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两年之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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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浅奄奄地趴在地上，很没精神，却没有注意到，床上坐起的身影。心里正思索对策的白浅，直到身体突然凌空而起，才回过神来。看着抱起自己的落月，白浅脑中有些转不过弯来，刚才的一切都被看见了？她会怎么做？
落月抱起白浅，眉头紧皱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白浅一开始还挺紧张，后来才发现，落月的目光，是落在她脖子挂着的链子上。说起来，这明显的仙家法器，落月是如何得到的？
良久，落月突然对着白浅发问：“这链子，可是会伤害到你？”
白浅想了想，点头，束缚她的法力，让她不能化为人形，也算是一种伤害吧。落月见状眼中满是自责：“也是我太笨，当日，明明是我为你戴上链子后，你的尾巴才发生变化的，我竟一直没能想到……现在想来，你这几日那些奇怪的表现，都是为了让我取下这链子，我竟没能懂得……”
白浅小爪子拍了拍落月的手背，默默的给予安慰，落月苦涩地一笑，道：“我刚才想了很久，我若取下这链子，你会不会离开我，可是最后心里挺难过的，因为无论答案是什么，我都会取下这链子……”
白浅一愣，再一回神，落月已经将她放在地上，轻轻取下了她脖子上的水晶链。白浅感觉到体力法力终于没了束缚，运转自如，身子一扭，便化回人形。
终于不用再仰视落月，可抬眼看去，对方竟如同雕像一般，傻傻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白浅伸手在落月眼前晃了晃：“怎么了？这般傻傻的。”
落月终于回过神来，也不知是叹息还是惊喜：“你果真是狐仙！”
白浅心中不知怎的，脱口问道：“你可认得我？”
落月此时终于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心中即便思绪万千，也没有表达出来：“我怎会认得你？”
白浅说不清楚心中是否失落，不过轮回转世，是必然会喝下孟婆汤，忘却前尘的，她其实也没必要纠结什么。不过看到落月此时的表情，她心中却有些不自在，当她还是小狐狸的时候，落月总是很温柔的看着她，有什么想法都摆在脸上。此时她恢复人形，落月对着她却没有之前的亲近了。
白浅心中叹气，正想开口说什么，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拉扯，跌入一个清冷的怀抱：“我不管你是不是狐仙，你是我的小狐狸，永远都是。”
白浅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伸手回抱着她：“既然知道我是狐仙，还敢如此放肆，你不怕我一生气，便杀了你吗？”
落月将白浅放开，认真地盯着她的眼，道：“你若要杀我，刚才便杀了。自我把你带回来，我做过什么，心里都记得，你此时既然没有怒色，定然也是心里有我的。”
不提还好，落月一脸坦然，白浅却是脸颊发热，登时想起了当初的羞窘，右手一挥，便将落月拍到了床上，嗔道：“真是个登徒子！”
落月就这样躺在床上，对着白浅邪邪地一笑，问道：“那你可愿嫁我这登徒子为妻？”
白浅一向实诚，若是此刻问她话的是眠月，她定然一口答应，可是看到落月脸上那欠扁的笑容，“愿意”两个字就怎么也说不出口。同样一个人，性子怎么就差那么多呢？若不是恢复法力之后，灵魂深处有种更强烈的熟悉感，白浅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认错人了。
走到床边坐下，不想让落月称心如意，岔开话题道：“这时候不是应该先问问我的身份来历吗？”
落月身子一偏，便想倚到白浅身上，白浅略微侧身，一伸手将落月推至另一边，落月未曾得逞，小孩子似地噘着嘴，道：“这些一点都不重要，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才不管你是谁呢。”
白浅想起以前看过的话本子，眼珠子一转，道：“我乃是青丘一小仙，之前受了伤，被你救回家中，如今以身相许，也是应当的。”
落月眼睛一亮，开心地道：“那可真是好，咱们明日就成亲如何？”
白浅对落月可真是又爱又恨，被落月折腾那么些天，她可不是一点怒气都没有的，遂严肃的摇了摇头，道：“不行，咱们如今，没有缘分。”
落月登时急了，不管不顾地扑在白浅身上：“怎样才算有缘分，我遇见了你，把你带回了家，这就是缘分。你也说了，要以身相许，如今又以缘分推脱，这是何意？我不管，我就赖上你了。”
白浅搂住落月，怕她扑腾得太厉害摔在地上：“你才十三岁，还未定性，你且等上两年，两年后，我必定嫁你。”
落月在白浅怀里抬起头，眼睛中满是湿湿的雾气：“那这两年，你会陪着我吗？”
落月何曾在白浅面前如此示弱过，白浅只觉得心都软了，差点忍不住直接答应明日成亲。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心中的燥热，白浅摸了摸落月的头，道：“我不会陪着你，我得去做些安排，为了我们的以后。”
落月将头埋入白浅的怀中，半晌，白浅听到一个闷闷的声音：“万一……你不回来了怎么办？”
白浅其实也不想跟落月分开，可是她却必须要离开。一则是因为东海夜宴即将开始，她向来说到做到，既然答应赴宴，就一定要去。二来，则是为了她们的以后，凡人寿命不长，她不想再一次承受失去的痛苦。三嘛，却是之前落月的确惹怒了她，她想小小的惩罚对方一下。只是仙界一天，凡间一年，想要拥有以后，落月就必须得承受此时的相思之苦。
白浅想了许多，可是在低头看到胸前的水渍时，什么都丢到了天外，无奈地拍了拍落月的背，道：“既然如此舍不得，那你便跟我一起走吧。”
落月几乎是秒抬头：“真的可以吗？”
可是下一秒，落月又低下头，声音满是坚定：“算了，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吧。我会等你，一直等你，等你来接我。”
白浅没想到落月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快：“为什么？”
落月抬头对上白浅的眼，伸出手抚上白浅的眉：“书上说，仙凡之恋，往往不得善终。你有顾虑，那我便给你时间。”
如此懂事，实在不像是落月的风格，白浅又不擅长解释，便没有多说。仙凡之恋，多没有好结果，却不是因为话本子那些仙规阻挠什么的。凡人寿数有限，神仙寿元长久，为了永远的相守，自然要改变凡人寿数，当年天吴就是为了一个凡人，差点陪尽一身仙元，最后还是没能得偿所愿，远古神袛应劫时丢了性命。
白浅知晓天吴之事，自然要更小心行事，她打定了主意要与落月相守到海枯石烂，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只是，白浅不想让落月晓得这些，否则，她定然是不会让她去尝试的。
白浅难得思考如此之多，她一向活得随性，大约也只有眼前这一人，会让她忘不掉，放不下，活得不像自己。
“在想什么？”落月见白浅出神，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白浅回过神来，突然想到什么，视线落在落月手中的水晶链上：“落月，这链子你是从何得来的？”
落月举起手中的链子，回忆了一下，道：“这链子很小的时候就戴在我身上了，据说，是我死去的娘亲临死前留给我的遗物，上面还有个月字，大约就是娘亲为我取的名字吧。这链子是什么物件？很厉害吗？”
白浅眼神复杂的看着落月手中的链子：“这链子的确是个宝物，就是它让我用不出法力，化不回人形。”
“这么厉害？”落月惊叹了一阵，将链子递给白浅，“那还是你收着吧。”
白浅将链子接过，却伸手将其戴在了落月的脖子上：“还是你留着吧，我不是它的主人，拿着也没用的。”
落月距离白浅如此近，心不由跳得快了几分，眼珠子一转，就侧头在白浅脸上啵了一口：“真香！真想快点把你娶回家～”
白浅被偷袭成功，嗔了落月一眼，然后伸手虚空一抓，一支珠钗出现在她的手里。白浅将朱钗插入落月的发间，道：“戴着它，能逢凶化吉，保你平安。”
落月喜滋滋地抬起手摸了摸头上的朱钗：“这算是定情信物吗？”
白浅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吧。”这是三百年前她亲手做的，她本以为这一生都没机会送出去。
落月开始嘀咕：“那我该送你什么好呢？链子你又不要，要不……我把自己送你得了？”落月想了半晌，实在想不到能够送什么礼物，脑中灵光一闪便复制了某本话本子中的内容。
白浅心中一荡，待看到落月清澈的眼，有些羞窘，轻咳了咳，转过头道：“等我回来，便嫁你。”
落月明明不舍，却强装镇定：“好，我等你。”
白浅也害怕自己转眼便后悔，右手掐了一个法诀，便消失在房间之中。
空荡荡的房间之中，落月一个人愣了很久很久，眼泪无声滑下，最后突然抬起头，大声叫着：“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可惜却无人应答她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两年之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