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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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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家家的，口气还真大呢!”手长一个翻身，他的脖颈被锋利的刀刃擦过，妖力顿时从伤口处喷出。
“这便是你们轻敌的下场。”神宫寺未央手腕稍加用力，长刀便接着转向一边的足长。虚晃一招的同时，她早已拔出腰间的另一把短刀，准确无误地射中足长的左胸。
“该不会是那个白脸小子的后代吧?”足长不费什么劲就将「五虎退吉光」从胸口上拔了出来“和他一样阴险。”
“我跟那个天才可没有半点关系。”神宫寺未央右腿用力一蹬，翻身跃上屋檐，险险避开手长的攻击。
“天真的小姑娘，以为逃到屋顶上面就安全了吗?”足长随手将短刀丢在了地上，让手长搭着他的身体爬上了清水寺的屋顶。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天真的究竟是谁了。”神宫寺未央借由蹲低的姿势稳住下盘，迅速朝手长的手臂砍去，顺利地砍断他一节手臂。
“可恶的阴阳师，竟敢砍掉我的手臂。”手长举起了被砍断的左手，头发竖起，目眦尽裂“你们这些人类真该死，吃掉你!”他张开恶心的大嘴，扑向她。
神宫寺未央干脆就地一滚，避开了手长大力挥来的手“说反了，妖怪才是最该死的，尤其是你们这种万恶的存在，都给我去死吧!”她咬破手指，扬起右手，两指之上出现金色光团“[以天地之灵气，贯穿一切污秽，咒杀!]”
光团化作烟雾，直接从手长张开的大嘴窜入他的体内。随之而来的是，手长那震耳欲聋的惨叫，不断地在屋顶上翻滚挣扎。
还留在下方的足长抬脚就往神宫寺未央扫去“沉睡的四百年来太过无趣，本想听手长的陪你玩玩，现在我也改变心意了。”
慢了一步的神宫寺未央没能完全闪过，整个身体撞上了清水寺的屋脊。加上前不久在伏见稻荷大社受的内伤，顿时血气上涌，喷出一大口鲜血。她左手费力的举起，抹掉了嘴上的鲜血，闷声地咳了几下。
神宫寺未央深吸了一口气，捂住胸口站了起来。她的步伐不稳，视力也没有完全回复，却牢牢锁定手长的方向，缓缓地朝那移动。短短的时间，却像是经过了很久。神宫寺未央终于走到了手长身边，视线清晰起来，她冷冷地朝下瞥了一眼，还在试着爬上来，但因为手臂过短而无法与过长的双腿协调的足长一眼。
“可惜威力好像不怎么强，没能一击毙命。”神宫寺未央握紧手中的「姬鹤一文字」，二话不说地落在手长脖颈处的那道伤口上。一刀下去，妖怪身首异处。
要不是她暂时无法使用阴阳师的灵力，仅能依靠血液中蓄存的力量，这两只妖怪早就死无全尸了。她何必浪费这么多时间近身攻击，让足长手长主动暴露出弱点，从而分开他们两个，搞得如今这么的狼狈。“对不起啊，太一，我又不自量力了。”
神宫寺未央脑袋发晕，双腿一软跌坐下去，勘勘以「姬鹤一文字」支撑着身体，才不致于从一片狼藉的屋顶上滑落。她看着手长的尸体，捡起了他断掉的那截手臂。神宫寺未央解开夹克的扣子，掏出了一卷黑色皮鞭，用力一甩后缠住了栏杆，她紧了紧手上的鞭子，以它为绳从清水寺屋顶的另一边下去。
足长发觉身后的动静，回过身之后怒视着她“你这个可恶的阴阳师，你把手长怎么了?”
“这么简单的答案，你还要问我?”神宫寺未央将手长的手臂丢到了他面前“当然是死了啊，我把牠的头砍了下来，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爬上去看看。”
“我要吃了你!”足长几个大步走到了她身边，抬起脚用力地往下踩。
神宫寺未央连忙闪过迎面而来的长脚，并趁机砍了他的小腿一刀，足长的妖力随妖血喷溅而出。“不过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妖怪。”
“别太嚣张了，我一定要吃了你!”足长被砍伤的腿使他踉跄了下，反应过来后，另一只脚向她踢去。
神宫寺未央立即作出反应，忙一弯腰后仰，扫过的风让她的脸上多出了一个细长的小伤口“哼，你尽管试试啊。”
“东躲西闪的小虫子!”愤怒使足长的攻击更加地频繁，也更加地有威力。
神宫寺未央终于停下了闪避，用「姬鹤一文字」在自己的左手掌心上划了一刀，鲜血滴在了地上。她掏出黑色的式符，草草止了血，抬头向他喊到“杀了你，就像收割手长的头颅一样轻而易举。”
她的话激起了足長心中强烈的愤怒“不躲了吗?牙尖嘴利的人类小鬼，我先吃了你。”
神宫寺未央站在原地，冷静地看着足长往这个方向冲过来“[阎浮土地，悉蒙汝护，借予我炽焰中的盛光，吞噬浮世的虚妄!]”
地上的法阵闪现出刺目的火光。
神宫寺未央见他完全踩入了默认的区域范围内，早有准备地离开地上的阵法“下地狱作伴去吧!”
她再次掏出黑色皮鞭，用力一甩扫过了地面，高速的摩擦力带起了些许的火花。顿时，半径两米之内猛然「碰」的几声爆炸。以这火力推断，在术的涵盖范围中的足长，恐怕最多只剩一堆分散开来的拇指般大的肉块了。
烟尘散去，一个模糊的人影慢慢地接近了这里，神宫寺未央捡起「五虎退吉光」，警惕着盯着那个身影。
来人冷笑一声“都炸成这副鬼样了，连地狱都去不了了吧?”
神宫寺未央看着对方脸上尚未褪去的讥笑，突然觉得他那副讨厌的嘴脸看起来格外亲切“龙二?你来得挺快的啊，正是时候，结界封印交给你了。”
“你这家伙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光会逞强称能。”花开院龙二恶狠狠的口气，透露出别扭的关心，眼底还有几分的怒气。
“我可是独自一人就干掉了足长手长，你不表扬我就算了，还不能屈尊扶我一把吗?”神宫寺未央主动对他伸出了手，少见地示弱，因为她实在是筋疲力尽。
花开院龙二满脸嫌弃地握住她的手，他稍稍支撑着她的手臂，使力将她从地上拉起“脏死了，你这是在土里翻滚了几圈? ”不能使用灵力还如此拼命干嘛，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
“你是担心我蹭脏了你的和服?洁癖也不该这种时候发作吧!”神宫寺未央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怪腔怪调的说着，顺势伸手抚上了胸口“真令人伤心。”
“你还是闭嘴吧!”花开院龙二像是被她的装模作样恶心到“小心别被自己的血呛死了。”
“当然不……这死法未免也太憋屈了。”神宫寺未央话落，却不可抑制地咳了几声。她对上了他的目光，他的眼神明白地传达着「你看吧，白痴!」。
花开院龙二缓缓地说明情况“龙安寺那有柚罗跟魔魅流，有几个神宫寺的人也留在那，放心吧!”
从神宫寺未央的角度看过去，入目的是他严肃的侧脸，棱角分明又有着几分属于少年才有的俊秀。
花开院龙二回过头，发现她直直地盯着他的脸，整个人忽然不自在起来，他匆忙移开眼神“你又在心里盘算什么阴谋诡计了?表情真恶心。”
“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费心算计的?”神宫寺未央对他的恶意揣测满不在乎“还有，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从一个患有貝尔氏麻痹的人脸上，看出表情这种东西，建议你可能要去看下眼科。”
花开院龙二清了清嗓子“我看是你比较需要看心理医生吧，所谓的「人偶病」一听就是骗人的。”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要说你没在偷偷计划什么，我可不信，你敢说自己在这场行动中毫无隐瞒吗?”
神宫寺未央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他的话，只是自嘲般地嗤笑一声“或许你说得对，有病的人真的是我，不过现代医学是医不好的，大抵只能重新投胎了。”
“神宫寺未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脑子刚才被炸坏了?”花开院龙二心头的怒火再度燃起“少矫情，自暴自弃的样子不适合你，简直奇丑无比。”
“你是在担心我吗?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神宫寺未央推开了他的的搀扶，尽力靠自己站直“不要越界了，骗子先生，就算只是假装关心，也会让人误会。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不是好事。”
花开院龙二藏在和服下的手，缓缓地握紧了拳头“怕你拖后腿而已，别会错意，我可不是为了你。”他停住了步伐，拍了拍衣袖，看着前面不识好歹的人“那个封印又出问题了?”
神宫寺未央的身影瞬间僵住，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蹒跚向前“别整天疑神疑鬼。”
“是你露出的破绽太多。”在花开院龙二眼中，她拙劣的伪装不过是欲盖弥彰。
花开院本家
辅一踏入花开院家，神宮寺未央便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她加紧脚步向内院走去，却看到里面几乎只剩下断垣残壁。
尽管如此，神宮寺未央也没有太过意外，因为当初她就曾料想过这样的情况，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安。她先让几个伤势比较严重的人去治疗，剩下没什么受伤的人在这里帮忙，才能加快速度及效率，使所有人得以早些休息。
然后神宮寺未央眼神一扫，唤住了一个神宫寺的人“神宫寺匠辉现在在哪里? ”
“兵长他去看望伤兵了，顺便跟花开院家的人统计了一下损失。”此人恭敬地回道，看了眼神宮寺未央现在的样子“家主您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辛苦了。”神宮寺未央眼神沉静地看着那人“等一下若见到他，让他来找我。我需要知道目前的详细情况，告诉他整理好之后来向我汇报。”她只带了一部份的人回来，其他的都留在了清水寺善后。“龙安寺留下的那只队伍回来了吗?”
“是。”他想了想“他们大约半小时前和花开院家的人一起回的。”他说完便告退了。
神宮寺未央迅速地洗了把脸，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来到27代目秀元的房外。她敲了敲门，礼貌开口“那个……我是未央。請問我方便进去吗? ”
“进来吧。”帮她开门的是稍早在大门前分开的花开院龙二。
房内聚集了许多人，包括从龙安寺归来的花開院魔魅流与13代目秀元，还有紧紧守在床边的花開院柚罗，而满身绷带的花開院秋房则跪坐在不远处。
这样的阵容，让神宮寺未央的心中有了糟糕的猜想。她缓缓地朝床边走去，一言不发地跪坐在花開院柚罗身旁。
花開院柚罗的眼眶泛紅“未央姐姐……他们说，爷爷他剩没多少时间了，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神宮寺未央张开手臂环住了她“……我知道了。”
花開院柚罗感觉到了温暖的怀抱，樱花的香气从神宮寺未央干净的黑色狩衣上传来，令她感到莫名的安心，眼泪不自觉滑落。
神宮寺未央拍了拍她的头，放开她，掏出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别哭了，秀元大人醒了，你和他说说话吧。”她体贴地退到远处。
花開院柚罗连忙靠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爷爷。”
“哦，是柚罗吗?”27代目秀元有些费力地伸出手，声音也不比平时那般严肃有力“再靠近一点，让爷爷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嗯，我是柚罗，我回来了，爷爷。”花開院柚罗连忙握住那支苍老的手“我没有受伤，不光是这样，我在龙安寺还打跑了羽衣狐的部下茨木童子和鬼童丸。”
27代目秀元大手摸了摸孫女的头“柚罗真厉害，那你现在学会「禹步」了吗?”
“那种事我好几年前就学会了啦。”花開院柚罗表情不满，声音却带着哭腔“对不起，爷爷，我要是再强一点就好了，要是我早点回来本家就不会……”
“不用道歉，柚罗。你身上寄托着花开院家的未来，对于已经衰老的我来说，特别的耀眼。你是我们希望的结晶，看着你坚强的模样，不论何时都能够继续前进……你很勇敢，总是积极向上，不因自身的才能而骄傲自满，爷爷相信你一定会变得更强，届时要代替我好好保护人们。”27代目秀元彷佛在交代遗言。
“爷爷，你在说什么?!你会好起来的吧?”花開院柚罗低下头，口气有些无措“我们都在这陪着你，未央姐姐、哥哥、秋房义兄还有魔魅流君。对了，还有雅次义兄跟破户义兄，爷爷你不想等他们醒来吗? ”
“我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柚罗帮我看着他们醒来好吗?”27代目秀元目光中有着一丝苦涩与心疼，抚了抚孫女的脸颊“从现在起爷爷把花开院家的一切都托付给你，今后你就是花开院家的28代目了，你要更加坚强才行。”
花開院柚罗难过地直摇头“爷爷，没有你的教导，我一个人是做不好的。”
关于这点27代目秀元丝毫不担忧“柚罗，别害怕，这一代花开院家的子孙中，你是唯一一个能召唤出「破军」的人。13代目是历代以来最强的家主，由他来教你再合适不过，你哥哥和义兄们也会从旁给予你帮助。”
对于27代目秀元临时传位的决定，无人出言反对。
“未央，麻烦你到这来，我有话与你说。”27代目秀元将移向目光她。
神宮寺未央起身走近，拍了拍花開院柚罗颤抖的肩，和她交换了位置。
“秀元大人……”神宮寺未央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早就知道他抱持着必死的心，无论如何都会站在最前方守护着花开院家，她却没有试图劝阻，明明已经加派了人手，他却还是伤得这般严重。
27代目秀元猜出她心中所想“谢谢你，未央。这是我自己做的选择，所以你不必感到愧疚或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没有你安排的人手，我可能连在这和你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日后柚罗那边，也要拜托你多多关照，希望你们以后依然能像现在这般互助友爱。”
神宮寺未央自是听懂了他的潜台词，她垂眸“我们已经重新封印了桂离宫、龙安寺及清水寺，剩下的几个过不久也会完成。”她抿了抿唇，给出答案“如果这是您的期望，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的，您会监督我实现我们的约定吧?”
“我知道你一向信守承诺。”27代目秀元拍了拍她的手“你从小行事便比其他人妥贴周全，无须我在一旁盯着，以你的聪明才智，我相信你未来肯定能成为一位优秀的家主。至于我们的约定——”他抬起手，略带沙哑地喊了声“龙二。”
靠着墙一直注视着这边的花開院龙二闻声走来，坐在了神宮寺未央的另一边“27代目。”
“这次，不是因为七年前密卷上的协定，更不是家族的联姻策略。我知道你们这两个孩子不喜欢被束缚，也厌烦遵照他人的意思去做事……”27代目秀元将他们两人的手相迭，目光格外真挚“但我私心想要你们在一起，相互信任、相互扶持地走下去，无论往后遇到什么样的难关、阻碍都能携手共渡。你们愿意成全我的心愿吗?”
神宮寺未央反射性地想抽回手，却被花開院龙二大力地握住，她不由得身体一僵“秀元大人，您明知按协议这婚约是迟早要解除的……况且，我是神宫寺家的家主，总不能让龙二随我改姓神宫寺吧?”除了该点明的事实，她尽量把话说得委婉，避免在众人面前暴露隐藏的真相。
奈何27代目秀元打定主意促成这桩亲事“那么我们重新约定怎么样?至于姓氏问题，作为龙二亲祖父的我并不介意，即便他的名字冠上了神宫寺的姓氏，花开院依旧是他的家，他始终是这里一份子，當然你也是，你们只是多了一个家。”
“照您这么说，不是婚姻关系也可以维系两家的友谊。将无男女之情的两个人硬凑成一对，属实没必要。若是因此影响了两家的友好关系，反倒不美，您说是吧?”神宮寺未央僵持着不肯松口，一旦应了她便骑虎难下。
27代目秀元的目光转向自家孙子“龙二，你是怎么想的?”
“终于轮到我发表意见了吗?”花开院龙二故作惊讶“你们说的都挺有道理。”
神宫寺未央立马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
花开院龙二见她如此紧张，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我知道您是为我们好，感情试着培养看看也不是不行，但这需要时间，当务之急是除掉羽衣狐，等解开花开院家的诅咒，再谈订婚也不迟。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块长大的，认识这么久了，彼此照顾是理所当然的，这点您能够放心……爷爷。”
“那就让你们年轻人自己看着办吧。”27代目秀元假意退了一步，包容地笑了笑“不过听未央喊我一声爷爷还是可以的吧?”
神宫寺未央心情复杂，猜不透花开院龙二是抱持着怎样的心态说出那些话，感觉到他掐了下她的手“秀元……爷爷。”
27代目秀元高兴地拍了拍他们迭在一起的手“好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