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第八章 ...

  •   萧致冉终于在一个帐篷前看见了一位没有忙碌的老人。她忙走上前去问道:“大爷,你知不知道解放军在哪儿休息啊?”老人看了看她,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了指大约四十米外的一顶帐篷。萧致冉顺着老人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见牟良从帐篷里匆匆出来,身后还探头探脑地跟着几个好奇的士兵。

      齐候经历了连续几天的风吹雨打泥里来水里去之后,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坐下来吃点东西了。他大概是太饿了,一次性吃了两包方便面,感觉有点口渴便倒了一杯热水去喝。他端着杯子走向帐篷外面打算透透气,这个时候已经六点多了,雨也下势减缓。他刚刚走到帐篷外面,就远远地看见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因为离得太远了而且这人走路有点跛,他只觉得身影有些眼熟,却并没有认出来这人是谁。

      直到那女人走到了前面的帐篷跟前,对坐着的老人问话。他才看清那人是萧致冉。他心下一惊觉得不可能,以为是自己看眼花了呢!可再仔细一看,那身影,那个头可不就是萧致冉嘛!他情绪激动地朝着帐篷里喊道:“牟队!萧哥!萧哥!”他眼睛一直盯着萧致冉的方向,不自觉得竟将早年萧致冉混迹江湖时的诨号喊了出来。

      “什么萧哥啊?”牟良坐在一把马扎上吃着压缩饼干心不在焉的问道。“牟队,你快出来啊!”齐候继续说。李阔离门口较近,两三步走了出来说道:“什么萧哥不萧哥的,你喊牟队干啥?没看见他正吃东西呢吗?”他话音未落也看向齐候所指的方向,接着便冲帐篷里面喊道:“嫂子,牟队,是嫂子!”“小冉姐,牟队!”齐候改口道。牟良一听,撂下手里的饼干,冲向帐篷外面。众人一阵惊异,纷纷都探头探脑地看向外面。

      萧致冉一眼便看见了牟良,她只觉得心好像是被高压气堵住了,呼吸异常困难。她这一路跋涉可全是因为他啊!此时相见不免激动万分。心跳足足停了几秒后才又正常运行起来。她鼓足勇气,朝着牟良的方向走过去。

      她浑身上下都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头发有些零落的骈在脸颊的两侧,裤子被划破了一条口子,裤管上全是泥泞,鞋子也被裹上了厚厚的泥巴。如果不是把它穿在脚上而是随意扔到哪儿的话,不太注意的人一定会将它看成是一块叫花鸡。可即使这样狼狈,即使这样邋遢得有点让人难以言喻。但牟良此刻能够见到她,心中自然也泛着一股温热。他朝着她迎了上去。

      他俩互相停在彼此面前,各自的面部表情都细微而丰富。好似都有千言万语的话要说,却又好似口里含了东西堵得慌,不得言语。都只是傻愣愣的互相看着对方。如果不是大家都知道他俩的关系的话,那看到他俩这副互相对视的情形,必定会认为这两人是在进行着一场意念间的较量。一般顶尖高手互相对决时都会用这种惺惺相惜的方式进行PK。

      时间好似截然而止,世间万物都被定格了,原本天空中徐徐压来的那片黑云也不再动弹。唯有的,只是这二人内心中的澎湃波涛,风起云涌。

      终于沉默了许久后,萧致冉先开了口,她语调有些别扭却又很霸道地说:“那什么,我来就是,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想通了,以后你就只管伸张正义,保家卫国。至于鸡毛蒜皮,柴米油盐的事情我来操心就行了。”她说着话,胳膊不由得因紧张而不时微微小幅度摆动着。然后好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心情,又抬手随意地理了理头发,声音很细小的补了一句:“真是的,不就是吵了一架嘛!我都几个月没见你了,至于吗?”

      其实这句话也不止是因为紧张才补的,更多是因为她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后悔了。她一路上千想万想也没想着语调会这么硬气的。她想了千千万万句要对他道歉的话,提醒了自己千千万万次说话要温柔,这样才算是有诚意,这样才会被人家接受。可是当她看到牟良,当她想对他说话时,一出口就暴露了她的本性。

      她怯怯地望向牟良。想知道他会不会原谅自己,虽然刚才的话语说的确实有点不尽人意,但她还是期盼着被原谅。然而,牟良却并没有同她说话,而是将头转向帐篷的方向,眼神犀利地瞪了一眼站在帐篷前面的人们。

      原来由于他们随时都得进行救援,所以士兵们身上的通讯设备都是处于开启状态的。刚才萧致冉同牟良说的话通过牟良身上的设备,那些士兵们全部都听到了。

      东北听了萧致冉的话有些不太明白,他站在帐篷前将端着的泡面溪流了一大口,向身边的齐候问道:“猴子,啥意思啊!啥鸡毛,柴米的?”“你看不出来吗?牟队被人表白了!”齐候将身子往东北身边挨了挨说道。“表白?这女人真大胆,不简单啊!”东北叹道。薛焕听到东北这话后笑笑,转过身去拍了两下东北的肩膀说:“更确切的说,牟队被包养了,终于啊!以后我可就轻省多了。”然后走进帐篷去。

      当然他们的谈话自然而然也就落入了牟良的耳中,所以才有了牟良刚才那犀利地一眼。然后他回过头来看了看萧致冉,故意将声音放得很大,喝道:“齐候,医药包!”他这一声怒喝表面上是在命令齐候,可语调口气却是冲着薛焕的。当然薛焕也明白这一点,他听到后不由得伸手将耳朵挠了挠,小声嘀咕道:“真是,要震聋我啊。”

      牟良接过齐候拿来的医药包,脸色阴沉一句话也不说拽起萧致冉就走。“喂,干嘛?”萧致冉因自己被拉走而感到莫名其妙。但牟良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将她拉到了一个存放物品的帐篷里。将她按在一个不知道是装着什么东西的大箱子上坐下。萧致冉见他脸色阴沉,便拽着他的胳膊服软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原谅我吧,行不行啊?”

      但牟良并没有回应她,而是将她拽着自己胳膊的手拿开了。萧致冉有些着急打算站起身来,可立马又被他给按着坐下。“不是?牟大队长,你原不原谅我,表个态啊?你这样不说话教我情何以堪啊?”萧致冉吼道。

      牟良依然没有说话,而是蹲到地上将医药包打开来,从里面取出剪刀,酒精,棉签,纱布等东西。按住萧致冉受伤的膝盖就清洗了起来。他用棉签蘸着清水擦去了那已经结成红褐色的血痂,又给她上了药,贴上纱布。才抬头看着她故意说道:“萧致冉,你没听说过好马不吃回头草吗?”

      “那你就当我是头不知好歹的倔驴不行啊!”萧致冉努嘴说道。牟良心中一阵好笑,嘴上却冷冷地说:“你的理解能力呢?我是说我没打算回头。”“你,”萧致冉正要说话,却觉得腹中一阵空虚,肚子咕噜噜响了一下。她便顾不上什么情爱分合了,先填饱肚子再说。便问道:“我们先不说这个,你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牟良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他拿着一块面包,一瓶水以及一套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萧致冉一股脑都接了过来,撕开面包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她从上午出门一路奔着牟良而来,水米未进,自然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牟队,牟队,武警那边请求支援。”这时,帐篷外面有人喊了起来,牟良站起身来,看了萧致冉一眼说了句:“吃完了回去吧!”然后匆匆离去。

      可萧致冉哪里是会轻易屈服的人。她刚来,还没弄清楚状况呢!怎么可能就这么草草离去。她换上那套干净的衣服走出帐篷。不久她就在物资站里找到了帮工的差事,便开始了忙忙碌碌的支援灾区的工作。

      晚上十一点多她们总算忙完了。“小萧,好了,走,去休息吧!”一位志愿者阿姨对萧致冉说道。“就在这儿凑活一晚上吧!”志愿者阿姨将她引进一个休息帐篷。萧致冉跟着走进来,看到帐篷里有八张简易床,有六张上面已经躺满了人,大家都已经睡着了。“你睡这边吧!”志愿者阿姨低声指了指一张靠近门口的床说道,她自己也走到了另外一张空床跟前准备休息。萧致冉小声倒过谢后打算躺上去。

      她走到床跟前时,却觉得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吓得差点就喊了出来。接着听到一个小女孩的闷哼声。由于帐篷里的光线有点暗,所以她除了看到那张空着的床上的白床单外其他什么都没看清楚,现在听到有人的声音她才仔细去看。原来刚才被她不小心踢到的是一个小女孩的腿,那小女孩大概有七八岁吧,坐卧在地上,头靠在萧致冉旁边的另一张床的床沿上睡着了。萧致冉看到那张床上躺着一个妇女。

      “不好意思,吓到您了吧!”那妇人抬了抬身子对萧致冉说。“没事,小孩子怎么睡在地上啊!”萧致冉看了那妇人一眼问道。那妇人大概有三十五六岁,挺着个大肚子。“她害怕一个人睡觉,救援队原本给她安排了床位的,可是她不去,非要跟我睡,我这又挺着个肚子,一个床上挤不了。”

      “可是地上很潮湿的,她这样睡着容易生病!”“没事,将就一下吧!您赶紧睡吧!”那妇人说着轻轻地摸了摸熟睡的女孩的头发。萧致冉此时已经上了床铺,她有些不忍地看了看那对母女,然后闭上眼睛。

      但许久,她都睡不着,闭着眼睛头脑却相当清醒。她听着同一帐篷里的人们那酣睡着地均匀的呼吸声,听着帐篷外又开始下大的雨声,感到惴惴不安。她不知道牟良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此刻他在干什么,有没有危险,她只知道虽然她与他同在一个地方,现在却没法见到他。

      萧致冉坐了起来,她在黑暗中摸索着穿上鞋子,走到那对母女跟前,摸索着将小女孩抱了起来,那妇人好像是被惊醒了,一把捉住萧致冉的胳膊就差要大喊救命了。萧致冉赶忙低声对她说:“大姐,是我。”那妇人怔了一下,有点战战兢兢的问道:“怎么了?”“让孩子睡我床上吧!”萧致冉将小女孩抱到自己的床上。“那你呢?”“我睡不着,去门口透透气!你赶紧睡吧!”“谢谢你啊!”

      萧致冉找了一个马扎凳,在帐篷的门口坐了下来。她静静地观赏着夜雨,聆听着雨水的声音,眺望着不远处医疗队的通明灯火。一整夜,她竟毫无睡意,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到远处一辆汽车驶了过来,车灯照到她这边的时候,她借着灯光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

      车子停在了不远处的医疗队跟前,有一个人在雨里大声问道:“怎么了?”“快,有一个战士被跌倒的土墙砸到了!快去叫秦医生。”一个声音说道。“好,马上!”他们的对话简单明了,声音也在这寂静的雨夜里无比清晰,萧致冉听得真真切切。她太敏感了,听到这话心中一惊,立马冲出帐篷奔向了医疗队。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是他。”萧致冉一边跑着一边心里想着。她胡思乱想心急如焚。她跑到医疗队的帐篷跟前,忽然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定住了都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她好害怕,怕那个受伤的被担架抬来的人会是牟良。她心乱如麻却没有勇气向前一步。

      “站那干嘛呢,快来帮忙啊!”一个声音喊道。萧致冉听了才算清醒过来。她再也来不及细思,匆忙走进帐篷。看到一个身着军装,个头高大,皮肤黝黑的男人被移到了病床上。注意到这人并非牟良时她才算是舒了一口气,暗暗庆幸:“还好,不是他!”

      之后两天萧致冉都没有见到牟良。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物资站帮忙。主要工作是给受灾的群众分发物资,运送生活用品。

      这天中午雨总算是停了下来,萧致冉正和几个志愿者给救援战士们分发盒饭呢,却被排队的一个声音问住了:“你怎么还没回去!”低头去拿盒饭的她听到这个声音明显一愣,抬起头来撩撩头发说道:“我人美,心善,有爱心。想留在这里不行吗?”“你”“我怎么了,呶!吃不吃?后面的人还等着呢!”萧致冉打断他的话,将盒饭递给牟良冷冷说道。牟良无奈只得接过盒饭走开。

      给战士们放完盒饭,物资站的志愿者们才有时间吃自己的饭。他们几个各自坐着马扎凳吃着饭,萧致冉也在其中。她正吃着却见牟良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到了跟前却没同她说话,而是对物资站的站长说道:“刘站长,才吃饭呢!”刘站长端着饭站了起来:“牟队长,你咋来了?有啥需要的尽管说,我这边尽量安排。”

      “暂时没有,就是过来看看,这两天辛苦了!你快坐下吃!”牟良说道。“不辛苦,我们只是搞搞后勤,真正辛苦的是你们啊!”“噢!对了,早上我们去岚山医院送人带来了两箱医疗用品。你派个人过去搬一下吧!”“好,等吃完饭我派个人过去!”刘站长扒拉了一口饭说道。

      萧致冉边听着这两人说话边吃着饭。她还在为牟良让她回去而生气,也就没打算搭理他。匆匆几口吃完饭,起身准备离开。却听牟良说了声:“这不,这位同志吃完了嘛!就让她去搬吧!”她转眼瞪向牟良,想看看他到底要干嘛!

      “这丫头哪能搬得动,等会儿我去!”“不用,刘站长,我看这同志挺好的,就让她去吧!再说人家人美心善,是来献爱心的。这你可不能拦着!”牟良又说。萧致冉深吸一口气,她真想将这人爆揍一顿。刘站长想了想说:“那行吧!小萧,那你就跟牟队长去一趟吧!”

      萧致冉跟着牟良一路走着也不说话。到了一辆军用卡车跟前牟良停了下来,萧致冉也跟着停了下来,问道:“牟大队长,东西哪儿呢?”牟良走向驾驶室喊了一声:“齐候!”“到!”驾驶室的门开了,齐候跳了下来。“把那两箱医疗用品取出来,交给物资站的人。”牟良说着随手指指萧致冉。

      齐候看看萧致冉说道:“小冉姐,你来了!”他笑着从卡车上取下两个箱子。萧致冉掂了掂箱子确实有点重,一次两个她怎么可能抱得动。“好你个牟良,混蛋!真当老娘是革命一板砖啊!这么沉。摔了可别怪我啊!”她心中暗暗咒骂着抬头瞪了牟良一眼。牟良却好像明白她心思似的说道:“轻点啊!灾区人民可都等着用呢!有爱心的志愿者,你可得走稳点!”

      萧致冉怒瞪牟良一眼抱起一个箱子。“我帮你吧!小冉姐!”齐候说着抱起另一个箱子。“小冉姐,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大老远跑过来!”齐候边走边说着。“我吃饱了撑的!”萧致冉没好气地说。转眼又道:“猴子,你说你们牟队这段时间不会又谈了女朋友吧?”“不会,怎么会!这几个月我们野外训练呢!他哪有时间谈女朋友。”

      “那他还这么拽,对我爱答不理地还刁难我!”萧致冉又说。“不过?”“不过什么呀?”“不过最近好像有人追他,就来这儿的这几天里,已经有好几个女孩子打听他了。有岚山医院的,还有医疗队的,还有...反正挺多!”齐候又说。“切,就那冰山块头还有人追?”萧致冉嘀咕着翻了个白眼。

      但不久她就了解到了齐候这句话的真实性。下午,刘站长要到山下去拉一些物资,萧致冉也跟着去了。恰好有一位志愿者在劳作时不小心扭伤了脚。于是他们下山后就顺路将这位志愿者送到了医院。

      送完志愿者萧致冉要去停车场找刘站长准备离开时,却被一个小护士唤住了:“女士,等一下!”萧致冉听到身后有人喊并没有答应,她还以为是叫别人呢!“美女,请等一下,可以吗?”萧致冉看看四周没有别人,这才回过头去有些疑惑地问:“你在叫我?”

      “是的!”一个护士小跑着来到她跟前。“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萧致冉问。“你是刚从山上过来的吧!”“是啊!怎么了?”“你们这两天很辛苦吧!一定要注意身体哦!”小护士笑眯眯地说。“谢谢!”萧致冉感激着她的关怀。“对了,女士,你认不认识一位姓牟的解放军同志?他是飞狼中队的队长?”

      萧致冉一愣,才反应过来这女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她不由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人。不得不说这小丫头片子长得还挺水灵,模样也端正。“你不认识他没关系,但应该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巧了,这人我刚好认识。”萧致冉想看看她到底要干嘛就回应了,接着又故意问道:“怎么了?你找他有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熬了点姜汤,你能帮我带给他吗?”女孩怯怯地说着将一个保温桶递了上来,“这两天雨太大了,他们解放军同志风里来雨里去的不容易,你帮我转告他就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姜汤?呵!”萧致冉轻笑着深吸一口气,接过保温桶。“谢谢你啊!姐姐!你真是个好人。”小护士忙忙道谢。“不用,放心吧!你的心意我一定会带到的。”萧致冉也含笑说道,走向了停车场。

      她和刘站长拉上物资后就上了山。萧致冉拎着保温桶窝火的走向牟良的帐篷,她瞄了一眼保温桶心中暗想:好你个牟良,挺有本事啊!才来这儿几天啊!就沾花惹草的!“姜汤,是吧!你要是敢喝老娘跟你没完!你个混蛋。”她龇牙咧嘴地低声咒骂着往前走去。

      正走着迎面却撞上了齐候。齐候看到她立马问道:“小冉姐,你这风风火火的,干嘛去啊?”“你们队长在吗?”萧致冉没好气的问。“他给老乡修东西去了。你找他有事啊?”齐候问道。

      “呶!等他回来把这个给他!”萧致冉将保温桶递给齐候。“什么呀?这做的,还热乎呢!”齐候接过来就要打开看看。萧致冉拍下他那就要拧盖的手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姜汤嘛!”“姜汤?你做的啊!得,我不看了。”“不是我做的,反正你完后给他就行!一定要给他。”“好,知道啦!不就爱心姜汤嘛!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你放心吧!我不喝!”

      “我说了不是我做的,你聋啊!”萧致冉恼怒地吼了一句。“好吧,好吧!不是你做的。那我先回去了。”齐候无奈却又满有含义的笑笑。他转身往回走去,刚走两步又回头来问道:“对了,小冉姐,这姜汤给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带?”

      萧致冉想了想,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就跟他说这是一个漂亮的小姐姐给他的,是人家的一份心意,一定要让他好好享用。人家可是盼着与他双宿双飞呢!”“Ok,我保证带到。”齐候含笑答应道。此刻无论是萧致冉的死不承认还是酸言酸语,在他看来都不过是女儿家的矜持扭捏罢了。他往回走着还觉得很是好笑,纳闷的挠挠脑袋说道:“这谈个对象,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嗲声嗲气的,一点都没了当年的江湖风范!”

      傍晚萧致冉给老乡们分发完物资,准备回去休息一下。刘站长喊住了她:“你回去的时候,顺道把这双鞋带给飞狼特战队的薛副队长。他前两天出任务不是鞋烂了嘛,我让他过来取,这忙着一直都没过来。你给顺道带过去。”“好,知道了。”萧致冉答应着收下鞋子往回走。

      到了飞狼特战队的帐篷门口萧致冉喊了一声往里面走去:“薛队长,你在吗?”“小冉啊!找我有事啊?”薛焕问着迎上前来。“刘站长让我把这鞋给你。”“你看我这忙得,都给忘了,还让你亲自跑一趟。”薛焕客气的说着。

      可萧致冉的眼神却飘向了别处。她看到不远处的牟良坐在马扎凳上,正一边沉思一边喝着那保温桶里的姜汤。萧致冉立刻火冒三丈,这几天来的委屈苦难一下子涌上心来。她向来冲动,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步来到牟良跟前,夺过他手里端着的姜汤,一把就泼到了地上:“喝什么喝呀!不就一杯姜汤嘛!你没见过啊?”

      “你干什么?”牟良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莫名其妙,他喝了一声站起身子。“牟良,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姑奶奶对你这样好你不领情,人家一杯姜汤你就跟人跑了。你忘恩负义,你,你狼心狗肺,你”萧致冉怒骂道。

      “萧致冉,你无理取闹什么?”牟良的怒气也被激了起来。“我无理取闹,我,我,牟良,我都这样对你了,你竟然吼我!”萧致冉气得喘不上气来,她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她扯着嗓子说道:“我,我真是吃饱了撑的跑这地方来,我放着几百万的生意不管到这儿来献殷勤,我,”

      她想到自己脑门一热就到这里来了,想到这几日的风餐露宿以及牟良待她不冷不热的态度,顿时觉得心寒得很。她为自己因牟良所做的一切而感到不值当。她双眼通红地瞪了牟良一阵,猛地将手里的杯子往地上一扔,使劲推了牟良一把。牟良趔趄着退了两步。她也不予理会,径直往外走去:“去你大爷的,姑奶奶我不陪你玩了。”

      她边走边揩着泪。“小冉姐,你干嘛去?”齐候见她走过时问。“回家。”她心烦意乱地往前走着准备下山。看见不远处有一辆面包车便上前问道:“师傅,这会儿下山吗?”“不走,等人呢!医疗队有几个人要去医院,让我送呢!”“别等了,拉我下山,给你五百。”“不是,姑娘,这不是钱的事,你看这。”“别废话,一千,拉不拉!”“不是?你这姑娘咋这样?”

      “人家忙着呢,你别添乱了。”牟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她身后。萧致冉回过头去瞪了他一眼冷声说道:“我添什么乱了,人家有生意还能不做?你嫌我碍眼我走就是了。”“人家来这里是要抗洪救灾的,你以为你有钱就无所不能啊!”牟良说着将萧致冉拉到一边。

      “你不嫌我碍眼吗?拉我干嘛!放手!我自己走。”萧致冉甩开牟良。“你闹什么,干嘛去?”“我闹?行,我以后都不闹了。不让我打车是吧!行啊!我走下山去。你别跟着我了。”萧致冉说着朝山下走去。

      “不是,萧致冉,你有什么话能不能说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牟良跟在她身后问道。“说什么呀,有什么可说的啊!这还不够清楚吗?哼,我想干什么你不清楚啊?”萧致冉大步流星地朝前走着。

      “你这是不可理喻,无理取闹。”“我不可理喻,我无理取闹!行啊!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有本事你去找人家小护士啊!人家温柔善良贤惠大度着呢!”“不是,我说咱俩的事呢!你又从哪扯来的小护士啊!”牟良着急道。

      “呵,装傻是吧!牟良,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啊!人家都给你煮姜汤表达心意了,你还在这儿给我装傻充愣呢!”萧致冉喘着粗气说道。“姜汤,合着那汤不是你煮的啊?”牟良疑惑地问。

      “当然不是!我哪有那本事啊!哪有那份心啊!”“不是你煮的,那你送来干嘛?你这不是多管闲事嘛!”“我多管闲事,我要是不管能知道你喝得有多香吗?”“那是因为我以为是你煮的。再说了,我压根就不认识什么小护士。”

      牟良的话让怒火中烧的萧致冉一下子哑口无言了。她怔怔得看向牟良。思想着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才想到是自己没有跟齐候把话说清楚,大概齐候也没跟牟良把话讲清楚,才闹了这样一场误会。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是我思虑不周,我应该早点想到的,你是除了白水什么也煮不好的。”牟良这诚恳而又专挑毛病的认错惹得萧致冉顿时好笑起来。她双手蒙上脸颊揩着眼眶里残留的泪水却又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

      “笑什么,回去了!”牟良也憋笑着拽拽她。“等会,歇一下,可累死我了。”说着她捧腹坐在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上,继续大笑。

      “小冉,我想过了,我们结婚吧!”蹲在地上的牟良突然说道。“what?”还在捧腹大笑的萧致冉惊异地喊道,她整张脸都被定住了,呆呆的看向牟良。“这话,本来打算回去跟你说的,但不知为何,就想现在告诉你。”牟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链子上吊着一个子弹坠子。萧致冉认得那坠子,那穿着坠子的项链还是她的呢!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牟良继续说道:“这个坠子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时,我的班长留给我的。那天他为了掩护我牺牲了。临死之前他将这个坠子送给了我,告诉我说,要我送给我喜欢的女孩子。”

      “我知道这个坠子是他花了很长时间亲手打磨的,我也知道他一直在暗恋我们军区女兵一排的排长。我跟他说我不要他留给我什么,我要他坚持住。我跟他说‘班长,你等着,我给你把这坠子送出去,我去问问那个排长她对你有没有意思。’可他却拦住了我,他托着最后一口气对我说他不用我去送。他说他活不成了,又何必在别人心上留下个疙瘩。他对我说他要把这坠子送给我,就当是他的一点心意,他盼望着我能代他好好的,和和美美的过活一生。”

      牟良抽噎了一声,扭过头去用手捏了一下眼角继续道:“那一年他才28岁。”接着一阵沉默。

      萧致冉坐在石头上默默看着蹲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听他说着话,眼角一阵泛红。许久,牟良抬头看向她,将坠子悬在她的眼前说:“不瞒你说,曾经我也有将这个送给过一个女孩,可人家嫌寒碜没收。现在,我想问问你?”
      萧致冉拿过坠子瞧了瞧,笑笑:“那你就不怕我也嫌寒碜啊?”牟良上下打量了她一阵说道:“不怕,你现在这幅样子就挺寒碜的!”“你,有你这样跟人求婚的吗?”

      从灾区回来的第二天,萧致冉就借着外公的名气开办了一场慈善晚宴。邀请了兰城商圈中不少的大佬。她的算盘果然打得不错,这些商业首脑们虽然早已瞧不上没有了父亲庇佑的萧致冉。但总归还是卖了姚董事长几分面子。还好她软磨硬泡的把外公给请来了。否则,她可真不知道现在的商业圈还会有几个人记得她萧致冉。

      不过,这些人认不认识她都是次要的。她举办这次晚宴的主要目的并不在于让这些人重新记起她萧致冉。她的目标明确,就为让这些人掏掏腰包。要知道这些人随随便便捐出一点他们平时用来吃喝玩乐的钱,那都是可以在灾区添起一砖一瓦的啊!她主要搞定几个能带头的人就行,只要有领头羊,其他人自然亦步亦趋。

      领头羊的人选自然是:姚董事长,姚滨,还有喻舒阳这样的人。能激得起民众气氛的人。不过还挺好,这几个人她都挺熟。而且处于他们这种地位的人为社会做点贡献是再自然不过的了。他们自然也无需只为着萧致冉的情面。他们之所以捐款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自己的那份责任心。萧致冉不过是为他们组织了一个像样的场合罢了。此次慈善晚宴所筹的钱款目额还算不错。萧致冉在宴会一结束就将所有筹款交给了岚山县灾区重建的相关人员。

      吴诺看着萧致冉一回来就如此热衷于公益事业,不免有些吃惊。她帮萧致冉策划这场晚宴的时候玩笑道:“萧总,您这爱屋及乌也表现的太明显了吧!”“没有吧,我对人民群众也是很热爱的!”萧致冉笑道。其实说实话,萧致冉在自己身上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爱心泛滥的迹象,但她这样做也不单单只是因为牟良一个人。

      她在岚山县的这几天里,切身感受体验到了自然灾害对人们造成的伤害。她在这几天里真真切切的看到洪灾给人们造成的损失与痛苦。而灾后的重建需要时间,需要资金,需要每个人的努力奋斗。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尽点绵薄之力罢了。

      周六,萧致冉带着小熙来公司加班。并顺便让杰瑞给小熙理理头发。她这几天不见他,他的头发都长得快没发型了。走进杰瑞的造型部,萧致冉让小熙自己选发型。也不知道是他小小年纪就条件太高还是造型部的设计有问题,总之小熙翻遍了杰瑞最新的设计画册都没有一个喜欢的。他看一个摇摇头,再看一个又摇摇头。萧致冉不由纳闷是不是儿子的品味太高,她这个小小的造型部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萧致冉问道:“萧小熙同学,你到底要剪个什么样的发型?”小熙抬头看看妈妈说道:“我要薛叔叔和牟叔叔那样的!”“嘚,我知道了!”萧致冉做了个秒懂的手势转身对杰瑞说道:“板寸!”杰瑞一听立马就不干了:“萧小熙同学,不给面子啊!我最近设计了这么多款式,你居然让我给你剪板寸?那还不如干脆点,剃个小光头得了!”

      “不要,我就要板寸!”小熙瞪着大眼睛看了一眼杰瑞,小嘴一撅,双手环胸而抱倔强的说道。萧致冉看着他那肉嘟嘟的小脸生气起来的样子是真是可爱,不由觉得好笑。她一把将地上站着的那个小人儿抱起,放到转椅上说道:“好,就剪板寸,我们家小熙长得帅剪什么发型都好看!”

      杰瑞给小熙穿上防护外套,从工具盒里拿出剪刀和推子。走到小熙身后,路过萧致冉身边的时傲娇地朝着她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切,自己谈个恋爱把儿子都带土了!”萧致冉是有口难辨啊!哪里是她带土了他,分明是小熙自己发展的。“谁说的,我就觉得板寸是最酷最时尚的发型,对不对啊!小熙。”“嗯!”小熙认真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兰城的夏季热得要命。早晨萧致冉送完小熙上学后,早早的来了公司。不多一会儿艾米也来了,向她汇报了这两天的工作情况。汇报完工作艾米刚要走出办公室,萧致冉叫住她问道:“噢!对了,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你和一个男生在对面的咖啡店里吃早餐,那人谁啊?”

      萧致冉本是随口一问,却半天不见艾米回答,便有些好奇的抬头看了看她,只见她两颊绯红着说道:“也没有谁啦!就是一个朋友而已。”她这样一答,更加激起了萧致冉的好奇心。萧致冉笑笑:“朋友?而已?”
      “哎呀,萧总,你就别问了。这事儿还得怪你!”艾米有些娇羞的跺了跺脚。“怪我?那人我不认识啊?”萧致冉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如实招来啊!”“哎呀,就,就你上个月出去那几天,不是公司特别忙嘛!又要签摩根的单子,又要拍新版封面。我们那两天忙得班都加不过来!”萧致冉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呃,说重点!”

      “那天早上我出门要去摄影棚送资料。路过五一路十字的时候我赶时间也就没看红灯,急匆匆地就往马路上闯,谁知还没走两步呢就被一个交警给拦下了,一个劲儿地提醒我要注意红绿灯。当天下班回家,我又要赶预算报表,脑子里想得全都是数字比例等事。过马路时我见两边没什么车,又直冲冲的往前走也没顾及其他,结果我又被拦下了,拦我的还是早上那个交警,他又给我一个劲儿地普及交通知识。”

      “我当时有点恼火。人那么忙,哪有时间听他叨叨啊!我敷衍着答应着继续往前走。谁知,那就是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小交警,对待工作那态度,那叫一个认真!他见我不搭理他依然往前走着,就以为我是个色盲,分不清红绿灯。更是硬拉着我到马路边上,给我讲交通法则法规,给我讲要注意人身安全,还给我教色盲应该怎么过马路,应该注意些什么。”

      “我不得已只好听他将长篇大论讲完,对他千恩万谢后就离开了。但他那副滔滔不绝的表情我是永远也记下了,那简直就是个话痨啊!你不知道,那几天我走路都绕着五一路呢。”艾米满不在意地说着,她跟在萧致冉身边时间长了,多多少少也学得有些吊儿郎当。

      “可谁知你回来之后,说跑高速时有了个违章要我去交警队处理。我那天走进交警队,不偏不倚又撞见了他。他一见我是来处理违章的就大吃一惊,惊恐万分的说‘色盲哪能开车啊!你可胆子真大!’接着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导。我给他解释啊!我说我不是色盲,是他误会了,可他非是不听。”

      “没办法,我就指着交警队大院里的一棵树说那树叶的颜色是绿色的,我能看得见;一个路过的女人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我也指给他,我说我能认得清。谁知,他一听我说完就有些生气了,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对我又是一番批评教育,说我明明不是色盲却乱闯红灯,说我不遵守交通规则,对生命不负责任等等...”

      “我被他一气,加上我那两天饮食也不太规律,直接气得胃疼了。我想骂他多管闲事,我对生命负不负责与他又没什么关系。可我实在胃疼得很,疼得我眼泪直在眼睛里打转。我就蹲在地上从包里取了两片胃泰吃了。他见我眼泪汪汪,就以为我是被他骂哭的,有些慌乱不知所措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路过他执勤的路口时,他就给我送早餐。这陆陆续续都快送了一个月了,送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就今早,我头一次回请人家吃东西,还被你给看见了!你说萧总,这事是不是你坑的我!”艾米耸耸肩。“怎么能说是坑呢?我觉得不错啊!挺浪漫啊!”萧致冉笑盈盈地说着,“但我可跟你说啊!人家交警可是个正经职业,跟人家谈恋爱,你得注意形象,你以后可别再乱闯红灯,不遵守规则了啊!”

      “不是,萧总,这还不是你教的啊!我刚进公司那会儿,多乖多守规矩一小姑娘啊!是谁每天言传身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是谁成天说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时间就是金钱,能省一分钟就省一分钟,没车的时候等红灯那都是愚’...要不是你和那位牟队长谈了恋爱,我还真就没见过你守过什么规矩呢?”艾米小声嘀咕着。

      只是艾米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萧致冉拿起办公桌上的一本杂志伸着胳膊蓄意向她抛来了。艾米一看状况不对,立马闪身到门边,拉开玻璃门就往外窜去,嘴里还说着:“萧总,您忙,我工作去了啊!”只是她出去还不足半分钟就又推开了门,探着半个身子笑嘻嘻地讨好着叫了一声:“萧总!”

      萧致冉一抬头,看见她那殷勤的表情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怎么了?”“那个,嘻嘻,这个周末我就不加班了吧!”“嘻嘻,不加班干嘛去呀!”“人家想去认真的学习一下交通法则法规!”艾米有些娇羞的用手指敲击着玻璃门一字一顿的说道。萧致冉看着她那撒娇的样子,不耐得挥挥手:“去吧,去吧,有了男票忘了老板,真是”

      艾米一听立马有了精神,站直身子说道:“谢谢萧总,我就知道萧总最好了!”然后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去。她那样子哪里像等得及周末要去约会,更像是立马就要去了似的。萧致冉看着她那得意忘形的样子嘴角微微翘了翘,在她就要关上门时又叫住了她:“等会儿!”

      艾米一听,还以为萧致冉是要反悔不给她放假了呢!心里立刻七上八下忐忑起来。可是她还是不得不回过身去问道:“怎么了,萧总!”谁知萧致冉接下来的话倒真让她大跌眼镜。“那个,像人家警察呀,军人啊,都是老实人,你可别欺负人家啊!”

      艾米听到这话顿时觉得好笑至极。她实在没觉得警察啊,军人啊,是什么老实人。就像那个牟队长虽然来过公司的次数不多,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她也实在没觉得他哪里老实了。还不是把萧致冉哄得一愣一愣的。

      但是艾米想这个时候她不能笑啊!她一笑说不定她的周末又得跟文件电脑为伴了。于是她憋笑答应着:“噢,知道了!”等出了办公室她再也憋不住了,既是因为萧致冉的话好笑,也是为自己有了周末和约会而乐呵。

      牟良在六月底的时候终于回来了。萧致冉见到他别提有多开心了。于是在牟良回来的那几天里她班也不加了,应酬也没有了,几乎取消了一切不必要的约会。但是,牟良的业余时间还是少的可怜。那天下午,他在她家只待了两个小时,都没顾得上吃点东西就又归队了。

      在那两个小时里,他几乎全都是跟小熙待在一起的。虽然萧致冉也在旁边,但她着实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正好那天学校布置了一份关于家的手抄报。牟良进来的时候萧致冉正在教小熙做手抄报。

      小熙热情地与牟良打过招呼后就回到桌前画画去了。但他画了一会儿后问:“妈妈,窗子和门画完了,还画什么?”萧致冉此刻正难掩激动地与牟良说着话。见小熙一个劲儿得问他们,她才回道:“那房子里面有什么啊?你看看我们家有什么啊?”“嗯,有沙发,电视。”“好,那你去画吧!妈妈和牟叔叔谈点事啊!”萧致冉对儿子敷衍了事道。

      但过了一会儿,小熙又来问了:“妈妈,我画完了,你看!”他说着将一张涂满了颜色的A4纸递到了萧致冉面前。萧致冉接过看了看说道:“嗯,小熙画的真棒,不过好像少了点什么啊?牟良你看是不是?”萧致冉将画递给坐在沙发上的牟良。

      牟良接过看了看,笑着摸了摸小熙的头说:“不错啊,小熙最近有进步!”“哦,我想起来了,小熙,你是不是没画桌子啊,你应该在这儿,”萧致冉往小熙和牟良跟前凑了凑,趴在沙发靠背上,附下身子指着画上的一块空白处说:“就这儿,画一张桌子,然后在四面画上四把椅子,没事的时候可以坐下来打打麻”

      但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牟良一个眼神瞪了回去。那眼神好像在说:“你又在教坏小孩子了。”然后他对小熙笑笑:“小熙,你再想想看啊,家里还有什么?你看是不是还有鱼缸啊,书架啊,是不是?”“嗯!”“好,那去画吧!”牟良将画报递给小熙,然后伸手捏住还趴在沙发上的萧致冉的鼻子拧了拧:“你呀!”萧致冉被他拧得一阵酸楚,捂住鼻子委屈的瞪着他。

      然而接下来的时间里牟良都是和小熙一起玩耍的,俩人乐呵得几乎都顾不上理她。牟良想看看小熙最近有没有好好学习,就将小熙的功课全部检查了一遍。小熙说他想玩拼装玩具,牟良就陪着他一起拼装。搞得萧致冉倒像是个外来户,没人搭理。

      去见牟良父母的那一天。萧致冉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那天,她一改往日性感潇洒风,摇身一变,换了一身青春少女装。为了见家长,她专门买了一条素雅大气的白色印花连衣裙。她只化了个淡妆,简简单单的梳了个马尾,看上去也确实充满了青春活力。头发是吴诺帮着她梳的。梳完后,吴诺定定的看了她好一阵说:“真好,和姚姨真像!”

      萧致冉听到吴诺提到妈妈,心中划过一丝忧伤。却还是微笑着说:“怎么会,我的气质更多的是像我爸吧!我觉得你才是最和我妈相像的,你跟着她学了那么多年,不论是举止还是品味都很相像呢!还有致妍,”萧致冉说到这个名字时沉思了一会儿,顿了一顿才轻描淡写道:“她也很像!”“我们学得再像,终归是东施效颦,形似而不神似。而你,骨子里流着她的血液,不用刻意去学,举手投足间也自然而然流露着她的三分清气!”

      当萧致冉站在牟良面前时,还真让他感到惊愕不已。他还从没见过她这样清爽简单的装扮。一袭白色连衣裙,简简单单的马尾辫,看上去就像是个女学生。萧致冉见牟良用很是惊喜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屑地一笑说道:“喂,看够了没有啊!怎么,不认识啊?”“认识,不过你这样比平时浓妆艳抹好多了!”“切,遥想当年姐姐我也是一枚清纯系的妹子好不好?好了,走吧!”萧致冉挽上牟良的胳膊。

      然而,一路上萧致冉走得极慢,而且好像有很多话,都感觉说不完似的。一会儿她问:“那个,阿姨平时爱吃什么啊,我买的这些也不知合不合她的口味?”一会儿又问:“叔叔喝酒吗?”“他们平时都喜欢干什么啊?”“那个,像你们这样的军人世家说话会不会比较严肃啊?”“我这样子可以吗,会不会有点太随意了?”

      牟良看着他身边的这人好像是要参加面试一般,甚至比面试还要紧张的样子,甚是好笑。他还从未见过这样唯唯诺诺的萧致冉。他一向见到的她都是大大咧咧我行我素的,头一次见她这样紧张得小心翼翼,居然感到有些好笑。明知她为何这么多话,却还是故意问道:“萧致冉,不是吧?就这样你就被吓住了?”

      死鸭子嘴硬的萧致冉咽了咽口水,瞪了他一眼说道:“哪有,我只是头一次见家长,有一点紧张而已!就一丢丢啦!”但她这一眼瞪得好没力度。牟良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好了,别太紧张。我们家人都很随意的,而且你这样也挺好的。放心,我妈一定会喜欢你的。”

      “可是,”“好了,别可是了,我们到了。”牟良说着话已经往一个居民小区里走去。萧致冉这才注意起了周边的环境。这是个普普通通的居民小区,看上去也已经有些年头了。院子里几乎没有什么绿化。单元楼旁的墙角边还停放着一辆自行车和两辆电动车。

      此时牟良已经去开单元门了,见萧致冉没跟过来便催促道:“怎么了,过来啊!”萧致冉紧张啊!她的步子是越迈越小,听到牟良说话才应了一声:“噢!”追了上去。

      萧致冉自认为在见到牟良的父母后表现得还不算太差。尽管她在喝水时紧张得差点把杯子摔了,说话时差点咬到舌头,走路时差点踩到牟良妈妈的脚后跟,吃饭时差点因为被照顾而撑死。但这些,牟良的父母好像并没有看在眼里。他们还是客客气气,周周到到地欢迎了她的到来。

      直到饭后,几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有牟良的父亲戴着老花镜看着报纸。虽然他手里拿着报纸,眼睛却不停地向牟良的母亲使眼色。他先是有意无意的咳嗽了两声,然后眼睛看向牟良的母亲,在得到妻子回应的眼神之后,他又将戴着花镜的眼睛瞅瞅萧致冉,撇撇嘴,示意妻子同萧致冉谈谈。

      牟良的母亲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将茶几上的茶壶端起来往萧致冉的杯中添去,“来,小萧,喝水啊!”“谢谢,阿姨!我自己来。”萧致冉微微挪了挪身子想接过她手里的茶壶。“没事,到了我们家就像到自己家一样啊!不用拘谨的。你随意就好。”牟良的母亲将茶壶放到茶几上,微笑着对萧致冉说,然后将身子往萧致冉跟前挪了挪。

      “噢,对了,你今年多大了啊?”她说着话将萧致冉的手拉了过去,看了看萧致冉的手又说:“这孩子,真瘦啊!”“二十九!”萧致冉也微笑着说。“二十九,我们家牟良三十二,嗯,是挺合适的,是不是啊!他爸!”她一面说着一面又看了丈夫一眼,但牟良的父亲好像是在很聚精会神的看着报纸,并没有回答妻子的话。

      “家里人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啊?”牟良的母亲随和地问着,但问的话却都一语中的。“妈,”牟良想阻止母亲的问话。“我就随便问问!”母亲打断了他。“我父母都已经不在世了,我自己在做着点生意!”萧致冉答道。“不在世了?噢,不好意思啊!”牟母用同情怜悯的眼神看向萧致冉,然后安慰道:“孩子,没事啊!你想开点啊,人总是有生离死别的嘛!以后你就拿这儿当自己家就好!不过,是怎么回事啊?按理说你父母年纪也应该不大吧?”

      萧致冉微微苦笑了一下,才说:“是因为,车祸!”“哎!可怜的孩子!”牟母叹息着轻轻拍了拍萧致冉的手背继续问道:“那家里还有什么人啊?”“妈,你就别问了!”牟良想要阻止母亲。他递给萧致冉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

      可萧致冉并没有理会他。她不是没有看到他的示意,而是她认为她既然要嫁给牟良,她既然要成为牟家的儿媳妇,那他的家人就应该有权力知道她的情况。她很平静地说:“我还有外公和两个表哥,还有,嗯~叔叔阿姨,”萧致冉顿了顿,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我很喜欢牟良,我也很希望能嫁给他。但我想我的情况你们也有权利知道,我不想瞒着你们!”“小冉,别说了,这些我以后会跟我爸妈说清楚的。”牟良从沙发的另一头站起身来,他走过来试图拉走萧致冉。

      但萧致冉并没有随他离去。她面不改色地甩开他的胳膊,抬头看了看他说道:“牟良,你真的希望我一直去做个没心没肺,满口谎言的人吗?可是,我是要嫁给你啊!你知道你在我眼里有多优秀吗?你知道我有多崇拜你吗?如果,我连你父母都不能坦然面对的话,那我会瞧不起我自己,我更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你,那我以后该如何面对你?”

      牟良为萧致冉的镇定感到震惊,他半天说不出话来,怔怔看着萧致冉与父母。“叔叔,阿姨,其实我还有一个儿子!”牟母搭在萧致冉手背上的手猛地抽搐了一下,她将手收回去,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大腿面,好像不相信不甘心地又试探着说道:“宠物吗?嗨,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和我们那会儿不同了,随便养个什么就叫儿子,什么狗儿子啊!猫儿子啊!前两天隔壁老王家还养了一只宠物猪,老王管它叫孙子呢!”

      “不,阿姨,我说的是个小男孩,他已经六岁了!”萧致冉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见牟良的父亲“啪”一下将报纸甩在了茶几上,黑着脸一句话也不说,转身背搭着手往卧室走去。几秒种后又是“啪”的一声关门声。

      牟良的母亲虽然也很震惊生气,但她还算留着情面继续跟萧致冉说了几句话,虽然与刚才相比的确敷衍了很多。对于这些态度,萧致冉是意料之中的。她所见过的比这更恶劣的态度也不少了,牟良的父母对她还算是很斯文了。因此在离开牟家以后,萧致冉也并没因这件事而责怪牟良。

      但是,牟良的日子并不好过。在送萧致冉离开以后,他一回到家里就被父母一顿训斥,然后又在父母的要求下将萧致冉的家庭背景具体情况通通交代了。牟父牟母一听立刻就炸锅了。“儿子啊!我们是清清白白本本分分的人家啊!妈不求你大富大贵锦衣玉食,妈只要你安安稳稳的就好。这个女人不一般,那不是你能降住的啊!你就听妈一声劝吧!咱再找一个不好吗?”牟母苦口婆心的劝着儿子。

      “妈,小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人,你们不能只看问题的表面!她是刁蛮任性了一点,但是她”牟良试图做一番辩护,但他的话立刻被父亲打断了:“不是哪样的人啊!你看看,你看看呀!”说着他当即就翻出了当天报纸财经版面的娱乐头条。上面印刷着一篇最近萧致冉与一位国际男模吃饭被拍到的事情。牟良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这只不过是一次简简单单的饭局,但被媒体一炒作,整件事情就变得七荤八素了。

      牟良实在不知道萧致冉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这些媒体对她总是穷追不舍的。她都只是一个落难千金了,按理说也早就应该过气了。但不知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媒体都会曝料一下她,好像是在时不时的提醒人们她还活着。

      其实说实话,萧致冉对此也很是无语。父母还在时,那是因为有振华集团,媒体自然会去关注她。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媒体还是会去爆料她。对于这些事她也是很纳闷,她也确实没有刻意去请媒体为她炒作,但时不时的娱乐头条总会有关于她的八卦。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就是话题女王了。

      “爸,那些都是绯闻!你别乱相信。她就是和那模特随便吃了个饭,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怎么就又变成疑似恋情曝光了呢!”牟良说道。“无风不起浪,难道还有人污蔑她不成!”牟父气愤地说道,原本他在萧致冉进来时就觉得这女孩子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虽然刚才他手里拿着报纸,却也是无心去看的,也就没注意报纸上写了些什么。直到萧致冉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他才明白儿子是交了个怎么样的女朋友。他才仿佛被点醒了一般,知道了原来此萧致冉就是报纸上那个萧致冉,就是传说中那个萧致冉。

      “爸,妈,你们能不能相信我,小冉真不是那样的人。就上次我去岚山抗洪救灾,她不远千里找我去了,愣是在风里雨里陪了我好几天,还有...”

      然而牟良的解释并没有什么用。父母还是持反对意见,牟良则是毫不妥协,因此双方并没有谈拢。最终为了避免与父母起争执,牟良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部队。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天下的父母总归是盼着儿女好的。因此,牟父牟母自然也就希望牟良将来的妻子好。可像萧致冉这样的女孩子总是不能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无论她的身份还是名誉,总归是不太让人信服的。因此,牟良父母的反对并不只是偏执己见。

      虽然牟家父母不同意萧致冉与牟良在一起,但这并没有影响他俩的关系。牟良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有时间就给萧致冉通电话。萧致冉对此事也是只字不提。他俩仍是你侬我侬两相好。但萧致冉始终相信日久见人心,她坚信终有一日她会让牟家心甘情愿的接受她。

      可很多事情都是天不遂人愿,他俩虽意见一致的认为父母那关可以滴水穿石慢慢解决。但在其他事情上他俩还是出了问题,这件事情几乎让萧致冉与牟良反目成仇,一刀两断。

      那是一个礼拜天。牟良与萧致冉见面后说要带她去蹭饭。萧致冉很是纳闷地看了看牟良。牟良假装神秘的向她透漏:“薛焕今天亲自下厨,要请我们队里的几个人吃饭。我带你去蹭饭。”“这样不好吧!你战友们都在,我也过去啊?”萧致冉有些不太好意思。“没事?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们!再说了,薛大队长下厨,百年难得一见,你就不想去尝尝?”“嗯,好吧!”

      于是乎,萧致冉就随着牟良来到了薛焕家里。一进门,有七八个士兵已经到了。他们好不容易休假所以都齐聚在薛焕家里来玩。各自的穿着举止也没有在部队时那么严肃了。他们见萧致冉是随着牟良一起来的,便异口同声地问候:“嫂子好!”这样统一而整齐的问候弄得萧致冉有些不知所措,她微红着脸对众人颔首还礼。

      他们之中有好些人萧致冉是见过的,李阔,东北等所以也不感觉生疏,还有齐候她是再熟悉不过的。再说她也是个随性大方的人,因此不一会儿就与他们打成了一片。萧致冉见这些人中没有薛焕,问时才知道他一个人在厨房忙活呢。牟良有点为薛焕打抱不平,玩笑道:“好啊,你们是越来越硬气了,都在这儿玩扑克呢,让老薛一个人在厨房忙活!”

      众人笑道:“领导下厨可不容易啊,我们当然得好好享受享受了!”“我们今天就是专门来吃的。牟队,你也应该露一手。好叫我们先尝尝,给嫂子把把关啊!要是手艺不行的话,那趁早换还来得及啊!是不是?嫂子!”但说这话的那个士兵下一秒就差点被牟良揪住耳朵,还好他反应够快,一下子窜到了沙发的另一边去。

      萧致冉含笑看着他们几个人玩闹。这时,坐在沙发里的齐候喊道:“小冉姐,过来,过来!”萧致冉走过去问道:“怎么了?”齐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手里拿着的牌。他旁边的一个人也注意到了他们的谈话,还以为是齐候邀请萧致冉来玩牌呢,便说道:“是啊,嫂子,一起玩啊!东北,给嫂子也发一副!”“不不不,我不玩,你们玩吧!我随便看看!”萧致冉说着顺势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她正好能清楚地看到齐候手里的牌。

      “嫂子,玩一把吧!听说你玩得不错的!”李阔招呼着说道。“我,”萧致冉刚想开口说话但被牟良打断了:“你别吆喝了,你嫂子早就戒了!”“怎么就戒了呢?”“她从良了!”牟良很淡定地说着将一杯水递给萧致冉,“先喝点水,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说完又很淡定地向厨房走去。留下萧致冉和身后的一群人一阵惊愕。

      牟良刚一走进厨房,正在炒菜的薛焕只回眸瞟了他一眼就说:“赶紧剥根葱,在门后面那个袋子里呢!”牟良关上门转过身去,从门上挂着的塑料袋里拿了葱出来边剥边说:“一屋子的人坐着呢,你就只抓我的丁啊!我今天也是来享受的啊!”薛焕翻着菜笑道:“只是让你剥了根葱而已,就抱怨了。”

      牟良笑笑将剥好的葱拿到水池边冲洗。薛焕问道:“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过来?”“去接了一趟小冉。”“小冉也过来了?”薛焕拿着铁勺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差点就将锅里的菜翻到外面。一瞬间他好像触电到了一般,整个人有些怔怔的。

      “嗯,怎么了?听你这语气不欢迎我媳妇啊?”牟良依然慢不经心地看了薛焕一眼玩笑道。“没,怎么会,我只是没想到她会过来!”薛焕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但仍有些呆木的回答。站在灶台前面的他显得有些走神,铁勺一直握在手里却好像忘了它是用来干什么的。

      “喂,喂!糊了!”牟良洗完葱又将水池里泡着的香菇也洗了,他回过头来见薛焕怔怔地若有所思的站在锅前,便赶忙提醒。但是薛焕好像并没有听到他说话。牟良只得走过去,抽过他手里的铁勺往锅里搅了搅说道:“怎么了,想什么呢?”薛焕刚要回答些什么,却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噼啪”。牟良赶紧关了灶上的火往外走去,薛焕也紧跟着出去了。

      话说萧致冉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喝着水。因为坐势较高,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齐候手里的牌。齐候要出牌的时候,先是微微往后倒一下,示意一下萧致冉,然后才开始抽牌,抽出来的牌先并不往茶几上放,而是故意抬一下让萧致冉看到。这时萧致冉就装出一声轻咳,或什么也不言语。如果她发出一声咳嗽,那意思就是不应该出这组牌,而她要是什么都不说,意思就是可以出这张牌。

      然而她与齐候的双簧演过几盘之后,终究还是被发现了。总结这次暴露的原因主要在于齐候太过依赖萧致冉,几乎每次出牌都要看她,其次便是萧致冉的咳嗽声也太过频繁,惹人怀疑。

      起初东北觉得事情不太对,他本是无心地问道:“嘿,猴子,你这时来运转了,这几把你是把把都赢啊!”“呵呵,那你可说呢,我之前那是老虎不发威,你懂不?双K。”齐候一边得意洋洋的说着一边出着牌。“不对啊?你之前可是把把都输啊?”李阔怀疑的看了一眼齐候,却带眼瞧见萧致冉在旁边听着他们的谈话很有含义地笑呢!

      这时,他才有了怀疑的目标。到了下一轮出牌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了齐候与萧致冉之间的小动作。他立刻将他们抓了个正着:“好啊!猴子,你请了个军师来帮工啊!我说呢,你这会儿咋就旗开得胜了呢!”这时人们才看向齐候和萧致冉。他们的小动作自然被抓包,而且证据确凿。

      “各位,各位,开个玩笑啊!”齐候嬉皮笑脸的解释着。“去你的玩笑!”众人嚷着不再听他说什么,都往他身上扑去。齐候想要逃时却已经来不及,只得被众人叠罗汉似的压在身下大喊着救命了。萧致冉见此赶紧躲到一边,合不拢嘴的看着他们闹腾。

      最终他们的闹腾以齐候的告饶结束。对于他出老千的惩罚是他给全宿舍人洗一个星期的袜子。他们闹腾完了之后,大家又坐下来闲聊起来。有人说起萧致冉,赞她牌技很厉害,自从她来了猴子一把都没输过。齐候便吹嘘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我萧哥,能不厉害吗!”萧致冉抿嘴笑着说道:“以前输了那么多,总得总结点经验吧!”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