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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无声的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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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弈江湖道场,天际早已铺染起暖黄的光晕。
“现在就回家吗?”时光搭着俞亮的肩,视线在人未扣至脖颈的衣领里面的内搭溜过,说不清楚的高兴,大概是看见自己手臂上套着的黑白条纹打底衫好看吧。
俞亮也笑着,出道场前就在笑了:“你有什么事吗?”
“事倒没有。”时光,“你看这马上傍晚了,晚饭怎么说?”
俞亮回道:“你有想法?”
“想法嘛。”时光瞥他一眼,长辈似地摇头叹气,“某人不是因为没吃到乌冬面一直耿耿于怀么?我知道附近有家卖乌冬面的。”
俞亮愣住。
时光走在前面,发现对方没跟上,回头道:“还不快走,呆着干嘛?”
“时光。”俞亮抿唇呵出一口气,“谢谢。”
时光有点不习惯对自己这么温柔可亲的少年,别扭地撇过头:“切~”
“所以,你果然是在乎我的吧。”俞亮主动与时光并肩,歪头看着自己的小伙伴。
时光瞄他:“你想确定多少遍?再确定我就反悔了。”
俞亮果断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阵。
“你呢?”时光努嘴。
俞亮:“……”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很在乎我。”时光自信道,“某人在外面的宣言,我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他小小地拖长了声音,煞有其事道,“没有我,你就不参加北斗杯了,是吧?”
“……”
时光注意到俞亮懊恼的样子,心情可愉悦了,总算掰回一城。
“……是的。”俞亮承认,“他们都比不上你,如果不是你,这个比赛毫无意义。”
时光停下脚步,神色略显诧异,许是真的没料到少年会如此坦诚。
站得笔直、风骨自成的少年满心满眼装着他,夕阳余晖裹挟着微风吹拂起两人细碎的发。
时光的神色在这阵风中稍稍恍惚,心底某种无法言语的念头渐渐固执地扎根起来。
……
乌冬面吃完,回到家,已经晚上八点左右。
时光瘫在沙发上不动了,目光随着走动的少年转移。
奔波了一天,少年竟是仍有精力打理自己,还能去冰箱取出一瓶果味饮料,再缓缓走来坐下,背脊挺直,眉前的刘海朝脸颊投射出半边阴影,天花板上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轻轻打在少年周身,衬得不似凡人。
时光抬手,抓住一把空气,缝隙里却是少年的虚影。
“时光,你要……”俞亮转头正想询问对方的意见,因近在咫尺的脸停掉了声音。
时光朝他憨憨一笑。
俞亮还未有反应,手中被他喝过的饮料瓶失去踪影。
再次映入眼帘的是,时光毫不客气地对上瓶口。
“……”
“谢谢你的水。”时光将饮料还给他。
俞亮垂眸看了下,干脆拒绝道:“不用了,给你吧。”
“得了,你是不是就是嫌弃啊?”时光,“我们都一起吃过多少次一盘菜了,那时候我也没换筷子啊。”
俞亮:“你别说了。”
“怎么,有问题呀?”时光,“我说得有错吗?而且我跟你是啥关系,同吃同住!你到底在介意些什么?”
“……”俞亮张了张口,真正是哑口无言,觉得时光讲得有道理,可就是认为哪里不对。
“你渴不渴?”时光问。
俞亮斟酌几许,点头。
“喝。”时光递出手中的饮料。
俞亮接过,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像是做出了什么艰巨的决定。
时光勾唇。
俞亮喝了。
嘴对嘴,没有任何间隔。
把少年逼得片刻都坐不住了,喝完就说着自己要去洗漱休息。
时光眯眼,没有错过少年脸颊中飘浮的浅薄红晕。
他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脑袋靠近手臂,目光追随少年的背影而去,从那端正的姿势里读出些许慌张。
去的方向是洗手间。
时光好整以暇地整理出自己和对方的睡衣,就只等着某人的求助。
“夫奕棋布势,务相接连,自始至终,着着求先,临局离争,雌雄未决,毫厘不可以差焉。局势已赢,专精求生,局势已弱,锐意取绰……”
在时光已经开始背第四遍的时候。
“时、时光!你在吗?”
时光听着浴室里来自俞亮尴尬狼狈的声音,喝了口水润润喉。
而因他未及时回应。
“时光!”
陡然提高的声音,让他险些呛着,急忙找纸巾擦拭嘴边的饮料。
与此同时,浴室门就在他面前打开。
只裹了条浴巾的少年直直地闯入他眼中,迎面扑来的热气烫晕了他的神智。
时光咽了咽口水。
俞亮没想到开门就是他,立马生气责问道:“我叫你,你怎么不答!”
“额,我刚在喝水。”时光晃晃手中的饮料,“没、没来得及。”
安静。
俞亮:“你手上是我的衣服?”
“对。”时光。
俞亮拧眉:“你早就知道了?”
时光:“知道啥?”
“知道我没拿衣服。”俞亮紧盯着他,“别想撒谎,我能看出来。”
“我也没要骗你。”时光嘟囔,“我才跟你说因为喝水没办法回答你,哪来的时间去帮你拿衣服。”
“给我。”俞亮眉头略松。
时光忽然笑了:“啊,就这么给你?”
“你想怎样?”俞亮警惕道。
时光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他。
“……”俞亮脸直接红爆,低吼,“时光!”
“嘿嘿~”时光朝他靠近。
俞亮垂落身侧的双手紧了又松:“时光,你不要太过份。”
“你这话说得……”时光,“仿佛我轻薄你了似的,我俩可是男的,你有的我也有。”
又近了一步。
俞亮偏头,躲过即将袭到嘴边的呼吸。
“很冷吧,我看到你起鸡皮疙瘩了。”时光竟是上手抚向那白得发光的肌肤。
俞亮的眼尾霎时露出绯色。
“你怎么要哭了?”时光注意到他宛如与自己在高中围棋联赛时对局的表情,“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时光。”俞亮抓住已经流连到自己腰间的手,“衣服给我。”
“……”时光撇嘴,“好嘛。”
浴室门狠狠地合上。
时光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忆起自己到底做了何种出格的事。
然而,他也不是很后悔。
俞亮的反应,实在是让他觉得耐人寻味。
一般被这么调戏的男人都会愤怒吧,反正如果是洪河这么做的话,他绝对赏人一拳头。
十多分钟后。
俞亮从浴室里出来,直接与他擦肩而过,又恢复成曾经有过的无视态度。
时光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