没有做错什么。”
她低首摆弄衣襟，泪水已经流出：“哥哥会不会觉得我，不是个……好女孩。”
顾惜朝皱眉，不解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抬首，如梨花带雨，清丽绝伦，慢慢道：“大家都说我和一个叫什么楚留香的人私奔了……可是，阿宁记得是和父亲赌气离家，没有和什么男子在一起！我知道那些贵人宫女表表面不说，可是眼睛里的鄙视却是明晃晃的。”
“阿宁也许真的是个不清白的女子。”她语气渐渐趋向于平静，平静至无生机，“阿宁以后不会得到夫君的爱意和敬重的。”
顾惜朝感觉自己的心也随着他的泪水，被悲伤浸润，他觉得心里股气，苦涩又萌发了生机。“怎么会没人爱你，敬你？……”他把剩下的话又返回，他想说阿宁是个好女孩，美丽善良可爱，他会爱她，敬她。只是以现在身份并不适合说出来。
何思宁感觉自己肩膀被人轻轻捏住。
“阿宁，来。”顾惜朝把何思宁牵到院子里秋千旁，让她坐下。
“哥哥？”
顾惜朝笑道：“阿宁，坐好。”他推起秋千，上面人双脚悬空，衣衫在风中鼓鼓风动。何思宁也感觉自己像飞起来了。
两三个来回，她就感觉身轻如燕，脑海里心里的不快乐全都飞走了。
“阿宁，谁说没人爱你的？我会爱……护你，敬你。”顾惜朝眸色一深，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可以对阿宁不尊敬。
何思宁从秋千上下来，认真又开心地说：“哥哥真好，要是我早先就有哥哥就好了。”
顾惜朝看着在丫鬟陪护下回房何思宁，心情有种莫名的激荡，想把刚才没有发出来的情愫再一刻又复升：“阿宁。”
何思宁回首，笑着露出晶莹细白的贝齿，不显粗俗，反倒天真烂漫：“哥哥，有什么事？”
那股腾升的情愫在顷刻间被压下去，他现在不能说，若是说了，连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也微笑道：“不必在乎别人的看法，他们往往只看表面。”很蠢，可恨。
这群愚蠢的人，只会被肤浅的表象迷惑，扼杀高尚的人，把真正的魔鬼留在人间。他想起母亲的死，心中一凛，他不会让阿宁再受到半丝伤害。以前他柔弱幼小，所以只能见至亲之人惨死，现在不会了，他不会再让至爱之人重蹈覆辙。
何思宁乖巧地点点头。
圆月划上树梢，天黑了。
“小哥哥，你好厉害。”小姑娘坐在梨花树下，兴高采烈地鼓掌。是夜，所以她又入了西门吹雪的梦。
小西门吹雪收剑，睁着黝黑圆大的眼睛：“我剑术不好，爹爹说差得很远。”
小姑娘从袖子里掏出白丝绸的帕子铺在地上，招手道：“小哥哥，坐下来休息下。”于是两个小人就并排着坐在地上。
小姑娘水润的眼睛望向旁边的小西门吹雪，道：“可是我觉得小哥哥的剑术真的很厉害了呀，如果是我，肯定不可能练成这么好的剑法。东街的王大贤也不可能。”
“王大贤是谁？”小男孩特有的温软嗓音夹在清冷调里。
“一个仗着自己爹，然后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小姑娘气鼓鼓地说。
小西门吹雪嘴角微微上扬，爹爹说一个真正的男人不应该喜形于色，但是他觉得有些开心，想笑，就笑一点点。
“小哥哥的剑为什么练得这么好呢？”
树上的梨花有几片随风吹落下，小西门吹雪盯着雪白的梨花瓣，轻声说：“我……爹……”要是他不认真练剑的话，就会受到爹爹的惩罚，剑练得不好，更会受到惩罚。
小姑娘爬到小西门吹雪的面前。
小西门吹雪看到她白皙娇嫩微红的脸颊，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她长而卷翘的睫毛。
“小哥哥一定是喜欢剑，所以才会练得这么好吧。”小姑娘眼里是沉碎的漫天星光和憧憬，“就像我爹爹让我练琴一样。一开始我好讨厌它，可是后来发现琴竟然发出像泉水叮咚、像鸟儿鸣叫、像风拂树梢一样的声音。”
“所以我喜欢它了。小哥哥和我一样吧。”小姑娘笑嘻嘻道，“琴是乐器中的君子，剑是兵器中的君子，我们好有缘。”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剑乃器中君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