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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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悦心、白悦心。
原来，她的妈妈叫白悦心啊。
多么美丽动听的名字！
尔恕哑然失笑……到头来，万宝莲这个妈妈的确不是她的亲妈妈。
那么，曾经的很多事情，都得到了合理合情的解释。
从小，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幼儿园里别的小孩子的妈妈都是那么温柔可亲，有耐心，但她的妈妈万宝莲从未对她和颜悦色过，哪怕她很听话很懂事，也不曾抱一抱，亲一亲她。
小时候头疼发热或肚子不舒服时，陪在身边的，永远是年迈的褚奶奶。
她怀疑过，可是也仅仅是那一瞬间心寒时百分之一的怀疑度？谁会怀疑生养自己的母亲不是亲生呢？她一直以为，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可能，重男轻女的妈妈更喜欢作为男孩子的弟弟吧。
爷爷奶奶也不太喜欢她。比如，餐桌上的他们会笑呵呵地往尔雅尔佑的餐盘里夹满食物，头一天被他们夸赞好吃的食物第二天马上会出现在餐桌上。他们唯独忘记了她的存在，也不曾有人问过她爱吃什么。
更早的时候，当她拿回比尔雅更优异的成绩单时，为了博伤心的小尔雅高兴，爷爷奶奶甚至把她的成绩单拿给尔雅去撕。
当初他们多么得排斥尔雅这个私生女，就有多么得排斥她。
她名义上的外公和外婆家，她不曾去做过客。
外公外婆来姜家，后备箱里常常塞满了属于尔佑的礼物。哪怕有尔雅的一份，也没有一件是属于她这个亲外孙女的。多么讽刺！
啧啧！
想当初，她是多么的不受待见啊！
想必，她的亲生母亲白悦心，娘家没落之后嫁进姜家这个豪门，姜家人也是极力反对的吧？
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也遭受过那些白眼和冷遇，尔恕的心生生被揪着疼……
母亲曾经也是白家高傲的公主啊！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母亲被逼着离开了自己的女儿，让一个妻子离开了自己的丈夫？爸爸姜明义不曾告诉过她，姜家其他人也不曾提过。
可是，白悦心是她姜尔恕的亲生母亲，也是唐以慧的妈妈，她们三个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好乱，好乱。
错综复杂，简直一团乱麻。
然而，这很多年前尘封的故事与秘密，除了她，大概谁都不会感兴趣了。
所幸，突然冒出来一个唐嵩哲，她之所以心甘情愿地嫁给唐嵩哲，不正是因为唐嵩哲能帮她解开这个谜团吗？
至于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尔恕暂时先不去想。
资本家嘛，该有的手腕手段人家还是具备的。
晚上11点半，尔恕终于回到唐家的大别墅。
离开禇奶奶的养老院，她在一家路口的肯德基店呆坐了很久，要不是宋颜跟她打微信视频，尔恕竟然不知道已经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十一点了。
于是道了再见，急急忙忙坐上出租车回来了。
再晚，唐家那个管家大叔就要落锁了。
唐家的人，向来作息规律。
上了二楼，还没来得及开灯，就留意到了落地窗前站着一个高大颀长的人影。
窗外灯火通明，映得室内客厅也是一片光亮。
不远处传来两声狗吠，还是那只讨厌的牛头梗。隐约还夹杂着兰姨的几声轻呵，大概是这只臭狗不配合洗澡，又溅了她一身的水。
“回来了？”黑暗中，落地窗前的人影声音淡淡地。
“嗯。”尔恕随口应了声，开了灯，刺眼的灯光让她一瞬间有些不自在。
“老人家在这家养老院会得到最好的照顾。这点，你尽管放心。”对方语气淡淡的。
“谢谢你，唐嵩哲！”尔恕真诚地道谢，虽然对方这样做是别有用心。
今天的一切来得有些突然，甚至让她有些崩溃。就像有时候做一道复杂的数学题，你苦苦思索、费劲心思得来的结果和正确答案相比，完完全全天差地别。
然而，你除了无奈，却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找切入口，该怎么做才能把事实搞清楚。
何以解忧，唯有短时间的放纵。
尔恕这时突然想抽烟，茶几上正好也放着一包烟。
不知道是什么牌子，静默地躺在桌子一角，看起来也如同它的主人一样尊贵无比。
尔恕抽出一根烟来，坐在沙发上，打火机从包里掏出来，烟头上的火星发出微弱的猩红。
憋着气，深深吸一口烟，辛辣的味道一下子从口腔直接涌进肺部。
尔恕忍不住咳咳起来。
她不太会抽烟，然而当蓝色烟雾在口鼻边缭绕缠绵时，她又相当享受这一刻的沉静与自由。
突然，打火机却被身旁人一把夺走。
尔恕顿时有些心虚了。
这个打火机，正是唐嵩哲用过的其中一个。
是偶尔一次在餐桌上吃过饭后，唐嵩哲抽完烟遗忘在餐桌上的。
机身上印着一丛兰花，淡淡的孔雀蓝，小巧雅致，尔恕觉得挺漂亮，便拿过来收在了小挎包里。
“拿了别人的打火机也不知道收敛，竟然敢公然在失主面前点火。”唐嵩哲也拿走了尔恕嘴巴里的烟。
尔恕一口烟雾吐出来。“怎么，唐先生，在这里抽烟也要被您限制吗？”
“抽了我的烟，难道不该支付一些额外的小费吗？”
尔恕不明白，哼了一声，站起来质问：“什么小费？”
唐嵩哲眯起眼睛，凉凉的手指支起尔恕的下巴，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她坐着，他站在她的跟前。
尔恕仰视着他。
柔和的灯光下，非常高大俊美的男人，眼眸深幽、鼻梁挺拔，双唇微抿，年轻、干净、清冷。
尔恕真的不喜欢被人俯视。
气氛有些暧昧……还有淡淡的酒味。
原来他还喝酒了。
“跟男人接过吻吗？”他表情认真，仔细看时，眼神却迷离涣散。
“当然！”尔恕毫不犹豫地骗他。
哪怕是和曾经的袁毅星，最亲密的行为，也不过是拉拉手，亲亲额头。
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羽翼未丰，肯定也不敢随便交付所有。
“说谎。”他语声浅浅，眼神锋锐，却又突然笑了，眼睛里有星星，散发着光芒。
“关你什么屁事……”她脱口一句脏话。
这人笑得不怀好意，尔恕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重重地锤了一下，像是要突破她的胸膛。
她气得拍他的手臂，拍不开，更不明白话题为何如此跳跃，却在下一秒，被男人冷不丁凑上来在嘴上嘬了一口。
“这是小费。”他说。
他竟然亲她？
尔恕震惊之余，恨恨地拿手背搓了搓嘴唇。嘴边淡淡的红酒香残留，冰凉的触感一时无法消散。此刻看对面的人，怎么看怎么多了一分猥琐。
尔恕的脸沉下来，“唐嵩哲，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女人！”
唐嵩哲没有接腔，只哦了一声，“在你眼里，我平时私生活，比较乱？”
尔恕下意识摇摇头：“您那不叫乱，应该是后宫充盈吧？您也会缺床上的伴儿？”她可记得，这家伙对“鸡”这种职业女性多少懂点儿的。洁身自好，呵，男人嘛，谁信？
但说完尔恕就后悔了，下意识瞟一眼唐嵩哲。
但在唐嵩哲看来，日光灯下，姜尔恕素着一张脸，皎洁如月，不知是由于害羞还是气恼，耳根子红红的，小鹿受惊般娇弱的模样怎么看都惹男人怜惜。
“我很干净的。”说着，他的视线，缓缓下移。鼓鼓的胸脯起伏明显，看来确实气得不轻。
尔恕发现他的视线明显地落在自己胸前，高涨的怒气更加高涨。
“你不想让他们难受吗？”
他嘴角轻轻勾起弧度，那手却是朝着尔恕的脸伸过来，——尔恕下意识地往后退，躲避他的手。
尔恕往后退了两步，高傲的表情已经维持不住，瞧见他嘴角泛起的笑意，尔恕只觉得森冷不已。
感觉自己像是落入陷阱里的肥兔子一样。
被人狠狠地算计，渣子都不会剩。
而尔恕却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掉入陷阱。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万宝莲，姜明礼，姜家那群人？”他问尔恕，有点冷冷的语气。
“……”
“姜尔恕，你以为，我娶了你，是要把你供起来，当个无用的摆设吗？”
“应该是吧！不然呢？”尔恕仰起头问，问完，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天真。
“你是个女人，我是个男人。男人和女人，合法的丈夫和妻子，像这样美好的晚上，能干什么？”
尔恕不可思议地张大嘴。
跟她想得不一样，她以为，像他这样孤高又洁癖的男人，婚后，应该不会碰她的。
她早就做好了无性婚姻的准备。
“我们彼此不熟悉，我们还不能这样吧……”尔恕并没有做好准备与他发生实质上的夫妻关系。她以为只需要应付家长、能向两边交差就可以了。
草草结婚，草草地开启一段亲密关系，这和旧时代传统的包办婚姻有什么区别？
唐嵩哲语气悠悠地，衣冠楚楚，冠冕堂皇：“我总不能放着自己如花似玉的老婆，天天去洗凉水澡吧？时间长了也会憋出病的。”
“我们之间又没有爱情！”尔恕被他毫不遮掩的直白话逼得耳朵发烧，说：“我不愿意。”
“傻姑娘，那东西又不重要。”他垂眸看她。
“不重要吗？”尔恕怀疑地喃喃。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像唐嵩哲这样的人，恐怕一辈子也不会遇上吧？
“姜尔恕，我不是和尚。”唐嵩哲凑近，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道：“难道你真的不想尝一尝男女这回事有多快活？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唐嵩哲的口中仍带着酒味的气息，急剧地涌进尔恕小巧的耳孔里，帯了几分暧昧，更挟着几分情与色的意味。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侧，然后缓缓下移。冷硬的皮带往下，是对方精壮的腰身……
尔恕急忙撇过头，想缩回手，“你先放手！”
“怕了？”
“我没有怕！我早就知道这是一场交易。”尔恕冷静道，“第一，如果我不答应，你永远不会告诉我有关白悦心的完整的故事，以及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不是吗？”
“第二，我遂了姜家那些人的意思，把自己卖给你，帮姜家支撑这段难关，足以对得起他们的养育了。”
唐嵩哲的眼底瞬间聚集了风暴：“卖给了我？”
“难道不是吗？”尔恕直接白了他一眼。
商人永远都是利益至上。
他娶她，难道就没有憋着什么坏心思？
尔恕心里暗骂。
利用她姜尔恕这枚棋子麻痹姜家，让姜家以为在困境中遇到了一根援助的木头，这，就是唐嵩哲的目的吧。
这些天，尔恕也渐渐懂得了些什么。
唐嵩哲有这么好心吗？谁都不是慈善家。
只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是，那把大刀还没有亮出来而已。或者说，唐氏的目的，还不明确而已。
身在局中的姜家人不知道吗？只是他们不愿意往坏处想而已。他们还想着姜家财大势力大，在枫城地产界一手遮天，唐氏不过是借机交好而已。
“我一向不喜欢强迫，”唐嵩哲开口，等于默认了尔恕的话，“我做事比较喜欢循序渐进，所以现在我的诉求是——登堂入室，同床共枕。”
尔恕立马反抗：“我不愿意！”
“由不得你！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让家里的兰姨把我的被子和枕头拿到了本该属于我的主卧！”
唐嵩哲勾了勾嘴角，径直往卧室的方向大步走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
尔恕气结，赶紧拿起包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交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