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弃者》黄泉夜语

9、34%

　　门淇在会长面前承认了自己的失职，并被邀请担当重考的考官。

　　乘坐飞艇来到另一座山头。

　　在门淇的示范后，考生们有样学样，一个个像下饺子一样跳下悬崖。

　　沢田纲吉伸手抓住一根蛛丝，抿着唇，手臂用力将自己荡上去，捞过一个蜘蛛蛋，顺势扑向崖壁，攀着岩石爬了上去。

　　“小杰！”从崖下传来的惊呼，莫名熟悉，略略思索，他反应过来是酷拉皮卡。

　　当他回头向下看时，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他们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情从崖下飘上来。

　　天上有连续不断的鸟向崖下冲去，同时响起的，是考生们的惊呼。

　　“小杰！酷拉皮卡！雷欧力！”沢田纲吉心中一紧，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见，他这样喊着。

　　“我们没事！”

　　听到小杰依旧充满活力，他放下心，攥紧蜘蛛蛋，等待最后的步骤。

　　下了飞艇后不小心分开的露露找了过来，“纲吉，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双眼含着泪水，她蓝色的眼睛就像碧空如洗的天空，很漂亮。此刻，她用着那双眼睛看着沢田纲吉，却只引来他的破坏欲。

　　黑色的眸子里风起云涌，有什么想要出来，但是，他狠狠闭眼，深吸一口气，将它压下去，沉声道：“不讨厌，不喜欢，我们之间没有那么熟，请你保持距离，自重。”

　　说完，他甩下露露，去了小杰那边。小杰他们抢回蛋的闹剧刚刚结束。

　　被明确拒绝的露露脸上挂不住了，尤其最后的那句‘自重’，好似在讽刺她多放荡一样，低垂的脸上满是恼怒，咬牙切齿得低语：“你逃不了的。被总部盯上的人没有一个能够逃脱，我也会尽快完成我的任务的。你就等着吧！”

　　她干脆暂时离开，布置一下后手，也缓缓尴尬的境地。现在目标对自己尚存戒心，计划进行不下去。

　　她边走边联系任务接收器。

　　“c1096,接收完整的任务内容。”

　　“是的，使用者，请稍候，任务正在传输……传输完成，正在解压……解压完成，任务：杀死越界者，并回收残留物。”

　　习惯了的冰冷电子音在脑中响起，她习以为常，只是这一次的内容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回收残留物？要那个干嘛？”她惊讶的回问，只是系统拒绝回答。

　　“权限不足。”

　　“好吧。”她耸耸肩，不置可否。对沢田纲吉这个让他落了面子的任务目标，她只觉得牙痒痒，“管你是谁，我一定要完成任务。看你那么高傲，结果还不是我笑到最后。”

　　任务尚未完成，她似乎就已经看到了结局，志得意满的等着升职加薪。

　　露露身上发生的事沢田纲吉并不知晓，没了露露的插手，小杰他们也不再远离他。

　　“纲吉，那个小姐姐走了吗？”

　　“嗯。”在小杰面前脱下兜帽的沢田纲吉，露出了苍白却又真实的笑容。

　　“你的身体还能撑住吗？”酷拉皮卡担忧的问，对于这个瘦弱却坚持了下来的人他保持着一定的敬意。

　　“没想到现在的女孩子喜欢你这种的啊。”雷欧力说话大大咧咧的，压根没发现露露与沢田纲吉之间相处的方式有问题，只是羡慕他有艳福，毕竟露露确实长得不错。

　　至于其他人，奇犽察觉了一点，但是两人间几乎没有过正面交流；小杰和酷拉皮卡不便说，而且他们也没有真正发现问题所在。

　　露露想要杀他。

　　从她一靠过来，沢田纲吉就明白了。不过令他疑惑的是，她有杀心，却没有多少杀意。

　　“我没事。”沢田纲吉话虽如此，但实际上他的状态确实不怎么好。

　　为了能够有足够的体力支持他的一系列动作，他引动了部分黑泥，强化了躯体，不可避免的，此世之恶同步进行了对他的侵蚀，幸好还在安全范围内，他能够控制。

　　草草回了一句，那边开始了煮蛋，他们停下闲聊，将蛋放进锅内。

　　等待最难熬，不止小杰在问什么时候应该捞，沢田纲吉也有些心浮气躁。这种蛋一旦不在合适的时间捞出来，就会失去它的美味，到账考试不合格。

　　一圈人围着大锅，手上拿着网兜，蓄势待发。

　　锅里的蛋开始跳了起来，男考官看着锅里不自觉的发出声，一脸渴望。

　　小杰好奇的问他是什么意思。

　　旁边有反应快的已经明白过来，就是现在！

　　一时间，捞蛋大业如火如荼的展开。

　　每个人都去捞蛋，沢田纲吉手快抢了一个。

　　“这是普通的水煮蛋，这个是葡萄蜘蛛蛋，来比较一下吧。”门淇一手拿着一个蛋，一个普通蛋，一个是刚刚摘到的葡萄蜘蛛蛋。

　　沢田纲吉尝试着将蛋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太好吃了！”

　　“一般的蛋根本比不上它的味道。”

　　“葡萄蜘蛛太蛋美味了！”

　　酷拉皮卡还对这个蛋的味道进行了描述，每个人都觉得这个蛋好吃，只有沢田纲吉脸色难看。

　　他根本吃不出那种味道。

　　柔软的蛋咬在嘴里，犹如无味的蜡块，尝不出任何美味。

　　他不信邪的又咬了几口，依旧味同嚼蜡。这下子，他的脸色彻底沉下去了，却又很快恢复，甚至带着点笑意。

　　他装着品尝的样子，吞下了这整颗蛋，赞美道：“很好吃。”

　　所有人都在为手上的食物之美味而惊叹着，没有人看向他，因此，短暂的脸色变换没有任何人察觉。

　　不论是愤怒还是悲哀，他在别人的感知里都是一副平静无波。

　　树木的情绪波动，人类可以察觉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人就是这种关系。

　　又由于人的恶意是此世之恶的主要部分，所以他在别人的感知里依旧是人，只是有点古怪。

　　门淇的说教，沢田纲吉带着微微笑意忽略了，被进一步侵蚀，而以最大恶意看待世界的他在心里嘲讽。

　　无非是为自己的理念进行辩护，以期得到他人的认同，这一点在基于同样的感受时进行推广，效果更为显著。

　　起码小杰现在就是一脸崇拜的表情喊着“太酷了”。

　　最后的，在会长的示意下，门淇宣布了考试结果，42人合格。

　　红日下垂，金光灿烂得洒落，他们乘坐飞艇，在夕阳下远去。

　　沢田纲吉斜靠在船舱壁上，默默注视着金色的太阳。面容在夕阳下闪耀非常，却也因为过于耀眼而无法看清他具体的表情，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睛在反着光，无机质的光。

　　他默默的将冒头的此世之恶狠狠压下去，对于它的侵蚀却不以为意，不如说，他漠视了它的举动，除了它想要吞噬自己外的几乎所有举动，任由它将自己缠绕，拖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