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十分》一包十渠

10、能“看见”的人

　　偌大的主堂，圣主耶稣似在低吟着，两道红色瀑布把住了主台的四角，从头顶打下的光不算明亮，却又把耶稣像照映的清灰色调。

　　还有就是，雕像前居然有个棉絮座垫，还有铺满香灰的香炉，看得出来，教堂还是有供奉的痕迹的。

　　“老伙计们这些年陆陆续续都走了，就剩我一个老婆子没地方去，只好靠着教堂苟活，好在平时也没人来走动，老婆子也过的清净。”老人家拄拐敲了敲地板，探手拂去了那本台上硕大圣经那层浅薄的灰。

　　陈昊跪坐在坐垫前，双眼放空，他从来就不信这些东西，他没有敬畏之心。

　　倒是念念端坐在礼堂雕像旁，陈昊顺着他的眼神而去，那是圣主耶稣，其眼神，像是低垂含泪。

　　至于念念。。。。。。眼神似悠远，又似婉转迷茫。

　　“明明是主的教徒，却又追求着意识的自我，她。。。到底算什么。。。”陈昊放空的眼眸下默默思量着。

　　当一个人长久的信念与其自我观念产生冲突时，其必定是孤独的，跟何况。。。在那个年代。

　　“两位要不今晚在这吃个饭，老婆子也太久没见到年轻人喽”耳棒干涩的声音传来，陈昊猛的一反头，死死盯着老人，一旁的念念也猛地将头转了过来。

　　看到的，是那张洋溢着期盼的笑颜，虽然也被岁月磨去了太多东西。

　　“您。。。您看得到么？”
　　“您能看到我吗！”

　　二人都叫出了声，当然，老人家能听见的，也只能是前者。

　　陈昊看眼前的老人家笑的更开了。

　　“老婆子我虽然是瞎了，这来了人，我还是感觉得到的，怎么？看不起我这老瞎子？”

　　陈昊飞快的和念念相视一眼，轻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瞧我这说的什么话，老人家您别放心上。”

　　只见老人摆摆手，道：

　　“这算什么，这么久没来过人了，一下来两个娃子还是少见，都是好孩子。。。好孩子。”

　　陈昊嘿嘿一笑，也不作答，但却看老人家接着问：

　　“另外一个是个女娃子吧？”

　　“额。”陈昊愣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是的，老人家”

　　老人家又笑了，摇了摇头。

　　“现在的娃子啊，谈恋爱真算的是早喽，不过老婆子我当年好像也挺早的。。。赫赫赫赫”

　　陈昊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却见了念念拉扯着他的衣角，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他。

　　“谈恋爱。。。什么意思？”

　　“。。。。。。”

　　“快告诉我嘛~~”女孩居然撒起了娇，嘟嘴卖萌毫无疑问是个大杀器，陈昊只好妥协。

　　“就是你接受了我的追求的意思！”

　　女孩听后一下子窜红了脸，结结巴巴道：

　　“结 。。。结。。。结婚！”

　　“不是结婚！”陈昊怒斥。

　　“讨厌~~~”

　　“你这是什么反应!”

　　“嘿嘿嘿。。。结婚是不是代表我想吃什么你都得给我买了？嘿嘿嘿”

　　“想的美！我的肚子撑不下！”

　　老人家可没有让陈昊一直“发呆”下去，干咳一声。

　　“对了，女娃子怎么一直不说话？对老婆子怕生了？也是，老婆子眼睛也怪渗人的”

　　陈昊连忙摆手，想了想，灵机一动。

　　“没。没，念念她。。。念念她是个哑巴！”

　　念念当然不得，对着陈昊张口就咬，可老人家却是怜爱更甚，探出手来。

　　“可怜了我的女娃。。。来，让奶奶摸摸你”

　　陈昊只好亲自披挂上阵，人凑了上去。

　　他望着老人慈爱的面容，粗糙的手在他的脸上拂动，额头，鼻翼，下巴。

　　好在他未曾长出胡子。

　　老人一脸疼爱，双手合十：

　　“可惜了这么俊的脸，就是骨头硬了点，怎么就会遭这死人的罪，圣主在上，保佑这个可怜的人吧”

　　陈昊只能嘴角抽抽，看旁边女孩儿嘿嘿直笑。

　　“这个没心没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