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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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一巴掌就把我的不礼貌拍成了拳头，她紧接着握住我的拳头，叹息一声：“你这个孩子啊……”
我咋了？
我还处于一种朦朦胧胧迷迷糊糊的状态，俗称“睡蒙了”。
耳边一直回荡着的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了，安静得不像话，我顺着小姐姐的身后看去，外面明月低悬，广场上空无一人。
等等！
我睁大眼，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广场里的人呢？该不会这些人，包括斯摩格在内，都是来找……我……的……吧。
护士小姐姐按着我的头给那些人一一道谢，回过味来的我全程乖乖低头，不敢说话。
“哪里哪里，”老爷爷摆手，“应该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后面一堆人附和。
“达斯琪呢？”我看了一圈，没有看见达斯琪小姐姐那熟悉的面孔，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担忧地问道。
斯摩格说道：“她不喜欢这个场合，早就已经回去了。”
“这样啊，”见是斯摩格回答我，我惊讶地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然后就盯住自己的脚尖不动了，“没事就好，没看见达斯琪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就说嘛，达斯琪不在肯定是有原因的。”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颇有点没话找话的意味。
我咬住下唇，两只手抓紧了裙子的两边，小幅度地晃了几下，裙摆就划出漂亮的涟漪线条，牙白色的系带荡散开来又交错在一起，仿若两条游走在水中的活鱼。
斯摩格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老爷爷他们和护士小姐姐闭紧嘴，同样保持了高度统一的沉默。
搞什么啊？搞什么啊！说话啊！怎么都不说话！！
我在心里咆哮道。不得不说，这种沉默甚至压得我有些没办法呼吸，沉默的时间越久，我就越发觉得四周的空气稀薄，越发的呼吸困难。
裙摆划过的涟漪也扩散得越发激烈，我改抓为提，硬是把好好的马面裙晃成了电风扇，系带被晃得晕头转向。
叮当一声，压裙的碧玉扣系着的线绳断裂，圆形的玉饰落在了地上，碎成两半。
我一个恍然，松开了裙子，目光也终于从脚尖移到了那个碎裂的玉扣上。
“呐，斯摩格，”我唤他，“今天的情书我还没有说吧。”
我把手机拿出来，关掉了翻译器APP，然后对着斯摩格背起了《蒹葭》。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着去对这个男人去背他注定不懂的《蒹葭》，我甚至都没有给他听懂的机会。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如果说开头还不可避免的带着唱腔，我后面就是纯粹的朗诵了，“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背着背着，仿佛又回到了课堂，老师点我名抽背，我两只手背在身后，下巴高高抬起，带着一种“哼哼傻了吧老子看个十来遍就可以背诵，而你们这群垃圾还要苦逼的去读去背”的欠揍优越感，“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背完了，我的下巴抬起，一副等待夸奖的期待表情，看斯摩格没有表示，还真的去伸手拽他的袖子。
拽了个空，斯摩格说：“——————，————。”
小姐姐上来拉住我的手，我也冷静下来，打开了翻译器APP，假装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被小姐姐带着离开。
“明天见！”老爷爷笑呵呵。
“明天见。”我挥手。
完全不想知道斯摩格说了什么呢，呵呵。
一路上的欲言又止，到了病房，小姐姐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我：“你之前说的那个，是什么啊？”
我露出迷之微笑：“必背古诗词。”
“什么？”护士小姐姐没听明白，所以她接着问我，“是什么意思呢？”
记忆里的老师夸奖了我，说我背的又快又流畅，然后说，好的，那接下来背古诗大意，也就是释义。
老师的声音远去，我看着小姐姐，却如记忆里那个卡壳的我一般结结巴巴：“那个，蒹葭啊，是一种草。”
小姐姐嗯了一声。
“蒹葭苍苍的意思呢，就是……还有白露为霜，两句是一起的，”但我到底不是真的如以前一般背古诗，我选择糊弄过去，“就是说，有一种草，露水白的，然后伊人，也可以说是心上人，在河的对岸……反正是歌颂美丽的爱情，然后去追求爱情的一首诗歌，算是求爱吧。”也就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嗯，那就好，”没有明确说什么，小姐姐的态度也有些含糊，她看起来颇有些心事重重，“明天啊，明天你小心点啊。”
“怎么了？”我问。
“今天这么大的动静，”说到这个，小姐姐难得没有笑着，可以非常明显地发现，她在斟酌着字词，严肃的，认真的，“可能有些人，会有不满，毕竟是今天。”
我想到了一个成语——难以启齿。
我嗯嗯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找达斯琪玩。”既然难以，那就不要启齿为好。
其实我没太听明白，什么叫“可能会有些不满”？不满什么啊，有什么值得不满的？不过没关系，我会抱大腿啊，有达斯琪小姐姐在，什么妖魔鬼怪都是无用功。
“那就好，”小姐姐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她摸了摸我的头，“明天要和达斯琪好好玩啊，晚安。”
“晚安晚安。”
和小姐姐挥手拜拜，我沉默了一会儿，鞋子一脱，跳到了床上，珠翠花钿手镯还有华胜璎珞被我小心地取下，放在了床头柜上。
然后我掀开被子，滚了进去，并且滚来滚去，滚来滚去，滚得完全无法自拔。
啊啊啊啊——
脑海里仿佛有一只尖叫鸡，而我此刻的心情就是那只不停捏鸡的手。
我！今！天！对！着！斯！摩！格！耍！流！氓！了！我亲了斯摩格！！日我竟然亲到了斯摩格！！！
啊啊啊——！！
不可思议！我一定是在做梦！斯摩格都亲到了路飞的亲亲还会远吗！！是的，很远。
我手动把刚刚那段话从脑海里抹去了。
窗外天明破晓，我终于把自己折腾累了，有了睡意，继而沉沉睡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大中午，我赖在床上玩手机，不肯起来，玩到眼睛累了，就又睡过去了。
睡得骨质酥松，我捞起手机一看，下午三点半，虽然不是不可以继续睡，我也睡得着，但我不是很想再睡了。
于是我终于解开了被窝的封印，起床去洗个冲凉澡，顺便刷牙洗脸一天龙服务，一起解决了。
抓着一把湿漉漉的发尾，随意地套着一件病号服，伸手进去挠了挠后背，我踩着拖鞋就噼里啪啦带着一身的水汽出来了。
一股糙汉的画风扑面而来，但是没关系，我在病房内，没有人会知道的。
一个陌生的护士小姐姐推开门，转脸看见我愣住了，和我大眼瞪小眼。
……知道了也没关系，反正是陌生人，还是同性。
“怎么了？”熟悉的声音响起，达斯琪探头看过来。
我：“………”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没什么不能给达斯琪看的，我有的她都有，还比我大比我翘比我细比我好看。
“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更熟悉的男声响起，斯摩格叼着雪茄走出来，漫不经心地透过白烟目光扫过来。
“啊——！”
“呀是你啊！”
“对不起我带错房间了！”
一时间，我的尖叫和达斯琪惊喜的招呼，还有陌生的护士小姐姐的道歉声一起响起，吵得斯摩格都忍不住后倾了身体，露出了难以忍受的表情。
我一个枕头扔过去：“不要看我！”
斯摩格抓住失了准头，直冲向不知所措的陌生小姐姐的头脸的枕头，他啧了一声，也没有做出什么有关非礼勿视的动作。
他的目光坦坦荡荡，没有移开也没有怎样，就是普普通通地看我，然后在我又做出摸索着要扔什么东西的动作的时候，拉过那个陌生的护士小姐姐，关上门。
“哼！”我恨恨地放下另一个枕头，单手叉腰，“算你识相！”
慢腾腾地梳好头发，因为头发没干，所以也不扎起来，只是梳顺梳直，我随便挑了件能穿的衣服穿上，拖鞋不换。
我拿起那个石镯带上，又犹豫了一会儿，在床头柜上的放着的珠翠中挑出一个发夹一样的花形饰品，撩起头发别在耳旁。
斯摩格站在门旁靠在墙上，手里拿着雪茄对着嘴，我推开门看见他，眼角一抽，就准备往和他相反的方向走。
达斯琪小姐姐不在，那么我就什么也没有看见，斯摩格怎么会在这里呢呵呵。
斯摩格吐出一口烟，伸出一只手摊开，手心里是碎成了两半的碧玉扣。
他说：“你的东西。”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摇头：“我不要了，扔了吧。”
哇不是秋后算账，不是就好。
吓死老子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六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