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笙箫默同人——另一个走向》烸沄

1、转折

　　1酒醉
　　应徽公司年终酒宴，莫笙作为名义上的应太太每年都会参加。
　　今年是第三年，本来按照约定，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已经离婚了，当然也就没必要陪他去了。
　　可是应徽的父母不知道从哪知道了他结婚的事，老两口一辈子小县城都没出过，坐上飞机穿过太平洋来看儿媳妇，应徽跟她虽然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但各自又没有情人等着他们赶紧离婚好上位，于是应徽就请她再等一段时间。

　　应徽帮了她一个大忙，她回馈一下，帮忙招待他的父母也是应当应分之事。应父应母只是偏远地区贫困勤朴的农民，大字不识几个，一辈子最大的运气就是生了个好儿子。觉得养孩子也就是给他喂口饭吃别饿着，买件衣服穿别冻着。
　　本来以为儿子会跟他们认识的大多数孩子那样，上到初中毕业或回家种地或外出打工，可是儿子学习一直很好，想上学，他们也就砸锅卖铁的供着。
　　本以为儿子飞出山沟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没想到应徽还不知足，居然跑到美国去了
　　，还在美国开了大公司，给他们在老家盖了小洋楼，给他们包了个山头雇两个人帮着种果树。儿子给家乡捐钱修路，回一次家乡县长亲自招待。
　　儿子就是他们认知世界里的天花板了，在应父应母眼里，儿媳妇跟儿子一样考进国内顶尖学府N大，又一样来美国留学，儿媳妇还是城里姑娘，金尊玉贵的长大，从事的又是摄影师这么洋气的职业，跟她一比，儿子根本就是个暴发户，儿媳妇是“下嫁”，于是对着她简直有种仰视的感觉，把儿媳一半当成女儿，一半当成公主，莫笙本来就是个开朗爱笑讨人喜欢的性子，婆媳之间倒是不难相处。
　　只是应徽爷爷奶奶还在，老人家年龄大了不愿意出来，应父应母还要回国陪老人家过年，已经定好了明天十二点的飞机。
　　莫笙心知，她与应父应母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如无意外，他们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见，下定决心站好最后一班岗，反正两位老人家非常淳朴直爽尊重人，从不对她指手画脚，她也很喜欢两位老人家，晚上在家陪两位老人在家吃饭聊天，让应徽的秘书陪他参加公司晚宴。
　　但应父应母说什么也要莫笙陪着儿子——他们可是从电视上看到不少，这秘书跟老板可是很容易出事的，这宴会上还会搂搂抱抱的跳舞，儿媳妇肯定得去守着儿子呀。
　　既然应父应母坚持，莫笙是觉得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撞哪个钟都无所谓，便请人到家里来给她搞了个不给应徽丢脸的造型就陪他出发了。

　　来到宴会上很快莫笙就后悔了。
　　本来可以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倚在沙发上看电视聊天，她却选择了在这儿挺胸收腹提臀做个笑露八颗牙齿的工具人。
　　不错，场地布置请专人布置的很唯美，食物请的五星级酒店大厨做的也很可口，许多俊男美女争奇斗艳非常养眼。只是莫笙根本没什么空品尝美食，她兢兢业业的应付着一个又一个来跟她打招呼的男男女女，东西没吃几口，酒倒是灌了一肚子。
　　其实她与应徽的婚姻不过是一场协议——她的好朋友娟姐嫁到美国，却遭受长期家暴，在一次反击中失手伤人被判入狱三年，她的丈夫也因家暴失去了对家家的抚养权，混血的孩子在福利院也是受尽欺辱，莫笙要想收养家家，根据加州法律需要已婚身份；应徽则是当时公司即将上市，已婚身份更能安股东们的心。
　　又有一位美艳而火辣的长腿美女走过来敬她酒，她喝完一杯后终于能把人打发走，心里不由腹诽，也许应徽那么主动跟她结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实在疲于应付这些追求者们。
　　只是既然婚姻只是表面功夫，她平日自然不会去他的公司刷存在感，偏偏她实在不是个目下无尘的高冷范，又不会装腔作势拒人千里，于是神秘的应太太每每在必要的一些场合露面都要遭到应徽爱慕者们的围攻。
　　莫笙有点头晕了，红酒后劲大，现在还能保持清醒，过会恐怕就会醉得不轻。
　　三年过去，她收养的家家已经跟着母亲离开美国回了国内老家，这桩婚姻对她而言已无存在的必要，她也应该跟应徽解除婚姻关系。但应徽的父母突然来了美国，他希望她帮个忙，帮他把父母应付过去，等他父母回国再解除婚姻——也可以理解，应徽的父母不会呆很久，过完年就回去，而一段稳定的婚姻能让两位老人家少操很多心，继而给应徽省不少事。
　　她默默想着往事，终于等到应徽过来找她:“走吧，回家了。”看看她脸色，“喝的多吗？”
　　莫笙苦笑:“今晚又是被你的追求者们围攻的一晚。应大哥，这几年您的魅力真是丝毫不减啊。”
　　她平常很少开这种玩笑，看来确实是喝多了，应徽微垂着眼，心下自嘲道:原来你还知道我还有魅力的，但为什么就是吸引不到你呢？
　　看她走路都有点飘了，应徽扶着她上了门口的车，等他们坐稳，司机开启车子，就听到莫笙长吁一口气:““不知道那些富豪太太是怎么受得了的，这种应酬多了我非得英年早逝不可，幸亏这是最后一次了。””
　　突然转念一想，“还得是应大哥你这种品级的富豪妻子才这么多情敌吧，一般的富豪应该没你这么可怕，哈哈。”
　　看到应徽瞟她一眼，微蹙着眉似乎有点不开心，但没跟她说什么。她又改口:“应大哥，你以后的妻子肯定会跟你一样优秀，财力容貌能力都旗鼓相当，别人都觉得你们是天生一对，因为喜欢你而嫉妒她的女人看到她都会自惭形秽。”
　　应徽淡淡反问，“这世上有这个女人吗？”他也喝了不少，脸颊已染上红晕，一双眼睛却始终深沉明亮。
　　“今晚上的爱丽丝就不错啊。”莫笙笑嘻嘻道。
　　“我不喜欢白人。”应徽淡淡道，“不符合我的审美。”
　　莫笙睁大了眼:“她多漂亮啊，金发碧眼，魔鬼身材。”想了想又道:“你那个日本客户，高桥惠子也很优秀啊。”
　　应徽皱眉:“我奶奶的爸爸妈妈就是日本人杀的，我们有血海深仇。”
　　“……”莫笙无语，“那李竺小姐呢？你们公司品牌代言人，热爱公益，中国人。”
　　“这年头跟明星牵扯上点事以后狗仔天天跟着你，烦都烦死了。”
　　莫笙叹气:“你好挑哦。”
　　应徽头也不抬:“你不挑，你怎么不找一个男朋友。”
　　莫笙脸上调皮的笑散去了，沉默了一会儿，她轻轻的说:“应大哥，你为什么会分手呢？”
　　“我家里穷。”应徽的口气听不出是悲伤还是无所谓，“我快毕业的时候她就跟我们系主任的儿子在一起了。”那个女人别的不说，长的是真美，又主动倒追了他好久，他还挺感动，虽然接受了她以后因为平时忙着学业和兼职，没怎么约会过，但心里确实是已经把她当成女朋友了，没想到临近毕业她跑来告诉他，她怀孕了。
　　待知道孩子是谁的以后他差点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在莫笙心里，应徽是个没有短板的天才人物，没想到少年时居然会看错了人，喜欢上这么一个女人，他们俩真是……同病相怜。
　　她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应徽问她:“你呢？你为什么分手的？为了出国？”心里却有些不信，在他感觉看来，莫笙并不是个为了理想放弃爱情的人，虽然现在摄影师的工作发展的不错，但比起“事业”这个词来，似乎用“爱好”来形容她对工作的态度更贴切。她这样爱何亦陈，为什么要出国呢？

　　莫笙没有回答，闭着眼睛靠着车窗似乎睡着了。
　　车内安静了下来。一路无言到家，只是她上车时虽然走路打晃，但神智尚可保持清醒，红酒后劲大，她下车时却已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
　　客厅灯亮着，应徽的父母还没睡，她们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在老家时作息极其规律，但既然到了儿子家，晚上总要等到儿子儿媳回来才能安心。
　　俩人在客厅沙发上打着盹，看到儿子半抱着儿媳进来，应妈妈赶紧上前帮忙搀扶上楼，“怎么喝这么多，你也不知道帮忙挡挡。”
　　应徽笑，“我喝的比她多。”遭到应母一记巴掌，“你的酒局，你喝多少都是你该，干嘛糟蹋小笙。”
　　应徽受了这一巴掌，两人把莫笙放在床上，应母下楼冲了两杯蜂蜜水端到主卧，放到他们床头柜上，叮嘱应徽好好照顾莫笙，便出了卧室给他们关上门，自己回房睡觉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应徽把莫笙的高跟鞋脱了下来，又把紧贴身体的礼服后背拉链拉开，被子盖上，这么睡肯定不舒服，但更多的他也不能做了。
　　应徽自己去卫生间洗漱完，出来从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但落地窗边的小塌上，这几天与莫笙同居一室，他都睡在这里。

　　身体里酒精在慢慢释放能量，他有点燥热，侧头看向床上莫笙的方向，窗帘遮光效果好非常好，他什么也看不清，但是他知道，莫笙就在那里。
　　现在要是做点什么她也不会知道……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来怎么也压不下去，他又起来打开灯，坐到床边，终于只是给秘书小姐琳达打了个电话，请教了一下怎么卸妆，仔细的给莫笙卸了妆，涂上护肤品。
　　洗去铅华，躺在床上的莫笙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们认识三年了，也结婚三年了，在父母来美国，逼的莫笙跟他同居一室之前，他从未见过莫笙不化妆的样子。她用她的礼貌划出来一道无形的墙，自己从来不出界，也无声的提醒着他，别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