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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梦之交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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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锅里鼓着水花,热气腾腾升起,满室药香。胡洛洛翻身朝里,合上眼睛,脑子里迷迷糊糊地,不知是醒是梦。
冬日干燥的寒夜里,朗朗夜空压抑着暗沉的色彩,明亮的火焰从地面升腾而起,燃烧了一整片死寂的天空。
火光中映出两个身影,在层层的围捕下狂奔在无边的大地中,男人的厉喝响彻夜空,“杀无赦!”
羽箭划破冰冷的寒冬,奔逃的人滚落在火星纵起的草地中,折断的羽箭和血迹一起蜿蜒,忽然间下起雨来。
素白衣裳的女子抚过画中人的眉眼,锋利的剑身从胸前穿过,染红了衣裳,满地疯长的紫萝吞噬掉模糊不清的面容。
“洛儿,洛儿……”
有人在叫她。
胡洛洛睁开眼睛,绣着繁复花纹的帐幔提醒着她刚刚的梦境,周璧看着她,眉间带着淡淡的忧愁,“你怎么哭了?”
不知道,她不知道。胡洛洛摇头,周璧把她扶起来,端过药碗一勺勺喂着,“只是身子比旁人更弱一些,不要哭。”
太医的药方并没有他保证的那般好用,胡洛洛辗转病榻数日,待能外出走动时,周璧一扫愁云,笑吟吟地抱着个不大的婴儿来看她。
云妃小产,出血而死。贤妃体弱,死在杖下。周璧便将早产的孩子过到自己名下,由宫中的乳母照看。
那个孩子很乖,并不哭闹,见到胡洛洛的时候裂开小嘴,咿咿呀呀地叫着。
“叫什么名字?”胡洛洛见过族人生孩子,每一个小狐狸,都是有名字的,人也应该一出生就有名字的。
“瀚。”
“瀚……”胡洛洛偏过头去,一脸沉思,“是什么意思呢?”
“江河浩瀚,意思大概就是,水势很大。”
“是很有气势的名字呢。”胡洛洛绽开笑容,周璧凑过去,在她脸上蜻蜓点水的一吻,问道:
“洛,是什么意思呢?”
胡洛洛皱起眉,幽黑的瞳孔里半分不满半分羞涩,“不告诉你!”
她的名字实在没有什么高深的值得一提的含义,她的母亲说,生她的时候正好外面有人敲锣,本来打算叫“胡敲锣”,爹爹说太难听,改成了洛洛。
“我猜猜,洛水由一位神明,叫做宓妃,长相美丽。洛儿生下了的时候一定很漂亮,才会有这样的名字。”周璧笑着,看透了胡洛洛内心的不安与自卑,用这样的方式为她解释着名字。
名字啊,是要伴随人一生的符号,如果没有什么意义,会不会也有些悲伤。就算父母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随口说出一个字,在面对别人的名字时,这样的名字却只想偷偷的藏起来,不被人知晓。
胡洛洛狡辩着,柔白的耳根俞渐烧红,“才不是……我的名字,是因为生我的时候,街上有人敲锣……”
周璧压住胡洛洛的唇,阻止了她要说出口的话,“人们高兴的时候才会敲锣打鼓,她只是希望你能一直高高兴兴的。”
四片唇瓣隔着周璧纤长的手指紧紧挨在一起,指头按着胡洛洛柔软的唇吻慢慢抽出,灵巧的舌勾勒出甜美的形状,探求着渴求许久的津液,搅起沉寂的心底绚烂的水花。
胡洛洛几乎要呆住,这种感觉很熟悉,又很陌生。一样的翻覆,没有急躁,没有粗暴,淡淡的香气和温柔在彼此的唇舌间交换,她只感觉一阵又一阵的血气从脚底涌上来。胡洛洛想摸摸自己的脸,肯定烧的比生病的时候还烫。
她向后退去,周璧压上来,两人倒在床褥间,染水的唇色润泽透明,周璧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竟也有些红,“我有感觉了。”
胡洛洛瞪大眼睛看着周璧,忽然问道:“什么感觉?”
周璧一口气噎在喉间,闷笑道:“岚铎难道没有教过你,还是说,他从来没让你到过极乐?”
周璧贴在胡洛洛的耳边,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打在她敏感的耳朵上,胡洛洛忍不住用手去抓耳朵。
岚铎是君王的名字,胡洛洛没想到周璧会直呼其名,女官说过,如果直呼君王的名字是要被丢进火坑烧死的。
胡洛洛小声问道:“你不怕被丢进火坑吗?”
周璧摩挲着胡洛洛幼嫩的肌肤,从交领间探进去,“我要教你一些有趣的事,还是别谈论那个男人了。”
“啪——”
一个巴掌糊在周璧脸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两个人都能听见。岚瀚小手来回挥舞着,从胡洛洛脸上爬了过去。
周璧:“……”
“来人!”周璧整整衣衫,叫来宫人把岚瀚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