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庆祝的小短篇（下） ...
-
04
古老的握着提灯的小妖，穿着白纱的小妖，可能会出现在任何地方的小妖，如果你翻一翻过去的旧照片，或许会在某个角落看到他们的身影，他们会出现在许许多各种各样的地方，在横滨久作长留的就是她了。
她对着面前巨大的建筑，打了个哈气。
就是这里了，她推门走了进去。
鲜血，悲伤，孤独，虽然这里死人已经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了但是这里的气息还是浓郁到呛鼻。
死亡的气息。
一直走到里面类似礼堂的地方，她停了下来。
嗯，太宰治的味道。
咳咳，好像不太对。是太宰治残留下的气息，淡淡的血腥味和一个星期前太宰治身上留下的味道一模一样。
可以开始了吧，已经是夜晚，今天的月亮也依旧明亮。
她打开了提灯。
周围的亡灵在哀嚎。
05
“阿拉，好久不见小姐了呢。”
她望着在树上吊着的太宰治，挥了挥手。
“嗯，好久不见。”
几天以后那个全然孤独的太宰治已经丝毫不见踪影，甚至很难想象他曾是那副模样。关于那件事，既然太宰治不多说，她也不多问。
“咳咳，但是啊，小姐能帮我个忙吗？”
“？”
“可以，帮我从树上下来吗？”
“…………”
但是，你不是在自杀来着吗？
最后头上都沾满叶子的两个略显狼狈的人并排坐在树下，罪魁祸首太宰治像个没事人一样伸了个懒腰，悄悄撇了眼旁边的白。
她把头搁在腿上，深蓝色的眼镜望着远方的不知何处，旁边放着她的小提灯。
正在发呆。
罢了，太宰治也转过头，学她看向一样是深蓝色的天空的远处。
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他正在被敌人追杀，匆忙之下躲进了那个小屋，呆在像死寂一般的黑暗中散发着淡光的少女，他第一反应是呆滞，然后才后知后觉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已经到了自己一直所追求之地黄泉。
因为这一看就不是人类嘛！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她。
不不不，千万别以为是那种狗血的穿越重生，他太宰治打死也不可能会有这种事。他首先排除了自己做春梦的可能。嘛，就是梦到人家女孩子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吗？
问题可大了，如果梦里自己不是总是还看到许多死人的话。如山一般堆在脚边的尸体，在她的脚边。
所以如果是她，说不定可以完成他的追求。就是死亡。
于是便有了后来，他开始频繁的去找她。
嗯？你说他当时不是说他觉得白身上并没有危险的气息？是的，后来他发觉白完全不是他梦里的那样，于是逐渐就变成了好奇，毕竟能看见妖怪可不是一个一般人能做到的。
少见的，他开始对一件事有了兴趣，甚至有时还高于自杀。
“滋啦”
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把太宰治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所谓偷袭者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碎了？”他看着白。
“嗯？没有啊。”
“是吗？”太宰治不太在意，站起了身。“那么小姐下次再见吧。”
“嗯，再见。”她轻轻的说，手臂藏在小腿后方不敢拿出来。
几条裂纹清晰可见的布在上面，被几缕月光折射出淡淡的光线。
06
鲜血，杀戮，绝望，悲伤。
各种各样的情绪，记忆，像是蛛网一般布满她的大脑，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
他人的回忆，换句话说，也就是那些死去之人的回忆。
她现在出没的越来越少了，因为裂痕也在越来越多。手臂上已经布满了，她不得不拿布缠上。
她望着月亮叹了口气，今天的月亮不圆，弯弯的，倒像天真孩童的笑颜。
“咦，妖怪也会受伤吗？”太宰治凭空出现在后面。
“……不是，这是保暖。”她头也不回。
“是这样吗？”太宰治盯着她的手臂衣服略有所思的样子，“和我的真想呢。”他指的是他那几乎布满全身的绷带。
“太宰先生才是受伤吧。”
“不对不对，这是避免美丽的小姐太过于着迷我而缠上的。”
“……”好吧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病。
很像吗？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臂。
下次见面又是几个星期后了，虽然并不是太宰治去找的她。
又是工作中，第二次打扰别人工作的白老老实实呆在纸箱子里望着前面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裂痕又变多了一些，现在脖子上也缠上了白布，倒还真的越发趋向于太宰了。
变成他们的敌人还真是惨，只有被撵的份，无聊到快睡着的白突然站起了身，盖在头上的纸箱子噗的掉到了地上。
“太宰先生，请往后面退，快点。”
对于她的突然出现太宰治并没有惊讶很多秒，立刻往后退了五六步，还拉了把旁边一脸懵逼的中原中也。
凭空出现的巨大落石砸在他们刚才站的地方，地面都凹陷了进去。
“啧，青花鱼怎么回事，石头哪来的。”
“……”少见的，太宰治没有嘲讽中原中也，染上了阴郁的眸子盯着刚才白所在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被打翻在地的纸箱子，空无一人。
她在躲他。
07
温暖而明亮的灯光安抚着孤独飘荡的灵魂，灵魂们终究停止哭泣，最后化作点点星光飘向天空。
她望着那些越来越暗淡的光点，轻轻的抚摸着老旧的提灯。
以及，她身上越来越多的裂痕。
“小姐，在这里呢。”太宰治靠在铁栏杆上，没有笑，“小姐最近很冷吗？”
该告诉了吧，她低头，但是下意识还是嘴硬一下，“嗯，很冷。”
“小……”“太宰先生，你的朋友织田作先生和你说他挺好的，不用太过于为他伤心了，以及别忘了他和你说的话。”
太宰治今天也略显狼狈，一身黑西装歪歪斜斜，绷带衣服上全是血迹，像是没料到她会说这个，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是时候也该告诉太宰先生了吧，就当作你给予我名字的回报，但是我们还是先找个比较舒适的地方吧，这里……有点冷。”
她抖了抖。
“……好的。”
最后他们停在了那座小亭子里，雨后雨水匀撒在含苞待放的花朵上，被月光折射出晶莹的光线。
“真漂亮呢。”她望着那片花海。
“我其实啊，可能是个不太一样的妖怪。”没有妖怪会活的如我这般长久。
“太宰先生曾经对我说过我是不是照明妖怪吧，很可惜我不是，但是貌似有点类似。”想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挥了挥手打开了提灯，温暖的，强大的光芒。
她很少露出表情，像现在这副面貌怕是几千年都没有吧，确实有这么久了，她想起来的差不多了。太宰治没说话，眼镜略微睁大了一些，等着她说下去。
“我真实的工作，其实是安抚那些死去的迷茫的亡灵，给他们指引道路，但是相对的，他们的记忆也会被我所看到，甚至是思想。”提灯光芒周围隐隐能看见几个黑影，是被光芒吸引来的灵魂，这下太宰治也看的见了。
“所以……小姐就看到了织田作之助君的记忆吗？”
“是的。”
“你还能和他说话吗？”
“不行了，他已经去往那个世界了。”
“是吗？那有点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也轻笑，“本来还想让你和他说我挺好的呢，不用他那么费心。”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释然：“那小姐为什么又要躲着我呢？”
“滋啦。”又是碎裂的声音。
太宰治听到了，没有什么反应，望着她已经缠满了白布的腿，“小姐越来越怕冷了吗？”
虽然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但是要是是真的那也不是件小事。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提起了提灯，用更明亮温暖的灯光指向月亮，黑影都变成了点点的光，漂浮在她周围，背后就是月亮，，她白色的白发被印射出银光被风微微吹起。
“这个啊，是代价。”一些细细碎碎的碎片从她身上落了下来，像是银屑，和月光如出一辙。
“各种各样的，承载的记忆太多，违背了命运，或者是超出命数活了太久之类的。”
死去之人的记忆，看见了太宰治本来的死亡替它更改，还有为了遵守约定一直坚持着羸弱的身躯活到现在。
“因为太宰先生是个笨蛋啊。”她笑了出来，更多的碎片落了出来，撒向了太宰治，她的身躯很明显在碎裂崩坏。
08
能看见妖怪的不止太宰治一个人，在很多很多年前也有一个。
一样的黑色卷发，一样的面孔，一样的音色。
那种年代饥荒和战争是很平凡的，偶然与人类男子结识的她在百般无赖之际帮了这个人类一把，作为这个人类男子给她糖的回报。
妖怪都是会报恩的，很多年前对于那颗糖如是，很多年以后对于那个名字也如是。
她帮助这个男子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斗争，甚至知道了男人的名字。
他叫津岛修治，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一直都在苟延残喘的过日子。要说能说说话的对象的话，她这个妖怪竟是第一个。
“我没有名字呢。”她眨眨眼。对津岛修治答以抱歉。
明明一直都是她在保护他，结果最后的时候却是他挡在突袭的敌人面前。
妖怪也是会受伤的，被剑砍，被枪射，虽然人类看不见，但是他们会流血，被溅到血也是，她的脸上沾染着津岛修治的鲜血。
男人死前说了什么她没听到，最后她默默的蹲在地上看着津岛修治的尸体很久都没有动和说话，最后她对着尸体做了个约定。
妖怪都是会报恩的，糖的报恩已经给了，命的报恩我会还的，我会等你的。
之后就是开头那一幕了，被记忆撑到失去记忆，苟延残喘的过日子的她。
千百年来早就不堪破坏的身躯已经化为碎片，那白色长发，蓝色眼眸也是，包裹着还在昏迷的太宰治。
他闭着眼，正在接受她最后的报恩，那段记忆，以及最后一段话。
“太宰先生请放心，我是不会轻易消失的，还请耐心等我。”
太宰治醒了，沉默着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似乎有悲伤的味道。
09
“呐呐，白酱你跑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中岛敦对于太宰治日常般的对猫自言自语已经习惯了，但是时间久了还是会忍不住看一眼问一句。
“太宰先生，能和猫说话的吗？”
“不对哦不对哦，不是猫，其实一位美丽的小姐哦。”
……完了，没救了，都开始把猫当人了。武装侦探社的前辈太宰治有个癖好几乎人人皆知，就是对着侦探社养的白猫自言自语些什么，当中吸猫。
“咦…？”但是转过头去中岛敦就说不出话来了，这里刚才来客人了吗？一位白发女性坐在沙发上，对着中岛敦友好的笑笑。
“不好意思刚才没看到小姐！”中岛敦猛鞠躬，但是不止是他连如教科书般严谨的国木田独步也没看到，现在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
“太宰先生，还请多指教了。”
不好意思回来晚了。
“嗯，下次别乱跑了，这次先原谅你。”
（end）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庆祝的小短篇（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