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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Part One ...

  •   海湾医院,207病房,04:25 a.m.——
      穿着卡通连体睡衣的病号在床上毫无形象地摊成一个“大”字,扔在枕边iPad插着充电器,而不远处的衣柜门半掩着,凌乱的衣服堆底下隐约露出零食包装袋的一角——萧瑜翻了个身背对着病房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满意地继续睡了下去。

      一片静寂中,悬在窗边的风铃突然轻轻地响了一下——有风,门开了。

      少年的意识一瞬间清醒过来,但面上却不显分毫,依然一动不动,直到又过去十几秒之后才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
      他并不担心会有什么突发事件,不过是对来人的身份有些好奇:十佳模范男友上午才刚刚来过,而鹿鹿一时半会消不了气不可能过来;菲尼克斯早就下班回家;这时候显然也不是查房的时间。
      是谁?

      病房的另一面墙装的是大片的落地窗,窗帘没拉,玻璃干净得就像面镜子: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个人,只看得清穿了件白大褂。
      没有脚步声。
      这地上铺的可全是瓷砖。
      萧瑜皱了皱眉去看他的脸,没想到那人也正盯着玻璃看他,两人的视线直接撞到一起——少年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默默地翻了个身坐起来。

      坐在床边的是个挺年轻的男人,脸长得很不错,亚裔,之前并没有见过。见萧瑜坐起来,他也坐直了身子,笑得眉眼弯弯,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嗨~”
      少年面无表情:“你谁?”
      “Jayden,隔壁组的。”男人懒洋洋地抱着手臂,“初次见面,你好。”
      萧瑜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了这位同事一番,满脸写着“我觉得你不是好人”,“半夜过来找我有事?”
      Jayden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懒懒地又靠回了椅背上,“我就是想来认识你一下。”
      萧瑜一脸懵逼:“……???”
      Jayden也没管他有没有回答,停了会又重新开口,“你看我赚的钱比你多,长的也不比你差,哪里比不上你?”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上下打量对方,但视线在扫到少年身上的睡衣的时候突然顿住——他诡异地沉默了一会,接着好像恍然大悟,“……难道他喜欢的是未成年?”
      萧瑜怒:“我已经成年了!”
      “明明你们才认识一年多……为什么我感觉他对你更好?”Jayden理都没理萧瑜的抗议,跟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他到现在居然连家门都不让我进——”
      “那可能是因为我比较优秀吧。”萧瑜一脸友善地开口。虽然他不知道Jayden说的人是谁,但这丝毫不妨碍他插一刀。
      紧接着,他看到对面Jayden的眼睛突然诡异地亮了一下,直勾勾地向他看了过来,“……要是我把你杀了,他会不会喜欢我?”
      少年被那一瞬间黑洞一样的眼神盯得简直毛骨悚然。他的身体感应到威胁,甚至下意识地蓄力准备反击——
      然而不过是短短几秒男子的气势突然又消散了,Jayden忧郁地抬手揉了揉脸:“……那他肯定一辈子都不会见我了。”
      “……”萧瑜被逼得简直要掀桌。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开始怀疑这人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问题。

      这时候萧瑜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在一片安静中简直可以说是一声巨响,成功打破了病房里诡异的气氛。
      少年毫无诚意地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伸手把手机摸过来。按亮屏幕,上面显示出一条来自陆岑的私聊——
      Deer:有个神经病过你那里去了。别理他,我马上到。

      萧瑜:“……”……哦,原来是陆先生的烂桃花?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来人不加犹豫直接按亮顶灯,几乎把房间里两只一起亮瞎。
      萧瑜眯起眼适应了一下,这才看清进来的是一身正装、面无表情的陆岑。
      陆岑走过来,伸手拎着Jayden的后领把人直接从椅子上拽起来;然后他又盯着人看了一会,突然勾起一个微笑来,表情温和得连围观的萧瑜都背脊一凉:“简亦霄。”
      而被点名的“神经病”在被陆岑拎起来的一瞬间收拾表情又变回了最开始的模样,衬衫领带一丝不苟正经得可以。
      简亦霄在陆岑松手后自觉站好,“在的,什么吩咐?”
      陆岑微笑:“你看起来好像很闲,还有空逛到这里来。看来报告书是已经写完了?”
      “……没有。”
      “既然调回来了,那就要尽快适应一下我们上下级的新关系。中午12点前我要看到一份,更详尽的,报告书。”
      说着陆岑目光下移,扫了一眼简亦霄身上穿的白大褂,表情依然温和,“哦,待会我会告诉凤凰你拿了他的衣服和门禁卡——你最近没什么事要找他吧?”
      简亦霄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但最终还是在陆岑的目光里败下阵来。他一脸木然:“……行的,我马上滚。”
      “等一下,”两人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陆岑又开口把他叫住,“衣服和门禁卡留下,自己想办法出去。”
      “同样是下属待遇怎么能差别这么大……”简亦霄回头时看到床上的少年已经昏昏欲睡,额角青筋直跳,“我要跟Boss投诉!”
      “尽管去。”陆岑头也没抬。
      “……”简亦霄的动作顿了一下,看起来几乎要气炸了。他三两下把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甩到旁边的椅子上,仿佛一只气胀了的河豚,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真乖……”直到简亦霄的脚步声消失,围观许久的萧瑜感慨。
      陆岑很随便地“嗯”了一声。他伸手把刚才简亦霄脱下来的白大褂叠好,“他今天晚上刚回来,情绪可能有点激动,你担待一下。”
      “……”卧槽这才是待遇的差别吧!
      回想起刚才和简亦霄的对话,萧瑜整个人都很不好,“不好意思刚才他跟我讲话那一瞬间我真是好想弄死他。”
      “你知道他么?”
      摇头。
      “Jayden,杀手组。”说着陆岑状似怜悯地瞥他一眼,“人家接的单子500万美金起价,就你这小身板,想弄死他还是算了吧。”
      “组织里还有杀手组?”萧瑜默默咽下一口血,转移话题。
      “……嗯。”说着陆岑叠衣服的动作停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淡了些,“不过杀手组比较独立、人数也不多,接的委托Boss会过目,可能相对比较有原则一点罢。”他将衣服叠好放到一旁,“你们刚才讲了什么?”
      “哦,其实没什么,一是他喜欢你,二是你喜欢我所以他不高兴了。”说的时候萧瑜刻意放慢了语速,偷偷去瞄陆岑的表情;可是没想到对方淡定得可以,看起来没有半点惊讶,大概早就猜到了——他不禁感到有点失望:“唉,你都知道啊,Jayden做人真是好失败……对了原来鹿鹿你喜欢我么?我居然不知道!”
      听到这里陆岑的动作顿住,接着冷笑了一下,“你多虑了。”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门禁卡转身就走;萧瑜大感不妙,顿时飞扑过去企图做些什么补救一下,结果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陆岑站在门口冷漠地睨他一眼,然后“哐啷”一声甩上了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Part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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