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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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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离开港口之后,中原还在西方。
自从对方成为干部后,所谓搭档的关系链就被慢慢地磨得名存实亡。中原和他关系不好,两人相处时都会掐架,从语言到□□上。
总之,他们从不对头。
异国的风情美好的让人忘记所有不愉快的事情,敌对势力的镇压循序渐进地进行着,缓慢没有张弛的轻快时间足以让他忘记港口的存在。异国制作的帽子总是勾着各种各样的故事,香烟与美酒的醇美带着年代的久远让他彻底沉浸在万种的风情中。
森鸥外的一封信件打破了他维持好的闲散一切,那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喜欢用这样传达消息呢。首领用墨水随意勾勒的简单语句伴随着发给全部港口黑手党的通知而来。比起急匆匆的通知,首领的话就显得简单极了。
——太宰,走了!
走了,而不是背叛了,首领还希望着他回头?
中原并不喜欢揣测人的心思,在港口待久了他习惯了黑手党的作法,也清楚了解自己是什么。他并不喜欢黑手党,也不意味着他喜欢港口外面的世界。
太宰的事情在港口掀起了很大风浪,即使还在任务中的他们也在为此事窃窃私语。大姐红叶随即发了邮件过来,询问他是否知晓点原因,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年总会知道对方想干些什么。
看着邮件的他冷笑了声,青鲭的想法他怎么可能知道。而且就这样一无所知似的活着不是很好吗?顺其自然的他也会自然而然地走到那个位子上。干嘛要费尽心思的想这样想那样。
有几个关系好的部下曾问过他,太宰先生是怎么想的,当了干部有什么不满吗?一定要……这类的问题红叶也在电话里向他抱怨过,他们两人在拷问敌人的手法上结下了深深的友谊,太宰的性格偏受红叶喜欢。
中原不是不知道太宰的事情,即便平日对他讨厌,耳朵免不了会听进有关他的事情。毕竟最年轻干部的风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下去的,成为港口黑手党大部分人偶像的那家伙的传闻,一天比一天多。最后连他干了什么,中原都一清二楚。
成一起被称为‘双黑’的搭档,想想往日的事情似乎还发生在昨日,就连对方那天突然捡回只‘野狗’的场景他都能清晰地记得。估计现在最气的不是首领,也不是备受他关照的部下,而是那个‘港口黑手党的走狗’吧。
在回港口的前不久,他从红叶大姐那里得知了太宰离开前的一些事情。有人试图想从这上面查找,中途被不明势力给阻挠了。
死了的人死了的事情,查无可考……吗?
他低低叹了口气,将西方发生的一些事情尽数报告了回去,即便是最简单的任务也会牵连其他一些麻烦事儿。他想不通,当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总会想起首领的那句话。
——中也,你没在想吧。
他要想什么?这些事情全交给那条青鲭好了。
他捏捏眉角,眼睛涩的很。
说起中原中也这个人呐,怎么说呢,他可是位……相当的!?
太宰治从前就认识中原中也,港口地方不大人却很多,什么人进来后消息不到一天就会被传开,更何况身为‘对方’的中原并不是个很普通的‘民众’。
那时两人还不怎么熟识,见面打招呼的必要都没有,看见时只有对方眉宇间的嬉笑还有某种冰冷的东西,沉浸在那双如宝石般的眼睛里。
同辈的很多人都在猜测被带进港口的小子是什么出身,毕竟对方的相貌气质都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模拟出来的,太宰治也仅在首领身边的那位医生身上见识过那种气质。
总之,那时的中原中也在太宰眼中相当的‘特别’。
被带进来的‘孩子’身上总有不能忽视的某种东西,那就是异能力,太宰的异能力完克了所有人,那种无效化让他快速在那群人里脱颖而出,在许多干部眼前大放光彩,也大大增加了任务随同的机会。
即便他年纪太轻。
任务回来时身上总会挂彩,作为医生的那位先生总会带着笑和诡异的表情帮他疗伤,并告诉他许多有的没的的东西。也在那时,尝遍了疼痛的他有些麻木地开始自我伤害,混沌般的黑手党生活从最开始的有趣渐渐变得无趣。
而‘特别’的中原中也就在那时又出现在了他眼前,那时他刚从医生那里疗完伤回来,脸上有胶布手臂还被敌人折断了,身体上的损伤告诉他有必要修炼一□□术。他坐在走廊那里一只手穿过楼梯边的铁栏杆试图拉另一边的绳子,碰到伤处时可是相当痛苦的。
——你是蠢蛋吗?
可能还在变声期,对方的声音纤细还带着沙哑,他穿着讲究的三件套,擦得锃亮的小皮鞋一脚踩在铁栏杆上,栏杆奇迹般地朝外歪过去。他不小心跟着歪了下去,差点栽了跟头。再回头看对方时,中原已经上了楼梯,能看见的只有明亮的发色间的那抹深幽的蓝。
再反应过来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刚刚可能是对方的能力。
太宰的异能力有个相当贴合他性格的名字,可能异能力和个人自身经历的生活息息相关,而他好奇地问起中原中也的异能时,港口的人告诉了他。
那可是个相当‘别致’的名字。
污浊了忧伤之中。
这什么鬼,可真是名不副实。
后来港口发生了件大事,可能在部分人眼里算不了什么,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他死皮烂缠和中原打好了关系,两人见面不是互骂就是互损,中原不像其他人那般依赖异能力,他体术强悍,那时已经能干掉港口大部分的成年男性了。
但那件事间接影响了他们的关系,后来想想,也可能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太宰自己想象的那般‘不错’。
那位医生成了首领的后继者,其中的黑幕只有太宰一个人知道,太宰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找自己作为见证人,可能对方只是单纯的喜欢名为‘太宰’的这名少年,又或者为了某种理由。总之那时他想不明白,后来他有能力想明白时又放弃了。
医生成为了首领,他不是一般的有能力,将衰竭的港口黑手党像灌了营养剂般渐渐恢复往日的辉煌。虽是这么说,可能真正有这种感受的人很少。医生说为了发挥各自的能力,要求抓紧还是少年的异能力者们锻炼如何更熟练的使用能力,医生带走了他太宰,而中原则跟另一个人走了。
那时太宰转了个身,发现中原也在看他,但对方下一秒则毫不犹豫地转了过去,任由那名年轻的女人拉着手离开。
怎么说,当时的感受,可能就是感觉中也相当的‘薄情’呢。
跟着医生的还有另一个人,比他小,小很多,孩子般的任性,他的异能力也很任性。不过跟在医生身边比想象中的要好,怎么描述呢,大概就是‘那已经不能被称为是‘黑手党’的生活了。’。医生教了他很多东西,他一点点的明白了解,也把‘人间失格’这个异能力连带‘太宰治’这名年轻的黑手党的现状分析的一清二楚。
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
那种程度足以让他感觉失望,然后绝望,再然后……
好想去死啊……
——你还真的是笨蛋呢。
那时的中也像是被剥离了他的生活一般,有关他的消息少得可怜,到处都找不到他的影子。直到一次任务的偶遇,对方站在被破坏的墙外,撇嘴嬉笑着露着第一次见的笑容,还有那种他在任何一本文献科普书内都寻找不到的某种‘特别’的东西。
中也对着受伤的他伸出手,裹在手指间的绷带渗着血,对方毫不犹豫地握住拉起他。
——为什么不用脑子想想不让自己受伤的方法呢。
——受伤可不是黑手党的标志额,连勋章都算不上呢。
与中也一起去报告任务结果,医生似乎觉得两人组合可能更加有趣,又或者认为这能稍微阻止他近乎于自残的行为。作为首领发下的任务要求,中也同意的相当爽快,他心里涩的说不出来话见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脸又想起对方长达一年的不主动联络,他不禁恶言攻击。中也听后非常生气,如同被惹怒的猫张着爪子朝他挥过来。
那时中也变得相当‘易怒’,总觉得和以前哪里不一样了。
和中也的生活点再次交汇,两人互相来往,他几乎摸清了对方在港口的人际关系,连红叶大姐那边都可让他随意进出,不过要付出点‘酬劳’。
中也的家在横滨一条很安静的街上,周围都是相当有品的人居住,偶尔出门遇见时都会互相招呼。那宛如上流人士间的寒暄慰问让他觉得有些恶心和装模作样。不过中也过得再如何舒坦,他的某些品味都未曾提高,太宰知道后曾不止一次的嗤笑过。
中也对帽子和酒相当的钟情,被收拾干净的公寓内有间单独开辟出来的衣帽间,还有一个强买来的地下室用来存放名酒。衣帽间内全是从各地收罗来的帽子,没有一件衣服,‘衣帽间’存在的意义也相当的不符合事实。
他经常出入中也的酒窖,相对的总会惹来中也的怒骂。但中也也爱喝酒,两人时常会在巷尾的酒吧内喝得咛叮大醉,不过中也的酒品不是很好,一旦喝醉后就会胡言乱语,有一次还大骂红叶大姐云云。总之肆无忌惮。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能从酒后的那张嘴里挖出任何一句有关他的话,即使是一句骂语,都没有。明明白天损他损的那么起劲呢。
他和中也的组合,渐渐在港口有了名气,不知谁传出了‘双黑’的名头。中也听到后差点砸了店,说什么要和他在一起被人称为‘双黑’,还不如找条鲭鱼。
‘双黑’不是平白无故就传出来的,即便是黑手党,中也那模样出去也很难被人认出是无恶不作的港口人。自打提起‘双黑’,他都不免想起那次的夜袭。
就如以前中也所说的那般,除了完克异能力的人间失格外他剩下的只有不足为惧的体术还有脑子。之后的任务都是由他来出谋划策,但唯独那次出了意外,敌方组织竟然藏一手‘好牌’,打破了他的预想。
中也的‘污浊’也第一次展现在他面前,毁天灭地直到枯竭而死。那是异能暴走的形态,不,是‘中原中也那深不可测的忧伤’挣脱束缚的姿态,如宝石般美丽的眼睛被黑雾遮掩,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看到沿路滴下的血。
会死!
不,会死!中也会死!
不,不,绝不能让他死!
他奋不顾身的扑上前,几乎忘记用那颗被人称赞为‘聪慧’的大脑竭力思考。人间失格在恍惚间发动,中也一拳击在了他肚子上。
——发觉了,就早点动手呐,笨蛋青鲭。
——啰嗦,你这天真蛞蝓。
他苦笑着回道。
污浊发动后,中也躺了不少天,他一个人完成任务,一个人在酒吧喝酒,然后一个人接受医生的好意。从红叶大姐以相当冷漠的表情从医生那里接走他,他就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在不知不觉间要断了。后来他被升为干部,‘双黑’组合结束。
港口最年轻的干部,中也偶尔会这么嘲笑他,更多的时间则是接长期任务在外负责敌对组织。那时他又找到了有趣的人,是港口基层的人叫织田作,是个相当‘奇怪’的人,他们时常和情报部戴眼镜的坂口一同喝酒。
越是相处越觉得织田作有趣,他的作风和原则很难和港口联系起来,就像中也,除了那件常年不离身的黑外套,谁又能想象得出他是港口出身的黑手党呢。
织田作告诉他很多东西,并不是主动告诉他的,而是他主动去发现的,一些东西自己发现比别人告诉的要真实。织田作总爱说着云里雾里和黑手党不相关的东西,他则时常借机想着那个中也藏在云雾缭绕的香烟气里的脸孔。
偶然一次织田作提起中也,用相当难过而又滑稽的话语向他描述一个陌生的‘中原中也’。
后来织田作死了,一起喝酒的坂口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