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库丘林又被骗啦》Miang

7、王都

　　抵达王都之时，雪还未化。

　　这座巍巍的古都屹立在山巅之处，就像是王冠上最耀眼的一颗宝石般，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光彩。披覆上雪衣之后，这都城愈显得庄严肃穆。

　　马车在城门前停下了，斯奈尔从马车中探出头来，指着那巍峨的城门，说：“Lancer，这就是我出生成长之地了。”

　　库丘林扯着缰绳，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下头。

　　他可以感受到公主的雀跃，可他不认为在这之后等着公主的会是好事。毕竟，她现在是所谓的“冰之魔女”，那“摄取爱”的魔魅之力，足令整个王都的人退避三尺。

　　“我们恐怕进不去。”库丘林说，“公主，你在被追捕。”
　　“没事的，”公主说，“走吧，艾尔一定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听到这个名字，库丘林不由蹙起了眉。

　　那个背叛了她的未婚夫？斯奈尔竟然还愿意相信那个渣滓？

　　这可真是令人不爽。

　　他仰起头来，触目所见的，是王都高耸的建筑与宽厚的城门。这肃穆庄重的城池，宛如一篇亘古的画作，令人不由生出“卑微”的情绪来。

　　进了王都的城门后，库丘林果然看到了艾尔的身影。这个让他倍为不爽的男人兴奋地迎了上来，要带斯奈尔去他的家族在王都的住所——

　　“斯奈尔，快跟我走吧。”艾尔的目光黏着在公主的背上，“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只要有我在，没有人会来追捕你。”

　　诚然，艾尔说的是真的。在看到他的家族族纹之后，再也没有卫兵来察验过斯奈尔的身份了。

　　“Lancer，我稍稍去一会儿就回来。”斯奈尔对库丘林绽出了微笑，“请在这里等我吧。”
　　“……”

　　库丘林没有出声，但在心底，他已经擅自做出了决定。他知道这位小公主总是毫无戒心地做出危险的事情来，所以他必须违背她的命令，偷偷跟在她身后保护她。

　　艾尔的家位于中央大道的末端，是一栋极其金碧辉煌的宅邸。能在王都拥有这样华美悍然的建筑，足见艾尔的家族是多么的富裕。

　　库丘林在雕刻着天使像和缠枝剑的大门前徘徊了一会儿，便选择去附近走一走。他挑选了一处草地，从这里他可以感受到斯奈尔的气息，也不至于让斯奈尔发现他悄悄来了。

　　草坪上栖息着一群鸽子，库丘林走来后，这群鸽子便拍拍翅膀飞掠而走。他的脚踩过被雪水打得湿漉漉的草地，半污的雪水在脚下化开。

　　隔着一扇窗，他似乎可以听见斯奈尔与艾尔对话的声音。
　　不知道那个家伙，又想如何背叛和欺骗他那可怜善良的主人？

　　“艾尔，为我取来王兄的项上人头。”

　　忽然，库丘林听见了斯奈尔的声音。这声音令他微微一愕——根本不像是斯奈尔平常那温软清澈的声音，恰恰相反，还透着冰一样的冷意。

　　等等，他是不是听错了？

　　艾尔沉默了好久，艰难地说道：“不，梅莉，我办不到，我不能背叛我的主君。”

　　“你说过，你爱我。”公主的声音愈发冰冷了，还带上了一分嘲意，“对我诉诸爱慕的人，都是我的奴仆。难道你想要再次背叛我吗？还是说……”

　　“你不爱我了？”

　　说这句话时，斯奈尔的嗓音奇异地有了一丝柔媚。即使隔着一扇窗，库丘林也察觉到了这声音拥有无端的魅力。

　　因为这声音，他竟然……
　　竟然想要将她狠狠按在身下，把她弄哭。

　　库丘林愣了好久，才从自己不应当发生的幻想中清醒了过来。继而，他握紧了手中的枪，愈发仔细地听着窗扇后的声音。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艾尔的声音里有一丝绝望，“请不要怀疑我的爱意，我只是被欺骗了……梅莉，不要再离开我了！”

　　“可是，王兄下令让你追捕我。”斯奈尔的声音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冰冷，“如果你不把他杀掉，那么总有一天，他会杀死我。”

　　“……我……”艾尔的声音很轻了，他显然很痛苦，陷入了对忠诚与爱情的两难之中。

　　库丘林听着他们的对话，心底渐渐浮起了一层疑惑。

　　斯奈尔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平常可是个柔弱可怜的小东西。

　　她在自己面前，与在艾尔齐亚德面前，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从未见过斯奈尔用那样冰冷又满是嘲意的声音说话——这样的声音太刺人了，库丘林不会喜欢的。

　　他不敢以恶意揣测自己的主人，“斯奈尔有两幅面孔”是最先被排除的答案。很快，库丘林就想通了：是她迫不得已，才会如此威胁艾尔吧。

　　未有多久，库丘林听见了艾尔的恳求声：“能否给我一个吻？公主，求你了。”

　　这样卑微到了尘埃里的话，却没有换来任何回答。不仅如此，斯奈尔细碎优雅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是她远去了。

　　库丘林没有回到原处去等她，而是直接站在了艾尔宅邸的门前。他沉默望着墨绿门扇上雕刻的展翅雄鹰，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闷住了，难以纾解。

　　——斯奈尔她……
　　——斯奈尔她与艾尔齐亚德，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开了，露出了公主优雅轻柔的身影。看到库丘林，她露出惊诧的神情，随即轻轻一笑，道：“等不及了吗？抱歉。”

　　库丘林眉眼一敛，二话不说，他就伸出双手打横抱起了这位公主。在她的惊呼声里，他将她扛在肩上，又带着她轻飘飘地落在了屋顶上。

　　屋顶上有积雪，还有朽烂的枝叶。

　　“怎么了，Lancer？”斯奈尔没有站稳，只能紧紧抓住了库丘林的手臂。

　　“你和艾尔是怎么回事？”库丘林的眼眸中有一分危险，“你说，他是你的奴仆？你在质问他是否爱你？”

　　斯奈尔的心思为之一震。
　　她知道，Lancer听见了。

　　轻微的紧张覆盖了她的心脏，与之同来的，还有一点莫名的兴奋，像是期待答案被最终揭晓的那一幕一般。

　　没错——

　　她就是这样的魔女，以“爱”为食，猎获男人，再操纵他们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她贪婪而虚荣地享受着这一切，并且用青涩柔弱的外表伪装着自己。

　　可是这一切，她原本并不想让库丘林知道的。

　　斯奈尔抿唇，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

　　“……抱歉。”她低垂着头，金色的长发垂落在肩头，“我是一个坏人呢。Lancer会讨厌我吧？——我只是，只是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我别无所长，只能这样做，利用爱，让艾尔完成我的命令……”

　　她的话，和着些微的白气，飘散在了空气之中。

　　听到她的话，库丘林的心先软了下来。他忘记了方才的斯奈尔有多么冷硬，只能看到她现在如受惊小鹿一般的姿态。

　　于是，他叹了口气，如一位邻家的兄长一般摸了摸她的头，说：“我并不是指责你的做法，我只是觉得你本该拥有高洁的品性与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必用这样剑走偏锋的办法。如果需要做坏事的话，让我来就可以了。”

　　顿了顿，他又重复了一下最后一句话：“没错，坏事就交给我来做吧。你不需要染上这些脏污的东西。只要是你的命令，我都愿意完成。”

　　那一瞬，斯奈尔只觉得身体微微一热。

　　她轻轻地探出手去，揪住了库丘林的手指。随即，她小声地说道：“Lancer……只要是我的命令，你都愿意完成，是吗？”

　　“当然。”蓝色的从者显得很自如，“我愿意替你干下所有的坏事。”

　　“那么……”斯奈尔抬起头来，望向库丘林，美丽的面容上透着一分压抑不住的期待，“吻我吧，Lancer。”

　　这个命令，令库丘林愕然。

　　脚下的雪松动了，雪块朝着屋檐下落去。他蓝色的长发，被夹带着雪砾的风吹得一阵乱舞。

　　“公主。我刚才在走神。”他的喉结微微一动，声音渐沉，“我好像听错了。你能再下达一遍您的命令么？”

　　“不，你不会听错的。”斯奈尔上前一步，靠近了他，雪色的瞳眸之中，满是希冀之色，“吻我。我想要你的吻，Lancer。”

　　这样直白的要求，再搭配上她那清澈单纯的神情，让库丘林的内心瞬间鼓噪起来。他努力地绷住躯体，免得不听话的四肢先一步将她搂到怀里来。

　　“完了……”他微恼地说，“斯奈尔，你这样勾引我，我是会忍不住的。”

　　他是真的要忍不住了。

　　“没事的。”斯奈尔望着他的眼睛，愈发温柔了，“只是吻一下我，不会有事的。……只是，一个亲吻而已。没事的。”

　　这温柔的、安慰的话语，一点儿都没有抚慰掉从者心底即将喷薄的火焰。

　　他的表情有些凶，甚至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不知为何，斯奈尔看到他的神情，笑容愈发灿烂了。在数秒的等待后，她踮起脚尖，慢慢地、慢慢地，用舌尖舔了一下库丘林的唇角。

　　“……只是一件小小的坏事而已，没事的。”她在库丘林耳旁说。

　　话音刚落，她就被库丘林搂入了怀中。凶猛的吻迎了上来，让她的身体愉悦又酥麻地轻颤起来。他结实的手臂横在她腰间，越锁越紧。

　　“你完了。”他对斯奈尔说。