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下的圣光》女装少年影

40、第四十章

　　“法捷尔呢？”
　　天微微亮，金被食物的香味弄醒，就看到一旁正在准备早餐的卡莲和阿诺，麦尔米娅也跟在旁边帮忙，伊恩与艾比都在擦拭武器，艾米坐在艾比旁边看着她擦拭，唯独不见法捷尔。
　　“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起来就去河里洗澡了。”
　　伊恩指了指树林里面，那里边有一条小河，昨夜众人在那边打过水。
　　“嘿嘿。”金突然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坐到了伊恩的旁边。
　　“怎么？”
　　伊恩连忙向一旁移去，防备的看着金。
　　“我们家法捷尔可能长大了啊。”
　　金搭住伊恩的肩膀，用一种奇怪的音调边笑边说着，伊恩一把将他的手挥开，与金拉开了距离，不太明白金说的是什么意思，虽然说法捷尔年龄也还不算大，但是若他没有从家中他逃出来，早就应该举行了成年礼，举行了成年礼，在大陆上就会被当做成年人看待了。
　　“嗯……”
　　金拖长声音看着伊恩，嘴角的笑容更深了，说着就想要将手再搭上去，却不想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胳膊，抬眼看去，就看见法捷尔脸色阴测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不要对我师父动手动脚的。”
　　法捷尔硬插入伊恩与金之间，身上还透着小溪里带来的凉意。
　　“你大清早的去溪里洗澡，不会冷吗？”感觉到法捷尔身上传来的凉意，金不禁往后退去，虽然在奇法王都的时候很暖和，但是如今渐渐向东北方向走来，气温已经低了很多了。
　　“还好，我习惯了。”
　　曾经在艾美拉森林中的时候，法捷尔每日练习之后就要一头扎入到冷水之中，并且一开始控制神誉的时候，一天大半时间都是泡在冷水里，所以早已练就了抵抗的能力。
　　“果然你跟阿诺一样，都是野蛮人，明明是贵族血统。”
　　或许是法捷尔身上太冷了，金退开来，就看见阿诺从包袱里面拿出来一件斗篷披到他身上。

　　“我脸上有什么吗？”
　　一边系着斗篷，金一边感觉到法捷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和阿诺的身上，转过头询问着。
　　“啊，不，对不起。”
　　法捷尔连忙道歉着移开目光，这样盯着别人看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情，因为昨夜的事情，让法捷尔的目光忍不住在两人身上打转。
　　“嗯？”披上了斗篷的金接过了阿诺递给他的热汤，又重新坐到法捷尔身旁，“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没……”
　　法捷尔低下头，大口的就着汤啃着干粮。
　　“昨夜是不是有小孩子不听话没有睡觉啊？”
　　金讪笑的看着法捷尔，就看见法捷尔的脸色渐渐变红，一旁的米娅和麦尔互相看了看有些不能理解，作为在座唯一可以称得上小孩子的他们两人，昨夜可是早早就睡了，并且还睡的特别熟。
　　“不要逗弄我徒弟。”
　　感觉到法捷尔的窘迫，伊恩皱着眉头看着金，金摊摊手便不再询问了，虽然昨夜他也是很惊讶竟然会被法捷尔看见，但是与其他人不一样，他第一反应不是羞愧还是想要逗弄逗弄法捷尔。
　　不知道为何，金觉得法捷尔与阿诺是同一类人。

　　目光瞟向一旁呆呆吃着干粮的阿诺，金将自己手中没有喝完的热汤递给他，就看见阿诺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好像是笑容的表情，便抱着金的碗开始喝汤了。

　　金还记得，他遇到阿诺的时候，是冬末春初。
　　斯托克的冬天很冷，金的家乡在斯托克的最北方，那个地方的冬天，全部生物都好像冬眠了一般，被厚厚的大雪覆盖着。
　　初春雪融之时，挖开田地里厚厚的雪被，里面有一种特殊的农作物就开始成熟了，那是一种被称为神之馈赠的作物，下雪之前播种下去，这种作物就会在地里生长整整一个冬天，第二年初春之时便会成熟，将果子摘下来蒸煮了便可以当做粮食来食用，而果子一摘除之后根茎便会渐渐在田地里腐烂，等雪全部化完，土地就变成了肥沃的适合播种的地。
　　果子必须再变红之后才能被摘下，若是没有成熟的果子被摘下，那么作物就会直接死去，腐烂的根茎也无法滋养土地。
　　金所在的村子，一年有一半时间都是在严冬中度过，整个村一百多口人都靠着这个神之馈赠存活下来。
　　但是，人类靠食用这种果子生活，动物也会。
　　而且不像人类，动物并不会在意果子是不是成熟，在初春之际，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动物们则会潜入到田地里，在雪中将果子刨出来，所以那个时间村里的人们都会组队着守护田地。

　　那一年，金记得从母亲的口中得知，田地似乎比往年毁损的严重，平时都只是男人出外巡逻的，连女人都全部加入了。
　　金与母亲相依为命，家中只有一片小小的田地，母亲与村子里的人去村里的公田巡逻了，而年幼的自己便被留在了家中。
　　因为想要加入大人的巡逻队伍被母亲拒绝了，金便趁母亲离开之后去了自己家的田地，心想着也要为家里出一份力。
　　再接近田地的时候，金就听见了类似野兽的窸窣声。
　　虽然有些害怕，但是金还是大着胆子朝声音的来源走去，看到的，便是一个窝在雪洞里啃食果实的人影。
　　金还是盯着看了好久，才确定那就是一个人，比自己大概高一些，小孩子的模样，体格却比一般的孩子要壮硕一些，头发又长又脏，皮肤黝黑，□□着的身上有些新旧大小各种伤痕。
　　“什么人？”
　　金举起从家里拿出来的一柄短剑，有些颤抖的看着面前的人影。
　　原本在啃食果实的人影在听见金的动静之后，立刻将果实护在怀中，然后压低身子对着金发出野兽般“吼吼”的声音。
　　“长得真丑。”
　　看清楚了面前孩童的养猫，金嘀咕着，用短剑尝试着往前试探了一下，就见到对方猛然朝自己扑来，金一个措手不及转身想要跑，就看见一道黑影覆盖住自己，因为地上都是积雪所以并没有摔痛，一股子臭味袭来，紧接着就觉得肩膀上一阵痛感，金闭上眼睛心想着“完蛋了，自己若是出事了，妈妈一定要难过了。”
　　原本预期中的撕咬并没有继续，待金睁开眼睛，就看见那原本扑在自己身上的人影此时被大人们围着，抱着头护着果实发出“呜呜”的声音，而大人们拿着棍棒鞭子正在打他。

　　“没事吧？金你没事吧？”
　　鼻间传来了母亲身上熟悉的味道，金连忙紧紧的扑在母亲的怀中，愣了许久之后，大哭起来，虽然平时表现的成熟，但是金依旧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受到惊吓之后此时他才感觉到了后怕。
　　被众人围住的那似人似兽的孩童几乎被打的奄奄一息，哭累了的金从母亲的臂弯中看过去，又觉得对方非常的可怜，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龄，却这样一个人衣服都没穿的在严冬的室外偷东西吃。
　　或许是因为也发现了对方是个孩子，大人们虽然打了他却也都没下狠手，最终将他用绳子绑了起来抓回了村子里，甚至还有好心人给他穿上了衣服，无奈刚穿上就被他拉扯撕咬的破破烂烂的，所以最后也就只剩下几条烂布挂在身上。

　　被抓回来的孩童关在了村子的私牢里，金也因为肩膀被他咬了受了伤，虽然不严重，但是最后还是留下了伤疤。
　　金的伤好了之后，就经常偷偷跑去私牢里去看望那个孩童。
　　听村子里的人说，那是一个变异人种。
　　变异人种不知道是如何发展而来的，与其说是人，他们更像是兽。
　　变异人种大多智商低下，有着强健的体魄和巨大的力量，所以在整个大陆，异人种都被当做奴隶，这名被抓的异人种男孩，身上却没有异人种应该有的标记，待天气转暖之后，村里的人去城镇里打听过，斯托克并没有异人种丢失。
　　正常情况下，没有主人的异人种应该被送到专门的机构，打印上奴隶的标记之后，再等着被分配到未来的主人身旁。
　　金得知，那名异人种的男孩不过才是两岁左右的年纪。
　　村里的人也大多都是善良心软的人，虽然是异人种，但是他们却也不忍心将这么小的孩子送去当奴隶，于是异人种男孩便在村子里留了下来，因为金跟他最为亲近，所以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阿诺。
　　阿诺一开始非常的害怕人，只能被关在笼子里，每日有人给他送些餐点，比起熟食，他也更喜欢生鲜的东西。
　　村子里与金同龄的人不太多，虽然阿诺比金也小了许多，但是年龄还小的金看着他与自己体型差不多甚至还高大，就不太能理解他年龄小这件事情，所以总爱带着自己感兴趣的事物去找阿诺玩。
　　虽然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个在笼子里一个在笼子外面。
　　渐渐的，阿诺学会了说话，第一个学会的字便是“金”这个名字，在之后，他便从笼子里面被放出来了，成天跟一个大尾巴一样跟在金后面跑。
　　异人种并不能随意的生活下去，经过全村人的商量，阿诺就成了金的奴隶，奴隶的标记被印在了阿诺的肩膀上，与金的疤痕在同一个地方。
　　渐渐的，村子里的生活越来越艰苦，金的母亲后来也因为重病离世了，埋葬了母亲之后，金就告别了村人带着阿诺离开了，两人便开始了相依为命的生活，一年又一年下来。

　　“如今，已经多少个年头了呢？”
　　正在清理露营地的众人，听见了一旁的金突然轻声说了这样一句话，法捷尔看过去，就看见金对着阿诺招了招手，阿诺听话的背着包袱走到他身旁，弯下腰，金便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阿诺的头，金眼中流露出来的情感，法捷尔有些看不懂，那是金只有在对着阿诺的时候，才会露出的一种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