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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品格》/公子绯悠
Part.010
金硕真发短信过来时，程诗研刚结束了一段练习，正和大家坐在角落休息，听她们对自己的评价，讨论哪哪儿又有不足。
女孩们的注意力都在练习上，都没有人讨论什么娱乐八卦。整体的气氛说不出的和谐和上进。
程诗研不知道，是她的气场感染大家，随后又从大家身上传递回来，才促就成的氛围。
她看到短信，擦了擦手心的汗，打字道：【并不是，是我该谢谢你的。】
【学习没有捷径，舞蹈也是，而且我隐约好像摸到点窍门了。】
程诗研也不是什么遇到天才，可根据以她过往的经历，量堆积到一定程度是会产生质变的。
她练舞的量虽还远远没到质变的那条线，但她也已经隐隐感觉到了。
她差的不是那点天分，而是时间。
金硕真跟她说的话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用，可他一个已出道的艺人提供的意见也这么朴实无华，那显然不管捷径怎么走，七拐八拐拐到最后还是只有一条不得不经的路。
金硕真回复她：【只是看你太辛苦了。节目里放出来的应该只是一小部分吧】
程诗研打字：【大家都一样】
“我休息好了！”金晓慧充电完毕，过来拉程诗研，“开始吧！”
程诗研点头，只得匆匆打字：【我练习去了，回聊】
丢下手机，徒留对面的那人满心欢喜和惆怅，茶不思饭不想。——哦，饭还是要想的。
距离小组对决已经过了一半时间，老师们同时考察了两组目前的进度。
关于程诗研这组暂时没定Center的原因，老师们是知道的，但检查时看到全昭弥站中间了，笑问：“你们的center什么时候定下来的？”
程诗研道：“早上。”
五个人分别站C位练了一遍，录制了五个视频，最后从实际上综合考虑以及本人强烈保证会做好的意愿，最终定下来的。
裴老师笑着点点头，对全昭弥说：“那你可要表现好点，就看你了。”
全昭弥兴高采烈的点着头保证：“是！”
她的兴奋并没有通过表演传递给老师。
开场前裴老师笑的有多可亲，开场后她的脸色看起来就有多黑。
对着忙内全昭弥，她只是摇着头没说话，把矛头对准了程诗研：“我想你们的center再考虑考虑，或者就改掉缺点，否则就完了。”
这话说得就重了。
裴老师不是无的放矢。
从知道这组的成员都有谁后，她相信不仅是节目组，所有关注这个节目这个组合的人都会对她们施加期望。
受得瞩目多，期待也越多，如果她们不能表现得超出预期，即使从客观的角度上来说还算不错，但失望的粉丝们会产生一种背叛感，这种背叛感会影响她们留给观众的好印象。
最直接会反应在她们的票数上。
全昭弥惴惴不安的站在中间，眼眶已经红了。她仓皇无措的看着程诗研，手指头搅成一团，被批评和老师那失望的眼神压倒，已经被情绪左右的什么也看不见。
其他成员也被说得愧疚低头。
程诗研道：“我知道了。”
她垂在身旁手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挣开了全昭弥紧缠的双手，握紧后，反被全昭弥以一种抓到救命稻草的力道抓住。
裴老师注意到，好心提点道：“重新思考一下这首歌的氛围，再定center。”
程诗研点点头。
比起她们组的低迷，对手小组的表现得到了裴老师的肯定，她们快乐的样子和程诗研这组形成鲜明对比。
所有人都不愿意说话。
程诗研拍拍全昭弥的肩：“你出来，我们聊聊。”
金晓慧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全昭弥惶恐不安的回头，没有人开口说情，她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她们关了麦在没人的角落谈了十分钟。谁也不知道这十分钟里都说了什么，问全昭弥她也不吭声。只知道回来后，虽然全昭弥的眼眶更红了，但情绪却一扫之前的颓废。
“center我们重新选，”程诗研说，她的视线落在谁身上。谁就不由自主的挺直胸板，“采妍，你来。”
郑采妍震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露出，就听程诗研又说：“晓慧副c，采妍如果做的不好，你随时替换上。”
顿时被四束目光笼罩的金晓慧无措的拒绝：“我、我不行的！”
“你可以。”程诗研说，“你比大家都有的优势是你的表情，少女感，如果采妍表情管理不好，那临到头我也会坚持换人。”
她不是在说笑的。
郑采妍顿时打起了精神，并用一种研究的眼神盯着金晓慧，想知道她身上能被程诗研夸赞的特质到底是什么。
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许灿美问：“你为什么不自己上，论表情管理，晓慧还差你一大截。”
程诗研说：“因为这是团体赛。”而她有她该站的位置。
许灿美皱眉，明白了她的意思。
自此，以郑采妍为新c位的练习如火如荼的展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压力剧增，再加上有个看起来没有威胁力却时时能把她拉下马的金晓慧在身后追着，郑采妍的进步神速。
整个小队气氛说不上焕然一新，可微妙的改变依旧不可忽视，连老师们也满意的点了头。
小组对抗当天，Avengers小组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她们的顺序。
前面二组的人已经在上台准备了，程诗研却又把人一个个喊了出去。
“C位最容易压力大到好处一样多，我选你是因为你有实力，所以不要浪费了这次的机会，在清楚我们是一个团体的同时，别忘了发散自己的魅力。”她对郑采妍说。
郑采妍握紧拳：“我知道了。”
“这次c位不是你，下次不一定。你的进步有目共睹，又有先天优势，不要让闲言碎语影响你的信心。”她对金晓慧说。
金晓慧粲然一笑：“好！”
“还怕大众的目光吗？独舞部分是证明自己的时候，不必隐藏自己。”她对全昭弥说。
全昭弥用力点头：“我不怕！”
“原本可能成为姐姐的出道曲，难道姐姐心里真的舒服吗？”程诗研话还没说完，就接收到许灿美尖锐的一眼。
她不为所动继续道：“不说别的，如果今天是姐姐的出道舞台，如果重回2007年……”
许灿美：“你不用刺激我。”
程诗研收声，拉着她回归队伍。
前方传来了热烈的掌声，二组的舞台已经表演结束了。
程诗研低声问：“你们今年几岁？”
全昭弥：“15岁。”
金晓慧：“17岁。”
郑采妍：“19岁。”
许灿美顶着程诗研的目光，忍着羞耻：“十……15岁。”
在三人诧异的目光中，程诗研点点头：“嗯，我14岁。”
全昭弥：“姐姐好狡猾！怎么突然就变成忙内了！”
程诗研笑笑：“走吧，到我们了。”
许灿美无奈的笑了笑。2007年，她可不就是15岁嘛……
《再次重逢的世界》，少女时代在2007年的出道曲。没有人知道那九位少女们初登舞台时是什么心情，可大致也跟众人猜测的相差无几。
激动，紧张，真挚。
有着刚进圈时的生涩和纯真，有着对梦想的执着不懈，也有着美梦成真时的恍惚和怀疑。
第一次站上舞台是什么感觉，怕是谁都无法忘记，那种连寒毛都在战栗的心悸。
一旦感受过，就再也舍不下。
从一条直线变换成三角的站位，郑采妍扬着笑，明眸闪耀，发出了第一声。
“我想传达给你/
虽然悲伤的时间过后你才能听到/”
属于少女的元气和活泼，带着令人喜爱的微笑，金晓慧圆圆的眼和大大的笑，唤起人们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闭上眼睛感受吧/
我那悸动的心/
我看着你的眼神/”
当看到程诗研的表情和令人舒适的舞蹈动作，被她温柔深邃的眼神专注时，足以忽视所有无关紧要的东西。
“不要期待特别的奇迹/
眼前布满荆棘的道路/”
全昭弥带着一点点异域风格，与相貌截然不同的稚嫩，以及再怎么伪装成熟，却依旧清晰的属于15岁女孩的天真。
“是未知的未来和墙壁/
都不会更改/
我也绝不放弃/”
是近十年的期望与失望，是不甘与平凡的躁动，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差在哪里的执拗，是回首过去，那原本以为有一席之地的幻境。许灿美抬眸，被世故浸染的眼神在这一瞬间仿佛经历了时空的洗涤，看着15岁的自己，被她纯净的瞳眸回望。
“请你用不变的爱守护我/
还有我充满悲伤的心/”
“……大发……”
自上台后，老师房间里发出了第一声惊叹。裴老师捂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声乐老师皱眉，疑惑道：“诗研做得很好，为什么不是C位呢？”
朴嘉熙轻声说：“她唱的好，跳的也好，但是……”
谁说一加一就等于二？不兴人家会出现小于二的情况吗？
唱跳合一就是个灾难，大舞台大合唱还看不太出来，一遇到这种将细节放大的舞台，就必须扬长避短。
朴嘉熙补充：“其实已经进步很多了，不过跟其他人比起来，还是有差距。”
声乐老师有些可惜：“她差的只是时间。”
在场的人都知道，她们这次的舞台整体表现得越好，她首c的光芒就会被压制的越厉害，尤其是还有缺点暴露的前提。
可抛去气息不稳外，真的可以说是一场堪称完美的舞台。
全昭弥在中间独舞时，从她周身散发的光芒和自信引得台下欢呼不断。
她成功的用这个机会，赢回了观众对她的喜爱。
整个舞台在少女们通力协作下完美落幕，录制现场的掌声经久不息。
“太棒了！”
“孩子们做得好！”
“哇，无话可说。”
她们虽然喘着气，可面对当下的场景，心跳声已是掩过了一切。
这一回的小组对决胜负不用说，一目了然。纵然情人眼里出西施，该承认的还是得承认，两组不论是气场还是氛围都差的太多了。不是二组没做好，而是一组的人做的太好了。
发表的结果也不出所料，被大家调侃的Avengers真的成为了Avengers，以315：102压倒性票数优势赢得了这次的对决。
公布的个人投票中，全昭弥依旧是票数最高的一个，第二是程诗研，第三郑采妍，第四许灿美，金晓慧在第六。
整场对决结束后，张根硕宣布了当天票数第一的选手，金世正，随后公布了在添加了1000票后调整的最终排名。
全昭弥稳居第一。
看到自己的名次够，她握紧了程诗研的手：“谢谢姐姐，如果没有姐姐，我……”
程诗研看着自己依旧在第二的名字，没说话。
这次对决每组的直拍都被上传到网站上，刚一公布就引来了大批无缘进入现场，只能听现场幸运观众在SNS上发感叹report导致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粉丝。
评论区自然也是热闹。
【看得出来诗研的实力跟其他人比起来还是有差别的，可是想想她一个演员志愿生转成偶像志愿生，能做到这种地步，可以说得上很惊人了，换我我都不一定做得到】
【不跟别人比跟自己比，诗研姐姐跟上次pick me时来说，舞蹈动作做的越好看了，而且首C的魅力还是很棒的。】
【有一说一，诗研姐姐唱跳确实比不上许全郑三人，在小组里和金晓慧双双垫底，尤其还是《再.重.世》这首对唱跳难度要求非常高的歌，队友们发力很猛，即使表情管理优势如旧，差距还是被明晃晃摆在台面上。但我相信大家都能看出诗研姐姐是真的努力过了，只是还是时间太紧了……】
【小组对决，Avengers不论整齐度还是表现力都秒杀对手，光五个人站在一起的气场就足以让别人平白矮她们一截。但从队伍内部来看，不看过程只看结果，诗研果断是倒数的，都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她没赢C位，否则恐怕会更明显暴露她的短处】
【我相信！只要给诗研时间！她一定会成长起来的！诗研宝宝争气！爸爸妈妈给你投票！！兄弟姐妹们！砸票啊！！二位岌岌可危！！！】
程诗研的粉丝们依然嗷嗷叫着要给她打call。
但101版《再.重.世》的传播度比同期其他视频要广泛的多，四位队友纷纷被民众们抓到发光点，票数也在以一个很明显的速度上涨中。
就算是实力最差的金晓慧，也因为出镜率高进步明显以及她讨喜的性格赢得不少人的关注。
全昭弥的粉丝基数大，尤其这次表现后更是狠圈了一波粉，一位坐得不知道多牢固。
程诗研的二位和三位之间的距离在看似缓慢却稳步的被拉进。并在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深夜里被反超。
金真实在天亮后直接找过来：“陈秘书说安排了晚餐，晚上的训练我给你推掉了，节目组这边我也已经打过招呼，到时候我过来接你。”
明明手机就在身边，程诗研却没收到过短信。金真实也只是直接来通知她。
程诗研虚虚握了下拳头，面上不动声色，“知道了，接我前发个短信，我收拾收拾。”
“行的，那你继续忙吧，我不打扰你了。”金真实通知完就果断离开了。
程诗研拿起手机，亮起的画面停在对话界面。
她那天比赛结束后才发现金硕真给她发了加油的短信，看时间应该是在她上台之前。随后不就又发了夸张的彩虹屁，应该是舞台直拍上传后。
看这时间差，对方是真的有在实时追。
她原本心情很好的，可因为现在这事，连敷衍都不想敷衍。
【我先忙】她回复，就直接把手机丢到一旁。
晚餐在一家私密性很高的旋转餐厅，食物很精致却量少，程诗研没吃几口就停手。
沈叔以为她没胃口：“怎么不吃？还是你有别的想吃的？”
程诗研道：“在管理身材。”
沈叔点点头，转而道：“你参赛的视频，我让陈秘书第一时间给我，排名我也看到了，第一名那个小女孩没有什么厉害的，不过她之前出演过节目，人气比你高也正常，但是现在，我听陈秘书说已经掉到第三了，你怎么连第二都没守住。”
程诗研低头：“非常抱歉。”
沈叔：“我不是批评你，只是机会给了你，你得好好争取，这次插手的公司太多，我不能做的太明显，你表现的也不够，我希望你能再好一点，保二争一，明白吗？”
程诗研道：“我知道了。”
她乖顺的反应让沈叔满意的点头，说：“等这次比赛结束，找个时间去看看你母亲。”
程诗研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她没说话，只是乖顺的切着牛排，机械式的塞进嘴里，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她的仪态也不曾出错。
和沈叔一起离开时，他们撞上了熟人。
方时赫和金硕真也正巧吃完了离开。
沈叔似乎认识方时赫，两个并不熟悉的人却做出了一副熟悉的模样，同时为对对方身边带的人不曾过问。
分手后，金硕真回头，看到程诗研上了沈先生的车，心下疑惑。
“那两位是？”他问。
方时赫简单介绍了沈先生的身份，却对程诗研的存在感到不解：“我知道他有一个儿子，但是没听说过有女儿。”
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身份，又有些明显的利益关系，金硕真不受控制的往最坏的方向想，但又不愿意去想。
他不信程诗研是那种人。
这丝不信化成了行动。
他给程诗研发了短信，说最近又想到一个gag笑话，问程诗研要不要听听看好不好笑。
消息很快就回了：【要来喝一杯吗？】
金硕真愣了下。
又有消息进来，程诗研发了张图片，说：【当面说给我听吧。】
他忽然想起刚刚在旋转餐厅电梯里遇见的时候，他们都在装陌生人的样子，想起他通过电梯门的倒影，看到她在那位沈先生身边时低眉顺目的模样。
金硕真盯着屏幕，打字：【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0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