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鱼繁衍养殖中心》陆唔

11、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赵元拿着手机报了警，说自己和一个女性朋友被绑架，那个绑匪想烧死他们，他们刚才逃脱，搭了辆便车往市里去了。
　　警察回复很快，问了时间、地点、嫌疑犯的特征等问题，表示会尽快派人过去，让两人快点去警察局做个笔录。
　　赵元隔着电话点头，说清理好自己就马上去警察局。
　　挂了电话，将手机还回去。赵元一颗心这才落地，长长叹了口气，本想仰躺在座位上，但看到司机时不时地向他看过来，只得收了那份心思。
　　马旭从后怕中走出来了，但脸色依旧苍白。确实，刚才就是在用生命和时间赛跑，要是他慢个一分一秒的，两人估计已经烧成黑炭了，给新区又添了一笔恐怖故事素材。
　　“刚才，你哪来那么大力气？”马旭忽然想起那是，“你该不会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吧。”
　　她皱眉道。不过却也没见赵元吃什么东西。这些话都是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的。她的呼吸喷到他耳垂上，半个身子几乎酥麻了，赵元不自在地挺挺腰。
　　“我也不知道，忽然就好大力气。有可能是危急关头潜力被激发出来了吧，不然我们跑出去一点我怎么会像个豆腐一样瘫软在地上。”赵元摇摇头，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唔……确实有点。”马旭点了点头。
　　“你们……你们要去哪？”司机从后视镜望过来，刚才两人像是从土里钻出来，不要命一样的直接拦在他车前，上了车就把他手机借了过去。
　　“就到到达的第一个车站吧，十分感谢。”赵元低头想了下，转头问马旭，“你有钱吗？”
　　马旭抬手在兜里摸了几摸，摸出了揉成一团的钱，打开看了看有七十多块。
　　“这钱打车够了。邋遢还是有点好处的嘛。”
　　听到这话，马旭飞过一记刀子眼。
　　赵元把钱包和手机都放在牛仔裤外侧的口袋里，等上车一摸，手机和钱包都没了，而马旭也是如此。
　　两人大眼瞪小眼儿瞪了好几分钟，最后赵元一句‘祸不单行’结束了对视行为。
　　司机刚从那个电话里大概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也没再问什么，默默地开着车，很快就到了车站。
　　两人一脸狼狈样地下了车，好在这是车站，来来往往都是接客的出租车，赵元随手招了辆出租。
　　上了车，赵元报出目的地，然后转头看了眼马旭。
　　“要不先到我家收拾下吧，你脸好像都起疹子了。”赵元蹙眉道，凑近马旭，细细盯着她的脸，很亲昵地抬手将她脸上的灰尘抹去。
　　马旭不自在的闪躲了下，想到家里还有个和她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的管芳华，去赵元家倒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出租车司机好奇的目光一直打量在两人身上，不过倒也什么没问，很快到了小区楼下。赵元也不顾得其他，拽着马旭的胳膊就上了楼。
　　只有一个浴室，赵元快速窜进卧室拿出了好几件衣服，将其中两件给马旭丢过去：“这衣服我没穿过几次，你先将就着穿下。我先去洗，我会快点，洗好我先出去买手机，补办电话卡，到时候也会帮你弄一份。哦，顺便帮你买件衣服，你总不能穿我的衣服出门。”
　　他又飞快钻进了浴室，马旭抱着衣服还没反应过来，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哎，对了，我给你递出个干净的盆，你接点水把脸和手洗洗。”赵元在浴室里吼道。
　　“快点来接啊，我还忙着呢，你以为会看到我的裸.体吗？做梦呢吧。”咯咯的笑声从浴室里传来，马旭黑着脸去拿盆。
　　浴室门是磨砂玻璃，影影绰绰显出个人影，马旭没敢多看，只抬手去拿盆。盆却被赵元拽得死死的。
　　“你放手，干嘛不松手。”
　　“哒哒！！！”浴室门忽然被打开，裸着的赵元大笑几声，马旭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眼前确实是一片白花花。
　　“我去！赵元你！你！！！啊……卧槽啊！辣眼睛！！”马旭惨叫着逃离了。
　　赵元大笑不止：“咱们都是经历过生死存亡的战友了，你还怕这个。”
　　“你这个行为……太沦丧了，简直令人发指！”马旭在客厅走廊不断走来走去，絮絮叨叨，企图减轻赵元带给她的心灵冲击。
　　“好了好了，我把门关好了，你过来拿盆吧。”
　　‘哐当’一声，盆子滚到了玄关，马旭半捂着眼睛将盆子捡了起来，特意跑到厨房接了水。
　　——
　　赵元匆匆洗了个战斗澡，穿好衣服，找到以前搁在家里的一张信用卡就出了门。
　　先去买了新手机，而后打电话去挂失了银行卡，身份证等。
　　赵元这才上警察局去做笔录，一些基本的问题过后，提交证据，验伤。赵元觉得有点操蛋，那些短信算是证据，可惜马旭的电话掉了，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而身上除了逃跑时不小心摔倒的擦伤，倒也没有其他伤口。
　　警察让他先回去，说有结果会通知他。
　　赵元走出警察局，抬眼看了下灰蒙蒙的天，再回想了这两天的生活。还没来得及感慨，猛然一拍大腿，忘了给马旭买衣服了。
　　从内到外的衣服一包揽，赵元提着衣服心情复杂地回了家。
　　马旭已经洗好澡了，穿着他的衣服正在吹头发。
　　“给你，你试试，不合身我也没办法。”赵元直接把衣服扔到沙发上，然后掏出一个新手机，放在茶几上，“到时候一起算账。可别以为我免费送你的，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电话卡也给你补了，你还丢了什么银行卡之类的，打电话去挂失。”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马旭抬手一边拨弄着头发一边走了过来，拿起衣袋看了眼赵元：“谢谢你。不过也没见你给我打过电话，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天才咯，我什么都知道。”赵元撇头，似是不耐烦地挥挥手，“快去换衣服，然后回王家看看，没准天都翻了。”
　　本是赵元无心的一句话，不过，却也是被他说中了。
　　*
　　那天晚上管芳华挂了马旭电话后，脑海里就想出了一个她觉得万无一失的计划。
　　从王雨婳失踪的那一刻开始，这个故事也算是画上了半个结局。她是知情者，更是嫌疑犯。
　　管芳华十八岁就在王仕劲家当了保姆，手脚麻利，嘴巴甜，做的饭也好吃，经常受到张心和王仕劲的赞扬。她的圈子也小，家里和菜市场两点一线，见到的人十个手指都数的过来，王仕劲成了她最崇拜的一个人。
　　危机感来自，正在成长的王雨婳需要一个家庭教师——马旭进了门。女人的感觉最是敏感，她一直崇拜的王仕劲却对这个和她同岁的大学生好得不得了。
　　“不就是个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这句话她洗衣时说，做饭时也说。
　　她压下心头的一切，和马旭做朋友，听她谈论各种事情。直到有次她看见王仕劲和马旭拉扯在一起，两人都情绪激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嗡嗡嗡……”桌上电话的震动让管芳华从回忆中惊醒过来。
　　“喂。”
　　“管妹子，我到了。”
　　“好，你就站在小区外面，我去找你。”
　　大半夜的，张心在睡觉，王仕劲没在家。
　　管芳华悄悄打开门，侧着身子从墙边走了过去，慢慢下了楼，小区只有电梯里有监控，外面还有很多监控死角。她和门卫关系还可，平日里有时间就去唠唠嗑，门卫有次给她说起这小区的监控，她记性好，就记住下来了。
　　借着月光跑去后门，那个络腮胡——也是她老乡抱着王雨婳贴在旁边的墙壁上，看到管芳华他激动地喊：“管妹子，我在这呢。”
　　“别喊！”管芳华立即出声制止。
　　络腮胡立即乖巧地点点头，等到管芳华靠近，将孩子递了过去，末了问了句：“管妹子，我们啥时候回去结婚啊。”
　　管芳华看着王雨婳铁青色的脸，压制住想哭的冲动，最后看了眼络腮□□柔地说：“只要你听我话办好这件事，我们就能早日回去结婚了。”
　　络腮胡忙不迭地点头。
　　管芳华慢慢走了回去，尸体已经冰凉僵硬，直挺挺地杵在她怀里。这几天温度不低，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臭味散发出来。她的眼泪一滴一滴掉在孩子身上，嘴巴不住地念着：“花花我对不起你……我会有报应的。”
　　回到家，弄出来不小的动静。不过张心这几天太累了，并没有吵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