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前尘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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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浅怔愣了一下，然后勾起一抹笑容：“但是现在，你有我了。”
翎月没忍住抱住了白浅，她曾经以为，她永远都不会爱上一个人，她很庆幸，她足够强大，能够支撑起她任性的选择，否则，爱情，带来的只能是悲剧。
虽然知道不远处的元贞不会注意到，白浅还是面皮薄地推开了翎月：“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凤九和阿暖吧，你知道她们在哪个宫殿么？”
翎月一向都是听话的，走过去跟元贞嘱咐了几句，让他独自继续抄书，便带着白浅悄悄来到菡萏宫。
菡萏宫里，阿暖还在纠结，要不要带凤九去见母亲和娘亲。若是带凤九去，之前的谎言肯定会被拆穿，要是凤九不喜欢她了怎么办？可若是不带凤九去，又怎么跟娘亲交代呢？唉，果然四叔说的对，撒谎是个坏习惯，得改。
凤九因为两生咒的作用，白天对东华帝君思之不得，正在亭子里喂鱼。阿暖远远看着凤九，觉得很是失落，白天的凤九，除了思念东华帝君，似乎就没什么别的事做了，阿暖不喜欢这样的凤九，她喜欢晚上的凤九。
凤九漫不经心地看着池子中的鱼，阿暖托着腮无聊地看着凤九。没一会儿，阿暖突然感应到什么，小身子一抖，右手捏起一个诀，然后吸了一口冷气，她母亲和娘亲怎么过来了？
阿暖还没来得及反应，白浅和翎月就已经在宫女的引领下走了进来。白浅看到失魂落魄的凤九，着实心疼，长叹一口气，也引来了凤九的注意。
白浅有些怅然地对凤九道：“小九，姑姑来看你了。”
白浅猜测，凤九定然会扑入她怀中，哭诉这段日子的艰辛，可惜剧本没按照她想象的走。白浅刚张开双臂，就看到凤九见鬼似的往屋里跑，白浅尴尬地收起手，大步追了过去，刚一进屋，却见凤九紧紧抱住阿暖，对着白浅哭诉：“姑姑，你不要带我走……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谁也不能……”
阿暖很喜欢凤九抱着她，也很讨厌凤九口口声声诉说着她对东华帝君的爱，不过此时显然时候不太对。想及之前的谎言，阿暖甚是心慌，眼神有些虚地瞟过她娘亲，最后将目光放在地砖上，不敢与白浅对视。不过小手却是老实的抱着凤九，任由凤九在她身上擦眼泪。
白浅傻眼地看着眼前两人，气得嘴唇都有些抖了：“你们……”
看白浅被气成这样，凤九却仍是十分惊恐，泪水一个劲儿的流：“姑姑，求求你，别把我们分开……我真的爱他……我不能没有他……”
白浅深呼吸了几口气，一把挥开想要扶她的翎月，神情严肃地看着凤九：“小九，你是认真的？”
凤九看白浅态度似有松缓，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自然是真的。”
白浅伸出食指揉了揉额头，感觉脑袋一片乱，转过身拉着身后的翎月就往外走：“我得好好捋一捋，过几天再来看你们……”
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阿暖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两人的背影都已经看不见了。凤九见两人离去，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又开始伤春悲秋，独剩下阿暖噘着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可怜巴巴地捏了个诀自个儿清理了。
白浅拉着翎月匆匆回到东宫，也没跟元贞打个招呼，就回了房间。坐在凳子上喝了好几杯茶，白浅心情才略微平静下来。翎月就一直坐在一旁，也没说什么，事实上，她还没跟上白浅的脑回路来着。
白浅喝够了茶，便逮着翎月开始倾诉心声：“翎月，我还没跟你说过小九的事儿吧……”
翎月点头，然后表示愿意倾听，白浅叹了口气：“说起来，那还是两千多年前的事儿了……”
白浅一开始说的是凤九小时候有多乖多可爱，后来就说到有一回凤九大着胆子独自出门，遇上了一头虎精，差点儿没了命，所幸被东华帝君所救，也开启了一段孽缘。说起来，那纯粹是凤九单相思，可是白浅心疼啊，凤九是谁，白浅的二哥白奕的独女，白浅唯一的亲侄女儿，青丘唯一的小帝姬，竟然单相思上了四海八荒最不可能动情的神仙。凤九为了那东华帝君，那是时常喝得酩酊大醉，说起来，白家失恋的时候，大约都是靠醉酒的方式排解的，白浅如此，凤九也是如此。
白浅越说越是心疼，慢慢都是恨铁不成钢，说起凤九为了东华做了多少丢人的事儿，可东华仍然不为所动，说起凤九是怎样费尽辛苦，才得以对东华忘情。说到最后，长叹了口气，总结道：“我那时候，其实不太懂小九的痛苦，只是心疼的紧……后来小九能够放下，着实让我高兴了好一会儿……后来我伤情那一会儿，才知道爱而不得，到底是个什么滋味，那个时候，小九还老安慰我来着……”
翎月听到“伤情”二字，心里一突，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三百年前，一直没问出的问题，终于脱口而出：“三百年前……你……你上了天……后来呢？”
白浅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身子一歪，软软地倒进翎月的怀里：“我以为，你会一直憋着呢……”
翎月搂住白浅，眼中满是阴霾：“我不敢问……终究是我食言，没能继续等你，没能等到你……”
两人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提起三百年前的往事，对于两人来说，那都是心里的伤疤，即便时过境迁，两人此时能够相守，那时苦痛的记忆，仍然让她们心有余悸。
白浅手一挥，两人便移动到了里间的榻上，白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翎月的怀里，然后先横了翎月一眼：“你当初，竟然瞒了我关于时间差的问题……”
翎月回忆起当初做选择的心境，苦笑道：“当时有些傻，有些不甘心，最重要的是，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
白浅也没继续追究，毕竟，当时两人都是凡人，也都有些蠢，有些傻，不过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两人才能走到一起，现下一切都好，自然也就能翻过去。捋了捋思绪，白浅尽可能平淡的说出后来的事：“我被夜华带上了九重天，身体便好了些，现下想来，大约是因为仙力获得了补充，虽然没有运功，但毕竟还是仙躯，会自动汲取仙力。后来，我知道你瞒了我，自然不想继续在天上待下去……你知道我找路的本事一向不太好，那时候又有点蠢，容易相信人，人家说跳下诛仙台就能回到俊疾山，我便真的信了……”
翎月额头青筋一跳：“诛仙台？”翎月对诛仙台还是十分清楚的，若白浅当初真是一个凡人……翎月不敢往下想，身上突然爆发出极强的冷气，整个房间里面突然全都布满了冰晶，翎月怀里的白浅，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白浅连忙坐起身，手抚上翎月的脸：“我这不是没事么，还因祸得福，解了我身上的封印，不但恢复了仙力，还成功飞升上神，这不挺好的么。”
屋内的冰晶全都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翎月的眼中却有着化不去的寒意：“那个骗你的人是谁？”
白浅从来没准备瞒着翎月，老实回答：“天妃素锦。”
恢复记忆之后，白浅没找素锦麻烦，其一是想着还了夜华的人情，其二却是因为她那时候没心情找她算账。虽然那会儿她嘴硬说不信，但心里大约还是觉得眠月是魂飞魄散了的，喝醉了有时候会想，若她真是个凡人，在诛仙台那会儿就魂飞魄散了，倒也不错。现下想来，幸好她们都不是凡人，否则，还真是生生错过了。
“天妃素锦……”翎月念叨了一遍，大约是想要把这个人记住，她可不会顾及什么天妃的身份，只要一想到，白浅跳诛仙台的情景，便忍不住想要立刻冲上天宫，将那素锦剥皮抽筋。
白浅知道翎月定然不会轻饶了素锦，她也没准备阻止，她好脾气放过了，还拦住翎月，她又不是傻。虽然她从未在意过，但翎月要帮她出气，她只会开心，不会犯傻。
不过，看到翎月满眼的怒意，白浅倒是觉得，三百年前的回忆，不再那么充满绝望与悲伤，说起后来的事，也稍微轻松了一些：“我想起了自己是白浅，第一时间，便想要去找你，可惜回到俊疾山，只看到了地上的血，和屋里死亡的气息……我便以为，你死了……”
翎月一把抱紧白浅，如果可以，真想回到那个时候，弥补一切的遗憾，可是翎月心里却十分清楚，即便真的回到那个时候，也不定真的能改变什么。
即便三百年前的回忆仍然让白浅痛苦，但翎月近在眼前，两人可以永远相守的事实，还是让白浅的心平静了许多：“我本想着，即便你死了，也可以找到你的转世，再续前缘，可惜，司命星君的命格簿子上，却找不到你……”
翎月放开白浅，凝视着她的眼，半晌，才道：“浅浅，无论以前如何，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嘶哑的声音，让白浅有些心疼，她很清楚，翎月的心中，必定有和她一样苦痛的伤疤，只是她不愿意说，白浅便不会问。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前尘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