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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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海军中将左手一女伴右手一男伴地踏着长地毯步入了富丽堂皇的王宫宴会大厅，吸引了不少目光，但也没有谁立马地凑上来搭话。这个事实让我松了一口气。
另外说实话，鬼蜘蛛穿着西装也难以掩盖的沙场气势在来往盛装打扮的客人们中显得很突兀，犹如锥在囊中。文艺点说，就是兵临城下，城内依然醉生梦死的贵族和城外血战沙场不还的将领的强烈对比。
虽然尾田因为说讨厌贵族而在漫画里把贵族们画得很丑，但在现实里优胜劣汰的贵族群体——眼前宴会里真没看到多少丑人的。当然，颜值最高的自然是那位在一群美女中也光辉熠熠的克拉拉公主。在我们进来的时候，她也投来一瞥，远远的分辨不出什么眼神，接着便收回视线笑靥盈盈地继续她的社交活动。
“杨眠小姐，你不喜欢社交的话，可以在那边坐着等。”卡洛斯周到地给我介绍了宴厅边缘一圈的沙发座。
“没问题。”我从善如流，又指了指那些琳琅满目的自助式餐桌，征求意见道，“吃东西可以的吧！”
“当然。”卡洛斯推了推眼镜，在跟着鬼蜘蛛走开前补了一句，“如果有人来邀请，请直接拒绝没有问题。”
头回参加宴会就是王室规格的宴会，实在令人新奇。但是对于这里情况我是一点都不了解，纯粹是个打酱油的，不，是打·伙·食的！
让我见识一下宫廷厨师的顶级手艺吧嘿嘿嘿～～～
宴会上的食品要考虑到方便用餐的客人，所以都是拿起就能吃，无需客人自己剥壳去皮的。对于我这种挑食懒鬼实在是大大的福音，所以我把看中的美食都挑一点尝尝。这积累下来就是不小的分量了。
在吃好吃的东西时，我能有两个胃，可现在限制我的不是胃更不可能是怕胖，而是身上这件价值连城的礼裙——
改衣服的侍女大概是追求芊芊细腰的效果，帮我把腰围改得很贴适，正是太贴合了：如果我再多吃点小肚子鼓起来，衣服就会显出来，腰带还会勒到自己！QAQ
深情地看了看数量繁多的甜品桌，我忍痛放弃了它们，只选择了一个小蛋糕作为收尾。
坐在沙发座上吃完，开始休息等人。随着时间流逝，最初端正的坐姿逐渐消失，变成斜靠着舒适的沙发背，一只手托着腮，眼神迷离。
我又在听A4说书了，这回听的是《盗○笔记》。
中途有人来邀请过我，都被我按卡洛斯上校说的那样直接拒绝了。虽说这些邀请我都不会答应的，但是……如果从头到尾真的一个邀请都没有的话，我大概要反省下自己今天这美爆了的一身是不是其实毫无魅力。
……毕竟某人一句赞美都没有的。
现在就顺心多了，证明大众的眼睛才是雪亮的！
但是也会遇到难缠的邀请者。
我对着身前这位穿着暗纹燕尾服的金发青年用出“我有男伴了”的万能理由拒绝他，得到了“看小姐你好久了可是你的男伴一直没来呢，不如先和我跳支舞”的不识趣回答。
使出第二招：“不好意思呢，其实我并不会跳舞。”
“没有关系，现在是华尔兹舞曲，我可以现在教你跳这支简单的舞。”青年坚持不懈地说道。
这也太厚脸皮了吧！我抚着脸颊犯难，小小的虚荣心满足之后就是困扰了。在站起来尿遁躲避这种粗暴方式上犹豫了，我灵光一闪，想到凭啥我自己顶呢。
“不行，和其他男人跳舞的话，我的男伴他会生气的……”四十五度角侧脸，我低垂眼帘，手指曲起虚抵在娇艳的红唇前，犹豫说道。
快问男伴是谁，然后我就可以说“鬼蜘蛛中将”啦哈哈好俗套的桥段！
金发青年很搭戏：“把你这样的美人丢下不管的男人实在……”
一片阴影忽然无声无息地落到我身上，伴随着熟悉的压迫感。我难得戏精附体的表情一僵，不需要抬头看就知道是谁了，心想：这回来得也太是时候了吧！
“……鬼蜘蛛中将、阁下！！”青年显然认得这位近日在卡帕多奇尔出名的海军中将。
“实在怎么样？”
低哑的声音响起来，男人的手掌当着青年的面抚上了我的侧脸，手指微微摩挲我的下颌。掌指上粗砺的薄茧切切实实地贴着细嫩的肌肤，勾起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但此时此刻我忍住了避开的冲动。
“实在，实在太般配了！”邀舞的青年笑容颤抖，瞬间放弃果断走人，“恕我打扰！”
喂，大兄弟你这个前言根本不搭后语啊！
这场景也好眼熟……
拖在我下颌的手稍微施力，被迫昂起头仰面朝上，对上了鬼蜘蛛那双阴鸷的眼睛。颌骨有一瞬间被捏紧，随即便放松了，他收回手，“还想继续待这？”
我一惊，连忙从沙发座上站起来，就看到鬼蜘蛛利落转身往外走，边揉揉下巴边跟了上去，“你结束了吗！上校他呢？”
“……”鬼蜘蛛大步流星地穿过大厅偏门。这种半开放式的建筑门窗都开向庭院，要离开还挺方便的。
步入清新幽静的庭院，灯火通明的宴会在身后越来越远。
王宫庭院每一处都做得精致，小径平整洁净，没有泥点或落叶，整大块砖面烧着清晰美丽的图案。轻缓的夜风带动枝叶窸窣摇动，植物清新的香气浮动。虽然没有路灯，但是前路在倾斜而下的月光中明亮如洗。
不是什么花草爱好者，这里奇花异草、难以辨识的庭院多看看，对我而言也就只是一道美丽的背景。我提起丝绒裙摆，踩着平跟凉鞋大步跟在一声不吭的鬼蜘蛛身边，只顾着向他搭话。
“你吃过东西了吗？”
“……”
“今天月色很好呢！”
“……”
他搞什么鬼啊！？
【可能、也许是看太太你被邀请所以吃醋了？】
哇～A4你还真能想啊……
心里腹诽着一百个不信，我一个小跑冲过鬼蜘蛛身边，横过身挡在了他前方，好歹是让他止步了。
“鬼蜘蛛！”我加重声音喊他。
“啊，那个，你觉得我今天这样，好看吗……”
硬着头皮问出来了。似乎是邀请者那里得到了自信，但说着说着声音还是不由低下去，我没敢抬头看他表情，捏着裙子视线飘忽。
不想承认自己因为怀着某种期待而有些雀跃。
这只是因为今天的日常任务：得到任务目标对你外表方面的夸奖——算是今天刷新出来什么吃早饭、亲手做饭之类里唯一好做的。
“……”
有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身上。妆应该没花吧？
一阵夜风吹来，暗香浮动，我忽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喉咙隐约有种堵堵的感觉，难不成我对这里那么多异世界的那种花过敏？
从来没有过敏经验的我抬腕看看手背的皮肤，并没有像以前对冬笋过敏的后桌同学一样起红疹子。倒是在月光下，皮肤更显白了。
【太太！不对劲！！】比起迟钝的我，A4的反应比较迅速，【快拿手机变身蕾玖！！】
因为喉咙的异样感而克制不住地咳嗽起来，虽然有些茫然，但我还是依言放下堵在口前的手，赶紧去摸包里的手机。
终于不用喊“美少女战士变身”的口号了，这让我觉得当着鬼蜘蛛的面变身也没那么尴尬至极了。手碰着手机，我一边咳嗽一边默念蕾玖的名字，“咳咳，变身！”
身上的衣着眨眼变成了贴身的粉红色，右眼被斜垂的粉色刘海挡住。蕾玖的身高其实和我差不多，视野的增高只是因为泡泡底的战术鞋。我变身完第一反应就是想都没想的嘶喊：“别动手，自己人！！！”
抬起头双手交叉挡在身前，我惊悚地目睹了男人黑色长发张牙舞爪地浮起，将要凝成某种锋利的形状。好在这次友军喊话喊得够及时起了作用，仿佛黑发恶鬼在世的海军中将停滞了动作，将握起的手背到身后，他脸上的肌肉绷紧，声音冷酷而谨慎。
“解释。”
在被掐第二次的危险边缘擦过了，暗自吁了一口气，我举起双手摊手心示意无害，“这是我的变身能力，能让我借用特定人群的能力。”虽然对鬼蜘蛛他失忆前失忆后如出一辙的吓人反应有些无语，但我这次算能解读他的戒备了。
“顶着别人的外貌我才能用她的能力，请放心，到刚刚为止你见到的都是真正的我。”我尽快流利地解释道。A4着急的催促近在耳边，没空再注意他的反应了。
“稍等，我检查下自己的情况！”
说完深吸一口气，我闭上眼，背后蝶形披风随着心意飘动起来，在月下彻底张开成一对宽大、带有黄目的紫色蝴蝶翅膀，带着昆虫界中一看就知是危险剧毒的艳丽色彩。
……哪里有问题呢？
猝不及防的，腹部发生了一阵剧烈的绞痛，仿佛整个肠胃被一下狠狠翻搅倒转过来！
“啊！！”
我一下子叫了出来，弓腰用手按住了肚子，脸色刷地惨白了。肚子里又仿佛有数百只小虫子在撕咬，一滴滴冷汗从额间冒出来。
想躺在地上打滚，脑子已经被疼痛感彻底占据了。如果能让痛苦消失，这一刻我能付出所有。
快消失快消失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伸手想抓点什么，又很快收回来捂住了嘴。
奇迹似的，痛苦正在快速减弱。是因为蕾玖的能力。
我感觉喉咙不由自主地在蠕动，有种反呕的冲动。
然后干脆利落地弯下腰朝路边吐了。
吐出不是食物残骸。而是一滩紫红色的毒液，鲜艳夺目的颜色仿佛鲜花花瓣般，被毒箭似射出落在了石板地上，冒出了滋滋的烟气——强烈的剧毒腐蚀性。
“……”
肚子已经不再痛了，我弯腰用手背抹了抹嘴巴，盯着那滩吐出的毒液发了一会呆。
披风已经垂落平静下来，似乎是完成了任务。
【太太……】
我知道，还是中毒了。
虽然才过了几分钟，但已经有了一种虚脱感。默默解除了变身状态，脚下落空一瞬才踩回到实地，我变回了本来的模样。
“久等了……”
我抬起头，看向鬼蜘蛛：他抬着一只手，沉着脸盯住我，嘴角抿直。黑发已经恢复原状，总之没再误会就行了。
“那个，不小心还是中毒了呢。”跨两步远离那滩毒液，我皱眉挤出一点微笑，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实力演绎“强颜欢笑”这个成语。
“但没事了，我说过解毒这事还是比较拿手的……”
转过身去背对他，我开始往前面走去。
走了两步，抬手抹了抹鼻腔里缓缓流下的液体。
我垂眼看了看，是红色的。
——这是我11月30日最后的印象了。
……
…………
我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华丽的床幔顶。
【太太！你终于醒了！！】A4的声音就跟闹钟似地响起来，【你都已经晕睡一天了呜呜呜呜吓死系统了不行了我一定要升级扫描功能啊没发现问题是我统生耻辱对不起太太……】
“别吵。”我缓缓吐字，声音低哑干涩。既然A4一开口说的些乱七八糟，那代表我现在处境还安稳吧？
头晕晕沉沉的，手脚无力，身上隐约感觉热冷不均。感觉像在发烧。
我勉强在床上坐起来，身上还穿着昨天的红色礼服，昂贵的钻石装饰有些硌人。
右手上有异物感，传来细微的刺痛和冰凉，才注意到手背上插着输液针，细导管则连着床柱上的吊瓶。吊瓶里面的透明液体高度已经低落到瓶口上了。
我扫了眼所处的地方，从摆设看似乎就是在那处我待着喝了杯白水(还拍自拍)的王宫房间。
房间里还有个人，他发现我醒来了，便从不远处的椅子上坐到了我床边的椅子上。
“杨眠小姐，你已经昏睡快一天一夜了，现在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穿着白大褂的棕发海军医生观察着我，和缓地询问，浑身散发着让人信任的专业医生气质。
于是我慢吞吞地说了下自己的身体感觉。
“你这是在低烧，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卢克医生说，“给你挂了葡萄糖。”
“……能快点好吗。”我问。
“低烧应该很快就能降下去，之后痊愈快慢得看个人体质。”卢克医生含蓄说道，“杨眠小姐你体质有点差，也许得难受一两天吧。”
我：“……”竟然并不觉得意外。
我开始找手机，A4表明自己在床头柜上的包里——右边的床头柜。手不方便，不过我视线一落到手拿包上，卢克医生就明白过来帮忙把包递给了我。
包里的东西似乎没什么变动，我掏出手机看看锁屏中的时间：12月1日，下午18:26。还真是一天一夜了。
卢克：“葡萄糖快挂完了，这就帮你拆掉吧……”
嘭！房门被粗暴地推开。
鬼蜘蛛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一直到床前才停住。只见他铁塔似地柱这儿瞪着我，我歪头认真地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没欠他什么。
——怎么就臭着一张脸，跟讨债来似的？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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