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鱼繁衍养殖中心》陆唔

13、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马旭走后，赵元越想越觉得哪有问题。
　　——操！他怎么忘了他们是被管芳华□□的！管芳华又是王仕劲家的另一个保姆，所有事情都已经浮出水面。
　　“这出家庭伦理剧简直了……”他轻啐一声，转身去追马旭。
　　*
　　赵元的突然出现以及那句众人听来莫名其妙的话，又让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你是谁？”警察上前盘问。
　　“赵元。我那会去报案，我和马旭被绑架了，那个人说是管芳华指使他的。”赵元说着，抬手指了下管芳华。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向管芳华看过去，管芳华咧咧嘴，下意识的摇摇头。嘴唇颤抖着：“不是我，我不知道……你们别看我。”
　　她胡乱地摆着手，嘴里不住地说着“不是我，不是我”，眼神四处飘忽，看向了放在沙发上的王雨婳。
　　“你就别挣扎了，等王雨婳的死因查出来，还有指纹之类的证据，故意杀人罪……啧啧啧……我劝你投案自首会更好点。”赵元双手环胸，盯着管芳华。
　　她的表情渐渐凝固起来，仍然保留最后一丝倔强：“才不是……我很喜欢花花，我不会杀她，她不是我杀的。”
　　“这两天马旭不在家，你又天天打扫房间，怎么就好巧不巧今天才发现孩子——如果你雇的人没失手，我们都成焦炭了。真厉害，三杀。”赵元轻笑了声，话音一转，“就算马旭死了，警察还是会查到你头上的。”
　　整个房间静悄悄的，门口处偶有几个好事者探进脑袋，被警察劝了出去。
　　马旭微微低着头，有点想不通管芳华的杀人动机。张心和王仕劲更是难以置信地盯着管芳华。
　　众人的视线像是刀一样，一刀一刀刮在管芳华身上，更别说还有警察犀利的目光。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就像是行走在一把悬挂在悬崖上的刀，不管如何，终是会落入万丈深渊。
　　管芳华表情变了几变，慢慢蹲了下来，抱住了头，小声的哭喊传来：“我不是故意要杀花花的，我不是故意的……”
　　说出这一切，心里的千万斤重担终于卸下来一样，她小声地哭着：“我就想带她出去藏几天，她叫了出来，我捂住她的嘴，我就不想她出声……结果她就没气了……我没想杀了她……我不是故意的。”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张心嚎叫一声，一手捂着心口，一手颤颤巍巍指向管芳华。整个人哭的身子都抖起来。“我要杀了你。”
　　她整个人像管芳华扑了过去，撕扯着管芳华的头发，一脚一脚踹向管芳华，众人合力拉开张心，她大喘了几口气，忽然整个人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快，打电话叫120。”
　　众人又乱作一团。
　　马旭呆呆地站在地上，看着忙成一团的人群，又看了眼沙发上的王雨婳，吐出一口浊气。
　　赵元抬手推了下马旭的肩膀，眼神四处环视了一圈，轻叹了声：“孩子最后还是找到了，我的‘工作’完成了，别忘了你当初的承诺。”
　　马旭点头：“我没忘。”
　　赵元对她露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
　　*
　　孩子失踪的案件破了。老来得女的王仕劲和张心，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张心出了医院两人就离婚了。
　　管芳华因故意杀人，判处十年以上，那个络腮胡，查出脑袋有问题就没处理了。
　　赵元看到结果，嘿了声，抬头对马旭说：“就说我们给那个略腮胡说什么他都不听，原来是脑袋有问题啊，就是一根筋。”
　　马旭看着窗外，随便应了声。
　　这是他们第一次约见面的那个咖啡馆，明明才过去一周不到，整个世界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次要的还是橙汁，马旭喝了一口，涩得很。
　　“该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赵元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盯着马旭。
　　“是，不是为了钱。”马旭舔舔唇，慢慢开口，“小的时候，我家挺有钱，我爸的生意很好，我爸有个生意伙伴，王仕劲。他们决定合伙一起去做个很赚钱的生意，结果赔了，全部身家都赔进去了，更可气的是，王仕劲拿着剩下的钱跑了，我爸受不了打击，就自杀了。”
　　“然后我们家情况一落千丈，大房子成了一两百一个月那种漏水的出租房，这都不算什么。可怕的是每天好多人上门催债，那段日子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当时就想我将来一定要报复王仕劲，我好好学习，查到他所在城市，考到这个城市的大学，看到招家教，我就去面试了。”
　　“我学校挺好，我当时表现也还好，王仕劲就聘用了我。我有意无意地勾.引他，我年轻有活力，长得还算看得过去。”
　　“很漂亮。”赵元插嘴。
　　马旭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了下去：“一来二去，他就表现出那方面的意思，给我一张卡，说里面有四十万，随便刷。还说在某小区给我买套房。我收下了钱，没明确答应他，也没拒绝他。他让我家变得那么惨，我就是要破坏他的家庭。我是不是很坏？”
　　赵元没回应，只耸耸肩，摊手，笑了下。
　　“后来为了安抚他，确实有了什么，他又给我了一张卡，二十万。这两站卡我塞在柜子里，没用过。”马旭喝了口水，“我还偷偷拍了照，录了音，想着找时间和张心摊牌，但是看到王雨婳我心软了。”
　　赵元吭了声，“你心软的是……王仕劲给你带来一种父亲的感觉吧。当然不排除你很喜欢他的孩子。”
　　马旭没肯定也没否认。
　　“我毕业了，没找工作，先暂时在他家做家教。我妈也让我回去找工作，我计划好，过段时间把那些东西寄给张心，就算他们离婚了，张心也能分到一大笔钱，王雨婳至少不会像我那么惨。”
　　“结果，王雨婳就忽然不见了。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马旭看了眼赵元。
　　赵元慢慢地点头：“是，我都知道了，那我那时候问你，你为什么还否认？”
　　马旭轻笑了声：“我为什么要承认。”
　　“那你知道，管芳华为什么要伤害王雨婳，还想着嫁祸给你吗？”
　　马旭摇摇头，又点点头。
　　赵元抬手偏亲昵地在马旭头上点了下：“以后有什么计划呢？”
　　“先回去，回去看看我妈。你呢？”
　　“反正不准备干这行了。”赵元伸了个懒腰，“人老了，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了，先找个工作，再找个老婆。”
　　马旭哦了声，拿起包，准备离开。
　　赵元猛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略带期翼地问：“以后还会再见吗？”
　　马旭没听到他的话，抬手指了指窗外；“你看，那是不是淮一？他和谁啊？”
　　聂淮一和一个身材火辣的女生并排走在一起，聂淮一不断说着什么，女生并不会理会，只冷着一张脸往前走去。
　　赵元愣了下，说：“应该是他的女朋友吧。”
　　“哦？”马旭将赵元的手拽下来，“我该走了，以后再见。”
　　“再见。”
　　赵元从座位上站起来，目送马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