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你小酒窝》魏丛良

17、觉悟

　　赵如拽着谈纷吾的手腕，走过长廊，最终停在了电梯门口。
　　“卫生间标志在那边，怎么往这走？”
　　谈纷吾疑惑的看着他，赵如摁了按钮，瞥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但那是公共厕所，你要去的话，要上哪一个？”
　　赵如说着，就见谈纷吾耳垂微红，小孩子脸皮薄，说几句就这模样。
　　电梯到了他们这一层，门缓缓打开，赵如走进电梯，朝谈纷吾招招手，“过来，跟我上去。”

　　赵公子一个浪荡子，混迹情场多年，市内几个有名的酒店，他都是常年包间。
　　这国宾饭店的顶楼，就有一间是他整年定下的，随便他什么时候去都行，这本来是用来和妹子开房打.炮的房间，这会儿被赵如当成了私人厕所用。
　　他刷了门卡，亲自打开门，“进去吧。”
　　谈纷吾立刻跑了进去，他的确是憋急了，进了卫生间，裙子一放下，整个人便立刻松懈了下来。

　　赵公子也进了房间，他坐在床边，两条大长腿搭在一起，他双手撑在身后。
　　酒店房间的浴室是半透明的磨砂玻璃，赵如侧过头，便能看到谈纷吾隐隐约约的身影，他看了一眼，转过头，抬起手，仰面躺了下去。

　　谈纷吾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赵如躺在大床上，吊顶的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落拓下两处淡淡的阴影，他表情沉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见开门的声响，赵如侧过头。
　　“我好了。”
　　谈纷吾冷不丁的被他盯着，有些局促，他捏着裙摆两侧，朝赵如走去。
　　赵如懒洋洋的看着他，他拍了拍边上，“过来躺会儿。”
　　谈纷吾没动，赵如恍惚了一下，大概是这种氛围太过熟悉，暧昧的感觉都让他觉得似曾相识，让他有些失神了。
　　他慢吞吞地坐起来，手掌按着太阳穴，抱歉一笑，“我刚才还以为是我约的姑娘洗完澡出来了。”
　　谈纷吾无语的看着他，虽然听说这位赵公子浪荡不羁，但也没想到会这么放浪，简直就是没底线了，这都能认错。

　　走到床边，谈纷吾站着，赵如没什么形象的坐着，谈纷吾垂眼，赵如懒散的抬起眼皮，谈纷吾说：“你是不是酒劲上来了。”
　　赵如想了想，然后缓缓点头。

　　谈纷吾抿着嘴，不说话了。
　　赵如眨了眨眼，翘起嘴角，“你在怕什么？我待会叫个代驾就是了，肯定会把你送回去的。”
　　赵如站起来，谈纷吾后退一步，他低头瞥了眼这小孩儿，觉得这小鬼还挺谨慎。
　　“走吧，下去我和我妈说一声，我们就走了。”
　　谈纷吾“嗯”了一声，他走在赵如身后。

　　赵公子的衬衫皱巴巴的挤在一起，谈纷吾看着有些别扭，快两步走上去，没忍住，他轻轻戳了戳赵如的背，“你衣服都皱在一起了。”
　　“哪里？”
　　“这里，后面都皱在一起了。”谈纷吾比划了一下，
　　赵如把脖子都快扭折了，都没看着，他干脆直接把衬衫脱了，谈纷吾惊讶的看着他，赵如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件黑色衬衫穿上。

　　“没想到你这里还有衣服。”
　　谈纷吾瞄着那一柜子的黑色衬衫，小心思转了又转，最后轻轻哼了一声。

　　从房间里出来后，他们回到包厢，赵如进去和他妈妈说了几句，谈纷吾站在门外等着，不过半分钟，赵如就出来了。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叫了代驾，谈纷吾和赵如都坐在后面，谈纷吾看了眼前面开车的人，他压低声音，“我手机还放在你家。”
　　谈纷吾不说，赵如都快忘了。
　　“明天我给你送过来。”
　　谈纷吾皱着眉，他看赵如那样子，就知道他没注意到问题，他推了推赵如的胳膊，赵如转过头，“怎么了？”
　　谈纷吾把他拉过来，他凑的很近，靠在赵如肩膀上，在他耳边小声道：“我衣服都在你家，还有学校的门卡……”

　　没等谈纷吾说完，赵如就对前面开车的代驾说：“麻烦你调个头，去垦丁花园那里。”
　　谈纷吾松了口气，赵如则伸手拍了一下小孩的脑门，“早干嘛不说清楚啊你。”
　　“你刚那样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明明喝了酒，眼睛都红了，那么吓人。”
　　谈纷吾小声嘀咕着，赵如斜睨着他，哼哼两声，突然凑近，“瞎嘀咕什么，别以为我听不见，我听力可好了。”
　　谈纷吾连忙摇头，“没说，没说什么，你听错了。”

　　这会儿车子调了个头，重新开往赵如住的地方，花的时间有点多，赵如接了个电话，挂断后回头一看，就见谈纷吾靠在窗口，仰着头，嘴唇微启，睡了过去。
　　车窗外连绵而过的通透灯火洋洋洒洒落在他的脸上，脸颊上细细的绒毛都隐约可见。

　　赵如看了一会儿，突然车子颠簸，谈纷吾的脑袋轻轻晃动，眼看着就要撞在车窗上，赵如起身，手护着谈纷吾的左侧耳朵，把人望自己这边靠着。
　　“砰”一下，谈纷吾靠在赵如肩上。
　　赵如抬眼，车窗外的光一下子放大，他不禁低头，看到了谈纷吾秀丽如画的眉眼。

　　时间在那一刻好像变慢了。
　　他的心神，他的身体，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为这一刻齐声欢呼。
　　仿佛是找到了宿主，找到了命中注定的人。
　　心好像一下子空了，可又突如其来，多了很多东西。
　　从前不懂得，从前不在意不在乎的，在那一刻，都变的重要了起来。

　　赵如那样子，就跟人武侠剧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他醍醐灌顶般的看着谈纷吾。
　　那小孩睡着了……
　　很安静，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很慢很轻柔，像只小兔子。

　　赵如看着他的睡眼，看了很久，直到车子停下，代驾回头叫醒了他。
　　赵如皱眉抬起，凌厉的眼神让代驾不由一栗。
　　代驾看了眼他靠在他肩膀上睡着的女孩，他指了指外面的，示意已经到了。
　　赵如点点头，结果代驾司机递过来的车钥匙放进口袋里。

　　他低头看着谈纷吾的发顶，伸手环住小孩的肩膀，打开一侧的门，小心翼翼的把人给抱了出来。
　　小孩儿很轻，抱在怀里也没什么重量，赵如瞧着，勾起嘴角，没头没脑的傻笑了起来。

　　这种感觉还真是稀奇，就算是混迹情场多年的赵公子也是第一次体会到。
　　那类似于吃了一整罐头蜂蜜的甜，让他脑袋都有些晕了。

　　轻轻松松抱着小孩儿，带着他上楼，赵如从电梯里走出来，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他站定在原地，没有动，怀里的小鬼动了动，赵如抬起手，手臂遮在他的脸上，他咳嗽了一声，那站在门前的男人缓缓转身。

　　梁奎手里拿着一个袋子，他见到赵如，便把手机放下，“我刚想给你打电话，这里有一些我整理的资料，庭审那天需要你复述的，你多看几遍。”
　　赵如点点头，怀里的人听到声音应该就是醒了，缩在他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赵如走过去，梁奎瞥了一眼他怀里的人，他对于赵如的私生活过于开放这件事已经习惯了，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见赵如抱着女伴回家，那女孩瘦瘦小小的缩成一团被赵如抱在怀里，看上去年纪不大。

　　“我腾不开手，你帮我开一下门，密码是六个八。”
　　梁奎笑了，“你这密码也太简单了。”
　　“又没事的。”
　　赵如往旁边挪了两步，腾出地方让梁奎开门。

　　门打开了，赵如便快步走进房间，梁奎站在门外，赵如压着门，“资料我会看的，谢谢啦，我要和我宝贝共度良宵，就不留你进屋了，拜拜。”
　　说完，大门应声关上，梁奎呆了两秒 ，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屋内，谈纷吾从赵如怀里挣扎着跳了下来，赵如松手，谈纷吾踉跄了两下站定，赵如抱臂看着他，“你刚才抖得跟什么似的 ，有那么怕他发现你女装吗？”
　　谈纷吾吓得一额头冷汗，他把假发摘掉，短短的头发贴在头皮 ，捂了一层汗，他摇摇头，“当然害怕，我怕他接受不了。”
　　“切，这有什么。”
　　赵如一脸嫌弃，谈纷吾看了他一眼，心想，你当然不能和梁奎比，梁律师那么温文尔雅高尚的一个人，怎么能和你这花蝴蝶比。

　　“你是不是在想我的坏话？肯定是觉得我比不上梁奎。”
　　赵如一眼就看穿了他，他走到桌前，倒了杯水，捏着玻璃杯的手紧了紧。
　　谈纷吾望着他，“难道不是吗？”
　　赵如无言，“是这么回事，但……”
　　没有但是，赵如编不下去了，他泄气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在感情这件事上，我的态度的确是个人渣。”
　　谈纷吾哼了哼，一脸就事论事的表情。

　　“今天你就在这住一晚吧，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赵如把水杯压在桌上，他拾起谈纷吾丢在沙发上的包，“你先去洗澡。”
　　谈纷吾接过背包，“我手机呢？”
　　赵如想了两秒，用脚勾着茶几抽屉，谈纷吾的手机被他刚才丢在了里面。
　　他见谈纷吾拿起手机，开机后，立刻给梁奎打去了电话。
　　赵如看着心烦，他转过身，往房间里走去。
　　谈纷吾看他走进房间，重重关上房门，谈纷吾吓了一跳，不知他这突然是怎么了？
　　正好这是，梁奎的电话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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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送一首凉凉给梁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